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034 放下心防後的甜蜜 文 / 百里南
034放下心防後的甜蜜
多福樓，老闆是廣東人，名字就叫陳多福，估計如果有兄弟的話肯定叫陳多壽了。這是間純中式的酒樓，清一色的紅木桌椅，邊邊角角處處可見精緻的龍鳳、牡丹菊花之類的雕花，女服務員的服裝也是中國紅的盤扣衫，男的則是藍色鑲著明黃邊的對襟大褂。
非常氣派的酒樓，時間還早，但也有了幾桌客人了，蕭青煥在身段苗條的迎賓小姐引領下穿過大廳進了一間雅房，那張鋪著棗紅色印花桌布的大餐桌旁還只坐了鄭亞莉一個人。
她笑看著蕭青煥進來，再看後面並沒有鄭念雲跟著，笑容更真切了幾分，立馬熱情地招呼道：「你來啦！先喝點茶，我在外面辦了點事先過來的，我們先點菜，我爸他們一會兒就到了。」
「哦。」蕭青煥點頭坐下，鄭亞莉一連給了他兩三個電話，害他以為鄭家人都到了呢。
「你看看想吃什麼。」鄭亞莉把一大本華麗漂亮的菜譜遞向蕭青煥道。
蕭青煥沒接，「你點吧，點些你家裡人都愛吃的，我隨意就行了，這家店做這麼久了，菜色定是不錯的。」
「是啊，十年還是八年前我們還在這裡吃過飯呢，我過生日的時候，很多同學還是第一次吃比較正宗的中國菜，鬧出好多笑話來，那時候真是開心。」鄭亞莉回憶起悠悠往事，笑容更甜了。
蕭青煥跟著點頭，但沒有接話。
「青煥，你喜歡吃海鮮，點這個炒蟹、蛋白焗龍蝦，還有蒜蓉元貝怎麼樣？」鄭亞莉轉坐到蕭青煥相鄰的位置指著菜譜問。
「我沒意見的，你看看伯父伯母他們喜歡吃什麼吧。」
「嗯，那海鮮就這三個，天冷了，可以來個羊肉湯，廣東人說無雞不成宴，咱們點個百花雞還是這個鮑魚雞好了，鮮鮑和雞一起燜的很香，那個汁的味道也特別好，我爸挺愛吃，還有烤乳豬怎麼樣？不好，膩了點，乳鴿也是要個滷水拼盤好了，這個南瓜蒸排骨好像也不錯，比炸的好，清淡點，原盅木瓜燉魚翅這個是雙人份的，那紅燉魚翅吧，再要點魚，鱸魚球，菊花魚菊花魚怎麼樣？酸酸甜甜的比較開胃」鄭亞莉一邊看菜譜一邊自顧自地說著。
蕭青煥及時制止道：「沒有其他人來吧，別太多了，都是葷菜，來點素的吧。」
「好，再來幾個素菜，難得一家人一起吃飯，高興嘛，點多幾個菜怕什麼，吃不完咱打包回去，廣東人很流行打包的。」鄭亞莉歪著頭笑瞇瞇地道，語氣親暱，好像和蕭青煥是一家人一樣。
蕭青煥只好繼續沉默。
「這個香菇菜膽不錯，我記得你挺喜歡吃香菇的，還有上湯菠菜，再來個什錦冬瓜，行了！你有沒有什麼想改的？」
「你覺得好就好。」蕭青煥搖頭，不發表意見。
鄭亞莉嫣然一笑，很滿意的樣子：「那我叫人來寫菜，先說好了，今天這頓我來請你千萬別爭，一是讓我孝敬一下我爸，二來也謝謝你陪我回美國。」
「好。」蕭青煥不想爭這個，只要鄭亞莉高興就好。
鄭亞莉高高興興叫人點菜去了，蕭青煥則繼續想著雲念的話，出門前雲念讓他找鄭亞莉談談是什麼意思呢，他本來想問，但雲念說完倒頭就睡了，所以也沒去細問。
再想著雲念不肯一起過來吃飯，除了面對何玉法的冷臉比較不自在之外，恐怕就是比較難面對鄭亞莉，她心裡到底怎麼想的，對他和鄭亞莉的過去有芥蒂麼？
「念雲怎麼沒來呢？」鄭亞莉點完菜幫蕭青煥續了杯茶主動問起了雲念。
蕭青煥道：「她身體有點不舒服。」
「哦，那沒什麼大礙吧，白天看著還好好的啊。」鄭亞莉狀似關切地問。
「氣溫降了，受了點寒，睡一覺就沒事的。」
