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二十一節 文 / 鐵血中華
第二十一節
方舟是在自己的公司辦公室裡和大家見面的，一推門去，外面員工都在忙著，卻不見顧盼昔，再推開顧盼昔的門，裡面任何沒有佳人的蹤影。
顧盼昔的辦公室佈置的極為舒服，整潔而又雅致，儘管沒有什麼大的特殊之處，但辦公用品的擺放，再加上一點兒小小的飾物，都可以看出顧盼昔的心來。
方舟緩緩在她辦公室裡坐了下來，心思也隨著眼前的素雅而平靜了下來，取出一根煙還未放在嘴上，卻又捏在了手心裡，因為實不忍心用煙氣沖淡了這裡面不沾煙火的氛圍。他望著這裡面的一桌一椅，似乎都有顧盼昔的氣息。
林雅瑩說的對，自己最心疼的就是顧盼昔，心裡珍藏最深的就是在電梯裡第一次見到顧盼昔那種驚艷的感覺，那一刻在任何時候想起來都會覺得甜蜜無比，還會記著那時的震驚，因為在此之前，他萬萬沒有想到夢中能勾畫出的最美的女孩真能出現在自己眼前，心弦在那一刻已被她牽動了。
還是林雅瑩瞭解自己，自己怎麼也不會做出對不起顧盼昔的事，范佩娟就算再有吸引力，也又如何比得上顧盼昔呢？但顧盼昔的眼光，說明她真的很傷心，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方舟想到這兒，再也坐不住了，驚得站了起來，但城市這麼大，又該去哪兒找她啊。
方舟想著她會到哪兒去，不由又歎了一口氣，自己和她在一起的時光確實不多，甚至連表示的話語都沒有幾句，一直珍藏到心裡有什麼用？難道還要她一直在默默的等著嗎？想到這兒不由有些後怕，失去了那麼多機會，是該爭取了。
方舟想了想，如果顧盼昔回家了，是不是該到顧家看看，想到這兒不由顧家的那些人，這些人的冷眼只怕是不會少了，卻不會讓他頭痛，因為他已想開了，沒有什麼比顧盼昔更重要，如果失去了她，就算贏得商戰又能有什麼用處？
方舟撥通了顧盼昔手機，手機並沒有關機，但連響幾聲，都沒有人接聽，方舟的心急跳起來，還在堅持著，但手機突然被掛斷了。
明顯是顧盼昔不願意接聽，方舟只覺得手機變得沉疊疊的，顧盼昔一向溫柔如水，這種舉動已算是激烈的情緒反應了。方舟雖然心跳不定，但又怎會甘心，又一次撥通了手機，接通的聲音一在耳邊響起，他的呼吸都急喘了起來。手機一聲一聲地響著，方舟也在心裡一聲一聲的祈禱，心裡唯有一個念頭，這次千萬別掛斷了，但如果顧盼昔還是不願意接聽又如何呢？
時間變得很漫長，方舟已經很少像現在這樣患得患失了，失去了冷靜，多了緊張，手機還在一聲一聲地響著。他終於明白時間原來可以拉得如此之長，每秒都像在煎熬。
這也是一種堅持，方舟必須要有這種堅持，既然以前都是顧盼昔在默默等候，自己更該有所表示。
就在方舟以為顧盼昔又不會接聽的時候，手機終於接通了，靜靜的，沒有聲響。
方舟連忙道：「盼昔，是你嗎？」
半晌手機那頭傳來顧盼昔輕輕的嗯了一聲，語氣聽起來很平靜，卻又如是被壓制住的。
方舟趕緊道：「盼昔，你在哪兒，怎麼自己一個人走去了，大家都很擔心你呢。」
「沒什麼好擔心的，人家心裡有些煩，就出來走走了！」顧盼昔的聲音有些低沉，又像有滿腹的委屈。
方舟笑道：「有什麼好煩的呢，是不是舒梅說的事兒讓你煩了？」手機那頭沒有了聲響，只是有些微微呼吸的氣息，方舟繼續道，「盼昔，我和范佩娟真的沒有什麼的，不過，她好像有些不太對頭，一直在試圖拉攏我，本來我們的關係實在很差，她容易這樣，這裡面一定有什麼緣故。」
顧盼昔心地真的很好，聽得不由又關心起來，遲疑道：「范姨，她，她會有什麼事呢？」
方舟抓住機會道：「是啊，這事確有蹊蹺，你在哪兒，我們一起分析分析啊。」既然顧盼昔終於還是接了電話，如果不乘勝追機，方舟自己都會恨死自己了。
顧盼昔遲疑了一下，道：「人家、人家只想一個人走走，你、你就不用過來了。」
