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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蠻荒凶地 第二百一十六章 殘日,缺月 文 / 小相

    第二百一十六章殘日,缺月

    心中的一個結被解開,王羽臉上終於重新出現了笑容。雖然這絲笑容只持續了不過幾秒,但卻也證明了,他突破了最難以度過的心障。

    「話雖如此,可我究竟有什麼地方值得他們如此千方百計,費盡心思。」

    念頭及此,王羽再次陷入了深思。

    這次深思並沒有持續多久,便被聽到響動,從房裡跑出來的老者給打斷。

    「你……你這是在做什麼!」

    老者一臉驚恐,看著遍地瘡痍,狼藉不堪的長廊,臉色由青轉綠,最後全然變成了慘白之色;「你知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完了,這下全完了!」

    「讓這個膽大的小子進來。」

    突然,還不等王羽做出解釋,那扇半開著的房門內便是傳出一道飄渺蒼老的聲音,使老者連忙收斂表情,可臉色卻仍然蒼白無比。

    「進去吧。」

    老者輕輕歎了口氣,對王羽說道。

    王羽聞言,點了點頭,也不多說,便是走進了那扇房門之中。

    門合,悄無聲息。

    王羽打量屋內,發現這裡的空間還真是不小。正中央擺放著的是一尊丹爐,此時丹爐四周煙雲繚繞,香氣撲鼻,一股極其之淡的紫氣圍繞在丹爐四周,形成了一個大循環。

    在此周圍,除了一張床鋪,幾張桌子與茶壺擺設外,近乎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這個房間。

    看了片刻,王羽唯獨沒有發現的,便是那位神秘的紫宗宗主。

    「小子,你且走近些。」

    而就在此時,丹爐之上,紫煙冉冉升騰,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一道人影,是一名相貌普通的中年人。

    這中年人眼眸緊閉,嘴巴也未曾張開,但王羽卻恰恰聽到了他的聲音,倒是有些怪異的感覺。

    不過王羽卻也未曾多想,因為以他的實力,即使面對霧尊,打不過還是可以跑的,如果這中年人真的能讓王羽連逃跑的機會的都沒有,那王羽絕對相信,對方擊殺自己,也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根本無需搞一些小算計。

    一個片刻,王羽腦海中已經將事情前後,甚至逃跑的計劃都思索得當,這才緩步走了過去。

    「再近些。」

    懸浮在丹爐上空的中年人仍然緊閉雙眼,嘴巴也未曾動過,但他的聲音卻已經在房間內響徹迴盪。

    「你有什麼目的,直說了吧。」這一次,王羽倒沒有依言,而是歎了口氣,淡淡道。

    「我只是想看看你,走近一些。」

    「難道這樣看不清楚麼?」王羽並沒有去問閉著眼睛究竟該如何看人,只是似笑非笑的盯著他。

    「像,很像。」終於,中年人睜開了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王羽,感慨的說道;「真是太像了,有生之年居然還會見到這張臉,無憾了。」

    「我覺得我需要一個解釋。」王羽自然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他卻向前走了一步,緊緊盯著中年人,一字一頓道;「我像誰?他在哪?」

    「你很想知道答案?」

    中年人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紫氣,饒有興趣的看著王羽。

    「我希望你能給出一個解釋。」王羽臉上掛著微笑,可任誰看去,都不會覺得他是在笑。就彷彿一頭睡眼朦朧的獅子,在對獵物殘忍的張開嘴巴。雖然對面的獵物有些難以下嚥,但王羽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任何退怯。只要中年人不給出答案,他就會血洗整個紫宗。

    「想知道答案,你要自己去找,包括我在內,沒有人可以給你答案,知道真相的人,只有你一個人。也只會是你一個人。」

    中年人緩緩從丹爐之頂飄落下來,和王羽正面直視。絲毫不畏懼他那冰冷的目光,即使王羽動用了精神威壓,也絲毫無法撼動到中年人的身軀,彷彿高山仰止,無法超越般的無力。

    片刻之後,王羽也逐漸冷靜下來,意識到自己眼前的人很可能是一位霧尊強者,自己這點小伎倆,在能夠通徹天地的霧尊強者面前,還根本不值一哂。

    可他心裡很快便湧升起強烈的不甘。為什麼?每當他接觸到事情的真相,都會有一隻無形的手掌,讓他一次又一次的與真相擦肩而過。

    「別想那麼多,該讓你知道時,你自然就會知道。不論是誰,都無法抗拒命運,對麼?」

    中年人伸手拍了拍王羽的肩膀,淡笑著寬慰了一句,隨後,他猛的一拍腦門,苦笑道;「忘了自我介紹,你可以叫我紫生。至於原本的名字,我也記不得了。」

    「紫生?這名字可真奇怪。」王羽直言不諱,微笑道。

    「這是上一任宗主,也就是我的師尊為我起的名字,我甚至連他的相貌都不記得了,但我還記得他臨走時所說的話,紫生這個名字的韻意,是代表著生生不息,不論何時,都能夠置之死地而後生,這也是他將宗主這個擔子交給我時,托付給我的希望。紫生紫生,為了紫宗,放棄自己的一生。」

