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三胞胎姐妹 第二八八節 人間從來無真情 文 / 醉蕭瑟
第二八八節人間從來無真情
但是張子文問不出口,一些東西哽住了他的咽喉,再見曉寒的巨大喜悅已經沖決了他的一切思維,驚喜地叫了一聲「曉寒,你終於回來了。」上去緊緊抓住了她的手,因為怕她再次消失,他真的抓得很緊,恨不得一輩子就這樣抓著,再也不鬆開。
那雙小手掙脫不開,也由得他抓著,張子文欣喜異常,握著那雙小手絮絮叨叨地說話,傾述別來的思念之情。
那雙小手牽引著他,指引著他的方向,向青草更青處漫溯,張子文不由得跟著她,他問道:「曉寒,你要帶我到哪兒去啊?」
而她只是不答,或在轉身之時給他一個曖mei的微笑,已足夠勾去他的魂魄,他只覺得自己不必想,不必問,水裡水裡去,火裡火裡去,千山萬水,只要有她陪著,那也去得。快樂是什麼?
快樂是實現內心深處的渴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與最愛的人相扶到老,無論富有或者貧窮,無論健康或者疾病,只要有你在我身邊,有我在你身邊,這一生也就差不多了。
他們彷彿來到了一個夢幻的世界,天是藍的,地是青的,鮮花飛滿天空,遠處好像還有輕輕的音樂聲傳來,像是祝福。月光照耀著整個世界,春夜的晚風吹拂著人心,一切是如此地美妙。
他們在碧油油的草地上奔跑,青草的氣息透著自然的味道,但是他無暇去體味這自然的味道,因為他的鼻子裡現在只有那妙人兒的香味,眼睛裡只有那妙人兒的身影。他又問道:「曉寒,你到底要帶我到哪裡去啊?這是什麼地方?」
還是沒有回答,前路彷彿無邊無際,他們似在一個空曠的大草原上,張子文回頭一望,似乎來路早已不可辨認,待他再回頭的時候,卻不禁大驚失色,曉寒竟然又消失了,他站在草原的中央茫然失措,四周俱是虛無,曉寒怎麼會憑空消失的呢?難道是自己的幻覺?是自己在做夢?
「傻瓜。」淡淡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似嗔還喜,張子文轉過身去,那似真似幻的身影俏生生地站在那裡,彷彿從來不曾移動過。他大喜過望,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緊緊地抓住,深怕她又忽然憑空消失了。
「老天保佑,你又回來了。」
「你捏疼我了。」眉頭輕皺的神態有著無盡的媚態。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現在還疼不疼?」張子文趕緊放手。
「傻瓜。」
「是啊,我是傻瓜,天下最傻的傻瓜。」
「傻瓜只許我叫,不許你自己叫。」她伸出兩根手指封住了他的嘴巴,眼波流轉,含情脈脈地看著他,眼神裡似有無限的溫柔和嬌媚。
張子文也看著她,像要把她刻到自己眼睛裡刻到心裡一樣地看著她,無暇的臉,深情的眼,嬌艷的唇,化不開的濃情在空氣裡傳遞,心跳加快,氣息粗重,她閉上眼,張子文毫不猶豫,用盡全心全力吻上了她的雙唇。
沒有語言能夠形容這一吻的美妙,吻的境界不在於感官,而在於心靈。初吻為什麼美好為什麼讓人記憶深刻?因為初吻的時候你的心跳得最快。
張子文覺得自己就快要融化,他想要將她也融化,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他的手撫上她完美的背,沿著驚人的曲線遊走,彷彿尋勝探幽的冒險家,在峰巒疊嶂處流連忘返,他能感覺到她的體溫,她的熱情,他是烈火,她是柴薪。
忽然她推開了他,看著她赤紅的臉,嬌艷欲滴,氣喘吁吁,身形起伏,充滿了媚惑的味道,張子文神志漸喪,腦海中轟轟炸響的都是「擁有她擁有她」的念頭。
看到他雙目血紅,氣喘如牛,她本能地站起來跑開,但是身後忽然傳來他痛苦的嘶吼,她回過頭去,看到他雙腿跪地,揪著自己的頭髮,痛哭失聲,她心有不忍,又默默回到他的身邊,伸手撫住他的肩膀。
張子文渾身劇震,反手抓住了她的手,狀若瘋癲,順勢就把她壓在了身下,粗暴地再次吻上了她的唇,衣衫在痛苦的呻吟中紛飛,月亮也嬌羞地躲入了雲層,極靜與極動,天地的旋律。
成就或者毀滅,誰知道呢?
