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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三胞胎姐妹 第二三一節 七師弟張子劍 文 / 醉蕭瑟

    正文開始第二三一節七師弟張子劍

    法國,巴黎,武當七劍第七劍,亦是武當內宗小師叔座下唯一弟子的張子劍,不知原因反叛出武當,消失在天朝境內,去向不明,張子文受師命抓其回山受罰百度搜進入索《》快速進入本站

    世人常言法國人是最浪漫的,這句話一點也沒錯世界上最好聞的香水在這裡,最漂亮的衣服也是在這裡

    一年一度的世界時裝展覽會在法國巴黎西南凡爾賽門展覽館如期舉行,一個個身材高挑的模特兒在巨大的t形台上踏著貓步款款前行,在巨大明亮的舞檯燈光照射下,一具具曼妙的侗體極盡媚惑,在這裡你可以看到各種膚色的模特,有潔白如玉的純美,有健康樸實的小麥色,還有充滿了野性的黝黑,人種不同,膚色不同,不過無一例外的是她們穿得都非常少,這正印證了時下流行的一句話——時代是越來越進步,女人身上穿的衣服是越來越少

    不過能到這裡觀賞的可不是市井俗氣的下里巴人,台下眾人沒有一個將視線落在那些時隱時線的隱秘部位,在他們眼裡,就只有各式各樣的時裝,對他們來說,這是一項工作,更是一件崇高神聖的事情來這裡的都是經過了嚴格篩選的貴族紳士、名牌設計師和知名記者,作為最美衣服的良好載體,服裝的最佳宣傳利器——名流貴婦人當然也是座上之賓

    可是這次的展覽會上卻有一個神秘來客,他的視線從來沒看過舞台上搔首弄姿盡顯風情的模特,也沒看過她們身上的衣服,卻是一直沒離開過嘉賓席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一個端坐在嘉賓席上的貴婦人,貴婦人坐姿十分隨意,衣著簡單,大膽奔放又絲毫不失端莊,露出衣服外的皮膚潔白無暇,泛著淡淡的光輝,頭髮被盤在腦後,絲絲縷縷地垂落在背後、肩膀上,臉上蒙著一層黑沙網,卻有一種朦朧美,美妙的身體曲線絲毫不比台上的模特兒差

    張子劍渾身被一件肥大的黑袍罩住,即使是坐在椅子上,仍然掩飾不了魁梧龐大的身軀,如果在外面肯定會被認為是怪物,說不定出門還沒走幾步就會被警察請去喝茶,可這裡是時裝展覽會,除了**,你穿什麼都不會有人驚訝,也許就算是**,也沒多少人會注意,畢竟在這裡的人的眼睛裡,就只有衣服,而沒有人了

    他的目光平淡如水,只在不經意間露出一絲絲精光,週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一副生人勿近的勢態,好在他處於最角落的地方,並沒有多少人會注意到他,想來不管是色狼還是君子,此刻都不會去關心一個神秘的男人

    被張子劍氣機鎖定的貴婦人似乎毫無所覺,保持著隨意又端莊的坐姿,時不時與身邊的觀眾交流幾句,她身邊坐著一老一少兩個神態倨傲的紳士,能在這種場合以嘉賓身份出席,想來不是億萬富翁也是大師級別的人物

    可是似乎他們對這個高貴冰冷又透著些許慵懶氣息的女人很感興趣,為了在女人面前表現一番,於是老的為老不尊,小的年少輕狂,互相諷刺攻擊,同時也恰倒好處地拍著女人的馬屁,然而這個女人卻比交際花更善於應付搭訕的男人,在兩人之間周旋,委婉地拒絕卻又不讓對方丟面子

    伴隨著粗獷充滿了野性氣味的音樂,服裝展覽會結束了,全體模特兒簇擁著此次展覽會的主要設計師出現在台上向觀眾謝幕,眾人紛紛起立鼓掌表示祝賀,大廳裡也霎時變得燈火通明,沒人發現,角落裡身披黑袍的張子劍已經消失不見