「哦，現在天氣一天比一天冷了，是要多注意點才行，昨天我經過時正聽你們說著孩子的事，念雲是不是懷孕了？」鄭亞莉一臉平靜地求證。
蕭青煥點頭：「是的。」
「那還住酒店沒那麼方便吧，你可以勸勸念雲回家裡來住啊，我媽有時候就是喜歡板著臉，她也沒什麼壞心眼的。」
「嗯」蕭青煥不置可否，鄭亞莉的態度很熱忱，但他卻感覺有些怪怪的。
鄭亞莉繼續解釋道：「我媽也不容易，我爸突然從外面帶回這麼大一個女兒來，對我媽的打擊肯定是很大的，但她還是全盤接受了，不然念雲哪可能回家拜祖先呢，念雲只要說幾句好話也就過了，但她也不愛說話，人和人之間其實多溝通溝通就沒什麼解決不了的了。」
「那亞莉你不怪我和念雲在一起吧。」蕭青煥趁勢問道。
「我怎麼會怪你呢，只是有點意外。」鄭亞莉表情微陰了一下，轉而有些哀怨地道：「你和念雲好了也不早點跟我說，害我害我又跑回國去找你，以為還有希望和你在一起，在別墅還做出了那麼丟人的事」
「對不起，我和念雲開始得有點突然，之後又一直有些誤會，在一起的時間其實很少的，這次她本來就是生了我的氣辭職離開龍城了，只是來美國看伯父做了手術就會去英國長住的，我這次趕過來解釋後，她才開始原諒我了，因為一直沒有完全定下來，所以才沒跟家裡也沒跟朋友們提起。」蕭青煥解釋道。
但蕭青煥不解釋還好，這樣一解釋鄭亞莉心裡更不舒服了，難怪他會突然答應來美國呢，還以為真是陪她回來的，原來是為了雲念，她算是徹底自作多情了。
「現在既然孩子都有了，你和她也應該有個結果了吧，倩茹那邊肯離婚了嗎？」鄭亞莉掩住惱怒和憤恨問。
「倩茹已經簽字了，只要念雲原諒我，我們就會回去結婚。」
「哦，那真是恭喜了，我們倆雖然沒在一起，到底還是變成親戚了。」鄭亞莉笑了一下，馬上低頭去喝茶，因為她臉上的笑簡直是比哭還要難看。
「希望念雲能盡快原諒我吧。」想起白天的親密，蕭青煥淺笑了一下，他覺得幸福應該不遠了。
鄭亞莉瞟了他一眼，想說什麼還沒開口，房間的門開了，鄭則勇和何玉潔，還有鄭亞龍帶著一個女孩一行四人陸續走了進來。
「青煥你來了呀，不好意思，還讓你等我們了。」鄭則勇道。
「沒事，伯父今天的身體怎麼樣？」
「老樣子，挺好的，你們先來點了菜沒有？」
「點過了，爸，今天是我請客呢，我可是點了好多菜的，你們都要使勁吃才行啊。」鄭亞莉再次活潑起來，「嫂子，你也別客氣。」
鄭亞龍身邊的女孩長相並不出眾，但眉清目秀，看起來是那種挺單純的小家碧玉，她只是微笑點頭，沒有說話。
「好好，讓他們上菜吧！」鄭則勇道。
這頓飯吃得還不錯，鄭則勇的心情挺好，所以有不少話題，大夥兒也都順著他的話聊得火熱，菜色確實不錯，而且足夠豐盛，味道也很好，鄭則勇說了不少話但沒有提及雲念，這種場合，他知道提雲念只能惹何玉潔不高興，有一兩個人不高興，就難免冷場壞了興致。
鄭則勇不能喝酒，所以只開了一支紅酒，每人倒了點意思一下。
一頓飯下來，鄭亞莉一直表現得挺自然，也沒多說別的什麼，結束後，蕭青煥向鄭家人告辭回了酒店，和一直等著他的雲念聊起了今天的事情，雲念比較專心地聽了蕭青煥轉述他和鄭亞莉的對話。
「這麼說亞莉不會怪我們在一起是麼？」雲念還是有些忐忑地問。
「沒事，你一直擔心這個嗎？」蕭青煥對雲念的心思也明白了幾分。
雲念現在也不隱瞞了，點頭道：「是啊，本來你和亞莉是挺好的，因為金倩茹插進來才導致你們不得不分開，現在亞莉等了你好幾年，你和金倩茹終於離婚了，她本以為有希望了，你卻突然和我在一起了，她應該會很難過吧。」
