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三胞胎姐妹 第二ま一節隨風潛入夜 文 / 醉蕭瑟
第二ま一節隨風潛入夜
張子文想俯身檢查一下傷口在哪,卻被女殺手拉住了:「看我的。」
女殺手一手拉著張子文,一手平攤到屍體的胸口,嘴裡發出一陣尖細的口哨聲,不一會兒,屍體的心臟部位凸起一個小包,然後這個小包像是在口哨聲的引導下,慢慢移動到胸襟,接著,小包不見了,屍體上卻出現了一個血r-u模糊的小東西,想來剛才的小包就是這個小東西了。
小東西慢慢地爬到女殺手的掌心停住不動了,女殺手小心地托著小東西送到張子文面前,現在張子文才看清楚,這個血淋淋的小東西,居然是一隻蜘蛛。
「夏力曼黑寡f-,也叫斑蛛是世界上最毒的蜘蛛,身上有黑色夾雜少量灰黃s-的剛m-o,帶有人字形重迭斑紋;步足長而粗壯,善於奔走,上顎內長有毒腺,生活在亞馬孫河流域森林和沼澤地裡。當它蜇傷對方時,會使受害者的運動神經中樞很快中毒發生麻醉而死亡。在拉丁美洲,這個小東西又被稱為……節肢動物中的霸主。」
張子文輕聲念著,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介紹對面這個血乎乎的小東西。
「嗯?」女殺手感覺有點意外,她以為張子文不會認識這個黑寡f-蜘蛛,不過隨即輕笑一聲,嬌聲道:「它是叫夏力曼黑寡f-,不過跟你說的可不是同一類型的。」
「什麼?」張子文扭頭吃驚地問道,「還有別種的夏力曼黑寡f-?」
「咯咯。」女殺手如銀鈴般的笑聲再次響起:「當然不是,你見過鑽進人的身體吃他心臟的黑寡f-嗎?」
張子文聽後一楞,心想:「是啊。哪有會鑽進人的身體吞噬心臟的蜘蛛呢?」可是眼前這個小東西的確跟自己曾經見過的夏力曼黑寡f-蜘蛛一模一樣啊。雖然現在它渾身粘滿了地上的人的血r-u,可是張子文相信自己的眼睛,絕對不會看錯。
似乎是為了證實張子文的想法,女殺手輕笑道:「它是叫夏力曼黑寡f-,不過……那是在兩年以前,現在嘛。它叫……噬心黑寡f。」
「噬心黑寡f-?」張子文喃喃自語道。
「沒錯。噬心黑寡f-是一種經過改造的夏力曼黑寡f。」女殺手悄悄地看了一眼身邊靜立的張子文,不過他的身體被斗篷遮得嚴嚴實實,看不真切,於是繼續說道。
「他們挑出身體強壯的黑寡f-,將……某些動物的基因整合到它的基因裡面,讓它具有嗜血貪吃的x-ng格,又給它換了毒囊和牙齒,現在它的毒囊是普通黑寡f-的3倍大,裡面裝的毒素是人工合成的,只要一毫克就可以毒死25隻老鼠,它的牙齒是由陶瓷特製的,堅固、輕巧而且不容易損壞,在實驗室裡它發起狂來可以咬破密封它的鐵皮盒子,人的骨頭、肌r-u對它來說就像豆腐一般。」
女殺手說得很慢,可是她每說一句,張子文的心就冷一分。堅如鋼鐵的牙齒、人工合成的毒液,張子文實在想不出有了這種東西,殺手還能幹什麼?
