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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三胞胎姐妹 第三八九節 嬌鶯嫩柳隨手折 文 / 醉蕭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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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打電話也可以。等會我總是要跟柳經理聯繫的。要不你在沙發上坐坐,休息休息。這才下飛機的,等會我跟你一起吃飯?」

    小翠倒了一杯水端過來,不知怎麼的,那裙子又往上跑了幾寸,胸前的紐扣卻開了幾個。張子文嚥了口口水,接過杯子連謝謝都忘了說。小翠貼著張子文大腿慢慢跪下來。手從腳踝往上摸索著。

    「我還一直沒有謝謝你呢。幸虧你給我們兩個找了這麼好的一個工作。」小翠兩手摸到地方,扭扭身體,這上面的襯衣竟然魔術般自動褪了下來,暴露出來的粉色胸衣邊沿,可以清楚的看見一點深色。

    「這不好吧?這可是公司裡。」張子文擔心的往門口看看,小翠抬抬腳,裙子也飛了出去。

    「沒關係,現在我是總部特派員,一般沒有人會來找我,趙老闆一早就出去見客戶,現在就更沒有人來了,再說……再說柳經理可是吩咐了的。」

    「……什麼?柳月兒吩咐你做這事的?」張子文有點不高興,按住小翠的手不讓她繼續下去。柳月兒這算做什麼?那有要底下的人做這種事情的?

    「你說什麼呢!柳經理只是要我好好招呼你。我想著就是請你吃飯可不夠,所以……你就坐著就好了。我保證……」話沒說完嘴先忙。張子文現在就算想反對也不行了。

    深水榮濱公司總部。下午5:30,辛苦一天的白領們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了。又是一天緊張的工作,每個人盼望的就是這個時刻。現在經濟不景氣,每天早上起來有班上是感覺最幸福的事情,而每天下班的時候都是最輕鬆的時候。

    跟這些白領相比。張子文也很放鬆。辦公室裡偷歡不是沒有,可在德榮公司裡卻少了點「偷」的感覺。在自己辦公室裡做這些事的時候。是不用擔心用人會闖進來的。如果有人進來,多半會被張子文就地正法。

    可在陌生的地方,跟一個僅僅見過幾次面的女孩來一次,卻有別樣的感覺,至少張子文是很有激情。一下午的時間,就算小翠這樣久經沙場的也極樂好幾次。

    按照小翠的意思,張子文今晚就直接到她那裡過夜。或者乾脆兩人一起去酒店好了。可是臨到下班的時候,小翠的電話卻堅持響了起來。小翠看看屏幕就掛掉電話,可那煩人的聲音馬上又響起來。趴在桌子上,小翠努力用最平淡的聲音說了幾句。張子文還是聽出一點問題。

    「你有男友?」

    「……也不算。不過有個男孩好像挺喜歡我的。總是給我打電話。」小翠繼續動作,終於讓張子文交貨。整理衣服的時間讓張子文冷靜下來。

    「其實……你應該開始新生活的。」小翠穿好衣服,對著鏡子收拾好自己花了的職業妝,又靠到張子文肩膀上小聲說:「你是個好人。我想……保持這種關係。」

    「可是我有女友的。」想起在落雪市的幾個女孩,張子文輕輕推開小翠。

    「要不怎麼說你是好人?好了。我知道應該怎麼做。也沒有想跟你怎麼樣的。這樣挺好,你能記得我就可以。要不今晚跟我一起吃晚飯?我把那男孩也叫過來?」

    張子文:「算了,你們還是過個二人世界吧。以後還有機會的。」

    站在窗口看著張子文走出公司大門,小翠立刻撥通了柳月兒的電話。在電話裡,小翠沒有隱瞞任何事情,甚至連一些細節都老老實實交待一邊。小翠有種感覺,就是面對這個看起來比自己還小的柳經理的時候,說任何的謊話都是徒勞的。柳月兒在電話只說了一句你做的好,就掛了。