「沒事，亞莉是在美國長大的，性格開朗，應該拿得起放得下的，她能理解，感情是不能勉強的，我現在只想和你在一起。」
「她如果不介意就最好了，我真怕她會生我們的氣，本來我突然出現在鄭家，她就不太能接受的，只是看在爸爸病成這樣的份上才」
「好了，不要緊的，別擔心這個，我們很快就會回龍城了，以後你如果不想和他們見面的話盡量避免就是了。」
「嗯，你說我爸的手術危險嗎？」
鄭亞莉並沒有找麻煩，也沒有纏著蕭青煥不放，雲念雖然覺得有點意外，但在蕭青煥的勸慰之下也放了些心，但又開始擔心起鄭則勇的手術來。
「明天我陪你去醫院問一下醫生怎麼樣？你的身體不太好，也去醫院做一下檢查。」
「我沒什麼事的。」
「怎麼叫沒事呢，其實你那天暈倒了我不知多擔心，因為有青雨陪著你才放心一些，但青雨一晚上沒回我也有些不開心。」
「你為什麼不開心？」雲念故意問。
蕭青煥揪了一下雲念的鼻子笑道，「小女人，你現在得意了是不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不高興，不高興你對別的男人好。」
「青雨永遠都是我的好兄弟，他的理解和幫助我真的很感激。」
「那沈碩呢？」蕭青煥還是有些酸溜溜地問。
「沈碩只是朋友、老同學啊。我不會連一個異性朋友都不能來往吧！」雲念瞪大眼睛看著蕭青煥。
蕭青煥摟住雲念霸道地說：「反正我心裡會不舒服，你看著辦吧。」
「你真是，你不准老是誤會我，我心裡我心裡只有你和孩子們沒有別人。」雲念有點哭笑不得，猶豫了一下還是表白了自己的心。
「真的嗎？」蕭青煥嘴角上翹，眼中滿是欣喜，誰說只有女人喜歡聽好話呢。
雲念笑著點頭。
「那以後你也不准動不動就不理我，更不要生氣了就跑得遠遠的，一定要留在龍城，聽我解釋好不好？」
「好，但你也要一直相信我，不能一點點不對勁就誤解我。」
「嗯，我相信你，只要你一直在我身邊。」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除非你喜歡別的人不要我了。」
「不會的，我才沒那麼豐富的感情。」蕭青煥用低沉的聲音繼續道，「其實我根本就不懂女人的心思，也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話，青雨都罵了我，唸唸，你相信我，我真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渴望和一個人天天生活在一起，這幾年我也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好像就是忙著生意再就是陪陪孩子們，很忙也挺累，只有和你在一起後我才感覺到真正的放鬆和滿足。」
「這些話就很好聽嘛。」雲念馬上表揚了一句，並在蕭青煥的唇上印上了一個獎勵的吻。
親完還笑嘻嘻的，蕭青煥則將摟著她的手緊了緊：「小壞蛋，不可以再引誘我哦。」
「小壞蛋喜歡親大壞蛋呀，不許啊！」雲念的聲音甜甜軟軟，她真的很喜歡這樣的親密。
「許，隨時都可以」說完，換蕭青煥主動了，兩人很快糾纏廝磨起來
「亞莉，你真的想通了嗎？」喬治有些驚喜地問。
鄭亞莉吃過晚飯約了喬治去酒吧喝了點酒，瘋狂地舞動了一晚上，等喬治送她回到鄭家大門口下了車她才告訴喬治她要徹底放棄蕭青煥。
「嗯，青煥現在喜歡的是我的妹妹，有什麼辦法呢，我跟他到底是有緣無份的，以前是我太執迷不悟了，早就應該放棄的。」鄭亞莉大度但也有些感慨地道。