似乎是看穿了張子文心中的顧慮,女殺手道:「不要以為它們是萬能的,其他它們也有很多的缺點,比如害怕陽光、寒冷、高溫還有它們的脾氣十分暴躁,很容易傷到c-o縱者本身。」
停了一下,女殺手笑了笑:「它們是很危險,不過再危險的蟲子也只是蟲子,比不過人。只有人才是最難對付的。你說對嗎——24號?」
張子文雙眉一揚——儘管女殺手看不見,不過他的疑hu-已經在他轉頭的時候表現出來了,他不明白為什麼對方要告訴他這些應該屬於機密的東西。
「不為什麼,只是想讓你瞭解一下,噢。忘了告訴你,它的背甲的形狀和結構也被改造過了,一般子彈是sh-不穿的。」女殺手淡淡地道,不過語氣中的暗示是再明顯不過了——就算精通槍法,卻根本拿它束手無策。
「哼。」張子文從鼻腔裡冷哼一聲,繞過女殺手伸得平穩筆直的手,再也沒看一眼此刻正安安靜靜地呆在她手心的變異黑寡f。
「喲,別生氣嘛。姐姐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啦。」眼見張子文就要離開,女殺手突然改變了語氣,縱身一躍,跳到張子文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還有什麼事嗎?」張子文冷聲道。
「你這就走?」女殺手突然抬手拉掉了罩在頭上的大帽子,露出了嬌小可愛的腦袋,一頭栗s-的大*l-ng卷頭髮,大大的藍眼睛,長長的睫m-o忽閃忽閃的,撩人心扉,鼻樑很高,鮮紅的嘴唇微微張開,x-ng感y-u人。
是個典型的西方美女,不過跟一般的西方女人m-o孔粗大的糙皮不同的是,這個女殺手的皮膚光華細膩,在微弱的月光下竟然反射出一片聖潔的光芒。
張子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反正對方給他的第一感覺就是如此,他十分相信自己的判斷,只是不明白為什麼如此漂亮的一個女孩子為什麼會去當殺手,而且還是c-o縱著被改造了基因與身體結構的變異毒物去殺人。
見張子文呆呆的看著她不答話,美女殺手漂亮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轉,臉上立刻換上了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哀聲道:「你看天這麼黑,風又這麼大,森林裡還有那麼多嚇人的野獸蟲子,你不會扔下我一個人不管的吧?」
張子文眨了眨眼睛,怕黑?怕野獸蟲子?笑話。一個殺手,而且還是能控制毒物的殺手,也會怕這些?張子文用腳指頭想就知道她不過是找個理由留在他身邊罷了,至於她為什麼要這麼做麼,就不是張子文要考慮的了,他也不想去考慮這個原因。
算了,不管她,張子文心中打定了主意,繞過美女殺手朝河邊走去。
「喂,你,你給我停住。」美女殺手嬌喝一聲,又要上前攔住張子文,可是剛抬起腳,小河對面就傳來一聲尖銳的呼哨聲,一聽到聲音她的身形一滯便停了下來,隨即臉色數變,猶豫良久,最終恨恨地瞪了一眼張子文,急沖沖地說道。
「我叫莉莉雅,今年26歲,職業是殺手,喜歡藍色的玫瑰huā,如果你下次見到我,一定要送給我一朵。」走了幾步,她又回過頭來:「哦對了,他們都叫我藍色妖姬,想找我的話可以報這個名字,會有人告訴你的。」
話音剛落,藍色妖姬莉莉雅惹火的身軀便消失在夜幕中,留下一縷香風拂過張子文的面龐。不過張子文此刻卻沒有關心什麼藍色妖姬,心中只是冒出一個問題:「26歲……女人不是都不喜歡談起自己的年齡麼?」
小河邊,出現了一個身形踉蹌的人影,只見這人一手握著一把手槍,一手揮舞著一根木棍開道,突然,他停下腳步,靠在一棵大樹上,拿著木棍的手扶住膝蓋,眼睛無力地閉上,嘴裡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長時間的奔跑加上驚懼不已的心情,已經讓他吃不消了。