    看著電話想了想。小翠又撥了一個號碼:「你剛才說今晚要請我吃飯。不知道現在還有效嗎?我的事情剛忙完了。」充滿女人誘惑的聲音,小翠心裡想著,也許自己要開始另一段新生活了。

    在大街上走了一段路,張子文感到神清氣爽,渾身有力。看了偶爾在外面偷吃,真的很過癮。張子文胡思亂想的。突然發現自己竟然還沒有找到酒店。掏出月兒放在荷包裡的小記事本看看,張子文揮手攔下一輛車。

    酒店是早預訂好的,正好在市區中心,離皇崗海關不到10分鐘車程。站在窗戶邊甚至能看見海關大樓。張子文把自己放到在床上,伸了個懶腰。一天就是早上吃了早飯,現在竟然還不餓,呵呵,看來小翠還真是……要不先洗個澡?

    等從浴室出來,張子文終於有點餓了。找出一件乾淨襯衣,把所有的錢都裝在口袋裡,準備出門的時候想想,張子文又反回去,把那一千港幣也裝起來。明天到了機場就出發,沒有時間花錢。今晚就吃點好的,就當慰勞自己了。

    酒店餐廳就算了,到外面找一家,順便還可以看看深水市容。從酒店出來隨意走了一段,又跳上一輛公汽坐了幾站,張子文在一個看起來還比較繁華點的路段下了車。

    轉轉,看看,買個冰淇淋吃吃。誰說男人不喜歡逛街?像張子文這樣無所事事的男人就喜歡到處閒逛的。不知不覺間天也慢慢黑了,順著馬路轉個彎,眼前突然出現一條幽靜的小路。不錯,有點情調嘛,張子文扔掉手裡冰淇淋的空盒子,看著小路兩邊連成片的酒吧茶莊。

    一家酒吧門前放著小雕塑,舉著弓搭著箭,不穿衣服的小破孩滿臉笑容看著大街上的行人,偶然間還會從小**處飆出一束水。有意思……哦,對不起。張子文重重的撞在一個人身上。張子文身體有點柔弱,可那人更不經撞,竟然一屁股坐到地上。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沒有怎麼吧?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張子文哭笑不得。就這麼會兒竟然就能撞倒一個姑娘。這女孩看起來最多20,坐在地上半天起不來。看來撞得不輕啊。更搞笑的是,張子文這一下竟然把她有點過分巨大的胸部。橫向撞移動了足有半個體位。

    「你……怎麼這樣啊。」水珠在眼眶裡打晃。姑娘勉強在張子文攙扶下站起來,本來就紅的臉色,等看見自己胸口就更紅了,趕緊扶正。

    「要不找個地方坐坐?如果有事我送你去醫院?」張子文小心的說著,其實心裡正偷笑呢!這撞一下,再怎麼也不會有事的,除非你還真是泥做的還差不多。女孩擺弄著胸口,卻總是不自然。

    「那……就去坐坐吧。我要找個地方……」女孩指著旁邊一家茶莊說著。張子文趕緊攙在女孩進門。

    「要間包房吧。」女孩的提議,張子文當然沒有意見。站門口的小妹熱情引到著兩人到了最裡面一間包房。站門口,女孩沒有進去。小聲跟服務員說了幾句又對張子文說。

    「你先進去,我到洗手間去去就來。」沒問題。坐在包房裡的張子文高興啊,人品好,這出門就是艷遇不斷啊。指著桌上的菜單,張子文問服務員小妹。「你們這裡有什麼?」

    「茶啊!我們茶莊有全市最好的茶。紅茶綠茶烏龍茶,還有……」

    「來一壺烏龍茶,再隨便來點小吃。不知道有沒有飯啊牛排什麼的?」張子文看著單子點了幾樣,才想起自己肚子還餓著。

    「沒有問題。要不我先上茶?等會兒再拿菜單讓您點餐?」

    「行啊!」服務員小妹笑得溫柔大方,張子文很有點款爺的感覺。看著出去的服務員小妹那誘人的身姿和進來女孩通紅的臉,張子文又想起下午的胡鬧。不知道身體是不是受得了,今晚說不定跟這個女孩會發生點什麼吧,早知道會這樣,下午剩點力氣就好了。張子文站起來想伸手攙扶姑娘。姑娘倒是很大方的伸出手來。