    嘉賓席上的貴婦人也站起來鼓掌,眼角的餘光瞟向張子劍剛才的位置,嘴角隱現一絲不為人所覺的冷笑如果一個男人冷笑,基本上可以無視之,可是如果是一個女人冷笑,情況就不太妙了

    展覽會場外,兩幢高聳入雲的大廈間是一條狹窄幽深的小道,小道上佈滿了骯髒的穢物,刺鼻的腥臭味充斥著周圍的空氣,路面高低不平,污水橫流神秘男子正疾步行走在小道上,凜冽的寒風鼓起他的長袍,令整個人看起來更顯威武

    卡卡卡,小道兩邊的牆壁上突然爬過來一群渾身漆黑貌似蜘蛛的怪物,卻比蜘蛛大上許多,足有臉盆大小,張牙舞爪地揮舞著八支長足,如同一把把死神的長鐮,圓滾滾的身子前端是一個巨大的喙,黝黑透亮,泛著深紅的血色光芒,一股股帶有異香的黃綠色液體不斷從裡湧出,沿著小道一路滴過來,垃圾一沾到液體便漸漸消融,像是冰雪碰到了烈焰

    怪物雖大,可是速度極快,沒多久就將張子劍包圍起來,背後光滑的硬殼上一根細長的觸角微微顫動張子劍抬頭看了看兩邊牆壁上黑壓壓的一片,冷哼一聲,拔腿就朝前跑,速度之快,比那些怪物猶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這個時候有哪個田競教練在這裡,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將他挖走

    漸漸地,張子劍將怪物群甩到了身後,微微喘了口氣,繼續朝前飛速行進,不過沒多久他便停下了腳步,因為又有東西阻住了他的去路確切的說,是一個人和兩個野獸人,是女人,野獸,則是身軀龐大似獅又似虎的怪物

    女人站在中間,兩獸分立兩邊,一人兩獸將小道堵了個嚴實可是不知為什麼,兩個面目猙獰的龐然大物居然使勁朝兩邊擠,給女人讓出一條道來,還生怕碰到了她,小道本身就狹窄無比,兩邊的牆壁被怪獸擦得牆皮一塊一塊往下掉,似乎再一使勁就會坍塌,怪物的強悍由此可見一斑

    張子劍眉頭一皺,兩腳似生了根一般緊緊釘在地上,面對如此強大的敵人卻能神情自若巋然不動,也是一個狠角色前有強敵後有追兵,看來今天是難以善終了張子劍打起十二分精神,此刻可大意不得,不過他的目光卻是一刻也沒離開過對面的女子,在他眼裡,也只有她可以對自己稱得上威脅

    女子披著一件長可及地的白皮大衣,敞開的衣襟露出內裡一身連體緊身黑衣,緊身黑衣不是平板一塊,而是從脖頸到腳踝佈滿了鏤空的菱形,遠遠看去就像裹著一身蛇皮女子身材高挑,皮膚白皙,不過也許是錯覺,也許是空氣太冷,裸露在外的皮膚竟然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青色女子的臉上也蒙著一層黑色紗網,與蛇皮似的衣服一樣,也是佈滿了極小的鏤空菱形,就像蛇皮上的斑紋

    張子劍目光冰冷,面沉如水,他看到了女子的一雙眼睛,狹長、妖嬈,閃動著媚惑、妖異的光芒很熟悉的眼神,灰濛濛的天空突然飄落下霏霏細雨,輕輕地擊打在張子劍的長袍上,然後匯聚成一條緩緩滑落

    女子嘴角微微翹起,綻放出一絲笑容,張子劍暗暗心驚,這笑容,似乎也很熟悉呢女子說話了,「別來無恙啊,張子劍」聲音悅耳動聽,像極了在戀人耳邊的吳儂軟語說著,女子伸手揭下了臉上的黑紗,露出一張柔美清秀的臉龐

    張子劍頓時大驚失色,「你……你是誰?」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像是被雷電擊中一般渾身戰慄,先前的冷漠剛毅早已蕩然無存

