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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科級幹部 第九十三章 黨校學習(一) 文 / 曾鄫

    週一的時候,搬了辦公室的蘇望收到《經濟觀察》雜誌社寄過來的信,奇怪的是這封信鼓鼓的,打開一看才明白,除了是雜誌社通知蘇望那篇關於農村經濟建設的文章被發表的函之外,還有一封轉交的信。

    雜誌社言明,因為蘇望這篇文章題材比較新穎,所以請了幾位經濟界的學者幫忙把關,這是其中一位學者要求轉交過來的信,希望與蘇望進行一些學術探討。打開那封信,蘇望發現這位學者也用了化名,叫拓夫。好吧,化名對化名,也無所謂了。

    這位化名拓夫的學者很有見地,他在信中提出幾個問題,非常尖銳,直指蘇望那篇文章的要害處。如如何在現有的條件下保證職業經理人不會和資本方聯手侵害農民的利益,政府如何當好裁判這個角色,整個產業鏈的利潤如何有效地分配等等。

    蘇望把信細細地讀了三遍,然後坐在那裡思量了許久,這才開始動筆回信。蘇望在信中指出,要想讓整個農村經濟產業鏈有效運作起來,給農民、資本方和、經理人和市場帶來多方盈利,必須多方努力,重點和關鍵在於建立和維持一個合理有效的制度。首先是經理人信用制度。

    蘇望在這裡稍微延伸了一下,提及了企業和個人信用制度的問題。企業和個人信用制度不僅僅指的是銀行貸款範圍適用,應該推及到企業經營和個人職業等範圍。一個企業的信用不僅僅包括它的盈利和還貸能力,還應該包括它的納稅、員工待遇以及環境保護等社會功能。舉個例子,一個企業偷稅逃稅或者拖欠員工工資不付,那麼它的法人代表和股東是不是要承擔信用聯帶責任,不能把a工廠關閉了,大模大樣到別的地方開一個b公司繼續他的不法行為。政府工商和稅務部門應該對法人代表和股東進行審核,認定該法人代表是不是還有資格進行商業活動,或者該股東是不是還有資格進行投資入股?

    蘇望提出一個切蛋糕的說法,為了保證蛋糕分得公平公正,那麼切蛋糕的那個人必須最後一個分得蛋糕,這就是制度制約的一種優勢。但是任何一種制度制約都不是萬能的,因為任何制度都必須靠人來執行,所以一個好制度的基礎應該保證避免最壞的情況出現而不是追求最完美的結果,再在這種基礎上去彌補漏洞,完善結果。

    所以蘇望指出,政府這個裁判的角色非常重要。在華夏目前的現狀下,政府出面做蛋糕是迫不得已,但是在做大蛋糕的同時,也要注意把蛋糕分好。因為做蛋糕只是政府的職能之一,它最關鍵最重要的職能是如何分好這個蛋糕。

    就農村經濟產業鏈而言,一套規範有效的制度是整個產業鏈正常運作的基礎,也是保證各方利益的基礎,而如何建立維護這套制度,就必須各方努力,以自己的權益為基礎,互相合作監督。而政府則是這各方中最關鍵的一點,如何避免既當裁判又當教練球員是最大的問題。

    蘇望洋洋灑灑寫了數千字,然後重新梳理了兩遍,思量了許久,最後還是將文章中多次提到的制度前面多加了兩個字,改成管理制度。這才寫在了信紙上,然後寄了出去,在寫回信地址時,蘇望想到了過段時間自己要去地區黨校學習,便留下了家裡的地址。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蘇望剛剛把分管的幾個部門的情況瞭解清楚,縣組織部便下發了通知,讓他六月五號務必趕到地區黨校報到,參加地區青年幹部培訓班。

    郎州地區黨校的位置非常不錯,在幽靜的錦湖公園不遠處,再過去幾百米,就是傳說中的地委後大院。那裡緊靠錦湖,背依秀山,綠樹成蔭,是郎州市一處風水寶地。這裡與地委行署大院相隔大約不到一公里,所以被稱為地委後大院。裡面有二十餘棟獨立的小洋房以及兩棟不過七層高的樓房,地委和行署領導們都住在裡面。至於裡面到底是怎麼樣一個情景,蘇望也只是聽說而沒有親眼見過。

    眺望了一眼隱在樹蔭中的地委後大院,蘇望走進了郎州地區黨校大門。黨校佔地不大,大約不到一百畝,只有四座主建築,一棟教學樓、一棟家屬樓、一棟宿舍樓以及集圖書館、會議室為一體的多功能樓,此外還有兩個籃球場,一個不大的食堂,僅此而已了。

    來到只有四層樓高的教學樓前,跟上次在郎州師院參加培訓一樣,門口立個一塊木板,上面貼著一張紅紙,上面用黑墨水寫著「郎州地區九四年中青年幹部培訓班」,旁邊有一行小字註明,報名處102號教室,套路都差不多。

