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五節 文 / 鐵血中華
第二十五節
她輕輕張口，道：「是我。」
「盼昔，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顧盼昔道：「我，我知道你這幾天為公司沒有業務心焦，又看你今晚拖到最遲才離開公司，所以，所以就跟著你看看啦。」
方舟一下被溫暖包圍，他並不想感動，可是感動的情緒讓他說話困難，只能笑著：「呵呵，真沒想到。」
顧盼昔微笑著說：「你也真是的，你是老闆，有什麼事情也不知道交待我來做。」說著搶過方舟手上的宣傳單。
方舟的手緊了緊，最終還是散開了手，澀澀地說：「這，這可不好。」
顧盼昔將宣傳單用雙手抱在懷裡，深深地望著方舟：「這有什麼不好。」已經動手開始分發起來。
顧盼昔的魅力比方舟強太多了，在前面一站，就有許多人搶著上來要宣傳單，和方舟主動迎上去都沒有人理形成了顯明的對比，那種人一接過去掃了一眼便隨手扔的情形更是沒有，許多人把宣傳單當成寶一樣珍藏起來。
方舟望著顧盼昔亭亭如玉的背影一下被人群包圍起來，心裡感慨良多，並不是因為周圍人對待自已和對待顧盼昔有天壤之別，而是因為顧盼昔天之嬌女，在家裡只怕是被眾星捧月一般呵護，居然情願做這種事情。
她主動加盟公司已經不合常理，現在又有此舉動，為了什麼？難道不是為了自己嗎？方舟有一種被幸福擊中的感覺。
方舟發呆的這一會兒，顧盼昔已經放完宣傳單來到方舟身邊，輕輕觸觸方舟，笑著說：「好了，發完了。」臉上的表情隱約有些女孩子邀功般的撒嬌。
方舟連忙說：「就，就好了？這麼快？」
顧盼昔頑皮的伸了伸小舌頭：「老闆交待的事情，我敢不快嗎？呵呵，怎麼樣？還行吧！」
方舟連連點頭：「好，好，真的很好。」
顧盼昔聽了方舟的話，眼神裡略略有些失望，吞吞吐吐道：「就，就說一聲好？」
方舟趕忙說：「哦，哦，真是辛苦你了，這樣吧，我請你吃夜宵！」
顧盼昔滿意地笑了笑：「這還差不多。」
「吃什麼？你老闆我可窮了，只怕大餐請不起呀，不是大餐又無法表示我的感激啊。」
顧盼昔看著方舟一臉的為難樣子，抿著嘴吃吃輕笑：「哪有像你這樣做老闆的。好啦，知道公司剛剛起步，出的比進的少，那就請我吃一杯鮮奶，行嗎？」
「沒問題，可是，我看還是吃好點吧。」
「人家口渴了，就要喝這個嘛。」顧盼昔不由分說，拉著方舟向前面的一個街邊飲料店走去。
顧盼昔牽著方舟的手顯得那麼自然，可方舟並不自然，她的小手綿軟滑膩，又香又軟。方舟身上一下熱起來，連手心都微微發汗，面上窘得很，生怕顧盼昔發現了。
顧盼昔心事都放在了飲料上面，一拉方舟奔入店內，找個靠窗的位子坐了下來，一臉的興奮。
顧盼昔的美艷在那兒都無法抵擋的，店內三三兩兩散著人，無論是男的還是女的目光都被她吸引過來，甚至連店員來得都特別的快。
顧盼昔為自己點了一杯鮮奶，又問方舟要什麼。
方舟倒是可有可無，說：「和你一樣吧。」
顧盼昔對店員嬌笑道：「好呀，就來兩杯鮮奶吧。」
鮮奶很快端了上來，顧盼昔心情很好，一邊小口啜著一邊輕輕哼著小調。
方舟也拿起來大口地喝了一口，一股芳香清冷直入心肺，偷眼望著顧盼昔小女兒的模樣兒，根本就不會思想了，只知道在心裡跟著她的小調和唱著。
兩人默默而視，甚至連空氣中瀰漫著奶香味兒。
顧盼昔突然把杯子放下，小手在桌上輕輕拍了拍，望著對面的方舟說：「喂，怎麼不說話了。」
方舟也將杯子放下，一幅無奈的樣子：「說什麼好呀。」
