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十九節 文 / 鐵血中華
第十九節
林雅瑩和虞雨望著方舟的樣子，很明顯是在等方舟來，而方舟的到來又在她們的意料之中。而顧盼昔的眼圈有些發紅。
方舟現在真有些怕看到她們這樣的表情，偏偏不知道說什麼好，站在那兒，一定很像一個做錯事被抓著的孩子。
方舟對待敵人的時候無論什麼困境都能應對自如，但面對林雅瑩她們卻不行，他並不認為這樣就沒有男人氣概。
因為他只願意在她們表面流露出真性情，真性情就包括喜悅，也包括現在的一絲絲怯意，這是因為他把她們當成最親近的人，可以放縱無拘，不必掩飾自己的喜怒。
每個人都有喜怒，而喜怒等種種情緒波動很容易成為軟脅，在陌生人或者敵人面前掩飾是自我保護，如果在最親近的人面前都要掩飾，那就是自私和虛偽了。
方舟看場面沉悶，終於鼓起勇氣去打破：「那個，那個報紙上說的事兒，唉，怎麼說呢，說是真的也行，說不是真的也行。」
林雅瑩輕輕點點頭：「方舟，你為什麼這麼說呢？」
方舟無奈地攤攤手：「因為昨晚我確實是在夜總會，硬要說是假的，那就是在欺騙你們。但說是真的，這裡面又有些隱情。可是我想我解釋你們也不會相信的，因為我確實到過那種地方。」
方舟並不是沒有說過謊，應當講說過的謊還挺多，包括面著林雅瑩她們，可是當時說謊話他都認為是出於保護她們的目的，從主觀上沒有什麼有意欺騙，而這次情況不如，如果要說謊，那就對不住她們對自己的感情了。
方舟這樣想，內心有些難受，因為他已經割捨不下對她們的感情，不知道她們聽了會是怎麼樣一種反應和結果，可是如果她們真的要離開自己，自己能夠承受嗎？
方舟發現自己從來沒有過的脆弱，至少來到這個城市以後還沒有過！
還是虞雨開口，眼神有些淒然：「方舟，我們不願意看到你這種表情，為什麼不為自己申辯一下呢？」
方舟搖著頭：「申辯很容易混雜謊言，而且這時候我說再多，你們會信嗎？」
虞雨搶著說：「信，為什麼不信？可恨你偏偏不說。」
顧盼昔也贊同地點點頭。
方舟歎了口氣：「如果你們願意聽，我當然願意說啦。」說著搖頭歎氣，有些東西摻雜了感情就是不太說好。
林雅瑩走到方舟身邊，小手輕輕掩住方舟的嘴，眼裡含義豐富：「別說。」
方舟一怔，用疑惑的眼光望著她。
林雅瑩輕笑道：「對於這件事情，我們看到的時候是很難受，可是並不相信。難受是因為我們對你投入了太多感情，不相信是因為從我們對你的瞭解，就算有也一定有原因的。而且這個原因一定十分充分，所以你就算不說，我們也會相信你的！」
方舟看林雅瑩軟語款款，她的目光告訴自己，她是真心實意地相信自己，自己真該為了這份信任而自愧，因為當時趙興盛硬拉自己去的時候，自己難道一點色心都沒有嗎？可以說她們是百分百的信任自己，自己的行為雖然總體沒有錯，可是總有那麼一部分的暇疵。所以由此可知，每個人付出的感情還是有所不同。
或許可以有男人和女人對感情的投入並不完全相同來解釋，可是方舟還是有些慚愧，張口還想說話，仍舊被林雅瑩制止，她繼續道：「雖然這樣，最初聽到的時候還是有些難過，虞雨就想找你來問問，但是還沒及找你，有人已經替你解釋了。」
「誰？」方舟第一反應就是趙興盛，可是趙興盛在林雅瑩等人的眼裡口碑並不佳，他只會越解釋越亂。
林雅瑩望著方舟，突然轉移話題道：「對了，我們正要審你呢，什麼時候又讓我們多了一位妹妹啊？」
方舟真被弄糊塗了，道：「你們說什麼啊？」
虞雨嘴快，叫了起來：「你還不承認嗎？人家那樣幫你，什麼事都為你做，你還不承認嗎？」
林雅瑩也說：「就是唐宜啊，她一大早就來了，竭力你為解釋。如果其他人的解釋我們不可不相信，可是她的解釋我們不得不信，不是因為其他，而是因為她的那份真情。」
方舟長長地哦了一聲，原來是她，真是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唐宜從昨晚到現在做的一切，那是在付出全部為了自己，這麼心，實在是太癡了，如此一個癡人，原來生命中只有柔情才是最不宜承受的。