過了好久,張子文幽幽醒轉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自家的床上,天已經亮了,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灑在房間裡,也照到了他的身上,暖洋洋地很舒服,他伸了個懶腰,手放下的時候忽然碰到了一個滑膩的物體,他驚訝地轉頭去看,竟然發現自己的床上躺著一個全身**的女人,此刻正睡得香甜。
張子文大氣也不敢出一口,看那背影似乎有點熟悉,湊過去仔細一看,腦袋轟地一聲好像炸開,差點暈厥。
「竟然是她。」
待看到自己的身上也是光溜溜地一件衣服也沒有,他就明白發生什麼事情了,現在依稀還能回憶起一些零碎的東西,記得自己昨夜應該在天台喝酒的啊?後來怎麼會變成這樣的呢?但是有一點是明確的,酒後亂xing,他犯大錯誤了。
張子文看到的人是許淡悅,她的臉上猶有淚痕,不時地還會皺一下眉,有時卻又會浮上一絲淡淡的笑容,幸福而又滿足的笑容。
張子文心中似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心知自己這幾天頹廢地確實有點不像樣,整個人沒了一點人形,不知道怎樣地惹那些關心自己的人傷心了。許淡悅能夠在天台上找到自己,肯定費了好多功夫,說不定已經找了自己好幾天了呢。不過這樣也能讓她找到,也許也是天意。
曉寒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離自己而去,但自己的心中卻沒有一點恨她,甚至連怪責她的意思都沒有,很奇怪的感覺,但卻真切,他知道自己的內心深處還是無法遏制地愛著她,想著她,這種愛無法解釋,也不必解釋,世上總有些東西是無法解釋的,就像千萬人之中沒有遇見別人而只遇見了你的那種幾率。
對於秋曉寒,他只有失落,深深地失落。
她或許真的是很累了吧,也不知道自己酒後是怎樣地瘋狂,但是無論如何,自己對不起她那是肯定的了。他的性格讓他什麼事情寧願自己死抗也不會虧欠別人什麼,而現在面對這個睡地香甜的小女人,張子文真的覺得自己欠她的永遠也還不清。
小心地為她蓋好被子,披上衣服,打開門到了陽台上,靜靜地站著,掏出一包香煙,彈出一支點上,雖然剛起床就吞雲吐霧對身體不好,但他現在可顧不上這些了,接下去怎麼辦?這可是個可大可小的問題啊。
自己對她做出了這種事,總要負點責任的吧,雖然現代社會,這種事情也算不了什麼大事,一夜情更是遍地都是,然而自己可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許淡悅肯定也不是那種隨便的人,昨晚估計是她找到了昏昏沉沉的自己,把自己弄回了家,然而自己把她當成了秋曉寒,再然後自己狂性大發,半強迫地把她給那個了,說的難聽點,這個算強姦啊。
自己也是真的喜歡她的,而自己也頂著她男朋友的假名頭,不如就假戲真做,變成她真男朋友好了。這個想法在他心裡一閃而過,但是他馬上又想起曉寒來,是啊,自己真的能夠放得下曉寒嗎?
