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六十二節 文 / 鐵血中華
第六十二節
虞雨一口氣說了好幾個不字，一下把方舟逗笑了，看虞雨醋意盎然的樣子，也不好再為陳芊芊辯護什麼，婉轉地說：「她表現冷靜不是更好嗎？省得你又懷疑我們之間有什麼事兒。」
虞雨道：「可是你要當心啊，如果她和我們不是一條心，又知道公司這麼多事兒，那我們損失可就大了。」
方舟搖了搖頭，下意識地不想讓虞雨的想法影響到自己，以現在的形勢來看，處處險惡，萬一真被虞雨說中了，內部出了內奸，那絕對是雪上加霜，滿盤皆輸了。
正所謂人心隔肚皮，就算長期相處的人都未必能猜出對方的心思，何況只是商業夥伴？陳芊芊又是那種典型的商業動物，在她的心目中，商業利益是不是可以超越情感？
而陳芊芊如果背叛自己，自己的敵人們絕對願意給予極高的利益，遠比跟著自己所能獲得的多，她很可能現在就面臨這樣的局面，那又將如何取捨呢？
是利益戰服情感，還是情感戰服利益？
方舟這才發現，雖然自已感覺到目前階段很有成就感，但至少在籠絡人心上還是小兒科，一味只知道以真心換真心，但所有人都願意接受自己的真心嗎？也如自己一般願意把真心放在第一位嗎？不由想到顧載道、潘火雲他們，威逼得誘，無所不用其極來套取人心，或許會讓人不恥，但如果能達到目的，又有誰會說什麼呢？自己是不是該學習他們？
可惜自己事情自己知道，有些地方想學也學不來了，就像自己在冷血的他們面前總有一分軟弱一般，這就是性格使然，也不用去想那麼多了。
方舟想著想著，臉上的笑容收斂了，雙腳慢慢盤了起來，無意識地輕輕歎了口氣，事情真是越想越亂。
虞雨看到方舟表情有些落寞，一下緊張起來，她在方舟面前說這些話兒，並沒有挑撥什麼的意思，只是一種女孩子的潛意識在作怪，有些惱陳芊芊在方舟出事的時候太過冷靜，又有些惱方舟一直護著陳芊芊的樣子，但此時方舟的表情一下令得她的輕嗔薄怒不翼而飛，發急道：「方舟，我也只是說說，你還真生氣了。」
方舟緊緊抓起虞雨的小手，輕輕放在自己的攤開的手掌裡，再緩緩將手掌收攏，笑著道：「我突然發現自己還是挺固執的，好像總聽不進去勸。」
方舟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突然這樣說，也許是看到虞雨緊張自己的樣子，也許是因為分開的這幾天裡令得自己對於身邊的女孩更加珍視。隨著事業的發展，自己也變得有些狂傲自負甚至是自大，也許是到了該自省的時候了，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在獲取的同時也將失去很多，那就可能得不償失了。
方舟突然的話語，讓虞雨怔住了，林雅瑩眼中也流露出迷惑不解。
方舟笑了笑：「別這樣看我，你們不明白，我也不太明白。只是突然想到，自己從一無所有到現在很快樂很幸福，有多少是靠自己打拼來的，又有多少運氣的成分在裡面，甚至包括有你們相伴，難道不都是因為幸運嗎？」
虞雨越來越奇怪，叫道：「方舟，你是怎麼了，早知道我就不說那些話了，弄得你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方舟搖搖頭：「也不是突然變的，時間的推移許多事情都會促使人發生變化，我現在想撿回我自己，像以前那樣簡單些，快樂也簡單，苦惱也簡單。」