方舟怔怔發呆，林雅瑩卻又說：「她來找我們解釋，是鼓了多大勇氣，難道她不擔心因為和你的關係而被我們冷落，可是她還是來了，方舟，這份情你該如何還啊？」
方舟笑笑：「本來就還不了，你們每個人對我的情我都還不了。我也是剛明白，最難還的是情債！唐宜，真是沒想到，沒想到她會這樣做。」
林雅瑩說：「方舟，如果你沒有想到，那就是不明白她的心意，也就是辜負了她。」
「是的，是的。」
「可是就算你要辜負，我們也不願意。她性情這樣好，我們很樂意有這樣一位好姐妹的。」
「什麼？」
林雅瑩露出又好氣又好笑的表情：「什麼什麼啊。誰叫我們都是心軟的人，能看著一位女孩對你如此癡心而不管不問麼？唉，如果不是因為昨晚的事情，唐宜還不會來見我們吧，沒想到她的解釋，卻真的打動了我們！」
方舟又驚又喜，問道：「那，那她人呢？」
「她先走了，保安公司事情那麼忙，還要時刻保護你這位大爺。」
方舟終於如釋重負地吁了口氣，昨晚的事情迎刃而解，而自已和唐宜的事情也得到大家的承認，真是意外之想，一切都因為唐宜這個好女孩，心裡感慨地說道：「幸好昨晚有唐宜在，不然真不知能不能回來呢？」
虞雨叫道：「那個潘龍甲也太膽大包天了，居然想在公開場合就對你動手？」
「他當然不會自己動手，隨便找個人出手就行了。」
林雅瑩皺眉道：「只有走投無路的人才會出此下策，潘龍甲並沒有被我們打敗，應當說他的家族還是佔有很大優勢的，又是有身份的人，為什麼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方舟搖頭：「我也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麼想的，人說圖窮匕現，他應當還不到這一地步，真懷疑他是不是被什麼沖暈了頭腦。」
林雅瑩笑道：「沖暈頭腦？也有可能啊，你想，潘大少爺一向恃寵而驕，仗勢欺人，現在被你打壓成這樣，心裡一時不平衡，反而比常人更容易失去理智，做出蠢事來。」
顧盼昔也點點頭，脆生生地說：「林姐分析的對，像這種大家族出來的子弟，平時多少人寵著，會以為自己是天底下最能幹厲害的人，突然有一天被打倒，就很容易做出失常的事情。」
方舟聽顧盼昔的話，突然想到她的大哥顧天順，他受的打擊就更不在小，怎麼不見他有什麼失常的？他當然不好去問，笑了笑：「幸好我們的盼昔雖然出身名門，沒有變成這樣的人。」
顧盼昔臉兒紅了紅：「我在家裡算反常的了，不然也不會自己跑出來上班了。」
方舟哈哈大笑：「原來豪門裡的正常人反而不正常，豪門裡的不正常人反而是正常的。」
顧盼昔默默點頭，歎了口氣：「方舟，你說的很有幾份道理哩。」
林雅瑩也道：「那方舟你就要小心了，潘龍甲是不會甘心的。」
「他當然不甘心，不然怎麼會殺招不成就使陰招，居然拿這件事情大做文章，唉，也真是費盡心機，想從內部孤立我。不過我卻不怕他，他使出這種下三濫的招式，只能說明他方寸已亂，這種人只要多個心眼，不難對付。」
虞雨看方舟笑嘻嘻的樣子心裡不爽，白了一眼：「今天的事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偏偏要跑到那種地方去，活該被人抓了把柄。」
方舟現在還敢說什麼，連連點頭：「是的，是的，我以後一定注意。」
虞雨還是有些不甘心，道：「還有，你少和那個趙興盛來往，他不是好人，會把你帶壞的！」
方舟照單全收，連聲應是。
林雅瑩卻一直在為方舟著想，歎了口氣說：「這件事潘龍甲的如意算盤也並不是完全落空了，因為你和青凝妹妹的關係，怎麼說也是一個公眾人物，現在被如此曝光，青凝妹妹的面子上一定不好過。」
虞雨叫道：「何止面子上不好過，分明是在損她的名譽，別人會怎麼看她？會認為她鍾意的男人居然是這樣一個辜負美人恩的花花公子！」
方舟一怔：「我還真沒有想到這一點呢，還真有些麻煩。」
虞雨雖然已經釋懷，但對於方舟夜入夜總會還是有些芥蒂，叫道：「唐宜那麼好性兒，我們可沒有那麼好性兒，才不會替你去解釋！林姐，你說是不是？」
林雅瑩含笑點頭：「是啊。」幽幽望向方舟，「誰做的事就該由誰來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