    「對不起啊,剛才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都說好多遍對不起了。其實沒有什麼的。」張子文扶著女孩坐下,手指在女孩胳膊上有意無意的撓了幾下,女孩抓住張子文的手卻沒有鬆開。

    「要不我敬背茶算作賠罪?」張子文看著女孩,說要敬茶賠罪。手卻握著女孩不願意鬆開。女孩也沒有真要喝茶的意思,嬌羞的笑著小聲說,「光喝茶有什麼意思。」

    「那就吃點東西好了。」人都坐到沙發裡,張子文兩隻手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繼續攙扶著女孩,對著正端著茶進來的服務員小妹說,「單子拿過來,讓她再點幾樣東西。今天我要好好賠罪。」

    「那怎麼好意思?這裡東西好貴吧。」女孩往張子文身上靠靠,嘴裡說著不好意思,接過菜單熟練點了好幾樣小吃。

    「沒有關係,你經管點好了。我真是要向你賠罪的。」

    張子文手又往上移了段,現在都攙扶到胳膊了。剛才張子文看了菜單,上面價格都不算貴,幾十塊錢一份小吃,滿打滿算不過幾百。現在張子文可不是剛畢業的學生了,手裡還是有點錢嘛!

    張子文胡思亂想的,手又開始往上攙扶女孩了。

    「什麼?就這麼點東西要2380?你們這是黑店吧?小心我要告你們。」張子文看著放在眼前的賬單,忍不住大聲叫起來。剛才還笑得溫柔的服務員小妹突然間換成了冷笑。

    「我們這可是明碼實價的。你再說我們這是黑店可要小心我告你。」

    在心裡把賬單上的價格加了一遍,張子文發現自己遇到麻煩了。都對,又都不對。剛才自己看得菜單上,每樣小吃價格都不過幾十,可現在看看這一碟開心果268,一個水果拼盤388,連中間加了點開水都要88。

    「這個我們可以給你個優惠,可不能再少了。你是付現金還是刷卡呢?」

    服務員小妹滿臉鄙視的看著張子文,手指還不斷敲著夾賬單的小木板。張子文就算再笨也知道今天真進黑店了。看著剛才還跟自己有說有笑的女孩,發現她正對著沒有動的一碟西瓜子下功夫,小嘴一張一合的,瓜子皮跟漫天飛舞的雪片似的往地上掉。

    「你們是一夥的?」

    「你說誰一夥的?這話可要說清楚。是你自己進我們店子的,我們可沒有強拉硬拽是不是?再說我們可都是明碼實價。菜單你也看過。」

    「可這根本不是我看的那一份菜單。」

    張子文揮著手裡的菜單還想申辯,坐著的女孩突然跳起來搶過菜單,吐出的瓜子皮打在張子文臉上。女孩看看菜單又坐了回去。剛才害羞樣女孩般的神情,瞬間換成鄙視和不屑一顧,彷彿張子文在她眼裡跟吐出的瓜子皮沒有了區別。

    「就是同一份。沒錢還想裝大款,你當老娘的胸是白摸的?」

    後悔啊,其實都是海綿墊子,不要說跟修紫雲的比,就算握了一下午的小翠都比她大,可自己就是鬼迷心竅上了當。張子文心裡不願意可手裡的賬單總要想辦法解決才行。看看身後的女孩。再看看站在門邊的服務員小妹。心裡估計一下從包房到茶莊大門的距離。