不去想曉寒,他估計自己辦不到。如果自己可以一邊和一個女孩子交往甚至同居,心裡卻又想著另外一個女人,這個算什麼?這對於許淡悅是很不公平的,這是對兩個好女孩子的褻du啊。
但是反過來,自己就可以對許淡悅沒有一點交代嗎?難道在她醒過來的時候說句對不起就好了?補償?有什麼東西可以補償一個女孩子寶貴的貞潔呢?幾日之前,張子文體會到了失落,現在,他又體會到了悔恨和愧疚。
良久之後,他還在發呆,身後忽然傳來許淡悅好聽的聲音:「你在想什麼?」張子文回過頭去,看到許淡悅裹著一條毛毯立在門後,露出雪白的一大段肩膀,小腿也露在外面,赤著腳踏在地板上。
張子文對她微笑,問道:「你醒了?」
「嗯。」聲音輕輕柔柔的,彷彿想到了什麼,臉上一片羞紅,嬌媚無限。
「地板上很涼的,你這樣赤腳走在上面很容易著涼的。」她的腳很美,粉雕玉琢,像藝術品。
「嗯,那我回床上去,你也進來吧,不要呆在陽台上了,外面挺冷的。」說著轉身往回走,但馬上「哎喲」一聲叫了出來,似乎觸動了什麼,眉頭也皺了起來。
張子文趕緊扶住了她,擔心地問道:「你沒事吧?」
「沒……沒……事。」張子文看她的樣子,覺得她沒事才怪,知道這是自己惹的禍,心下越加愧疚,如果許淡悅醒來打他罵他,可能還會讓他舒服一點,奈何許淡悅還是如此溫柔,唉,致命的溫柔啊。
「我抱你過去吧。」
「嗯。」許淡悅嬌羞地點頭。
張子文抱起她,許淡悅勾著他的脖子,她很輕,抱在手裡輕若無物,送到床邊的時候,張子文看著床單上觸目驚心的一大灘血跡,覺得自己實在是混帳,不禁又呆了,許淡悅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馬上羞煞,急道:「你還看什麼呀,還不把我放下。」
張子文這才驚醒過來,答應著正要放下許淡悅,又覺得不妥,抱著她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自己過去換了條乾淨的床單,許淡悅看他手忙腳亂的,說道:「你別忙了,我現在不想睡,就在沙發上坐會兒好了。
張子文還是換好了床單,反正現在不換,等會兒也是要換的。
許淡悅蜷縮在沙發上,開著電視機不停地換台,張子文過去給她倒了一杯水,自己坐在邊上的沙發上,氣氛一時有些沉默。
「淡悅,對不起。」張子文終於開口了。
「嗯?什麼?」許淡悅側頭看他,大大的眼睛是那樣的可愛。
張子文越加覺得難受,說道;「我是說昨晚的事情,對不起,讓你受苦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我……。」
「你別傻了,我是自願的,跟你沒關係。」許淡悅一副無所謂的表情,還在為他開脫,面對這海一樣的深情,他覺得更難受了,一時千頭萬緒湧上心頭,愛與失落,同時讓他體會到了。
「淡悅,你打我罵我吧,我真是混帳,我對不起你,你打我罵我,我會覺得舒服一點。」張子文一時激動,伸手握住了許淡悅的手。
許淡悅反手握著他,另一隻手卻去撫摸他的臉,他的臉稜角分明,此刻已覺得有些瘦削,鬍子的渣子很硬,有些刺手,許淡悅眼中湧起無盡的憐惜,說道:「我說了跟你沒關係,你不用自責,我很開心呢。」
「可是……可是……」
「別可是了,你在我眼裡可從來不是這樣婆媽的人啊,勇毅決絕,敢作敢當,是我心裡的大英雄,聽說你在澳奇農莊裡一個人打倒了200多人,那是何等地勇武和氣概啊,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
