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二十九節 文 / 鐵血中華
第二十九節
方舟和戴鵬等人快速度往回趕,他的擔心不無道理。從方舟一方從南南處得知敵方有所異動開始,到現在通過各方刺探大致摸清圖撥人的意圖,其中已經過去了數天的功夫。要知道圖撥人開始準備的時間遠在方舟有所洞悉之前,兩者之間存在一個時間差,這個時間差足夠圖撥人聚積兵力對巴幹部落發動最猛烈的進攻。
方舟想到這裡,心裡像火灸一般難受,雖然之前他已經有意識地將巴幹部落的精壯青年進行組合成准軍事力量,可惜時間太短,人數也不夠多,是否能抵抗得住正規軍隊的進攻,實在是失敗的可能性更大,這還不是他最擔心的,他最擔心的是唐宜,自己當初有意識把她留在駐地,目的就是借助她的軍事才能以防止突發事件發生。可是他萬萬沒有料到,從自己此行探查的情況才知,圖撥人的進攻居然一開始就將是猛烈的,甚至已經做好了全面恢復內戰的準備。
這不得不讓方舟對唐宜能否帶領巴幹部落抵抗得住圖撥人的進攻,事情終於到了最危急的時候。
但這個最危急中還存在種種變數,希望南南能不能頂得住壓力,堅持讓周邊的三個奧卡部落不參加到這場戰事裡面,更希望圖撥人準備的不那是那麼充分,一定要等到自己回來後再發攻攻勢。
方舟雖然知道後一種的可能性實在太小,但還是這樣希望著,也許只有希望才會讓他感覺到不那麼難受,因為他寧願放棄了在這裡打下的一切基礎,也不願意讓唐宜有所閃失,因為他對金錢財富雖然有著無比的熱望,但這種熱望還遠遠比不上他對唐宜相長這麼久所產生的感情。
也許可以說方舟有濫情和不知取捨的缺點,但他這種固有的性格是無法改變的。
在他潛意識裡還有一個不願意多想的觀點,就是他能及時趕回去又能如何?以他和戴鵬、奧黛琳帶來的數十個人又如何去改變戰局?雖然巴幹部落上下已經把他當成了神,但只有他自己才明白,自己是人不是神,甚至是一個在戰鬥能力比巴幹部落多數青年都差的人!
方舟不願意多想,只想著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去,他只有這種衝動,這種衝動為的只是一種心安,不願意獨身事外,寧願一同赴難的心安!
這種內心的焦灼感讓他感覺本來就漫長的歸途變得更加漫長,漫長的讓他直想大吼!
偏偏又吼不出來,只有車輪瘋狂的轟鳴在耳邊響起!
也不知在什麼時候,車輪的轟鳴猛地一下被外界密集而猛烈的槍聲所取代,槍聲來得如此的突然,但又如排山倒海般,密集的讓人根本就忘了心跳。
方舟的心跳在那一瞬間猛地蹦到空中,許久都無法落下,還是,戰爭還是在自已沒有趕到前暴發了!
方舟無法說清楚自己的心境,剛才的強烈焦灼感褪去了,取代的是緊繃的窒息感,槍聲在遠處響起,似乎都能聞到瀰漫的硝煙味道。方舟長長吸了口氣,內心只有一個想法,唐宜他們怎麼樣了!
耳國是戴鵬的大吼:「快,把車子給我往左邊的山上衝,發足馬力往上衝!」
數輛車同時調頭,嘶叫著昂起頭往山腳衝去,馬達的轟鳴變成了努力的長嘶,方舟牙緊緊咬在了一處。
車子衝到半山腳終於力竭,車輪徒勞的瘋狂空轉,激起的只是滿天的塵土。
車上的人根本不用招呼,早已經手裡持著槍支虎跳了下來,然後就是玩命的往山上奔去。
山勢不高,但很陡峭,在正常情況下足足要花去一個小時才能攀上,居然在半個小時的時間內就已經奔了上去。
方舟根本沒有感覺到自己已經氣喘如牛,汗如雨漿,就像扔沙袋一樣把自己扔在了山頂上,竭盡全力往山那頭望去。
這處山頂視線極佳,正在獨懸在群山的邊緣,伸入到大片的草地處,根本不用望遠鏡,方舟已能看清就在山腳的大片草地上,有著大群如綠蚱蜢般的軍人在緩慢又毫無停滯地往前攻擊著。
攻擊的目標自然是巴幹部落所在地。
幸好巴干的部落遷移的新址在群山的邊緣,面對草原,背靠山壁,地勢很險,正好可以利用山勢抵擋進攻。
但漫眼望去,草原上比遷移的食草動物數量還多的士兵足夠令人感覺心悸。
人數當在萬計,何況都是經過訓練的正規軍隊,圖撥人如方舟所料,果真是以全力在發起進攻。
但方舟寧願沒有料到,此時山下的戰事正進入了白熱化,從草地上隨處可見的屍體可知圖撥人的軍隊不知是發起第幾撥的進攻了。
抬眼天空是漫天的食屍鷹在盤旋起舞,多得數不勝數,這個國家連綿的戰爭唯一的得益者就是它們了,它們是戰爭的觀旁者,也是幸災樂禍者,一圈一圈悠閒地跳著死亡之舞!