    張子文突然跳起來,然後用最快的速度繞過服務員,推開門的同時一隻腳已經邁了出去。加速度達到最大值,速度不斷提升,張子文估計再有1秒的時間。自己就可以達到巔峰,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衝出茶莊,然後……然後兩隻胳膊被人抓住,接著兩腳騰空,張子文仰面重重摔到地上。眼前一片金光閃過,幾隻小鳥在頭頂盤旋飛過。

    兩個壯漢好像就那樣突然出現在走廊裡,一邊一個拖著張子文走回包房。被扔回到沙發裡,張子文覺得渾身都散架,可是更難受的是連逃跑都不能成功。不知是因為逃跑這件事本身就很丟臉。還是被捉回來沒有錢付賬而著急,一滴眼淚竟然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小兄弟是不是遇到什麼難處了?出門在外的都不容易,有什麼難處經管說,能幫忙的老兄我絕不推托。」

    話說的漂亮,人也真和氣。張子文正坐在沙發上愁眉苦臉,一個胖胖的中年人走了進來。對著兩位大汗使個臉色。笑著坐到張子文旁邊遞過一張面巾紙。張子文胡亂摸了一把清醒不少,明白今天不留下點錢是不可能了。

    「我只有這麼多,真沒有了。再說你看我點的東西都是那女人吃的,總不能都要我付吧。」張子文把身上所有的錢扔到桌上,攤開雙手示意隨便搜,反正今天要錢沒有,要命一條。胖子朝著桌上看看,笑得更可愛。

    「現在出門都沒一張卡?」

    「真沒有,有錢誰還帶卡?沒錢有卡也沒用啊!」這是實話,前幾個月還是窮學生,除了飯卡借書卡,唯一一張銀行藉機卡還在林可兒手裡,就算有卡今天張子文也沒有帶。

    胖子朝一直站在旁邊的服務員小妹看看,意思是這羊羔說得是真的?小妹點點頭,乘著兩大汗架著張子文進來的時候,服務員已經摸了張子文所有荷包,確實一個子兒都沒有了。連口袋裡的幾個一角硬幣都搜了出來。

    「出門在外的,可不能這樣。沒錢就不花,花了就要認賬啊。」

    「我確實沒有了。要不我兩各付各的,aa制怎樣?」胖子哈哈大笑起來,從桌上撿起一張一百的港幣,想想又放下,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一張50的塞到張子文手裡。

    「出來玩那有要女人付賬的道理?沒錢也不是大不了的事。大家出門在外本來就要相互照應。這點錢你拿回去,打車打電話的也好給家裡人有個交代。」

    張子文拿著錢發呆,楞了好久才說,「我能走了?」

    「廢話。要不再吃個晚飯?你還有錢嗎?」門外大漢進來一個推著張子文往外走,「剛才不要你走你偏跑,現在要你滾蛋你到來勁了。」

    要不還是說服務員小妹專業,等張子文走到門口的時候,小妹幫著推開大門,還帶著笑溫柔的說,「歡迎您常來啊!」

    包房裡面,胖子丟給女人500港幣。

    「我們也不能真把人逼急了,要真叫警官來我們也沒啥好處不是?看時辰今天還早,要不妹子辛苦一趟再帶個人來玩玩?」

    張子文是一路走回酒店的。開始還生氣,慢慢就後悔起來。心裡罵著自己也太好色。下午就亂來一通。到了晚上卻還是中了美人——醜女計。等回到酒店躺到床上,張子文就只知道餓了。

    一天沒吃飯。就50港幣還想著明天怎麼從關口到飛機場呢。酒店房間冰箱裡倒是有點餅乾什麼的,可那都是明碼實價的貴東西,外面不要5塊的康師傅3+2,這裡就寫明了15,張子文打死也不敢動。

    拿著免費的幾包沖咖啡的白糖沖水喝了,張子文後悔的想著,剛才怎麼就沒有把桌上剩下來的一盤瓜子一起帶走?好歹現在也可以有點東西墊墊肚子啊。

    柳月兒為張子文安排的酒店不錯。在凱賓住了不短時間,張子文知道這酒店裡的早餐往往是免費的,可為了確定時間,張子文還是專門問了前台。第二天早上5:30。餓了一夜的張子文就蹲到餐廳門口。等6點服務員剛打開門。張子文就衝了進去。