    這眼睛這笑容這聲音張子劍眼神一陣恍惚,喃喃道:「這……怎……怎麼可能?你……你是?」

    妖媚女子邁著模特兒的貓步走到張子劍身前,摘下他遮了大半張臉的帽子,露出一張極具陽剛氣息充滿了男人味的方臉,深情地摟住他的脖子,「怎麼不可能,是我,伊絲啊難道張子劍你不記得我了?還是……你已經將我完全忘記了?」

    張子劍從妖媚女人來到自己面前到她勾住自己的脖子,在自己耳邊吹的那一口香氣,彷彿靈魂出竅一般魂遊天外,大腦似乎已經停止了工作,手腳也變得沉重無比,已經死去的女友重新出現在自己面前,讓這個鐵打的漢子感到茫然失措,不該如何是好

    那熟悉的聲音、氣味、笑容讓他有一種伊絲真的回來了的幻覺伊絲……她算是自己毅然離開宗派,潛行外國的一大關鍵

    張子劍剛毅的面龐開始轉為柔和,眼神也漸漸變得迷離,往事彷彿歷歷在目,初次見面時的冷若冰霜、熟識之後的溫婉可人、為拯救自己的義無返顧、還有訣別時的堅強、理解、平靜……

    張子劍這個泰山壓頂仍能巋然自若的漢子,臉上竟然出現了罕見的柔情這一刻,千里冰封化作一江春水,百煉鋼也化作繞指柔

    當那幅伊絲被割破喉嚨、鮮血淋漓、氣若游絲卻仍然朝自己微笑而他卻一點辦法也沒有,眼睜睜看著心愛的人死去的畫面再次出現在張子劍腦海中時,他的心彷彿被狠狠地揪了一下,撕心裂肺的痛楚遍及全身,深入四肢百骸

    淚水模糊了張子劍的眼睛,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狠狠地摟住了懷中的美人兒

    此時此刻,他已忘記了已經香消玉殞的美麗女友如何得以重生的疑問,忘記了伊絲為什麼會與這些怪物一起出現,還有,她的身體為什麼那麼冷,也忘記了自己的武者身份,完全沉浸在這份失而復得的喜悅中

    瀝瀝淅淅的小雨有變大的趨勢,夾雜在冰冷的空氣中的雨絲在低得彷彿觸手可及的天空中織成了一張大網,當頭罩下可是依然無法阻隔這對久別重逢忘我擁抱的男女的熱情

    妖媚女子冰冷的嬌軀緊緊地貼在男人身上,似乎一刻也不願意與他分開,只是動作奇怪了一些,整個人都掛在張子劍身上,身體也柔軟得不像話,從旁邊看去,就像……一條巨蛇?

    女子將頭枕在張子劍肩膀上,張開性感妖艷的紅唇,吐出丁香小舌在張子劍粗壯的脖頸上細細地舔吻,迷人的香氣噴在張子劍耳邊,像一隻無形的小手撥弄著張子劍的耳垂,如蘭似麝,撩人心扉,熏得張子劍腦袋昏昏沉沉的

    女子輕輕啃噬著張子劍的後頸,兩排潔白閃亮的銀牙可愛至極,偏偏又顯得詭異陰森如果此時一旁有人看到,一定會不寒而慄,可是張子劍卻好像被迷惑住了心神,魂不守舍地十分受用

    就在這個時候,上下兩對犬齒開始慢慢變長,四顆鋒利的犬齒內側出現一個小小的圓洞,牙關輕合,銳利的牙齒深深地扎進了張子劍古銅色的皮膚,一股透明的液體通過女人牙齒裡的管道迅速流進張子劍身體裡

    張子劍吃痛,心中一驚,猛地掙脫女人的糾纏,四股火熱鮮紅的血液從四個小孔裡汩汩流出,張子劍伸手一摸,手心全是血,剎那間反應過來,這個妖媚女子哪裡是什麼伊絲,根本就是一個妖女,是敵人

    妖媚女子被張子劍大力一甩,橫飛出去,狠狠地砸在牆壁上,發出沉悶的撞擊之聲,然後落到小道上,在污水裡滾了幾圈,潔白的長袍沾上了大片的污物,渾身髒兮兮的猶如一隻沒人要的流浪狗她在地上如同水蛇一般扭動著身軀渾然不顧已經濕透的衣服