戴鵬喘著氣說:「還好,我們趕還的不算晚,戰爭還在打,就說明唐宜他們沒有完全失去抵抗!」
方舟也明白這個道理,唐宜他們能頑強地抵抗,至少說明他們這一刻還沒有事!但下一刻呢?
面對萬人的軍隊,舉巴幹部落全部人也只有數千人,就算借助地勢也難以抵擋啊!
自己趕來的是不算晚,但又能做什麼呢?從背後發攻攻擊,讓敵人自亂陣腳從而軍心大亂潰散而走,計是好計,但自己這邊只有數十人,如何能擊敵以不備?如此少得可憐的人數根本無法組織起有威懾的進攻!
方舟心急如焚,戴鵬卻有心思笑道:「他奶奶的,這些圖撥人倒還知道兵法,從群山中發動進攻無法體現從人數的優勢,索性就從正面平地進攻。」
方舟沒有心思再去判斷形勢,叫道:「我們要趕緊想辦法,唐宜他們也不知經受住幾次進攻,只怕力量會越來越弱了。」
戴鵬叫道:「所以我們來得正是時候,從背後打他奶奶的。」
方舟苦笑:「我也想從背後攻擊啊,但就我們這點人衝下去有用嗎?」
戴鵬哇哇直叫:「衝下去當然沒用,但從背後製造混亂是沒有問題的,我們有我們的優勢啊,只要發揮出我們的優勢來就成了。」
方舟眼前一亮,笑了起來:「我倒忘了咱們這裡除了我和奧黛琳,都是特種兵出來的,一定有受過訓練專門針對這種場面的吧,快說說。」
「其實方法很簡單,用咱們祖宗的方法去對付,擒賊先擒王,我們只要一個個幹掉他們軍隊裡的頭頭,你猜他們會怎麼樣?」
方舟說:「這裡的軍隊談不上訓練有素,沒有頭頭在屁股後面用槍督戰,根本組織不起用效的進攻。不過,這裡距離好像有點遠了吧,你們能夠打得著,再說又能打掉幾個?」
戴鵬哈哈大笑:「我和我手下個個都是神槍手,一起瞄準來打,他們那些頭頭根本不經打的。」說著他取出一支烏亮的重槍,長度長得驚人,放在地面上有著十足的威懾力。
戴鵬用手拍著長槍,就像是在拍打情人,歎著氣說:「唉,可惜圖撥人沒有用上坦克,不然我還有一件寶貝狙擊槍,能夠把坦克都打下來!」
方舟看得眼睛真有點發直,他對軍械並沒有多少瞭解,這麼遠的距離能把人擊中已經讓他感覺有些吃驚,居然還有狙擊槍能遠程對付坦克,更是聞所未聞,那還算槍嗎?根本就是炮!
方舟看著地上並排架起了五支這樣看著就讓人發寒的重槍,心裡終於有些底氣,沉聲道:「戴鵬,就看你們的了,給我照準了打,只要把他們的軍官打倒一小半,我看他們再怎麼組織進攻!」
戴鵬點點頭,伏身凝神瞄準。
方舟感覺自己比他還要緊張,眼睛死盯著前方,圖撥人的軍隊發動進攻的時候,軍官果然個個都縮在後頭,這下就成了最好的耙子。
方舟生氣驚擾了瞄準,呼氣都變得輕柔,拿著望遠鏡仔細地看。
時間在這一刻凝固了,不,應當是突然的一聲巨大的槍響將時間都凝固了,方舟身子一陣,連忙往遠方望過去,正好看到軍隊的尾部一個軍官衣著的人一頭栽了下去,是那種重重的,完全沒有控制力的狠栽!他身邊的士兵都被嚇了一大跳,本能地停止了前進,無意識地到處亂看。
方舟知道這一槍已經徹底地奪去了那個軍官的命,心裡忍不住一跳,生命之寶貴和失去的如此輕而易舉之間產生的巨大反差讓他心裡猛地一跳。
緊接著槍聲一聲又一聲地響起,每一聲都代表著一個生命的失去,也代表著這片草原上多了一個遊蕩的陰魂!
身邊突然有人沒有理由的冷不丁栽倒,再也無法爬起來,而且栽的都是軍官,這給四周的士兵帶來的震攝是無比巨大的。
所有人都對於未知的危險會產生無邊的恐懼,而莫名其妙的危險又一刻不停地在身邊發生,身處戰場的士兵本來心理就是最脆弱的時候,起初只是四周的人看著身後的軍官突然像被電擊一般倒在地上,緊接著是一個又一個,所有親眼看到的人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驚駭得以為是冥冥之神在施加法力!
終於,不出多久,恐慌像瘟疫一般開始波及到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