    紫生的語氣非常玩味,就好像在說一件與他無關的事,那種平靜而又無所謂的語氣,讓王羽聽出了一種特別的味道。

    就好像霧祖當初對他所說的那些話,平靜與麻木的表面,隱藏的是強烈的不甘。紫生也是如此,不甘屈服於命運的安排,但卻無可奈何的接受了它,最後連自我都已經忘卻,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

    想到這裡,王羽不禁又對這個看似實力強橫的一宗之主產生了幾分同情。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其實我現在過的也很好。不得不說,命運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它會處處阻撓你,不讓你達成自己的目地,甚至是偏離初衷,只能看著曾經的夢想一個又一個破滅,但卻只能無力的屈服於它。然而,它永遠不會給予你真正的絕望,即使奪走你想要的一切,卻又會給你其他的東西來彌補,即使你不想要它,它都會給你。」

    「你和我說這些,到底是為了什麼。」經歷過一次大徹大悟,王羽已經對自己重新有了一次透徹的瞭解。對於紫生這一番話,王羽明白,這絕對是有目地的。

    其實這也不難猜出來,到了霧尊境界,實力通徹天地,甚至已經可以看破所謂的天機,未卜先知。王羽可以肯定,紫生絕對是動用了這種能力,預知了自己一行人會來到這裡,就連斷海擋在大殿前的舉動,都有可能是他授意為之。

    所以,既然王羽無法得知自己想知道的事,那就只好從另一方面旁敲側擊出一些線索來了。

    「你很聰明,也知道我是有事要找你,但我不得不說一句可惜,因為你只猜到了一部分。」紫生聞得其言,臉色稍有些變化,心中不禁暗歎王羽的確是個人才,但隨即卻開口淡笑著道。

    「我想聽聽。」王羽的臉色無悲無喜,非常平靜。

    「這件事,的確不是我要求你,但卻非你來做不可。」紫生歎息著從懷裡掏出一副卷軸。這卷軸材質非常特殊,表面光滑無比,給人一種樸素卻又不凡的感覺。

    「這卷軸……」

    王羽心裡一動,連忙從無雙戒裡取出一副卷軸來。

    兩副卷軸幾乎是一模一樣,但不同的是,王羽手上所握的卷軸刻畫著殘日圖案,而另一副卷軸則是缺月。

    「殘日金浮屠,缺月離恨天。這兩件東西,便是開啟卷軸秘密的鑰匙。殘日代表炙熱,勇猛,殺戮。缺月代表冰冷,智慧,陰暗。所以說,你手上所掌握的,應該是某件殺器的地圖,而我所掌握的,便是無窮無盡的財富、寶藏。」

    「想要我做什麼,直說吧。」聽了紫生的話,王羽也不想繼續拖延,開門見山的問道。

    「我喜歡和痛快人說話。」紫生微微一笑,並沒有對王羽打斷了他的話而感到不滿。「這副卷軸我可以讓給你,但我需要你替我從中找到一個東西,這件東西,是拯救紫宗,甚至是拯救整個大陸的關鍵。」

    「是什麼?」王羽皺了皺眉。隨即問道。

    「一種草。」

    「草?」王羽微微一楞,但很快便恢復了正常。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別說是一根草,即使是一顆石頭,也許都會發揮出難以想像的作用。

    「沒錯,就是一種草,我費盡心思讓你來到這裡,也是為了尋找那根草。但你千萬不要小看它,知道什麼是天罰麼?」紫生滿臉笑意,對王羽問道。

    「知道。」王羽點了點頭,回想起天罰那可怕的威力,心中就不免有些後怕。

    如果沒有那道門,自己現在還能夠好好的站在這裡麼?

    答案是不能。

    天罰之威,非尋常人等可以抵抗!

    「那種草,只需要一根,就可以完全抵抗天罰。但是這種東西有利卻也有弊,它的弊端很大。就是必須要一名霧尊強者的畢生幻之力傾注在其中,才可以開啟其中蘊含的力量。當然,霧尊強者這一點,並不是硬性的,霧聖,魂霧聖,或者是霧神,都可以擔此重任。」

    紫生的表情開始變得莫測起來,語氣也有些讓人琢磨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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