    張子劍心中怒氣大盛,可他倒也不是衝動莽漢,在見識了她幾乎可以以假亂真的演技,沒有輕易出手,當下立即擺出防守的姿勢嚴陣以待,絲毫不敢掉以輕心,生怕下一刻又著了這個女子的毒計

    妖媚女子緩緩站起,腰肢靈活地扭動,此刻剛才的嬌媚可人早已蕩然無存,污水滴滴答答地沿著頭髮落下,如花的嬌魘的臉被擦破了一大塊,讓張子劍新驚還不止這些,從擦破的皮膚下面慢慢湧出的,不是紅色的血液,而是一股淡藍色的不知名液體

    張子劍頭腦一陣犯暈,龐大的身軀搖晃了一下,他強自穩住心神,沉聲喝道:「你是誰?」

    妖媚女子輕輕一笑,「我是誰?咯咯,真是好笑,你居然問我是誰?怎麼,你連自己心愛的人都不認識了嗎?我是伊絲啊咯咯」

    聲音還是伊絲的聲音,雖然臉面被毀了一半,可還是依稀能看出伊絲昔日的容顏,可是眼前這個人明顯不是伊絲

    張子劍已聽到女子的笑聲,頭腦又是一陣恍惚,他明白,剛才這個有著伊絲外表的女子的牙齒裡肯定有類似麻痺或者更厲害的毒液,不行我不能就這樣死去張子劍心底狂呼,咬破舌尖,劇烈的疼痛讓他的神志稍微清醒了一些

    多說無益,張子劍此刻唯有施展全力,爭取速戰速決,或許還能與之一拼上身微微前傾,後腿猛地蹬地,張子劍整個人如同一顆出膛的炮彈向女子轟去出乎張子劍預料的是女子並沒有躲閃,在張子劍看來是女子幫手的怪物們也沒有向他發動攻擊

    張子劍來不及多想,一拳接一拳的轟在女子身上、頭上,牶拳到肉,力道透體而過,被壓縮的空氣形成一道道風刃,所經之地無一不被切割得支離破碎,女子身上早已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肉了,臉上更是血肉模糊,一聲聲骨頭碎裂的聲音在空寂的小道上迴響,令人毛骨悚然

    也許是張子劍擊打的速度太快,女子竟然連一絲呼救的聲音都沒發出張子劍不敢停,生怕這個狀似毒蛇的女子再來咬自己一口

    足足過了有十分鐘,張子劍狂風暴雨般地擊打才漸漸緩慢下來,終於,他用盡了最後一絲氣力,將早已變成一團血漿的女子扔到一邊,頹然跌倒在地,急促地喘息著,剛才的攻擊已經耗盡了他的全部精神氣力

    好想睡上一覺啊……此念頭一出現在張子劍腦子裡,一股股疲累的感覺如潮水般洶湧而至,他幾乎就要昏睡過去,可是耳邊突然響起了密密匝匝的卡卡聲

    這是……不好是那些骯髒邪惡的怪物張子劍徒然驚醒過來,在這緊要關頭,怎麼能如此麻痺大意?

    就在張子劍緩氣的幾秒鐘裡,牆壁上密密麻麻的怪物已經將他圍了個水洩不通,而小道另一端早已被兩個龐然大物給封住了去路,唯今之計,只有拚命衝殺出一條血路

    張子劍甩掉身上的黑色長袍,張開五指在胸口狠狠地抓了一道,頓時五道深深的血槽出現在肌肉暴漲的胸膛,豆大的雨點順著血槽滑落,形成一股股血水,染紅了腳下被雨水沖刷得乾淨透亮的地面,大氣被污染後形成的酸雨刺激著張子劍的傷口,讓他不至於因神志不清而昏迷

    狂喝一聲,張子劍朝兩個體積龐大的怪物衝過去,雖然它們看起來強大無比,可是數量少,不用擔心後力不繼的問題

    似乎感受到了張子劍強大的戰意,兩個畜生低吼一聲,竟然齊齊朝張子劍衝來,龐大的身軀互相擠壓碰撞,步伐都似乎不怎麼穩了,可是氣勢絕對不容小覷

    然而張子劍終究沒能跟怪物零距離接觸,硬生生的剎住身形,不光是因為周圍的怪物都停止了行動,還因為他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一個他這輩子恨透了下輩子還要恨之入骨的女人