    來到102教室,教室裡靠門口處坐著三個老師摸樣的人,正坐在那裡輕聲地交頭接耳,而在旁邊,有幾個人撅著屁股在課桌上寫著什麼。

    「老師們好,我是義陵縣的蘇望。」說罷便把介紹信遞了過去。一個老師接了過來,仔細地看了看,然後拿起一個名冊,嘴裡唸唸有詞道:「義陵縣,蘇望,嗯,在這裡。」接著隨手在名冊名字後面劃了一個勾。

    第二位老師遞給蘇望一張表格,向旁邊的課桌隨意一指道:「你找個地方把這份表格填寫好。」

    蘇望接過來一看,原來是一份學員登記表,上面很多東西,空欄表格佈滿了整張紙。蘇望找了個空隙,從包裡拿出筆來,也撅著屁股填起來。正填著,耳邊響起了一個聲音,「同志,請問薛字怎麼寫?薛仁貴的薛。」

    蘇望微微抬了一下目光,原來是旁邊一個小伙子在悄悄向他左手邊的人咨詢著,不知道被問的人是不知道呢還是不願意告訴呢,低聲地嘀咕了一聲便沒有了下文。小伙子沒有辦法,只有又轉到蘇望這邊。

    蘇望想了想,拿著筆準備找紙時,那小伙子推過來一張草稿紙。蘇望把薛字一筆一劃寫好了,小伙子一看,不由笑了,「書到用時方恨少,這個薛字我就是吃不準兩個口子上是不是有一撇,多謝你了,同志。」

    剛才左手邊那位被問的人不由嘀咕了一句,「不就一撇嘛,寫字的時候稍微連一下就過去了,用得著這麼認真嘛。」由於三個人靠得很近,幾乎是頭靠著頭,所以這人的話蘇望和小伙子都聽到了,但只是笑了笑沒有出言。

    「我叫蔡浩,舞陽縣的。」小伙子剛低下頭像是想起什麼,猛地抬起頭向蘇望介紹道。蘇望這個時候才看得仔細,蔡浩不過二十六七歲,國字臉,濃眉大眼,很精神也透著一股穩重。

    「我叫蘇望,義陵縣的。」

    蘇望很快就把那張表填得密密麻麻,交給了第二位老師,他看了一遍後便隨手遞給第三位老師,第三位老師看了一遍就拿出一個公章,很有氣勢地在登記表上一蓋,然後埋頭寫寫劃劃一會,最後遞給蘇望一個學員證以及宿舍安排表等資料。

    到了宿舍樓指定的房間,蘇望覺得黨校的條件比郎州師院要強一些,別的不說,宿舍樓就比郎州師院的要好一些,無論從外觀還是內飾,而且整棟宿舍樓顯得非常冷清,完全沒有郎州師院宿舍樓那種熙攘擁擠的感覺。

    來到203號房間,裡面坐著一位熟人。

    「蘇望,想不到我們倆一間宿舍。」蔡浩有點詫異和欣喜地站了起來。

    「緣分,這就是緣分。」蘇望樂呵呵地說道,「你們好,我是義陵的蘇望。」他向宿舍其他兩位打著招呼。

    「你好,我是朗溪縣的何守豐。」「你好,我是豐山縣於達岸。」黨校的學員跟蘇望以前在郎州師院進修的同學有很大的不同,黨校的學員好歹都是領導或者是即將走上領導的「優秀人才」,為人處世方面要強多了。

    住在同一間宿舍,四個人關係表面上相處地都還可以,不過相對而言,蘇望和蔡浩關係要密切多了,而何守豐與於達岸兩人就有點不淡不鹹了。

    第二天是開學典禮,地委組織部長方正全、副部長兼黨校校長羅本清等領導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既是開學典禮的一部分,也是入學教育的一部分。蘇望混在五十餘位精神抖數的同學們中間,一點都不顯山露水。蘇望聽得有點無聊,黨校,越高層次就越受到重視。地區一級,不高不低,比縣黨校強不少,比省委黨校含金量就差多了,能有地委組織部長出席坐鎮,知足吧。

    雖然培訓班的名字叫《中青年幹部培訓班》,但是課程基本還是那一套,不過分得相對比較細,總共分成三大模塊。第一模塊是馬列主義基礎理論,分《馬列主義》、《毛主席思想》、《鄧老理論》、《黨的十四大以來理論創新》;第二模塊是經濟建設理論,現在都在講經濟建設,郎州地區也避免不了這個話題,但是開設的課目卻有點混亂,《政治經濟學》、《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建設》、《城市建設和農村建設》、《解放思想、深化改革》,讓蘇望吃驚的是居然還開設了一門《國際經濟形勢分析》;第三模塊是黨員素質修養,開設有《當代黨員的價值觀》、《牢固樹立廉政愛民的作風》等等。

    看到這些課目,蘇望心裡有點失望了,郎州地區黨校的師資力量只能如此,就算從郎州師院請教授講師,估計也就這個樣子了。蘇望現在感覺自己的學習到了一個瓶頸,雖然感覺眼界、見識和思考能力比上一世現在的自己要強上很多,但是想上到一個新的層次,總覺得有一層似有似無的紙東西在擋著自己,是不是需要去某個學院進修一下,拜某位教授為師。現在的教授,尤其是那些老教授,比二十一世紀所謂的教授要強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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