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七節 文 / 鐵血中華
第七節
空氣中瀰漫著硝煙和血腥的味道，裹著霧氣在樹林山谷中迴盪。
這次襲擊對於襲擊者來說，從理論上是很成功的，因為他們已經成功地幹掉崗哨，離巴干的營地極近，如果不是恰巧方舟等一行人的到來，極可能演變成對巴幹部落的屠殺，可惜方舟等人的出現就是神仙也預算不到，而這一不經意的外來因素導致了完全不同的結果！
樹叢中到處都倒臥著死屍，黑色的皮膚令人眼睛無法辯別，穿行在樹叢中，往往會踩到一些讓人很不服氣的東西。巴干手下的人還在搜索，遇到沒有死盡的毫不客氣地給上一刀，這就是自然法則的慘酷。
方舟沒有興趣呆在這種地方，領著手下的人回到營地，豎起帳蓬，早早休息。
雖然白天經過一日的趕路，晚上又經歷了這麼些事，方舟的身子極度的疲倦，可是殺戳帶來的興奮足以讓他無法放睡，甚至身子不受控制地微微顫動，這是**的倦極和精神的高度緊張混合的效應。
遠遠聽著巴乾等人也回來了，他們大勝而歸甚至高唱著旋律很不錯的歌曲，接著營地一切都安靜下來。
令方舟沒有想到的是，安靜不到一會兒，四周又響起了不同尋常地響聲，方舟支起身子聽聽，這種響動就像是來自地獄的咆哮，低沉而又冷酷，響成一片，時高時低。方舟又躺了回去，輕輕歎了口氣，這種聲音不是人能發出來的，是真正的野獸的咆哮，它們成群地在爭食屍體！
方舟閉上眼睛，仍能相像出，這些野獸們是如何把屍體當成美食的，它們最喜歡從腹部內臟嚼起，然後還會奮力地搖頭，把屍體甩成碎肉，而相互之間的拉扯同樣增加了進食的血腥。
來到非洲原始叢林中的第一夜居然要枕著這樣的聲音入睡，實在是難忘的經歷，原始和野蠻交織，血色和野色混合，叢林之粗獷加上天空蒼白無力的月光，一切籠罩在乳汁一樣的白霧中，這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想像出來的畫面。
方舟終於沉沉入睡。
當太陽升起的時候，又很快被外面的喧噪吵醒，部落的土著人在呱呱怪叫，似乎一夜的睡眠還無法掩蓋他們的興奮。
方舟掀帳走了出來，就看到血紅的天空中成群的食腐鷹在迴旋低嘯，多的簡直難以想像，一頭接著一頭如滑翔機一樣跌跌撞撞衝入谷地，它們是趕在清晨來赴晚夜盛宴的，雖然已經是尾聲，但看得出它們很享用，粗大的喙咬得骨頭咯吱咯吱地響，再微張著翅膀，昂起佈滿肉囊的頭吞嚥下去，最後用難聽的鳴叫代表心裡的快樂！
原始叢林的自潔能力極強，在數量如此之多的食屍鷹的爭奪下，很快就連骨頭都將被吞吃乾淨，餘下的或許只有濺灑在草叢上的斑斑血跡，就連血跡也將很快被以各種方式抹盡！
方舟就著接進來的泉水洗了把臉，在這裡沒有任何衛生可講，只希望泉水裡沒有被血液污染。
唐宜也已經起來，遞過毛巾讓方舟擦了擦。她望著撲天蓋地食屍鷹，輕輕歎了口氣：「真可怕，戴總居然能在這裡一呆就是半年。」
方舟看出唐宜也沒有睡好，臉色有些蒼白，神情也有些軟弱，這反而更增添了她的美麗。方舟笑著說：「你看這些土著，還要在這裡呆上一輩子。我們才來多久，就煩了？」
唐宜撇撇嘴：「才沒有，不過要我呆一輩子，非發瘋不可。」
「其實這裡的景色還是很美的，我們看到的只是一面而已。」
「是嗎，我不覺得。」
這時戴鵬走了過來，精神煥發，大聲打著招呼：「你們起來了，早餐準備好了，今天可有好東西。」
「什麼好東西？」
「他們用槍打了一隻不知叫啥名的動物，正烤著呢。」
方舟呵呵一笑：「那好，那邊在大嚼著屍體，我們也大嚼著肉，很有情調啊。」
唐宜推了方舟一把：「方總，你再說我可吃不下了。」
方舟說：「好，不說了，我們早點吃完，就去礦區看看。」
車子行出營地，轉出山谷，就是連綿的群山，山實在算不上高，處處都是怪石，車子實上不去，於是大家把車停在山腳下，手裡各拿著武器準備往上爬。
唐宜抬頭望望四周，群山之間也有很多小鳥，五顏六色的，叫聲十分清脆，還有一些多得數不清的小鳥就像沙塵暴一樣在空中飛來飛去，組合成不同的造型。