你不僅全身而退,還把曉寒也帶了回來,在我想來,天上地下也就只有你了。剛聽到這些事跡的時候,我真是好羨慕好羨慕曉寒啊,要是換成是我多好,那我死了也心甘了,曾經有一個男人為了我不顧性命,視龍潭虎穴如無物,呵呵,死了也值了……」
張子文插嘴道:「淡悅,如果你有了危險,我一樣會奮不顧身去救你的,但我希望你一直平平安安的。」
「我知道。」許淡悅繼續囈語一樣說道:「我知道我的想法很幼稚,但是我就是禁不住會去胡思亂想,我知道你愛的人是曉寒,我也不奢望能得到你全心全意的愛,有時候我在想,如果能得到你一半、三分之一,甚至是十分之一的愛我也就夠了。
只要你能轉身的時候眼光有一刻掃到了我,只要你偶爾能夠陪一陪我,我也就滿足了,即便是這十分之一的愛,我就能覺得自己已經擁有了全世界,這世界上有很多很好的男孩子,但是他們全部加起來也比不上你的十分之一……」
聽著這癡癡的語言,張子文心頭劇震,他終於下定決心,堅定的說道:「淡悅,你說的這些我都能明白,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我張子文不是見異思遷三心二意的人,愛要給得完整,我不會騙你,我的心裡確實放不下曉寒。
但是有些事情並不是放得下放不下就能完美的,她離我而去,我不知道什麼原因,也沒有怪她,或許是我們真的有緣無份吧。
但是我還不曾死心,你給我一段時間,我會做好調整,到時會給你一個交代,愛她我會全心全意,愛你一樣會全心全意,以後不要再提十分之一了,那是對你的褻du,要知道你在我心中可是天使。」
「真的?」許淡悅似有點不敢相信。
「自然是真的,你對我這麼好,我又不是木頭,怎麼會無動於衷呢。我答應你不再頹廢,不再混吃等死,我要對你對所有關心我的人負起責來,曉寒我也不會刻意去找的,她要走就讓她走吧,如果還能再相遇,再由老天定緣份,如果不能再相遇,我會把她永遠藏在心底。」張子文認真地說道。
許淡悅眨著她美麗的眼睛,說道:「你就是木頭,不過是根可愛的木頭,嘻嘻。」說完忽然湊到張子文的臉上,大大地啵了一口。
張子文一時沒反應過來,倒是被她忽然的舉動嚇了一跳,這才想起來原來他們兩個已經有過「親密」接觸了,小小的kiss一下還真是算不了什麼了。
不過他還是有些尷尬,於是尷尬地叫了一聲:「淡悅。」
「嗯。」許淡悅也覺得自己的舉動有些過火了,畢竟現在張子文還沒做好決定呢,自己這樣衝上去猛親一口有瓜田李下之嫌啊。於是放開張子文,兩頰羞紅,又縮回到沙發上去了。
張子文看她蜷在沙發上的樣子,像是做錯了事的小女孩,嬌俏又可愛,心中歎了口氣,感情的事,還真是無奈呢。
「淡悅,你身體不要緊吧?」張子文只好換個話題來問。
「還好,不過還有點疼,我怕回家會被我媽看出來。」許淡悅當然明白他問的是什麼,說著皺了皺眉。
「這倒確實是個問題,要不你還是在我這裡住一天吧,我照顧你。」張子文一想到許淡悅的媽媽就覺得恐怖,這要是讓她知道了自己把她的寶貝女兒那個了,後果說不定很嚴重啊。
「那好吧,我跟我媽說一下就說我在同學家裡過夜,她一般不會管我這個的。」
張子文心微笑著說道:「淡悅,你喜歡吃什麼東西,我去做給你吃,讓你也嘗嘗我的手藝。」
「真的?我要吃奧爾良烤翅。」
張子文的臉馬上就垮下來了,老天,肯得基噢,好像買比做要容易吧。叫他怎麼做得來?苦著臉說道:「換一個行不行啊,這個我還真不會做。」
「不嘛,我就要吃奧爾良烤翅。」
「那只能給你買回來吃了,你在家裡等一下,我開車去買很快的。」
「我不要,我要跟你一起去。」
「你走得動嗎?」
「為了奧爾良烤翅,走不動也變得走得動了。」
