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月家堡篇 第一百一十三章 權利的誘惑 文 / 霏煙
第一百一十三章權利的誘惑
「娘子」滿臉地空白,近乎破碎的呢喃,燦若星辰的眸子暗淡無光,嫣紅的唇瓣便得慘白,不停地哆嗦著,乞求地說:「娘子,好疼,心,好疼,不要這樣,疼」仇人,娘子,不要當我是仇人,不要!如受傷的幼獸暗自在舔舐自己的傷口,讓人心疼。
可是,這些疼痛的呼喊未入她的耳朵,她蒼白著臉,站起身,似乎腦子中只有她未見一眼的孩子,跌跌撞撞地就要走到門口。
安月君見後,從後面抱住了她,仿若抓住了救命草般,在她耳邊低喃:「娘子,還有我在,還有辰兒,晏兒,我們還會生好多,好多個,娘子,不要這樣子,好不好,我會害怕」
一遍又一遍地說著,不斷地說著,他,只想告訴她,她還有他!就這樣,不停地說著,葉溪倩迷濛呆滯的眼睛稍微動了動,漸漸地,清晰了。
她轉過身,直直地看著他,兩人就這樣相對眼,突然,她撲到了他懷裡,大聲地哭了出來,「君,她沒了,沒了。」
「嗯。」安月君抱著她,任她哭,手輕輕撫上她的秀髮,是那般輕柔,那般刻入心田的愛戀,低低地說:「我們還會有很多個。」
「可是,再生出來很多個也不再是她了。」葉溪倩哭著說,哭得越來越起勁,仿若,想要將心中的委屈全部哭出來。
「娘子……」安月君手足無措,不知該怎麼回答。
「她沒了,還未睜開眼,看他爹娘,就沒了。」葉溪倩時不時地抽泣說道。
「娘子,小婭會很開心有你這個娘。」安月君柔柔地說道,心,從未停止疼過,被人狠狠地刺著,生生發疼。
「小婭是她的名字?」葉溪倩悶在他懷裡,依舊在哭,淚水沾濕了他的胸前的長衫。
「嗯,叫安小婭。」
「怎麼聽了像小鴨?」葉溪倩說道,哭泣聲明顯變小了。
安月君頓住了,不知該怎麼回答,只能傻笑,白似雪的臉蛋兒上,血紅的巴掌印顯得很明顯,格外觸目驚心,讓人心疼。
葉溪倩抬頭,看到他臉上的巴掌印,含著淚的眸子滿含歉意,輕輕地說:「君,對不起,還疼麼?」手不自覺地撫上他的臉蛋上,輕柔地摩挲著。
安月君露出傻笑的笑容,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揚,小酒窩若隱若現,搖搖頭,說:「不疼,娘子,一點也不疼。」
他,就是這麼癡,即使剛剛遍體鱗傷,依然,只為他的娘子考慮。好傻的人,傻到讓人心疼不已,好呆的人,呆到讓人想去寵溺!
「胡說。」葉溪倩低聲說道,心疼地看著他愈來愈紅腫的臉蛋兒,說:「怎麼才能消腫,對,得要冰塊,我去拿些。」
說著,就要離開,卻被緊緊地抱著,安月君搖搖頭,說:「娘子,沒事了,沒關係。」拉起她的手,撫上他的小臉蛋兒,笑得是如此幸福。
葉溪倩看著他,想起剛剛自己瘋狂的行徑,踮起腳尖,在他唇上印上一吻,「對不起。」對不起剛剛那樣對你,對不起剛剛那樣看你,對不起讓你擔心,對不起我一直這麼任性。
安月君亦是凝睇著她,唇上的溫暖幸福的觸感未消失,將手撫上她的胸口,說:「娘子,剛剛,它將我排除在外。」
葉溪倩搖著頭,說:「不,不會,永遠都不會。」
「我剛剛好疼,娘子都不理我,心好疼。」安月君迷濛著說,仿若陷入了剛剛的瘋狂中,言語裡充滿了痛苦,絕色的小臉蛋兒越來越疼。
「對不起」葉溪倩眼淚有掉落了下來,不住地說。
「娘子,以後不要嚇我,好不好?」安月君脆弱的眸子充滿了小心翼翼,這般渴求著。
「不會了,永遠都不會了。」葉溪倩緊緊地抱住他,淚如雨下。
「嗯,娘子要說到做到。」安月君傻氣地說道。
「好,我們拉鉤。」葉溪倩小拇指勾住他的小拇指,蓋章,說:「這樣就不會耍賴了。」
安月君甜甜地笑了,純真無辜地點點頭。
這一刻,很甜蜜溫馨,似乎,忘了剛剛的瘋狂。
一陣靜謐之後,葉溪倩問道:「君,要是我想她了,怎麼辦?」
「你只要想我就好了。」笨笨的安慰著,傻傻的幻想,露出甜甜的笑容。
「想你有什麼用。」葉溪倩睇了他一眼,又歎了口氣,低低地叫了聲:「小婭。」
「娘子,她一直都在,在看著你,所以,娘子不要傷心了,不然小婭也會傷心的。」亂七八糟的說著,只有一個目的,想讓他娘子開心起來。
「嗯。」可能是傻傻的安慰起了作用,葉溪倩不怎麼悲傷了,只是,想到小婭時,心,總是會抽疼。
