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月家堡篇 第一百一十二章 倩的悲傷 文 / 霏煙
第一百一十二章倩的悲傷
聊了許久,吳雨詩才意猶未盡地說要離去,轉身之際,司徒謙睇去了意味深長的詭異笑容。
葉溪倩端起茶杯,正準備喝,緊蹙眉頭,說:「你們剛剛到底怎麼了?」
「司徒謙造反。」安月君輕柔地說,如和煦的風,吹過,聽了很舒服。
「噗!」剛喝的一口茶,就這麼吐了出來,安月君未反應過來,就被吐了一大片,臉上全是口水,正滴落下來,此刻,正茫然無知地看著他,那模樣,還真是有幾分可憐。
「你你說司徒謙造反?」葉溪倩驚訝地結結巴巴。
安月君抹掉臉上的口水,點點頭,說:「嗯。」
「為什麼?」這個問題雖很蠢,卻還是忍不住脫口而出。
安月君搖搖頭,拿起她剛放下的茶杯,就著她剛喝過的印跡,將茶水一飲而盡,曖昧地朝她眨了眨眼。
葉溪倩佯裝沒看到,想了想,腦中念頭一閃而過,「紫昊就是讓你殺他?」
「嗯。」安月君又是點點頭,應了聲。
「天那,難怪了,幸好你沒答應。」葉溪倩慶幸地說道,不然,這麻煩就大了,要是講自己牽扯上,那不就遭了。
安月君輕歎了一口氣,說:「娘子,你知道紫昊為什麼我就算沒答應,他也走了?」
葉溪倩想了想,老實回答:「不知道,難道不是因為想通了麼?」
「娘子果然是笨蛋。」安月君朝她擠眉弄眼了翻,在看到她漸漸發怒的臉,才乖乖地說:「因為他的目的達到了。」
然後,睜著雙眼睛看著她,意思是讓她繼續問下去,葉溪倩也沒讓他失望,繼續問道:「什麼目的?」
「他住月家堡一段時間,放風出去,讓司徒謙誤認為我是向著他的,跟他一派,這就可以了,答不答應,他無所謂,不答應沒事,答應了更好,他也省事。」安月君說道,偷偷地將她娘子碗裡的菜夾了過來,忙的不亦樂乎,算是報剛剛的仇了。
葉溪倩一瞪,嘀咕:「不會吧,他怎麼這麼奸詐,早知當初就應該直接叫他滾蛋,這下可好了,把月家堡捲了進去。不過,看剛剛司徒謙的表情,應該不是這樣認為的吧?」不確定的話。
安月君看著她,搖搖頭說:「沒用了,娘子,剛剛江湖賣藝的女子就是他派出的死士,走到我們身邊時就已在鐵缽上下了毒,我們只要將手湊過去,毒霧就會滲進我們的體內,就會中毒了,也就是說,他一開始時,就想我們死。」
葉溪倩瞭然地點點頭,說:「難怪了。」
:「那不是後面的人都會中毒?」
「嗯,不過,我們走後,沒過多久,就散場了,不會中毒。娘子,我要吃蝦。」
突然蹦出來了撒嬌的語氣,可是,沒人理他,他娘子又問道:「這樣看來司徒謙也太毒了,明明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語氣有些傷感,心,很難過,畢竟,司徒謙是她與二十一世紀唯一有聯繫的人,他長得很像她唯一的好友蘇揚,看到他,會想到她以前的日子,雖然不快樂,但有些卻還是很值得想念。
安月君心疼地看著她,轉移話題,拉著她,說:「娘子,我們再出去逛逛,你看看那,很熱鬧,我們去看看嘛。」
葉溪倩站起身,跟著走出去,又說道:「他是不是一直跟蹤我們?」
安月君搖搖頭,說:「不是,但,他對我們的行動瞭如指掌。」看來,月家堡中有內奸了。
心直往下掉,葉溪倩愣愣地跟著走,難道,連那一點聯繫都要斷了。
再也沒心情逛的燈會了,而且也逛得差不多了,於是,就拉著安月君要回去,在走到快接近馬車的地方,也比較偏僻。
突然,走在前頭的安月君停住了腳步,淡淡地說:「出來。」
葉溪倩心一緊,謹慎地看了看四周,緊張地拉著安月君的衣角說:「怎麼了,哪裡有人了?」
轉身,眼睛直直地看著其中一個奶娘,唇畔勾起的是冷笑,眉尖亦是殘虐之色,整張臉無一絲表情,卻更讓人害怕。
一片寂靜。
突然,其中一個奶娘詭異地笑了笑,手往臉上一撫,露出了一張清秀的容顏,竟是剛剛賣藝的少女,她單手抱著嬰兒,顯得勝券在握,老神在在地說:「你是怎麼發現的?」沒有一絲慌張,因為,她手中有著救命符,他可以不在乎兒女,但是,這個女人不會不在乎!而且,剛剛還打聽到了一個很有趣的消息,相信,這個女人不會不感興趣!