遠處時不時有些食草動物猛地從草叢中抬起頭來，嘴裡還嚼著青草，腮幫鼓鼓地，大大眼睛好奇又警惕地打量著這邊，最後還得下定決心轉身蹦了開來，小小靈動的尾巴在空中躍動。
還有就是沙地裡比人還高的蟻窩，像少林寺裡的塔一般佈滿了空地，一頭黑白相間的大型食蟻獸正吐著粉紅的長舌，慢悠悠地一個一個舔食過去，就像是領主在自己領地裡巡視。
唐宜叫道：「快看，快看，真有趣，看那尾巴，像掃把一樣！」
方舟笑道：「你看這邊，還有更有趣的。」
唐宜轉眼一看，嚇了一跳，一隻黑色的蛇正盤在一個岩石上笑瞇瞇地吐著長信，歡迎大家的到來。
戴鵬笑著說：「大家要小心腳下，清晨很多蛇爬出來曬暖身子，然後在四處活動。」
嚇得唐宜果然往腳下看，卻發現腳下爬來一隻有著金屬光澤的黑蠍子，嚇得連忙跳開。
戴鵬說：「別怕，這時的冷血動物身體還沒有回暖，沒有什麼攻擊能力的。」
大家邊說邊笑地往上攀爬，奇珍怪獸看多了也就不以為奇了，到了山頂，天已大亮，舉目遠望，山腳下一片蔥綠，成片成片的食草動物在慢慢移動，天際沒有什麼雲層，一片白色的光亮，氣溫開始迅速升高，剛才還覺得很涼，現在卻發現冒汗。
戴鵬指著群山中極遠的一處低谷：「方總，你看，這裡就是礦區了。」
方舟取過望遠鏡，仔細看了看：「哦，那裡要開採過的痕跡，不過好像又被廢了。」
「是的，曾經有一個外國公司在那裡開採過，也確實開採出鑽石，很有前途的。」
方舟又看了看，看到礦井的支撐木已經朽了，一些工棚設備更是被雨打風刮，不成樣兒了，問道：「既然這麼前途，放棄就有原因了，是不是因為戰爭？」
戴鵬點點頭：「方總說的沒錯，這家公司正準備大力開採，這個國家突然發生了部族間的戰亂，波及全國，當然無法經營下去，只能草草撤出。」
唐宜問：「哦，到底是什麼部族爭鬥？」
「這個國家主要有三個部族，一個是圖努族，就是巴干所屬的民族，這個民族占的人數最多，另一個就是圖撥族，人數最少，但掌握著國家權力，另一個是中等的奧卡族，他們人數中等。」
唐宜問：「既然圖努族人數最多，為什麼反而沒有控制住國家？」
「呵呵，人數有時並不是好事，內鬥太厲害了，就被其他民族有機可乘。」
方舟點點頭：「那倒是，往往是這樣的，內鬥就削弱了實力。」
戴鵬又說：「等到圖努族意識到這一點，已經晚了。但仍然不服氣，於是開始內戰。」
「結果怎麼樣？」
「能有什麼結果啊，人家圖撥族掌握著國家機器，當然是全力鎮壓，但圖努族有的是人，就用人命換武力，圖撥族居然也無法對付，但他們聰明，偏偏不把權力讓給圖努，讓了一部分給奧卡族。」
方舟一拍手：「真是好計，這樣等於拉了一個盟友，圖努族有難了。」
戴鵬說：「是的，圖努族簡直是面對一場種族災難，不過好在他們的人數在國內佔絕對多數，用人體當盾牌來對抗，圖撥族也就沒有辦法，內戰只能拖著，打打停停，好也好不了，但誰也沒有辦法再發動大規模的內戰。於是現在名義上還是一個國家，但各部族都是各自管各自的。現在也算是一個平靜期。」
方舟點點頭：「各方都筋疲力盡，也只能這樣了，對於我們來說，反而能從這個平靜期得利了。」
戴鵬說：「問題是這個礦區雖然名義上是巴幹部落的地盤，但時已經受到臨近的部落的吞食，所以不是很安全。」
方舟說：「我們開採如果沒有一個安全的環境就麻煩了。到底是哪些部落在搞亂？」
戴鵬說：「主要是奧卡民族的幾個小型部落零星地分散在礦區四周，把巴干族形成一個半包圍圈，雖然沒有一個實力比得上巴干族。可您昨天也看到了，這些部落實在沒有什麼戰術可言，巴干只是抓了幾個人就開始放鬆警惕，明白人都知道會來報復，還沒有準備。正因為巴干沒有什麼眼光，光仗著人多，反而處處被人侵襲。」
方舟點點頭：「巴幹部落只要人多就不是問題，不是有我們了嗎？他們沒有頭腦，我們就當他們的頭腦，一定能把對手打得落花流水，將礦區牢牢地控制在我們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