第二天中午,月家堡來了一位客人,吳雨詩,她興沖沖地跑進沁雪閣,推門進去,看到葉溪倩正在喝茶,眉頭緊鎖,一片憂鬱。
她走進去,尖叫了一聲:「倩倩。」
葉溪倩被她嚇了一跳,茶水噴了辦桌,她接過婢女遞來的絲絹,擦拭後,沒好氣地說:「你怎麼突然嚇人?」
「給你個驚喜。」吳雨詩笑嘻嘻地說道。
「我看是驚嚇差不多。」葉溪倩嘀咕道,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立即說道:「司徒謙知道你來麼?」
「知道啊。」吳雨詩點點頭,一臉興奮地說:「燈會一別,都好久沒見面了,想你了,就跑過來,住幾天,歡迎不?」
司徒謙為何要讓她來?不是將人質放在這麼?難道他不在乎詩兒,這也不可能,那天燈會,他看她的眼神,充滿了愛戀,他到底在想什麼?因為知道了司徒謙造反,所以,葉溪倩對吳雨詩也有了芥蒂,看見她,就帶著彆扭,任心思百轉千回,但,臉上卻是笑意盈盈,「當然歡迎了,好久沒見了?不是才過一天嗎?怎麼成好久了?」
吳雨詩吐了吐舌,笑著說:「沒聽過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嗎?我們都三秋沒見過面了。」
葉溪倩笑了幾聲,:「他知道你有喜了嗎?」
「知道啊。」吳雨詩搖晃著腦袋說道。
「知道還讓你一個人來。」葉溪倩頗不贊同地說。
「現在才一個月,大夫說很安全。」吳雨詩笑著說。
兩人開似乎聊了起來,期間葉溪倩要時不時看看兩個小傢伙,因為兩個奶娘突然都不見了蹤影,換尿布,餵奶,這些事都要她親自。一聊就聊到了晚上,吳雨詩才被催著到梅清閣睡去了,葉溪倩這才有空閒去找安月君。
見他在書房,立即進去,重重地拍了拍他的桌子,說道:「詩兒來了。」
正在看書的安月君被她嚇了一跳,可憐兮兮地說:「娘子,你幹嘛嚇為夫?」
葉溪倩凝睇了他一眼,將放在他手邊的茶杯,一飲而盡,說:「詩兒來了。」
安月君點點頭,說:「娘子,我早就知道了。」
「她為什麼要來?」葉溪倩自動地爬上他的腿,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了下來,問道,「司徒謙就不怕你或者紫昊拿她當人質?」
安月君輕撫著她的青絲,說道:「他在賭。」
「賭什麼?」葉溪倩一聽,來興趣了,立即睜著雙眼睛看著他。
「賭你對她是不是有感情?」安月君說道。
「為何要賭這個?」葉溪倩迷惑地說道。
「如果你跟她關係不錯,那就不會殺他了。」安月君繼續說道,眼睛裡滿是溫柔的笑意,如此動人,如此甜蜜。
「為什麼不會?」葉溪倩聽的是一頭霧水,這其中有關係麼?
「娘子真笨。」安月君寵溺地說了聲,在看到她越來越生氣的眼,立即求饒地說下去:「娘子,如果我殺了他,誰會傷心?」
「詩兒。」葉溪倩愣愣地回道,突然念頭一閃,頓時明瞭了,恍然大悟地說:「我確實不想讓她傷心,更何況她現在有了孩子,更不能有半點刺激。」這樣一來,他就篤定,君不會去暗殺他,或者說,他篤定他不會死,只因為有了吳雨詩做擋箭牌,只因為她當詩兒姐妹。如果司徒謙死了,傷心怕不足以形容詩兒!那樣,她也不會好過,大概一輩子都會放在心裡!
那個笑得如春風般和煦的男子,此刻為何充滿算計,如此狠毒!
安月君點點頭,故意歎了口氣,輕輕地說:「讓娘子想通真是不容易!」娘子會傷心的事,他都不會做!
「砰!」
一拳打到了他左眼上,葉溪倩狠狠地說:「是嗎?」
「沒有,很簡單,一點都不難。」安月君立即搖搖頭,討好地說道。
葉溪倩朝他冷哼了一聲,蹙起眉又問道:「詩兒知道嗎?」
安月君搖搖頭,葉溪倩鬆了口氣,拍了拍胸脯,說:「那就好。」
過了很久,葉溪倩又說道:「他在利用詩兒。」
安月君點點頭,撫著發的手一直未停,應道:「嗯。」
「可是,為什麼?司徒謙不應該是愛她的嗎?怎麼會利用?」葉溪倩疑惑地問道,難道,感情就這麼不堪一擊?如果詩兒受傷了怎麼辦?
「他的愛抵不過皇權的誘惑。」安月君輕輕說道,「或者說,在他眼中,皇權最重!」
葉溪倩搖搖頭,歎口氣,看了看他,眼珠轉了轉,頗為期待地說:「你呢?」權利對任何一個有野心的男人來說,都不可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