張子文心想是不是喲?肯德基有這麼大的誘惑力嗎?我怎麼不覺得啊,其實他哪裡知道,許淡悅現在只要是跟他在一起那什麼都是好的,莫說奧爾良烤翅,就是一碗粉絲估計也能吃出魚翅的味道來呢。
張子文搖搖頭,說道:「那我去給你拿衣服。」但是進了臥室才發現大事不妙,不禁為自己昨晚的瘋狂感到羞愧,許淡悅的衣服散落在地上,居然沒有一件是完整的。
他拿著一堆碎片到許淡悅面前,果然她一看也是羞急,嗔道:「還不都是你幹的,哼。」
張子文無奈問道:「那怎麼辦?我這裡可沒有女人衣服啊。」
「穿你的,去把你最好的和最乾淨的衣服給我拿來。」許淡悅發佈命令。
張子文看著許淡悅穿著自己的衣服,總有一種蒼蠅躲在豆殼裡的感覺,一句話,衣服太大,他最小的衣服套在她身上都像是籃球運動員的衣服穿在了乒乓球運動員的身上,最後還是選了一套運動衫了事,大是大了點,冒充嘻哈族還是可以的,至於運動衫裡面,真空。
張子文只好先帶她去買衣服,還好情況特殊,沒花多少時間許淡悅就從更衣室裡出來了,看著一身全新裝束的她如此地明艷動人,張子文暗地裡猛吞了一口口水。
之後去肯德基,再然後去菜市場買菜,畢竟老是吃肯德基也沒什麼好吃的,鑒於許淡悅「身體不好。」張子文默許了她全程挽著他的手臂,許淡悅快樂得像雲雀一樣。
就這樣快樂地過了幾天,雖然第二天許淡悅就回家去睡覺了,但是白天那可是天天躲在他這裡的,工作張子文已經幫她辭了,曉寒雖然走了,廣告公司卻還在,現在萬事俱備,只欠一個經理,正好許淡悅也有這方面的夢想,就讓她先去幹著吧,反正憑著他的關係,也不愁沒生意做,虧本是不可能的了。
時間流淌過去,經過雲芊芊和林若語的共同努力,今天他的武館正式開張了。
前期籌備工作做得非常好,張子文進入這個今後屬於自己的地方時,也不禁佩服雲氏企業的派頭確實大,資金實力確實強,地段不用說了,近市中心的一幢單獨的十一層大樓,一二層為體育用品商場,三到七層為大型健身中心。
八到十一層才是張子文的武館,還有一個空闊無比的天台,可以作為會操之用,大樓一側的牆壁還被做成了一個攀巖訓練場,十一層的高度馬上讓它成為了臨東市攀巖運動新的標桿。
據說這個主意是雲芊芊想出來的,張子文還是很佩服她的想像力的。
什麼事情都是經過嚴密策劃的,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包括各種各樣的開業慶典活動等,完全不用張子文操心,他只要像個木偶一樣參加各種活動,該嚴肅的時候嚴肅,該笑的時候笑就可以了。
武館的名字叫作「雲玄真武會館。」名字是雲芊芊取的,帶著濃厚的雲氏的味道,不過沒辦法,誰叫錢都是人家出的呢,張子文也自然不會跟她爭這個。這六個大字被鑲嵌在大樓面街的一側牆壁上,巨大無比,顯示著氣吞天下的霸氣,筆力崷勁,筆意昂揚,聽說還是花大價錢請了某個著名書法家寫的呢。
一層的門開得很大,很有點開門揖客的意思,兩邊都是一間一間的門面,張子文一看竟然已經有很多國際知名的體育用品品牌進駐了,甚至包括一個登山用品商店和攀巖用品商店,不禁佩服雲林二人的運作能力。
而其中最好的門面自然還是留給了自己,這麼短的時間,雲氏企業竟然已經生產出了帶有「真武會」標誌的各種體育用品,刀槍劍戟、護具服裝,應有盡有,讓張子文感歎全國知名的企業,其能量確實是大。
到了三樓,是「雲玄健身中心。」其設施之好,教練專業水平之高,估計稱它第二,在臨安沒人敢跳出來說自己是第一的。
這個健身中心自然是和「真武會館」休戚相關的,至少是一個互補的關係,武館可以為健身中心吸引會員,健身中心同樣可以為武館輸送學員,在武館可以學到真功夫,在健身中心可以得到更好的體能訓練,相輔相成。