不,不能停下來。
稍微休息了一下,他的眼睛突然睜開來,周圍的景物提醒他自己依然身處極度危險的境地中,如果現在休息,馬上就會被那些喪心病狂的傢伙趕上,他們真的會殺掉自己。該死的。為什麼要找到我來做獵物?一想起自己現在的處境,他就不由得心中一寒。
可是……自己真的能逃出這片森林嗎?正要抬腿離開,忽然對面的樹葉發出一陣悉悉啐啐的聲響,一個身披黑斗篷的修長身影排開樹叢,出現在他的面前,追殺自己的殺手。
他楞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拔tui就跑,可是沒跑兩步他就停了下來,從背後掏出一把手槍,轉身用槍指著跟上來的殺手。可是這個殺手就好像完全沒看到他手中的槍一樣,依然不緊不慢地朝他走過來。
他握住槍的雙手在顫抖,眼看著此刻在他心裡猶如地獄招魂使一般的殺手一步步向他接近,心開始抑制不住的狂跳起來,一時間竟然完全沒有了開槍的念頭,呆呆地任憑殺手走到他的面前。
「啪。」到一聲,殺手抬起左手將他的槍打到一邊,同時右手閃電般地伸出,準確無比的扼住了他的喉嚨,白皙修長的手指狠狠地捏住他的脖子,接著,只聽見卡嚓一聲,他的頸椎骨便活生生地被掐斷了,腦袋無力地聳搭在肩膀上。
「第五個了……」張子文口中喃喃自語道,隨著右手勁一鬆,這個倒霉的傢伙便軟塌塌地倒了下去。
張子文將他身上的物品搜出來,子彈什麼的放到斗篷反面的一個口袋裡收好,其他東西就連同他的人一起被踢進河裡,屍體砸到水中撲通一聲濺起水花無數,張子文看都沒看一眼,縱身躍上一棵大樹的枝頭,幾個騰挪便在茂密的樹林裡消失地無影無蹤。
「不知道其他人的成績現在如何了?」張子文一邊在枝頭跳躍騰挪一邊暗自猜測著其他殺手的情況,忽然,一聲淒厲的慘叫從森林深處傳了出來,扭曲的聲音已經完全不像是人聲,倒像是野獸的嚎叫。
張子文有些奇怪,雖然這一路走來遇到過許多獵物被殺時的慘狀,詭異的殺人方法也見過不少,可是如此淒慘的叫聲還是第一次聽到。
「自己已經多久沒聽到這樣的叫聲了?」張子文微微皺眉,因為他發覺自己竟然開始懷念起聽到慘叫聲的感覺了,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不過儘管心裡是如此想,張子文還是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調整了一下方向,朝聲音的發源地躍去,因為知道自己馬上即將面對一個與自己同樣的殺手,張子文的動作很輕,靈活的身軀在層層疊疊的樹枝樹葉間穿梭,盡量少碰樹葉,樹枝更是一根也沒碰到。
張子文隔那個殺手的位置不太近,卻也不太遠,頃刻之間,張子文便到了林中的一小塊空地附近,在一棵大樹的枝頭停了下來,將自己的身形隱藏在大樹背後,眼睛微瞇著注視著空地上的兩個人。
一個是與張子文一樣身披黑色斗篷的殺手,只是他並沒有罩上帽子,而是毫不掩飾地將那顆油亮的光頭露出來,因為是側對著張子文,看不清楚他的相貌,不過能看出他的體型十分高大。
另一個不用說自然是被殺手所追殺的獵物了,現在這個獵物正被光頭殺手結結實實地壓在地上,雙手被一雙強有力的手臂從後面拉起來,光頭用腳將他的後背踩住了,使得他不住地掙扎,卻絲毫動彈不得,很明顯,這個獵物跟光頭殺手起碼在身體上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不過張子文並沒有將兩人的身體放在心上,他注意的是光頭殺手抓著獵物的雙手的動作,那個光頭殺手居然將獵物的手指頭一根根地掰斷,每斷一根獵物就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顯然剛才張子文所聽見的野獸般的叫聲就是他發出來的了。