安月君抿著唇,一言不發,月光下,散著駭人之氣,淡淡地說:「死人不必知道這麼多。」
少女心一個顫抖,緊緊揪住孩子的喉嚨,笑得很張狂,大聲說:「死?我看是你死,如果你敢私自動,我就掐死他!」
安月君眼底閃過一絲異色,想要說話,卻聽到:「辰兒,辰兒,你放開辰兒,換我,不要傷害辰兒,不然,我和你拚命!」
葉溪倩激動地說道,一臉的懇求,以及擔心。
襁褓中的辰兒,臉色變得越來越紅,看來,她在用力,卻又很好地控制著力道,嘴角勾開心到詭異的笑容,對著葉溪倩說:「我剛聽到了一個很好的消息呢,你生了三個孩」
話未完,卻已被安月君攪成了碎片,隨意散亂,有些肉末隨風飄揚在空中,濃濃的血腥味散開,眼看辰兒就要掉落地上,只見白影一閃,再見到時,就見他嫌惡地看著懷中的嬰兒。
「君,她說我生了三個,是什麼意思?」葉溪倩平靜地問道,卻有些過了頭,突然激動地揪住他的手臂:「是不是生了三個?生了三個孩子?為什麼現在只有兩個?你告訴我!」
不敢再想下去了,心愈來愈疼,她的孩子,是不是再也受不住了,眼前一黑,陷入了黑暗裡。
「娘子!」安月君悲鳴地大叫,立即奔了過去,將就要掉落的身子抱起,焦急地叫著:「娘子,娘子,怎麼了,醒來,好不好?」
雙眼發紅,漸漸地變成了另一種奪命的色澤,將孩子放下,小心地抱起葉溪倩的身子,放進馬車。
看到一旁簌簌發抖的奶娘,他臉色一沉,陰鶩地讓人害怕,如索魂妖孽,冷冷地說:「誰讓你多嘴!」
奶娘立即跪了下來,臉色變得慘白,不住地求饒:「堡主,堡主,請饒命,我不是故意的,堡主,請饒命!」
可是,雙眼妖紫,長髮風飛,臉上瘋狂的人怎麼會聽她的。
話才落下,她就已不見了身影。
和剛剛少女一樣的下場!
於是,抱著兩個小孩,進了馬車,車子緩緩地前行了。
過了很久,到月家堡,顯然,月家堡又是一陣混亂,到了子時,才安靜了下來。
安月君坐在床邊,看著她滿臉的蒼白,手,輕柔地撫了上去,滿含歉意地喃喃自語:「娘子,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騙了你。如果當時就告訴你,是不是會好多了?可是,世界上沒有這麼多如果,發生了就是發生了。
握住她的手,靠近自己的唇,輕輕印了上去,似在呢喃地說:「娘子」醒來,明知道你沒事,可是,卻還是會害怕,害怕你又不理我了,心,會很疼
上天,不,葉溪倩似乎聽到了他心中的期盼,眼微微睜開,卻有些迷濛,漸漸地清醒了,立即坐了起來,揪住安月君的手,瘋狂地問:「君,我是不是生了三個?還有一個呢?」
「生出來就死了。」安月君輕輕地說道,擔心地看著她,急急地說道:「娘子,我們以後還有的,會有好多孩子的,不要傷心,不要。」
葉溪倩愣住了,就這麼呆呆地看著他,臉上,眼中一片空白,似乎是虛無,仿若下一刻就會消失。
安月君害怕地緊緊抱住她,一遍又一遍地說:「娘子,我們還會有孩子的,不要這樣子,我會害怕,娘子」
葉溪倩瞳孔動了動,嘴唇輕輕地扯動:「不再是原來的那個了,不再是了。」
「不,不,娘子,還會是她的。」
「是男是女?」葉溪倩答非所問道,聲音輕飄飄地,有氣無力,似乎一下子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
「女。」安月君答道,心中的恐懼愈來愈深,娘子,不要這樣子,我會害怕,心一直在疼,娘子,你
「我的女兒,我們的孩子,不見了。」葉溪倩雙眼迷濛地說,好疼,身上似乎被割掉了一塊肉,生生發疼,疼得幾乎讓人暈過去,激動地說:「她在哪?在哪?我要去找她,對我要找她。」
說著說著,就要掀起被子,起床去找
「娘子,她已經死了,死了。」安月君看她越來越不對勁的神情,抓住她的手不放開,大聲地吼道,滿臉的不忍,傷心,以及害怕。
「啪!」葉溪倩狠狠地一巴掌打了上去,恨恨地說:「她沒死,明明剛剛還在哭,哭著叫我娘,她說餓了」
安月君一呆,臉上的巴掌印顯得觸目驚心,傻傻地,好疼,為何全身都好疼,滿臉的脆弱,傷心,娘子竟對他露出這樣的表情,像是仇人般,那般憤恨,胸口仿若破了個大洞,正在汩汩地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