到了八樓,屬於張子文的地盤到了,這裡顯露出濃郁的武術氣息,裝修古典雅致,處處透露著一種「道」的味道,莊嚴肅穆,一到這裡就讓人生起一種肅然起敬、誠心受教的感覺,看來雲芊芊和林若語還是很費了一番心思的。
正當面的還是那六個蒼勁的大字「雲玄真武會館。」兩側是古樸的隸書「尚武」、「崇德」的館訓,這個卻是張子文提出來的,習武之人自然要特別注重修身養性,他本來還想用篆書的,但是篆書不好認,換作隸書了,這四個字也是出自名家,氣勢恢弘。
我中華自古尚武,武風熾盛,外族不敢輕侮,然自宋以後,積弱久矣,尚武精神漸漸流失,尤其近代以來,武風消彌,國人漸趨軟弱,竟然被稱作「東亞病夫。」
簡直是我華夏子孫的奇恥大辱,到現代,雖然競技體育似乎搞的不錯,中華健兒在奧運會上摘金奪銀,然而群眾體育那還是一塌糊塗的,有多少人一輩子都沒從事過什麼體育鍛煉?學校裡還好些,但出了學校呢,有多少人在畢業以後還堅持鍛煉的?
武術經歷千年積累沉澱,自成體系,必然是最適合中國人的,試想一下,如果從小學生開始就實行「習武令。」
把武術提高到和語文、數學一樣的高度作為必修課來學習,國人的體質該有多強壯。士兵的素質該有多好。遇到盜匪小偷的時候也能大吼一聲「不。」而不至於出現一車人被幾個人威脅的窩囊事情來。
當然,想法很好,實行起來卻難,歷朝歷代都只有「禁武令」而沒有「習武令。」這是跟政治需要和儒家文化有關的,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更改,上位者估計也不願意更改。
張子文的理想是能在年輕一代中重新帶起「尚武」的風尚來,國人對於霍元甲和陳真還是十分推崇的,說明骨子裡還是有血性的,並非事不可為。
在刻意的安排下,張子文還現場表演了一下,觀者如潮,響應者眾,當天就形成了一股報名的熱潮,張子文來者不拒,照單全收,當然,這些只是學員,可不是他的徒弟,要做他的親傳弟子,可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張子文很高興,因為這一天他的武館開張,他的理想終於踏出了實現的第一步,更因為他見到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是好久不見的樂樂,而另一個他絕對想不到,竟然是樂樂的雙胞胎弟弟,名字叫做樂歡,這姐弟倆的名字都夠奇特,加起來就是歡樂,想不開心都不行。
樂樂的突然到來很是讓張子文驚喜,尤其是在他武館開業心情正好的時候,至於她那個名字叫作樂歡的弟弟,張子文也是充滿了好奇。
樂樂絕對算是長的漂亮的,從任何角度來說都是美女,但是如果一個男人長的也一個樣呢?
張子文發現這個叫樂歡的男人長的實在漂亮,用漂亮來形容一個男人實在有些不妥,但是除了這個詞之外張子文又實在找不出其它的詞足以形容他的,如果他穿上女裝,百分之一百會被別人當作是女人,這一點毫無疑問。
誰叫他長的和樂樂一模一樣呢。
大概他自己也有這方面的困擾,因此特地剪了個短髮,以示和樂樂的長髮的區別,個子倒是比樂樂高一些,儘管他可能做了很多努力來擺脫自己很奶油的形象,但是沒辦法,他看上去還是很奶油。
後來張子文才知道,原來他們出身高幹家庭,他們的老爹是一個市的市長呢。
樂樂跟他解釋,她放了寒假先回家了一趟,說起要到臨安來的時候就被這個弟弟纏住了一定要一起來,沒辦法只好帶他過來了,她這個弟弟什麼都好,就是性格上既驕傲又自卑,不大喜歡跟人接觸。
正好趁此機會讓他長點見識,接觸一下社會。張子文就不明白了,這種出身於高幹家庭的子弟怎麼會這樣的呢?難道是他的老爹老媽實在不懂得教育的緣故?