顧盼昔撲哧一笑：「你，你真的好呆。」
我這麼呆又沒有錢沒有地位，你卻喜歡跟我在一起，那才叫奇怪著呢，方舟心裡這樣想，可是沒敢說出來。
顧盼昔眼睛轉了轉，突然道：「對了，我想問你呢。」
「哦，有什麼話兒，你問吧。」方舟連忙說。
可是顧盼昔這時卻扭捏起來，小口張了幾回，就是沒有說出口，直到方舟一再追問，這才輕聲說道：「我想問，你、你和虞雨是怎麼認、認識的。」
方舟心裡一跳，沒想到問這種問題，敏感的他感覺到什麼，老實地說：「原來並不認識的，只是因為同租在一起，才認識的。她，她人挺好的。」
「哦——」顧盼昔只是發出一聲看似沒有意義又含義豐富的輕哦，望著方舟，似在鼓勵方舟繼續說下去。
方舟不知道如何拒絕女孩子，特別是像顧盼昔這樣極美的女孩子，索性把和虞雨認識以來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顧盼昔默默聽著，聽得很仔細，方舟說完很久了，才回過神來，輕輕歎了一聲：「她、她真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呢，對你，對你真的很好！」
和虞雨同租一室這麼久，方舟對虞雨瞭解日深，她是一個心直口快的女孩，有什麼說什麼，既率直又善良。對自己確實很不錯，方舟點點頭：「是的，她真的很好。」
顧盼昔輕輕點點頭嗯了一聲，再沒有說什麼。
四週一下安靜下來，兩人默默無語，各想心思。
方舟對於男女間的情愛不太會處理，也不是一竊不通，心裡明白這時自己該說些什麼話兒，卻頭腦一片空白無從說起，只能輕聲說：「你、你也很好啊。」
聲音很輕，方舟自己都聽不太清楚，更無法知道對面的顧盼昔是否聽到。
顧盼昔似乎果然未聽清，並未說話。
可是方舟感覺到她望過來的眼光漸漸變得離迷溫柔，玉色的臉龐也似乎隱隱有些胭脂。這只是方舟主觀的感覺，事實到底是不是這樣，他也無法肯定。
一直到兩人喝完了飲料，都沒有再說話。
方舟付完賬，和顧盼昔一起走出了店門。
兩人不知道往哪兒走，望著車流如水，燈光如海。顧盼昔突然說道：「我，我要回去了。」頓了頓，又提高聲音，「你，你就不要送了，我打車吧。」還未等方舟醒悟過來，已經揮手招來一輛出租車，輕盈而去。
方舟只感覺有些不對，眼看著顧盼昔揮手乘車而去，身子就像僵住了一般，有無數的理由讓自己衝上去主動送顧盼昔回家，似乎又有無數的理由絆住了他的手腳，讓他動彈不得。
車流仍然如海，眼前一輛一輛車閃過，可是顧盼昔乘坐的那一輛早已消失在街的盡頭。
方舟有些意興闌珊，連手指頭都軟得抬不起來，他知道有一些事情現在可以做，可又偏偏做不出來。
方舟問自己，在受到威脅的時候明確表示要追求顧盼昔，甚至為了顧盼昔失去了工作，現在去追求她更應當理直氣壯，為什麼又望而卻步了？
也許是因為男人的傲氣，也許是在潛意識裡覺得和顧盼昔存在太多差距，總之有一切的理由讓自己思慮再三。
方舟突然意識到，不知有什麼人曾說過，感情容易讓人產生畏懼，讓人產生顧慮。難道自己真的對顧盼昔產生了感情嗎？
方舟仰天長歎一聲，但不知自己在這裡胡思亂想，已在城市另一端的顧盼昔能感應到多少？
歎息之餘，方舟又在心裡大叫：方舟啊方舟，現在的你實在沒有那麼多時間再兒女情長了，如何應對公司起步的艱難再是最重要的。事業順風順水了，也許一切的顧慮都成了多餘的，也許自己就能一切不用按本性行事了，敢愛就愛，敢恨就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