    「還真是巧呢居然在這裡遇到了張大人」高跟鞋敲擊著水泥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黑色的皮大衣,潔白如玉的皮膚,嬌媚惹火的身體曲線,卻是時裝展覽會上被張子劍一直盯著的貴婦人

    張子劍攥緊了拳頭,骨節被捏得喀巴喀巴直響,「原來是你哼我早就應該想到,除了你,還有誰能弄出這麼大的陣仗惡毒的女人」

    貴婦人誇張地拍了拍胸脯,「唉喲,張大人,您怎麼能如此凶狠的對待一個嬌弱的女子?」說完,她的視線瞟向陷在泥水裡已經是血肉一團的女子的屍體

    貴婦人的話讓張子劍怒氣衝天,圓瞪的雙目似乎要噴出火來,「你給我閉嘴你這個應該下地獄的妖婦今天我張子劍不滅了你,誓不為人」

    與張子文動怒時的絕對冷靜不同,張子劍是那種一發火就能在臉上全部表現出來的人,而且一衝動就什麼都忘記了此刻的張子劍已經忘記了傷痛,忘記了疲勞,暴喝一聲,像一頭發狂的野獸,朝貴婦人衝過去

    貴婦人被張子劍的的突然發狂嚇了一跳,一絲驚異從美目中閃過,尖尖的高跟鞋鞋底在水泥地面上輕輕敲擊了一下,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

    就像忠誠的士兵聽到了衝鋒的號角,靜立於四周的怪物應聲而動也許是對剛才被貴婦人喝令停止感到十分不爽,這些怪物一個個鉚足了勁兒朝張子劍撲過去,要在這個男人身上發洩那無邊的血腥**

    張子劍一下子陷入了怪物的重重包圍之中,密密匝匝的怪物群織成了一塊厚厚的黑色毛毯,將張子劍層層包裹住,堆在一起跟個小山包似地小道上就好像突然之間多了一道會移動的肉牆,將貴婦人與兩隻冷冷注視著這塊不斷蠕動的牆壁的怪物分隔開來刺鼻的氣味瀰漫著整個小道,地面上黑色的污水被覆蓋上了一層濃稠的黃色毒液,被腐蝕掉的各種垃圾開始冒出淡淡的青煙

    勝利唾手可得,貴婦人黑紗網下的紅唇浮現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可是事情往往出乎人的預料,就在貴婦人斷定張子劍已經化作一攤膿水,想要召回怪物欣賞那動人心魄的景象時,異變徒生

    原本只見怪獸在爬行蠕動,而不見張子劍有任何動靜的移動肉牆忽然開始大幅度搖晃而且有愈搖愈烈的趨勢,就像狂風暴雨中的風帆,彷彿隨時都有可能倒下貴婦人情不自禁地朝後退了兩步,美目之中儘是驚疑

    眼見肉牆即將倒下,貴婦人驚慌地大張小嘴,一道尖銳似能刺穿鼓膜的聲音響起,經過小道兩面牆壁的發射,傳出很遠可是包裹住張子劍的怪物接收到了加強攻擊的信號,卻沒有絲毫的反應

    貴婦人急了,發出的尖叫一聲強似一聲,然而怪物始終是怪物,就算它們再怎麼毒,她叫得再怎麼大聲,也不是經過修行內家劍術的張子劍的對手在大師兄張子文冷然漠然一念修武之時,武當一脈對外最鋒利的一柄劍就是張子劍

    「彭」

    一聲悶響,肉牆一下子爆炸開來,那一塊塊密集厚實的「怪物毯子」被撕成了無數碎片,臉盆大小的蜘蛛怪被四分五裂,龜裂的背殼、胸甲、斷肢殘臂遍地都是,一浸入黃色的毒液裡,便冒出氣泡沉下去,狹窄的水泥小道居然被足足加厚了十幾厘米,兩邊高聳的牆壁也被塗滿了黃黃綠綠的顏色,一塊塊碎片緩緩降下,將粘液拉成一條條晶亮的長絲