    自助早餐就是吃的爽快,煎雞蛋就要了四份。一份加火腿,一份加奶酪,一份兩樣都要,第四份不但火腿奶酪都要。還要雙份。等到7點第二個客人進到餐廳的時候,張子文已經只能站著喝牛奶了。扶著牆慢慢走出餐廳,張子文覺得偉人說得真對,肚裡有糧,心裡不慌啊!

    香城海關官員非常和善,笑著看看張子文就在護照上蓋了戳。可從上國海關出去的時候卻花了大把時間,在海關眼裡,好像每個拿上國護照的都是要偷渡的。

    站著海關大樓門口,張子文並不覺得自己到了香城。兩邊高高的廣告牌,遮擋住所有的景色。在這裡最讓張子文驚訝的是,香城地圖竟然不要錢,放在門口的書架上好幾種地圖隨便拿就是了。

    拿著地圖研究了半小時,張子文發現一個同深水地圖同樣的問題,香城國際機場也在地圖外面:「對……對不起。請問去飛機場怎麼走?」

    張子文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問路,就著大門旁邊的問訊台就有一位大媽,和藹可親的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

    大媽的話卻彷彿是另一個星球的語言,說什麼張子文一個字沒聽懂,只知道這絕不是普通話。要不英語再問一遍?

    「地鐵。」突然蹦出的兩個字,再順著大媽的手勢,張子文明白她的意思。原來地鐵就在眼前啊。不過香城地鐵的標誌可真夠特別的,張子文怎麼看都覺得像兩把並排放的叉子。

    可不管標誌怎麼樣,香城地鐵確實方便。雖然第一次坐這種東西,可上面的說明卻一清二楚。自動售票機上先選一個人的票,然後在自己現在所在位置點一下,再點要到的目的地,然後車票就從底下出來。26港幣,讓張子文吃驚不小。這要比落雪市的機場大巴便宜不少啊。

    無論是地鐵裡,還是站台到處都有交通圖。研究著地鐵交通圖,在幾個地鐵站轉車。當張子文再回到地面上的時候,如同一隻張開翅膀的大鳥樣的建築,出現在面前。終於到機場了。

    什麼破機場,還不如家裡那家破破爛爛的長途汽車站。拿著水杯在機場裡上躥下跳了一圈,張子文放棄找杯開水的奢望。

    熱水不是沒有,可星巴克都是泡咖啡用,那裡一杯咖啡足夠讓張子文破產好幾次,就算一瓶屈臣氏的蒸餾水也不是張子文現在能負擔的。便宜東西也不是沒有,可10港幣一大堆的八卦雜誌,實在不能勾起張子文的慾望。

    學著老外的樣子在自動飲水機上喝了幾口,張子文背著個提包往海關走去。隊排的挺長,可速度很快,沒有幾分鐘就到跟前,遞上護照改個戳,張子文到了候機廳。

    下午三點的飛機現在才12點,張子文無聊的沒有放過每一家免稅店。免稅啊,其實東西一點不便宜。就那麼點臉上茬的東西,就成百上千的,還有不少女人一買就是一堆。張子文一邊鄙視一邊更緊的摀住自己口袋,要用就用大寶,其它我還看不起。張子文想著心裡舒服不少。

    轉累了,等上了飛機張子文就沒有力氣。昨晚都只顧著餓,今天又到處亂竄。雖然空姐真的很漂亮,可張子文現在再沒有力氣亂想。門口的那位空姐看起來是混血兒吧。到這檔次,那胸前應該不會塞海綿墊子了?