方舟急道：「那怎麼行呢？你是因為這件事而心煩的，我怎麼能不解釋呢？唉，這件事我真冤枉了，如果你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我就更加冤枉了！」方舟一急，說話快了些，等說完又後悔了，現在是正在央求顧盼昔呢，怎麼能說話還這麼直捅捅的，不是讓顧盼昔生氣嗎？
果然，電話那頭又沉默了許久，顧盼昔似在猶豫，終於說了出了地點。
方舟心中的狂喜不知有什麼語言來表達，只是一個勁地感覺，顧盼昔真的很好，好得讓他心都要化了，一般的女孩遇到這種事情給接電話都不錯，何況她生在富貴之家，自小便是在呵護寵愛中成長，還能有這樣好的性子，簡直是天地底下最難得的事情了。
方舟還有什麼好猶豫的，片刻不停，飛奔下了樓，原來顧盼昔並沒有走遠，只是在附近的咖啡屋坐著呢。
方舟覺得全身都充滿了力量，也不顧行人的目光，全力奔跑著，轉眼便到了街角，咖啡屋便在眼前。方舟突然注意到身邊的一家小店，停住了腳步走了進去，等出來的時候，手裡已經拿著一樣東西，深深吸了口氣，調整了一下心情，慢慢走進了咖啡屋。
顧盼昔正靜靜地坐在了一角，雙手平放在桌上，桌上放著一杯咖啡，整個場面就像一個剪影，顯得如此的美麗，更美的是畫中人的表情還在變化，看到方舟，顧盼昔白晰的臉上慢慢爬上了紅暈，目光不敢再看，偷偷地望向另處，原本淑靜的畫面變成了羞澀又些淡淡的異樣。
方舟覺得自己心裡升出了某種奇怪的感覺，自己並不是來解釋的，而像是來赴約會，這個約會有些含情脈脈，有些少年感的竊喜，還有很多種甜甜的滋味。方舟的腳步也輕了，他要慢慢體會，因為這一幕可以一直放在心裡，忘不了，卻會時不時拿出來咀嚼。
原來人生可以有這麼多驚喜，難道智者會說，問題在於看你用什麼樣的滋味去品味。
方舟坐到了顧盼昔對面，不等顧盼昔說話，搶著道：「你知道我來的路上，發現了什麼好東西？」
顧盼昔沒想到方舟會突然來這麼一句，道：「什麼啊？」
方舟以顧盼昔對自己的一向溫柔，一定會問這麼一句的，笑盈盈將捧在手上的東西放在了桌上。
這是一個小小的魚缸，裡面沒有水草，沒有彩石，只有一條寬寬扁扁的魚兒，魚兒丑，甚至有些古怪，唯一特別的是寬寬的魚身一片片鱗片在陽光下閃著或綠或紅的光，顯得有些妖艷。
顧盼昔咦了一聲：「是，是一條魚兒呢。」
方舟歎了口氣：「確實是條魚兒，一條不漂亮的魚兒，但卻能勾起我很多美好的回憶呢。你知道的，我是在小小的城市裡長大的，小時候，城市的邊緣都是菜地，菜地裡自然有澆水用的水渠，夏天，我常常會去玩耍，會開心的事情便是捉魚兒，而水裡最多的就是這種魚兒，我叫不出名字來，但每當能捕著，都會開心地大叫，呵呵，水草佈滿的溝渠裡水很清，卻總被我攪得渾渾的，然後就是我大笑的聲音。這種魚兒應當很平常的，但長大後卻沒有再見過了，沒想到今天還能遇著，你說是不是一個驚喜呢？」
方舟說到這兒，手緩緩地按著顧盼昔的小手，輕輕攏在手裡，道：「這魚兒代表了我兒時的快樂，人家都說，兒時的快樂長大後是無法複製的。是的，小時候站在水渠裡，任由水草撫在腳上，快樂的對著烈日大笑的情景，長大的時候偶然想起，也覺得再也不會有那種快樂了。但現在卻不這樣想了，只覺得現在比什麼時候都快樂，因為那時候我沒有想到能遇上你啊。」
方舟的目光望著水裡的魚兒，瞪著突出的雙眼，游得自由自在，好像什麼都不用想，整個世界便是自身，只有身邊的水，喃喃道：「我最喜歡的就是魚兒，自由自在，只在江湖中游來游去，每當看到魚兒那種悠遊自在，心情便會安寧，甚至夢想能變成一條魚兒。魚兒可以說代表著我兒時的快樂，代表著我的夢想，現在我想將這一切都交給你。」說著將魚缸移到了顧盼昔面前，輕輕說：「你願意接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