    貴婦人身手敏捷,一發現情況不對便飛身退到十丈以外,儘管如此,還是有一塊彈片似的碎甲朝她飛來,她看也沒看,抬腿一腳將其踢飛,然後掩著嘴用紙巾擦乾淨那只黑色的高跟鞋

    可是另一邊的兩隻怪獸就沒她這麼聰明了,黑色的碎片夾雜著腥臭無比的毒液從它們頭上當頭澆下,頓時,原來光滑柔順的皮毛被塗成了超現實藝術品,兩隻怪獸使勁甩著腦袋,發出低低的怒吼,如果是人,恐怕早就已經罵開了,無奈不遠處就是「老大」,只有敢怒不敢言了

    爆炸中心,雨水順著張子劍虯結的肌肉滑下,他緩緩轉身,刻板的臉正對著貴婦人,突然,他全身肌肉暴漲,紅得幾乎可以滴出血來的瞳孔猛地一縮,沒有絲毫徵兆地朝她衝過去

    現在的張子劍與先前可以說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人,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似一支離弦的利箭,只在身後留下一道長長的銀灰色殘影貴婦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張子劍便攻出了無數拳,流星雨一般將她籠罩在其中

    接下來發生的一幕更為怪異,面對張子劍的突然襲擊,貴婦人居然絲毫不為所動,纖細修長的身體變得柔軟無比,扭曲成不可思議的弧度,張子劍的拳頭每當要擊中她時,她那如同水蛇一般的身體便早知早覺地閃過一邊,無論張子劍如何加快速度,她總能堪堪避過,而且看起來頗為輕鬆,與張子劍認真刻板的表情形成鮮明的對比

    貴婦人就好像身處一個可以隨意扭曲旋轉的空間,而張子劍則好像跟她處於不同的時空,就好像兩道平行線,可以無限延伸,卻永遠沒有交點

    徹底的釋放讓張子劍完全冷靜下來,他眉頭一跳,放緩了攻勢,突然將雙臂曲於胸前,十指緊扣,一顆碩大的拳頭高舉頭頂,然後猛地在身前一劃,一道氣勢強勁的半月形氣牆出現在兩人中間,就像即將升天的火箭,速度成倍的增長,朝貴婦人直直地碾過去

    半月形氣牆覆蓋面之廣足足佔據了小道的五分之四,而且還有變大的趨勢,如同刀鋒一般的末端在堅硬的水泥地面上劃出一道深深的痕跡,像是被炮彈貼著地面飛過一樣

    這下貴婦人再也不能自如應付了,收斂身形,倏地蜷縮到地面上,抱成一團,然後猶如一隻彈簧從地面飛速彈起,一個後空翻,尖尖的高跟鞋鞋尖在空中也劃出一道半圓,明亮如熾,薄如蟬翼,沒有半月形氣牆那般威猛的氣勢,可是無影無形沒有絲毫破空聲,更加令人不可小覷

    一大一小,一暗一亮,兩道氣勁在半空之中狠狠的碰撞到一起,發出劇烈的爆炸聲響,激起的氣浪將地上的水泥碎塊掀起老高,一團猶如原子彈爆炸的蘑菇塵雲沖天而起,瀰漫了狹窄幽長的小道,不過很快,天上多如牛毛的雨絲便將這難得一見的壯觀景象給壓制下去氣朗漸漸平息,塵埃落定,只剩下張子劍單膝跪於地上,雙臂交叉護著頭部

    貴婦人藉著爆炸產生的巨大衝擊力,騰身而起,回頭朝正欲起身追趕的張子劍喊道:「張大人,您可真是能耐啊看看您都做了些什麼吧哈哈哈……」

    貴婦人在小道兩面牆壁之間騰挪跳躍,眨眼間便躍上左邊樓頂,站在高高的樓頂上,看看了已經是一個小黑點的張子劍,跳到另外一邊,從張子劍視線裡消失不見

    張子劍心頭一跳,臉色數變,終究沒有追上去,而是折身返回到先前白衣女子倒下的地方兩隻龐然巨獸在貴婦人逃離的那一刻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兩處打鬥的地方相隔較遠,這裡卻仍然被波及到,坑坑窪窪的地面被鋪上了厚厚的一層碎石,即便如此,那白衣女子鮮血淋漓的屍體仍能顯現出來

