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二十四節 文 / 鐵血中華
第二十四節
那一小隊士兵行跡十分神秘，在一閃之間已經進入了林叢之中，從方舟的角度只能偶爾看到他們的身影，緩慢地向這邊挪動，看他們極小心的樣子，明顯能看出不是簡單的巡邏，而像是查看什麼。
方舟和奧黛琳也在山頂上伏下身子，仔細觀察，十來個士兵在山嶺中穿行的速度倒很快，不知不覺已經繞上一個鄰近的山嶺，都停止了前進，同樣伏在地上，取出望遠鏡往礦區方向打量著。
方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雖然礦區在四周也布哨，但這些人行動詭隱，而且爬上的山嶺恰恰是巴幹部落地界之外，如果不是自己和奧黛琳無意中爬到了他們的對面，從其他視線裡實在很難發出他們。
由此可以推斷，這些人進行的行動並不是那麼光明正大的，問題就在是他們的行動到底是有針對性的，還僅僅是因為這四周的敵對勢力對於礦區大張其鼓的開採產生了不安，由此派人不定期的來進行窺視？
方舟和奧黛琳對望一眼，都知道對方心裡存在這樣一個疑問。
方舟緩緩地說：「這些人到底有什麼意圖？按道理，周邊的勢力，無論是其他的部族還是軍方勢力都已經被我鎮攝住，就是對我們敵對也沒有能力在短期內採取什麼行動的。」
奧黛琳點點頭：「方，我知道你以前做的很好，但他們這樣派人來監視，實在讓人心裡不安啊。」
方舟笑了笑：「也許不安的是他們才對，我們在這裡大肆開採礦藏，雖說是在巴士部落的地盤內，總歸是在邊界附近。也可以算是一種大規模的行動，對方各種勢力如果不瞭解清楚，未必會那麼放心。要知道現在是敵弱我強，他們不得不小心翼翼，多加防範。」
奧黛琳想了想，認為方舟分析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說：「按常理是這樣的，他們勢力比我們弱很多，不應當會那麼不理智地對我們採取什麼行動的。可是他們的行動我們也不得不小心為是。」
方舟點點頭：「沒錯，我們做出了那麼多努力，付出那麼多代價，才有了現在的局面，我絕不會允許任何人破壞的！」
奧黛琳說：「方，你的手下不是正在訓練軍隊嗎？是不是該派他們來擴大警戒範圍，我不希望礦區能被他們如此方便地查看到。」
方舟說：「那是必然的，可惜戴鵬他們只是剛剛開始組建武裝，也就幾百號人，如果再給我們多一點時間，形成了千人多的軍隊，在戴鵬的訓練，這只軍隊的素質足夠讓我們應付任何情況了。」
奧黛琳歎了口氣：「方，我以前對你訓練當地土著還有些不以為然，但現在看來是很有必要，我們必須擴展自己手頭的力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我方都會支持的。」
方舟說：「現在看來最重要的問題還是武器不足，我這邊帶來的武器也只能裝備幾百號人了，而武器多半是通過鄰國的黑市上買的，在擴充就必須要有大量的金錢。」
奧黛琳說：「這沒有問題，擴充武裝是為了保護礦區，算是開採的一項成本，金錢方面我可以專門撥款，希望能在最短的時間裡補充起來！」
方舟望著遠處的那小隊人，他們在自己說話間，指指點點看了半天，此時已經悄然往山下爬去，看來是完成了查看任務準備回去了。
方舟輕輕歎了口氣，可惜這裡的地段起伏不定，車輛無法通行，等自己回去叫人來抓是不可能的，不然真要抓幾個來好好問問到底想做什麼。
於是對奧黛琳說：「我們也悄悄下山吧，我馬上通知戴鵬他們加上警備，重點是這一方向的，我想只要我們做好準備，下次他們再來一定能抓住幾個。」
奧黛琳點點頭：「這方面我聽你的。」
兩人也悄然下山往車子停放的方向行去，卻發現礦區方向也同樣有人往著這邊走來。方舟連忙舉起望遠鏡一望，依稀看到是戴鵬領頭，還有幾個黑人，心裡不由一凝，這是一個很不尋常的舉動，很明顯他們是來找尋自己的，礦區附近自己常常亂走，他們如果沒有什麼特殊的情況是不會這麼著急來找自己的。
一拉奧黛琳，加快下山的腳步，很快就在車子附近與戴鵬相遇。
方舟此時已是一臉急汗，很遠便對著戴鵬叫道：「戴鵬，你不是在村子時組織訓練嗎？這麼急來找我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戴鵬聽出方舟的語氣裡十分焦急，反而怔了怔，說：「哦，是因為有事情要向您匯報。」