不過現在張子文還聽到了一個聲音,那就是光頭殺手的笑聲。天哪。他居然在笑,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一般,獵物每嘶吼一聲,他也跟著大笑一聲。
不一會兒,獵物的十根手指就全被折斷了,一雙手被光頭緊緊地拽住,手指就像打了霜的白菜葉子,無力地向下垂著,胡lu-n抖動,張子文臉上的肌r-uchou動了一下,可是他從來沒有像光頭殺手這樣,他純粹就是在享受,享受這種暴虐帶來的快感。
「瘋子,光頭瘋子。」張子文給光頭下了個定義。
只是他也知道,做為一個殺手,長時間的處於寂寞、孤獨、黑暗的角落裡,沒有朋友、沒人理解、沒人關心、就算是死了,最多只是給這個世界多添一個孤魂野鬼,還是一個只能下地獄的厲鬼,在生活裡扮演這樣一個角s-,如果神經還能保持正常那就真的是奇跡了,看來這個光頭殺手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張子文胡lu-n想著,再看向空地時,光頭殺手已經將獵物的兩隻斷成一節節的手臂鬆開了,踩在背上的腳也換成踩在膝關節上,反手撈起他的一條腿緊緊抱住,由於光頭殺手是躬身半蹲著的,現在獵物的兩條腿就像劈叉一樣叉開了。
他一眼就看出了這個姿勢不對,而且好像在哪裡聽說過,是在哪裡呢?雖然張子文很少有記不住東西的時候,可是現在他竟然也記不起來了。因為只有他不願意記的東西才會記不住,而太過瘋狂血腥的東西他一向都是不願意去看去記的。
什麼叫血腥?什麼叫暴虐?什麼叫瘋狂?這個光頭殺手給了張子文一個很好的詮釋。
張子文雖說殺過不少人,可深受華夏傳統教育的張子文都是一擊必殺的,從來不會去折騰獵物。只是小師叔也曾經說過,張子文少了一絲暴戾的殺氣,也好也不好。
只見光頭殺手抱住獵物的一條腿扛在肩膀上,臉上享受的表情早已消失不見,換上的是一副凝重的表情,突然,「嗷。」的一聲,光頭殺手嘴裡一聲低吼,抱著那條腿的雙臂猛地發力,接著,張子文便聽到了真正的生撕活裂的聲音。
「滴答……滴答……」雨一滴滴的落到張子文微微仰起的臉上。
雨?張子文伸手一抹,待看清手掌上的液體後,才在心中苦笑一聲:「還真的是雨,不過……是血雨。」鼻子裡充斥著濃濃地血腥味,頭上的樹葉也在滴滴答答地下著血雨,這算不算是腥風血雨呢?
光頭殺手看著自己滿身的鮮血碎r-u,卻是渾不在意,將已經被血打濕透的斗篷脫下來在頭上臉上胡lu-n擦了幾下,隨手扔到地上,不過看起來似乎沒什麼效果。光頭隨意地看看四周,感覺對自己造成的效果很滿意一般,裂嘴一笑,少了些許瘋狂,卻多了幾分玩味。
「嗯?他好像還不是一個徹底瘋狂的人,好像只有在殺人的時候才會這樣。情緒化的殺手麼?」張子文看到光頭此刻已經清澈見底的湛藍的眼睛,心中暗自揣測,嘴角溢出一絲冷笑,「嘿嘿,有意思。」
忽然,光頭殺手眉頭一皺,身體緩緩轉向張子文所在的方向,一雙凌厲的眼神直sh-向張子文。看光頭的樣子就知道他是那種不喜歡被人偷窺的殺手,只是……他怎麼會看到自己的?不過此刻已經容不得他多想,因為光頭殺手正一步一步朝張子文藏身的大樹走過來。
就在張子文在去留之間取捨不決時,一個清脆悅耳的音符鑽進他的耳朵,在心頭跳了一下,擾lu-n了他的心緒,聲音雖然不算太大,不過卻清晰無比,讓人聽了感覺周圍世界的紛lu-n全都消失不見,只剩下這個聲音在歡快地跳動。
張子文耳朵微微chou動,光頭殺手顯然也聽到了這個聲音,已經邁出的腳步又收了回來,側頭仔細傾聽。
一個短暫的音符響過之後,緊接著又一個音符響起,再一個……還一個,一個接著一個,一個比一個快,一個比一個富有節奏。漸漸地,一個個音符已經連成了一線,竟然變成一曲美妙的音樂,原來剛才的音符都只是過m-n,現在才是正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