    突然,張子劍像是想起了什麼,加快速度衝到女子屍體旁邊,發了瘋似地用手掀著石頭,挖著,刨著,堅硬銳利的礫石在他銀灰色的皮膚上畫出一道道清晰可見的痕跡

    終於,張子劍的動作慢了下來,他找到了那白衣女子的一隻手,手上,套著一條鏤空鑲金的白銀手鏈,絲絲縷縷的血跡奪目驚心張子劍輕輕的捏著那只纖細白晰的手腕,寬大的手掌禁不住微微顫抖,像極了垂死的老人時光彷彿在倒流,張子劍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淒冷的寒冬……

    「張子劍,這個手鏈好漂亮哦」

    「伊絲別忘了,我們這是在執行任務」

    「知道了……不過……哎呀,幹嗎拉我讓我再看一眼嘛……」

    「嗚嗚嗚……張子劍,對不起,嗚嗚……都怪我,如果不是……」

    「哭什麼跟個小孩子似的,做武者哪有像你這樣的」

    「可是……」

    「別可是了,我又不是沒受過傷唉……好了好了,過來,把眼淚擦擦」

    「嗯」

    「伊絲?」

    「什麼事,張子劍?」

    「嗯……那個……這個……這個東西送給你」

    「哇是那個手鏈我一直都想要……好漂亮……」

    「給你就戴起來,那麼多廢話還有,以後不許動不動就哭鼻子」

    「嗯我知道了謝謝你,張子劍」

    「不……不客氣」

    「不是吧大哥?你挨這一搶就是為了買這個鏈子?」

    「……沒有的事」

    「哎?大哥你撒謊哦臉都紅了,哈哈哈」

    「滾一邊去臭小子」

    張子劍瞇起眼睛,想起大師兄張子文淡漠盤坐山峰之巔,一坐忘我,深呼吸,內家真氣緩緩流淌,他知道他的時間不多了,師門不會容忍自己的背叛,只是不知誰會來抓捕自己只要,只要自己能找得到那把劍,那把劍,一切都能過去,都能過去……

    黑衣武者剛要接觸到張子文的衣領時,突然眼前一花,手裡抓了個空,再看土坑時,哪裡還有張子文的影子兩個武者不禁面面相覷,眼中盡顯驚駭之色,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從他們面前消失了

    忽然,兩隻拳頭狠狠地敲擊在他們的頭上,倆武者想躲,無奈對方太過迅速,閃避不及,雙雙面朝地栽倒在土坑裡,來了個極不雅觀的狗啃屎,待他們起身看清楚身後襲擊之人時,懊惱地低下頭,無比鬱悶的歎了口氣

    那正對著自己拳頭各吹一口氣,臉上儘是促狹表情的,卻不是張子文又是誰張子文沉下臉,指著他們臉上的黑布道:「你們兩個老的為老不尊小的以下犯上說吧,該當何罪」

    兩個武者立刻瞪大了眼睛,一副憤恨的神色張子文輕笑一聲,道:「怎麼?還不服氣?你們以為你們做得多麼高明麼?其實我老早就發現你們了,只不過不說出來罷了哼」

    倆武者汕汕地一笑,拉下臉上的黑布,露出兩張熟得不能再熟的面孔,竟然是沈山山和李師伯張子文上前一步,作勢欲撲,惡狠狠地道:「你們……給我老實交待都聽見什麼了?都看見什麼了?說」