方舟心裡一陣燥熱，但還保持著一絲冷靜，此時越走越近，能看清戴鵬的表情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這才略略放下心來，看來事情是有事情，並不是什麼天塌下來的事情，也就緩了口氣，問道：「到底有什麼事情？」
戴鵬一指身後的一個黑人說：「奧卡族的巫師南南突然支身來到巴干的村落，點明要見你。」
方舟這才看清戴鵬身後那個黑人臉上一圈的花白鬍子，他一身粗布白袍，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凝重，心裡沒來由又咯登一下，南南所屬的部落剛剛在和自己一方的交戰中大敗而歸，而且都立下盟誓絕不再起侵犯。雖然再起戰火的可能很小，但按理說自己和他的關係仍然是敵非友，而且他一方在自己手上有著近乎屈辱的一刻，如果沒有什麼萬不得已的事情，他是絕不願意來見自己的，他突然來找自己絕對和盟誓有關。
方舟不問南南，反而先問戴鵬：「戴鵬，南南祭師要見我，到底是為了什麼？」
戴鵬搖搖頭：「他沒有說，只是說有急事要見您，按理他們是不能越界的，但我看到南南是支身前來，不像有什麼惡意，所以帶他來見您了。」
方舟點點頭，這才學著當地的禮節向南南行了一禮，柔聲問：「南南祭師，您有什麼事情急著見我？」他雖然大敗三個奧卡部落，但對於這位南南祭師寧願自己違心發下重警也要解救族人的表現還是心存敬意，所以說話十分客氣。
自然有戴鵬在中間當翻譯。
南南見方舟如此有禮貌，臉上露出明顯的訝然之色，或許他見多了戰勝者的趾高氣昂而沒有見過像方舟這樣的，連忙恭敬地回了一禮，輕聲說：「您好，尊敬的東方人，我這次是為了我部落的盟誓而來的。」
方舟一聽，果不出所料，輕輕點點頭。
戴鵬急著對方舟說：「方總，難道他們是想撕毀對神靈的誓言不成？」
方舟搖了搖頭：「如果他要違背誓言，會支身一個人來到我們這兒麼？放心，我看他對我們並沒有敵意。你好語問他到底是什麼事情。」
還不等戴鵬翻譯過去，南南也已能理會方舟這邊的疑慮，長歎一聲，說：「東方人，請你們不要誤會，我和我的族人已對著我們最高貴的神發誓，是絕不敢違背誓言的。」
方舟看南南臉有憂色，皺眉不展，連忙輕聲安慰道：「我們東方人也同樣相信承諾，知道您和您的部落都是守信之人，絕不會違背誓言的。」
南南臉上露出感動的表情，點點頭，用欣慰地語氣說：「神會保佑我們的。」接著又皺起了眉頭，說，「可是最近出現一些不妙的情況啊。」
「什麼不妙的情況？」奧黛琳能聽懂當地的土語，急得插話問道。
南南說：「在太陽升起又落下的這十幾個日子裡，陸續有遠方的客人來到我們的部落。」
方舟哦了一聲，問道：「什麼客人？」
南南說：「是我們遠方的奧卡族兄弟部落，還有一些就是圖撥族人。」
方舟暗叫不妙，連忙又問：「他們來是做什麼？是不是想支援你們來對付我們？」
南南深深地望了方舟一眼，緩緩點頭：「他們說的和您說的一樣。他們得知我們之間發生的事情十分氣憤，所以都派代表過來表示願意派族人幫著對付你們。」
方舟頭皮一陣發麻，自己明願沒有猜中，這是自己最不願看見的事情。
方舟哦了一聲：「那不知祭師的意思是什麼？」
南南搖了搖頭：「我當然婉言拒絕了，可是他們加在一起的勢力很大，硬是堅持，而且也慢慢地說動了我的部分族人們。但只要我當祭師，就一定要阻止這種事情的發生，思來想去，還是要來通知你們一聲。」
方舟點點頭，說明自己看人的眼光不錯，南南表情嚴肅，但言行如一，絕對有長者風度，對他的好感更加了一層。
奧黛琳問道：「南南祭師，請原諒我的話，但我還是要問，您既然得到援助，難道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南南微微頜首，說：「一般人都會這樣認為的，沒有什麼原諒不原諒的。但我是面對神靈發過誓的人，我們奧卡人可以埋藏仇恨，可以面對恥辱，也絕對不敢違背對神靈的誓言！」
方舟輕輕拉了拉奧黛琳，用法語說：「不用懷疑他的誠意，能夠把這樣的消息冒險向敵對方通知，這是何等風度，也足以表明他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