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三十節 文 / 鐵血中華
第三十節
眼看著身邊的人突然變成一具死屍直墜向地面，殺傷力雖然只是針對單個人，但對於心理的殺傷裡卻是被無窮放大了，本來之所以能有效地組織起進攻就是因為身後有拿著槍的軍官頂著，現在逼著自己往前衝的軍官死了，那為什麼還要衝死，很多士兵懷著這樣的心理，開始潰散。
先是三三兩兩，接著就是成片成片，慢慢波及到整個建制。
方舟看得眼光大亮，他這才真正體會到什麼叫著千里之堤，毀於蟻穴。妙就妙在戴鵬他們的狙擊並不是隨意地，而是具有戰略目的針對某一方位群體裡的所有軍官。等到讓某個群體完整地失去了主腦，真正做到群龍無首，不撤都不可能的地步。
奧黛琳也看心神激盪，對方舟說：「方，這就是點石成金吧，原來幾個人就能產生這樣的效果。」
方舟呵呵一笑，忍不住得意地吹：「戴鵬他們都是經過這方面專門訓練的，他們就像是群獅，數量雖少，但面對著成千上萬隻綿羊，仍然是王者！」
奧黛琳點點頭，看著山下面無數的人果然像羊群一樣的四周飛逃，放聲笑道：「方，看來和你合作是再正確不過的選擇了。」
見身邊的洋美人盡歡顏，方舟也笑了起來：「當然是個好選擇，你和撥圖人合作，只能拿到三成的利潤，和我合作卻是對半分，是大大便宜的買賣。」
奧黛琳嘴一抿：「那只能說明你談判水平不行。」
方舟是第一次看到奧黛琳微嗔帶喜的樣子，原來無論是那個種族的美女，都會這樣的表情，而且又同樣的那麼好看，輕叫道：「我面對美女從來狠不下心來，這是我的弱點啊。」
奧黛琳講：「不是弱點，這是因為你有紳士風度，這樣的男人在我的國家很受女人喜歡啊。」
方舟連連點頭：「那好啊，有空還要你介紹幾個看看！」
奧黛琳喜笑顏開，半真半假地說：「這可不行，在我的觀點裡，好男人就要留著自己享用！」
方舟搖頭苦笑，原來奧黛琳一點不怕吃豆腐，反而有倒過吃自己豆腐的意思，不過還是心情很愉快，打了勝仗的感覺和贏得美人歸的感覺同樣的美妙，何況是絕處逢春，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方舟看敵人潰退已成定勢，揮手道：「好了，我們也該撤退了，不要等敵人發現圍上來就好辦了。」
戴鵬等人齊聲應，連滾帶爬，十幾分鐘的功夫就下得山來，車子也不要了，順著小道向著群山方向直插過去。
方舟現在同樣是歸心似箭，但心情和剛才完全不一樣了，腳像裝了彈簧似的，輕快地往駐地飛奔而去。
唐宜等人已經遠遠看到，早就從山背處跑了過來，原來戰爭果然慘烈，唐宜他們已經放棄了在山腳下的村落，防線退到了半山處，無論怎麼說，圖撥人還是人多啊。
唐宜跑在最前面，看到方舟忍不住像燕子般張開了雙臂，臉上的喜悅令得觀者感覺滿天遍野都開滿了鮮花。
方舟也止不住心裡的愉悅，雙手一張，穩穩地接住了唐宜，芳香入懷，滿懷的綿軟。佳人無羔，方舟這時候終於身心一鬆，縱情高笑起來。
戴鵬看著唐宜頭埋入方舟的懷裡都不願意抬起來，止不住打趣道：「唐宜，好了，被方總抱著都不捨得出來了？」
唐宜這才猛地掙了開來，一臉的羞紅，輕嗔道：「人家只是太激動了，你可不要亂想！」
戴鵬呵呵笑著：「亂想？怎麼會呢？我知道你這只是戰友似的擁抱，怎麼樣，給我也來個戰友式的擁抱？」
唐宜沒好氣地瞟了一樣，但這種場合，誰不是被勝利的喜悅佔滿了全身，誰又會真的生氣呢？大家齊聲大笑起來。
巴干肥大的身體也擠到了跟前，張開雙臂嘴裡唸唸有詞：「方，我知道你會趕到的，你會像旱季裡的第一聲雷，在我們最需要你的時候就會出現的！方，你是神的使者！」
方舟點點頭：「不，是因為你們都是神最忠實的僕人，神會把他最大的慈愛賜給你們的！」
巴乾等族人最愛聽就是這樣的話，何況又是出自被他們敬若神靈的人嘴裡，自然是縱情歡笑，有的人甚至當場跳起了舞，硝煙還沒有散盡的兵災轉眼已忘到腦後。
土著人能忘，方舟卻不能忘，問道：「唐宜，多虧了你的組織，不然我們也不可能贏得時間趕到。」
唐宜眼睛亮亮的，似乎對方舟有著無限的依戀，柔聲道：「其實也沒有什麼組織，只是因為所有的人都相信你會及時趕到的，所以沒有一個人失去信心，終於堅持到了現在！」