    隨便亂想,張子文呼呼的睡著了。甚至當混血空姐俯下身子幫著扣安全帶的時候,張子文都沒有乘機往領口裡偷看。

    耳朵疼……漲的難受……要破了……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飛機已經開始降落。看著突然出現在兩邊舷窗裡的大樹,張子文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到大馬了。

    伸個懶腰,提著旅行包跟在人群後面,張子文從棧橋兩邊的窗戶往外看,一個對他而言完全陌生的城市突然出現在面前,總是特別吸引人的。天已經完全黑了。城市明亮的燈光讓人感到非常的舒適。突然一種寧靜取代了香城的喧鬧,很好。

    可惜張子文的好心情在海關消失。坐在玻璃後面的人皮膚黑的厲害,雖然比不上黑人,可也不像是太陽就能曬出來的。更重要的是,對方說出來的英語張子文一句都聽不懂。就算知道他說的是英語也沒用。可看著他不停指著護照,張子文也可以猜出肯定是有了問題。

    不管有沒有問題,海關的態度確實不錯。被叫過來的一個帶著大沿帽的看看張子文,又跟玻璃後面的山寨黑人說了幾句。大手一揮在張子文護照上蓋戳,完事了。

    「把你的旅行包放上來檢查。」

    大沿帽笑著指指旁邊的一張桌子,張子文大吃一驚,「你會說中文?」

    「我爸爸是華人。」

    雖然不正宗,可大沿帽說得卻是地道普通話,幾個音甚至帶著東北味。雖然說是檢查。其實也不過就是隨手翻翻,張子文都沒有打開夾層,大沿帽已經揮手示意夠了。

    「謝謝。」

    張子文趕緊收拾收拾,提著包要走。大沿帽又攔住他,「從這邊走。包先放著。」

    原來還要過個安檢門。張子文尷尬的笑笑。別人都是這樣,只是張子文突然遇到一個會說上國話的。太激動忘了。安檢門算什麼,進出機場幾次都習慣了。可偏偏這最後一道有問題,嘟嘟的叫起來。

    「身上是不是有鑰匙沒有拿出來?」

    大沿帽一點都沒有不高興,依然微笑著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這讓張子文更不好意思。掏出荷包裡東西,除了零碎就是前天撿的那把小刀,張子文再過安檢門,這次一切正常。轉身想再拿起零碎,大沿帽卻拿著小刀研究起來。

    巴掌大點的小刀,最多算工藝品,連削蘋果都不行。張子文沒有擔心,這東西怎麼也不可能算是危險物品吧。幾家機場海關都過了,還能在這裡卡住?

    「對不起,這裡可能有點問題。你能不能跟我走一趟?」大沿帽放下小刀,依然笑問張子文,可是卻變成公事公辦的語氣。

    「這……有什麼問題?」

    張子文放下其他東西,拿著小刀問大沿帽。可是對方卻笑得很和善。

    「啊!沒什麼,就是想問幾個問題,不會耽誤你更多時間。」大沿帽揮揮手,從旁邊過來又過來幾個人。雖然每個人都帶著笑,可張子文知道這次恐怕真遇到問題。

    被大沿帽帶到一間小屋子裡已經兩小時了,卻一直再沒有人進來。張子文不知道究竟有什麼問題,總之就是沒人管他了。把桌子上的小刀放進口袋裡,張子文終於鼓足勇氣走出了房間。

    就著旁邊就有兩個海關靠著牆聊天,看見張子文出門都禮貌的笑笑,根本沒有管他。張子文學著別人模樣從飲水機旁拿個杯子喝了半杯水,看看四周,又走進一間房間給自己泡了杯茶。

    大馬流行喝紅茶,雖然只加一點茶葉,苦苦的還是有點澀口。看見進來的一位美女海關也泡杯茶,還往茶杯裡加了糖,張子文學著樣子也給自己加了一勺。再加一勺。又是一天沒有吃飯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人接機,這要是耽誤了沒人接,身處一個陌生國度加上一分錢沒有,那就真麻煩了。

    到處轉了一圈,聽著大沿帽們聊天。突然間張子文發現自己能聽懂他們的英語了。其實大馬的官方語言是馬來語,可很多人都會英語。可他們的英語發音特別。to都說成度。這度來度去的,一開始讓張子文不習慣,聽久了終於可以聽個大概意思。原來一直靠牆上的兩位正聊著某位明星的家長裡短。看來無論那裡都有人喜歡八卦啊!