虞雨還是不太明白，嘟著嘴兒搖了搖頭，怪怪地望著方舟。
林雅瑩似有些明白，身子輕輕依向方舟，輕聲說：「人不可能撿回自己的，除非時間停下來，但如果能夠知道什麼東西是要固守，那已經難能可貴了。」
虞雨聽了林雅瑩的話，唉了一聲，也學著方舟的樣子，雙腿盤在沙發，單手支著下巴，望著屋頂道：「什麼又是撿又是固守的，好像很有道理的，個個像哲學家一樣，再這樣下去，你們可以找個沒人煙的地方去修行了，可惜現在社會，沒人煙的地方難找嘍。」
方舟騰出一支手來，從林雅瑩的背後繞到肩上，緊緊攏著，相視一笑，然後轉頭對虞雨道：「其實也沒有什麼，我只是覺得自己變得越來越複雜，希望還是像以前那樣簡單些，這樣不好嗎？」
虞雨猛地點頭：「當然好，當然好，哼，不要以為我沒聽懂你的話，知道你是在檢討自己，是該好好檢討檢討了，只是我不願意看到你檢討沒有成功，反倒變得像個苦惱的木頭了，那多無趣！」
虞雨說到這兒，臉扳了起來，眨著眼認真地說：「古人雖然說要一日三省，但並不是要讓你去鑽牛角尖，那樣只會恰得其反，使你變得越來越複雜，現在你要做的就是放輕鬆，什麼都不去想，想吃就吃想睡就睡，自然而然就會變簡單了。」
林雅瑩笑著道：「方舟，你可不能小看了我們虞雨，她開的藥方比心理醫生都有效呢。方舟，你就該這樣兒，自然而然就回歸自己了。」
虞雨嘻嘻一笑，眼兒彎彎地說：「本來就是這樣嘛，看看我，是不是很開心很得意的樣子？因為我聽到林姐的誇獎，心裡本來就很開心，那就該表露出來。」然後一指方舟，「再看看你，什麼事情都藏在心裡不說，該開心的時候也不表露出來，該苦惱的時候也同樣不表露出來，不變得複雜才怪。」
方舟看著虞雨古靈精怪的樣子，突然心情輕鬆了許多，輕輕咀嚼虞雨的話，就像在嚼一枚橄欖，越嚼越有味道，自己遇到事情是不喜歡說出來，而最近就更加變本加厲，連心情的變化也不願意體現在臉上，原意是想像個男人一般承受一切忍受一切，但結果未必就好，於是笑著道：「哦，那好，我現在就什麼都不想，由你來說，我還有什麼地方該改的。」
虞雨想了想，揮了揮手說：「反正以前的你感覺比現在好多了，所以該改的地方很多，一時想不起來了，以後想到再說。」
方舟點點頭：「沒錯，想到再說，管他那麼多了。」說著抖抖肩膀，似乎一身的沉重都被抖落，眉宇也自然展開，「其實啊，我最大的問題，就是固執又自大了。」
虞雨一拍雙手：「沒錯，固執又自大，再接下來就是變得陰險，方舟啊方舟，你正處在陰險的邊緣，很危險啊。」
方舟像個受教的孩子連連點頭：「多謝及時點醒，我以為不叫你虞雨了，改叫你虞老先生罷。」
虞雨大叫一聲，手握成拳頭撲了上來：「老先生？看你敢亂叫！」
方舟連忙將身子往後一仰，虞雨的身子正好落在他的膝上，虞雨寬鬆的衣領令得背處露出好大一塊雪白。
方舟雙手跟著也落在那雪白處，肌膚相觸，入手處滑膩溫潤，心中的柔情如漲潮般一下湧動起來，十指輕動，似在愛撫，又似在輕輕按摩，聲音也充滿了愛憐：「可不敢把我們虞雨叫老了，但你知道嗎？這樣的虞雨，真的讓人捨不得，也放不下的。」
起初虞雨還在亂動，細緻光亮的雙腿在睡袍外亂踢，但轉眼便安靜了下來，像睡著一般伏在方舟膝上，側著頭，蓬鬆烏亮的頭髮擁著粉若芙蓉的臉蛋，睫毛顫動，就連輕閉著的眼皮都變得抹上一層粉色，嘴裡輕輕哼道：「在一起這麼久了，你還從來沒有這樣待我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