還是他在保護傘下呆得太久了?照理他老爹肯定會培養他往從政或者從商的路上走的啊,難道是他個人的性格獨特所致?
張子文沒空去多想這些,開業典禮還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呢,招呼好姐弟倆,張子文又去忙了,樂樂很是熱心,也幫他忙裡忙外的,倒是樂歡坐在一邊看著,基本沒什麼表情。
一直忙到下午三點才空了下來,現場報名的人很多,其中很大部分被安排到了健身中心,還好各個方面的籌備還算充足,並沒有忙不過來的跡象。
中午飯就在武館裡解決的,叫的外賣,全體工作人員一視同仁,張子文直說委屈了遠道而來的樂樂姐弟,樂樂倒是沒說什麼,吃的很開心,樂歡吃也吃了,不過看他皺眉的樣子,想必是沒吃過什麼苦的紈褲子弟了。
晚上沒什麼事了,自然是要好好地為樂樂姐弟接風洗塵以及慶祝一下武館開張的,張子文提議去酒店訂個包廂,樂樂卻提議去吃火鍋,這個提議居然得到了眾女的一致認可,大家都認為吃火鍋比較熱鬧,尤其是在這寒冷的冬天,圍坐在一起吃火鍋,沒有比這個更愜意的事情了。
一行人殺向臨安最大的火鍋店,這火鍋店全國連鎖,名頭大著呢,不過味道也確實不錯,尤其涮羊肉,據說是從內蒙古那邊運過來的,正宗的很,因此食客雲集,一座難求,今天他們來得早,自然不會有這種問題,不過包廂還是都被訂出去了,只得坐在大廳裡。
對此眾女倒是沒什麼意見,吃火鍋嘛,要的就是氣氛,就是樂歡好像有點不滿意,不過也沒表示反對。
找了個大桌子坐下,張子文發現除了曉寒好像其他的跟他比較要好的女孩子都到了,許淡悅坐到了對面,雲芊芊倒是坐在他旁邊,還有陳雨微和林若語也都在,樂樂和樂歡鄰座,這位漂亮地過分的男孩子對著一桌子的美女,實在是有點眼暈,不過似乎滿桌子的美女對他的長相的興趣遠遠超過了對他本人的興趣,讓他鬱悶非常。
想起曉寒,他又不禁黯然神傷,唉,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什麼辦法呢?就算自己千辛萬苦把她找了回來,如果她不開心又有什麼用?讓她在外面經歷一下也好,如果她心裡放不下自己,總會回來的。
今天卻不是應該黯然神傷的時候,所以張子文很快就收起了心思,招呼大家落座,問到要什麼鍋底的時候,出現了很大的意見分歧,有人強烈要求吃辣的,有人強烈要求吃不辣的,最後只好點了最普通的鴛鴦火鍋對付過去。
氣氛十分熱烈,因為今天情況特殊,連女孩子們也全都要求喝酒,張子文就更不用說了,最後決定大家一起喝紅酒,沒想到的是樂歡對於酒的要求卻比雲芊芊還要高,奈何他說出來的酒人家火鍋店根本沒有,只好點了這店裡最好的紅酒了事。
張子文有點奇怪,作為雙胞胎,怎麼這樂歡身上的嬌驕二氣那麼重呢?姐弟倆的差距竟然那麼大。
這一桌人坐在那裡,那是絕對吸引別人眼球的,別說一桌子的美女,就說比美女還美女的男人,就不是隨隨便便能夠見到的,因此他們自顧旁若無人地吃火鍋,卻架不住旁人的眼光老是往他們這一桌瞟。這不臨桌一個小伙子老是有意無意地看向這桌,就被他的女朋友教訓了,這小伙子自知理虧,低頭不敢多話。
卻聽隔壁桌傳來一個刺耳的聲音:「窩囊廢。」