    「對不起,請問我還要在這裡等多久?」等兩位海關八卦告一段落,張子文終於鼓足勇氣插嘴問話。兩位海關笑著看張子文,一位用地道倫敦腔回答,

    「你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張子文楞了一下,心裡想著明明是你們把我留在這裡,怎麼還要我說有什麼要幫忙的?先想好要說什麼,再在心裡翻譯成英語。張子文還沒有開口。前面讓他進辦公室的大沿帽出現了。

    「對不起啊,對不起。一場誤會。原來以為你的護照有點問題,現在弄清楚了。沒有問題,你可以走了。歡迎你來大馬,希望你在大馬能玩的開心。」

    大沿帽跟同事打個招呼。連忙用中文向張子文道歉。都是公事,再說大沿帽說的也很客氣,張子文也不好多說什麼。雖然心裡抱怨大沿帽耽誤自己時間,可還是笑著應付兩句,拿起旅行袋準備離開。

    「耽誤你的時候很不好意思。不知道我能不能幫你做點什麼?」大沿帽臉上滿是歉意,陪著張子文往外走。張子文說自己公司已經有人在外面接,大沿帽趕緊說還是他幫忙找輛車。大馬的出租車不是很多,在機場有時很難攔車的。

    「不用了。應該有人等我的。如果真有麻煩,我再來找你幫忙可以嗎?」張子文心裡感動啊。一個人到了陌生地方。能有個當地人主動說要幫忙,至少聽起來真的很溫馨。

    「那……那我可以再看看你那把小刀嗎?」快走到機場出口的時候,大沿帽突然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張子文想都沒有想,從口袋裡拿出小刀遞給大沿帽。

    「如果你喜歡,就拿去好了。」就是件小工藝品,馬路地攤上這種貨色多。張子文一點沒有放在心上。大沿帽兩手像被火燙一樣,趕緊背到身後。

    「不用……不用。看看就好。你還是裝旅行袋裡。我們這裡小偷多,都要小心。」

    熱情啊,要不怎麼說這人素質就是高。張子文心裡暖暖的,把小刀放進旅行袋側面,對著大沿帽揮揮手,走出機場大樓。

    大馬,我來了!張子文站在門口深吸一口氣,感歎一下,然後四處看,想找到迎接自己的人。不遠處一輛摩托慢慢行駛過來,然後馬達開始轟鳴,車速越來越高。

    摩托車從張子文身邊駛過,就在交錯瞬間,坐在後座上的人突然伸手抓住張子文提著的旅行袋上,然後藉著慣性搶走了張子文的旅行袋。

    摩托車轟叫著飛速離開,轉過一個彎,消失在街角。直到這個時候張子文才醒悟過來,高聲叫著搶劫,沿著摩托車行駛的方向跑過去。可是沒有追幾步,就沒有摩托車的蹤影。張子文又跑了幾步跟著轉彎。

    彷彿是突然間,一條繁華馬路出現在眼前,馬路上三三兩兩幾輛汽車,但是到處都是摩托。女士用的,越野型的,高速賽車型的,整個馬路彷彿變成了摩托車的海洋。張子文根本分辨不出究竟哪一輛是剛才從自己身邊駛過的。

    一個人走在陌生的街頭,這種感覺很浪漫?也許對有錢人是這樣,但是對兩手空空,一窮二白的人來說,街頭的冷清只能增添無盡煩惱。

    在離開飛機場第一時間,旅行袋就被飛車黨搶走。張子文想起回機場找海關那個和善的大沿帽,卻發現竟然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四處打聽一下,卻不知道怎麼找他,只知道大沿帽笑起來很和善,可這裡的每個人似乎都很愛笑。