    沈山山立刻道:「哈……哈哈,今天天氣不錯,我們出來賞花……」

    李師伯馬上接著道:「啊……對,就是賞花多美的櫻花啊又有這麼好的天氣,不出來看看實在太對不起上天給予的恩賜了我說世侄啊,你也是出來賞花的麼?」

    張子文皮笑肉不笑地道:「哼哼還真是巧,居然賞花賞到這裡來了」

    兩個無良的人立馬道:「是啊是啊真的好巧」

    張子文一瞪眼,「巧你們個大頭鬼我看你們賞花是假,偷聽倒是真」西洋鏡被拆穿了,兩個皮厚的傢伙好像什麼都沒聽到一樣,一個悠然自得的看著滿天的櫻花,一個乾脆蹲到地上逗螞蟻去了,一副我就是偷聽了你把我怎麼著吧的賴皮模樣

    頓時幾條黑線出現在張子文腦門上無奈地歎了口氣,張子文翻了個白眼,道:「反正又不是我的妹妹,也不是我的徒弟,聽到了就聽到了唄」

    「哎哎,」李師伯老頭扭頭看了看四周,悄悄一拉張子文,低聲道:「說說,說說,進展如何了?」

    沈山山一見,也連忙湊過來,「對啊對啊,到什麼程度了?」

    張子文狐疑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突然發出狐狸一般奸詐的笑聲,「嘿嘿,原來你們也不是什麼都聽到了啊」話音剛落,一個馬上背負著雙手去賞櫻花,另一個又跑到一邊去逗螞蟻,不過好像螞蟻都被他碾死了,找了一圈,確定沒有一隻能動了,便開始拿根樹枝在地上畫起了圈圈……

    張子文也不氣惱,嘿嘿一笑:「我說沈山山啊,你最近好像很閒哦怎麼,武館沒有什麼事情了麼?還有啊你怎麼變得這麼活躍了?跟以前的冷酷男可是大不相同了」

    沈山山頭也不抬,「你懂什麼,這叫勞逸結合,偶爾的調劑有益於身心健康」張子文徹底無語

    「哎,其實你是誤解我們倆了」李師伯走過來拍了拍張子文的肩膀,臉上儘是凝重的神色

    「噢?」張子文將信將疑地寫實這個外表道貌岸然其實肚子裡是一肚子壞水的不良老頭兒,「我怎麼誤解你們了?啊?你們說說,你們是不是偷聽了?是不是偷看了?」

    被揭了老底,李師伯卻是臉不紅心不跳,點頭承認了自己的惡行,「不錯,我們是看了兩眼,也聽到兩句對白」

    張子文道:「錯豈止看了兩眼,聽了兩句」

    李師伯道:「好好,就算我們全看到了,也全聽到了」

    張子文作欲昏倒狀,「那還有什麼可說?」

    李師伯問道:「可是你知道我們為什麼要來聽要來看麼?」

    張子文沒好氣地冷哼一聲,可隨即又道:「不知道」撲通一聲,蹲在一邊畫圈圈的沈山山跌坐到地上大名鼎鼎的帝京國術大師沈山山居然在一個地方接連摔倒兩次,這要是傳出去,還不知會嚇掉多少人的下巴

    張子文未來的大舅子爬起身,拍拍屁股,走過來,在張子文肩膀上拍了兩拍,留下一塊清晰的掌印,不顧張子文可以殺死人的眼神,語重心長道:「其實我們來的目的,全是為了我那個妹妹呀」

    李師伯立即附和的點頭張子文摸了摸下巴,沉思道:「嗯這麼說來還有點道理,」

    然後一指沈山山,「你的妹妹」沈山山連忙點頭

    再一指李師伯,「你的徒弟」李師伯也連連點頭

    「你們的心情我能夠理解這個小丫頭的脾氣的確是有點不好,吶,你們看,」說著,張子文捲起袖子,露出兩道清晰可愛的牙印,又在衣服上使勁一拍,三人立刻被塵土籠罩起來,「咳咳不過呢,我這個人還是挺深明大義的,既然兩位親自來求我,那我就只好卻之不恭啦」

    張子文供了拱手,隨即搖搖頭,做出一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慷慨就義模樣,道:「這個艱巨的任務,就交給我吧你們儘管放心好了」

    張子文在一邊忘我地擺著poss,完全沒有感覺到身邊兩人已經處在火山爆發的邊緣馬上就要小宇宙爆發成超級賽亞人變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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