那小伙子被針刺了一樣跳起來,對著隔壁桌怒目而視,吼道:「你媽……」但是他並沒有真的吼出來,因為他看到隔壁桌坐著七八個人個個膀大腰圓,剛才說話的傢伙袖子擼了上去,露出了手臂上一頭惡狼的刺青,他吐到嘴邊的話馬上又嚥了回去。
那傢伙站起來,竟然高了他半個頭,拍著他的肩膀,直接把他拍回到座位上,說道:「怎麼,你有什麼意見嗎?」
小伙子不敢吭聲,刺青男輕蔑地一笑,拎起一個酒瓶,向張子文這桌走去,走到樂歡身旁,把酒瓶往桌子上重重一放,一把拖過他的肩膀,說道:「小白臉,長得還真不賴嘛,來,陪大哥喝一杯。」
樂歡氣得渾身發抖,他這輩子最恨的就是別人叫他小白臉了,奈何他這張臉,還真有小白臉的本錢。
他還沒說話,樂樂倒發話了,她不悅地道:「你是什麼人?我們不歡迎你,走開。」
刺青男不以為然,說道:「噢喲,雙胞胎啊,少見少見,哈哈,你也來陪我喝一杯。」
雲芊芊脾氣最大,哪裡容得別人惹到頭上來,馬上罵道:「你算什麼東西,識相點快滾。」
刺青男不怒反笑,道:「哈哈,小娘皮嘴巴還挺厲害的啊,不知道其它功夫厲不厲害啊?」
樂歡氣得臉色赤紅,拚命想要站起來,奈何肩膀被那傢伙搭住,竟然完全動不了了。雲芊芊怒氣勃發,站起來一杯紅酒朝著刺青男臉上潑去,被他輕易躲過了。
「小娘皮還蠻潑辣的嘛,不過我喜歡,哈哈……」這話卻不是刺青男說的,原來他的同伴六七個人都圍了過來,一個形象兇惡的猛男出言調笑。
啪。一個紅酒瓶子忽然被張子文捏碎,他自刺青男走過來的時候就知道這事情沒這麼簡單,因此一直冷眼旁觀,他今日武館開業,難道是有人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不然這火鍋店裡這麼多人,在這裡鬧事可不是個好選擇啊。
「唉,樹欲靜而風不止。」張子文自語道,自從青蛇幫一役後,他的身上就帶著一股煞氣,平時還刻意收斂,這時候臉上一板,氣溫都似乎下降了幾度一般,他站起來,伸手抓過搭在樂歡肩膀上的狼爪,輕巧的一番動作,把他的手腕卸得脫臼了。
那傢伙雖然拚命掙扎,奈何一雙手如同入了鐵箍一般絲毫動彈不得,眨眼間就被卸了手腕,他倒也硬氣,居然一聲不吭,往後退了一步,惡狠狠地看著張子文。
張子文身上氣勢更盛,盯著刺青男,平靜地問道:「你什麼來路?為什麼要招惹我們?」
一個混混承受不住他的壓力,縮了縮出言道:「你橫什麼橫,我們是惡狼幫的,得罪了我們,有你好看的。」
「惡狼幫?」張子文咀嚼著這個名字,但是實在沒什麼印象自己與這種幫會有過節,不過他自也不懼,青蛇幫都挑了,莫說這種連名字都沒聽說過的小幫會了,他接著說道:「世道已經這麼不濟了嗎?怎麼到處都是拉幫結派的,回去告訴你們幫主,就說真武會張子文改日登門拜訪,定要請教一二。」
聽到他的名字,那群剛才還氣焰囂張的傢伙好像忽然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看著他的眼神已經是驚懼莫名,畢竟人的名,樹的影,現在在臨安混黑道的,幾乎就沒有沒聽說過嗜血魔王張子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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