    連警官局裡的警官都愛笑。機場工作人員弄清楚張子文被搶,第一時間把張子文帶到機場的警官局。通過監視錄像,警官可以清楚的看到整個被搶的經過。那又怎樣?車上兩人都帶著偷窺,嚴嚴實實的根本看不見樣貌。

    其實旅行袋裡就是些換洗的衣服,護照錢包都是在隨身背的挎包裡,損失不算大。根據挎包裡幾張紙上月兒留下的聯繫方式,警官局阿sir撥了幾個電話,告訴張子文來接他的人已經回家,只能明天一早再來。

    「那今晚我到那裡?」阿私人攤開雙手聳聳肩。隨便,要不在警官局居留室裡呆一晚?不幹。張子文背著挎包走出機場。大馬典型海洋性氣候,一到晚上就下雨。張子文拉起外衣上的帽子,走進小雨之中。

    衣服是魏園送的。野外探險用的衝鋒衣,花了她小半個月的薪水讓張子文很是心疼了一次。這次出來,魏園死活要他一定穿上。平時看不出,到關鍵時候,這貴點的東西確實管用。雖然外面還是下著下雨,可水沿著衣服往下流,裡面卻還是幹幹的,讓張子文總算感到一絲欣慰。

    街道上已經只有三三兩兩不多的車。雖然機場裡依舊燈火通明,可外面卻朦朧著,下雨在路燈映照下變成一絲絲線條,斜著連接在天地之間。

    隨意找個方向往前走,不過十幾分鐘,四周就變得更加安靜。再往前走走,連人影都不見了。這次張子文再沒有顧忌,能搶的都沒有了,難道這裡還有劫色的不成?看著不遠處一個苗條的身影,張子文想著就算有人劫色,也不會找自己吧!

    慢慢往前走,張子文上了一座橋。雖然天色昏暗,可橋下的流水聲卻不小。在這麼個雨夜,一個女人靠著欄杆淋雨,不是什麼好事情。還隔著老遠,張子文就看見這個女人,等走近才發現女人手裡居然還有根煙。

    女人也披著一件衣服,可顯然美人防水功能,被雨水浸透的衣服緊貼在身上,顯露出柔美的曲線,苗條中竟然不失豐滿。更神奇的是,衣服都濕透了,手裡的煙頭還能一明一滅的,在這種光線下讓張子文也有種抽煙的慾望。

    從女人身邊慢慢走過,身處異國他鄉的張子文不敢主動跟女人搭話,其實就算在自己地盤,張子文現在也不敢隨便跟陌生人說話。教訓足夠多了!可再回頭,女人還是一動不動看著黑漆漆的橋下發呆。

    這時泡女人當然不對,可救人卻是另一回事。張子文轉頭走到女人身邊,著下面。女人看了一眼,沒有說什麼,又抽出一根煙點上。張子文這才發現女人外衣下面,竟然是一件正式的晚裝。

    就是那種前胸後背都露著那種,大紅的晚裝如同暗紅的火焰,在黑夜裡跳動。這種衣服連多塊布料都不捨得,彷彿越節省就越值錢的樣子,肯定是不會有荷包的。女人的煙和打火機就插在胸口,她那水滴型胸口上,深深的一道溝,恰好給香煙留出一個空位。

    女人點著煙看看張子文,突然把煙放到張子文嘴邊。彷彿一切都很自然的,張子文han住煙抽了一口,辛辣混合著芳香,張子文小聲咳嗽起來。好孩子平時當然不會抽煙,只是在學校裡跟著夏天幾個偶爾吸上一隻,張子文還不習慣這種味道。

    女人笑起來,很好看,煙回到自己嘴裡,一吸一吐之間,一道青煙出現在昏暗燈光中,然後消失在黑夜裡。

    「你不要想不開啊。跳水不好。」張子文其實不想這樣說的,勸人不要自殺的話有不少,可是要想用英語說出來,一時卻想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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