方舟並沒有因為唐宜這樣說而真的個性膨脹，他心裡暗叫僥倖，不過僥倖只能來得一兩次，不可能長久，便問：「圖撥人的軍隊突然進攻，一定對造成了不少損失了。」
唐宜點點頭：「我們誰也沒有想到圖撥人會集結了這麼多士兵，突然對我們發起進攻，幸好在四周我們都有布下崗哨，贏得了一定的準備時間，儘管這樣我們還是損失了很多人，巴干的部落幾乎全毀了。」
方舟歎了口氣：「所以你們能夠堅持到現在，實在難得，說到底我們還是不足以與軍隊對抗，但現在我們不得不與他們對抗了！」
唐宜說：「難道圖撥人一點都不在乎再次爆發全面內戰？」
方舟搖搖頭：「我們以前都判斷圖撥人會忌憚這一點，以為只要把四周的奧卡村落擺平就行，但現在看來不行了。因為我們手裡的鑽石礦藏實在誘人，誘人到圖撥人不惜再次造成種族衝突也要得到。」
唐宜點點頭：「如果是這樣，我們要想開礦就難了。」
方舟點點頭：「難有什麼關係，今天其實才是我們最難的時刻，還不是被我們挺過去了？我有信心把將來牢牢抓在心裡！」
方舟這麼有信心，唐宜一下放心下來，叫道：「好，方總有信心，我們就一定能成功！」
一邊的巴干看到方舟和唐宜自顧自地講了一堆，偏偏一句都聽不懂，有些不厭煩了，突然指著山那邊，呱呱亂叫。
現在方舟大致能聽懂一些，再加上戴鵬的翻譯，明白過來他是講的內容，於是對唐宜說：「巴干說山那邊的奧卡村落在圖撥人發動進攻時也開始蠢蠢欲動，但人馬行到一半又退了回去？」
唐宜點點頭：「是的，我也奇怪呢，當時已經有那邊的崗哨向我們報告了這個消息，而且奧卡人確實出動了，但他們行到一半就真的回頭了。我們真是驚得出了一身汗，如果山前有圖撥人，山後有奧卡人，兩邊夾擊，我們可能不可能堅持到現在！」
戴鵬抓著頭皮叫道：「那真是險過剃頭，看來圖撥人的軍隊中不是一個聰明人都沒有！」
方舟遙望山那邊，一片霧氣如蓋，視線被阻什麼都看不到，但他心裡何嘗不明白，出現這種情況一定是南南祭師的功勞。
這位年歲介乎在老年和中年之間的長者居然是如此一個重諾之人，一諾即現，哪怕是被迫做的承諾，都會如此遵守，方舟明白就是自己也未必能夠做到，心頭一熱：「走，我們去看看南南祭師。」
方舟只帶著少數幾個人來到兩個村落的邊界，他也不方便越界，不過早有奧卡人看到了他們向這個方向走來，飛也似地去通報。
方舟等人在邊界處耐心等待，終於看到瘦長的身影，步履有些搖晃，臉上滿是倦意。
方舟遠遠地便向他施以土著的禮節，南南同樣回禮，走到了跟前。
方舟仔細看了看南南，輕聲說：「南南祭師，多謝你遵守諾言。」
南南揮揮手說：「既然對上神發過誓，就一定要遵守，否則我的整個部落會遭受上神的懲罰的。」
方舟這是第一次對他們尊奉的天神肅然起敬，這種敬意應當是出自他們對於天神的虔誠，如果信神信到這種程度，反而讓奧卡這樣的種族有了一層神的光渾，其實這層光輝並不是神賜予的，而是他們的虔誠的心靈所致。
方舟看南南的臉上身上都有斑斑的血跡，都已結成了痂，臉上倦意越來越濃，趕忙問：「南南祭師，您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
南南緩緩搖了搖頭：「也不算我們。我的族人中有人和圖撥人約定一起進攻你們，所以突然把我抓了起來。幸好我的一些親信把我放了出來，讓我來得及阻止我的族人褻瀆對神靈起過的誓言。」
南南說的很平緩，方舟明白這裡面的驚心動魄，可以說是在奧卡部落裡發生了一場對權勢的顛覆和反顛覆的鬥爭。
南南十分欣慰地長歎一聲：「幸好我的族人大部分站在我這邊，我們都神的信徒，終於沒有背叛了神！」
方舟發現自己當初決定把抓到的奧卡三個村落的老小全部放掉果然是個明智的解決，原來有時候的退讓能贏得意想不到的朋友！他隱約知道把南南抓起來的極可能是那些外來的圖撥人和奧卡人，同時與南南族人相勾結，而被勾結的奧卡族人又極可能就是那個肥婦桑蒂的親戚之類，但他並不想知道具體的情節，也不想知道那些人的結局是怎麼樣，因為他相信南南能夠處理好的！
方舟和南南再次相互行禮，然後轉身各沿著各自的道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