喬治拉住鄭亞莉的手深情地道：「莉莉，別難過，你並不是執迷不悟，只是太重感情了，知不知道，這也是你最吸引我的一點，給我個機會吧！我會加倍愛你的。」
「你現在還願意要我嗎？」鄭亞莉仰首看向他。
喬治連忙道：「當然，我愛你，只要你願意」
「我現在還需要一點時間，還沒辦法全心全意去愛你，這樣對你很不公平，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先訂婚好不好，等我完完全全忘了青煥就做你的新娘。」鄭亞莉打斷他的表白道。
「好，那你願意和我交往了是麼？」喬治有點興奮也有些緊張地問。
「當然，不交往怎麼培養感情呢？」鄭亞莉微笑道。
「太好了！」這句話表示他們以後就可以像情侶一樣交往了，喬治高興地將鄭亞莉抱了起來，「莉莉，寶貝，選擇我你一定不會後悔的，我一定會對你很好很好的，好一輩子」
喬治欣喜若狂，終於等到鄭亞莉同意交往真的非常的高興和激動，但他的熱情並沒有捂暖懷中女人那顆冰冷的心。
鄭亞莉可是一點興奮也沒有的，喬治的反應全在她在意料之中，所以沒什麼好興奮的，她之所以走這一步自然有她的考慮，一來喬治確實是很好的替補人選，因為她不能輸得太難看，二來她還有更長遠的打算。
「明天我就帶你回家好不好，我家裡人也一直等著我的好消息。」
「你家人會喜歡我嗎？」
「會的會的，他們都知道我喜歡你，也見過你的，都會喜歡你的。」
「嗯，不過還是別這麼急吧，等我爸爸手術以後好不好？」
「好，都聽你的，你是不是很擔心伯父的手術？」
「是啊，好擔心！如果我爸的手術不順利的話，我們家裡人都會很難過的，我也」鄭亞莉沒有說完，很難受的樣子。
喬治連忙安慰道：「沒事的，為伯父做手術的醫生已經是這方面最好的專家了，別太擔心，到時候我陪著你一起好嗎？」
「好，謝謝你，喬治，這麼多年你一直陪在我身邊，我卻總是讓你失望。」
「不要說什麼謝謝，這是我心甘情願的，中國有句話說『守得雲開見月明』，只要你能嫁給我，我就會是最幸福的男人。」
「喬治」鄭亞莉表情非常感動，看著喬治誠懇的臉，主動送上了自己的唇。
兩人熱情地擁吻起來，但鄭亞莉的包裡突然響起了手機鈴聲。
連忙分開，看了一下來電顯示，鄭亞莉沖喬治說了聲抱歉，走到一旁接聽起來。
「你現在還打電話給我做什麼？」鄭亞莉的語氣不太好。
「怎麼了？過了河就拆橋啊，如果不是我，你和青煥能好上麼！」電話那邊非常尖銳的是金倩茹的聲音。
鄭亞莉又走遠了些才冷笑一聲壓低聲音道：「你幫我什麼了？現在可是他們好著，和我有什麼關係。」
「什麼？蕭青煥和那個賤人好上了？你是怎麼搞的？他不是陪你去的美國嗎？」金倩茹氣極敗壞地道，她簡直比鄭亞莉還激動，
「哼！這能怪我嗎？對，是怪我！怪我沒你們生孩子的本事，人家已經大肚子了，我有什麼辦法！」
「鄭念雲又懷孕了？」金倩茹非常驚訝。
鄭亞莉也沒聽出那個又字，低落地道：「算了，我算是徹底輸了，五年前輸給你的孩子，現在又輸給她的孩子，青煥就喜歡孩子我還能怎麼辦，只能認命了。」
「不是吧！你就這麼放手了？」金倩茹急問，她當時被蕭青雨逼得沒辦法，腦子裡都昏了，糊里糊塗簽了字，但過後心裡怎麼著都不舒服，好不容易才聯繫上鄭亞莉，本來是想打聽她和蕭青煥發展得怎麼樣了，沒想到會是這個意外但也好像是意料之中的結果，也是她最不願意接受的結果。
鄭亞莉冷道：「不放手還能怎麼樣，我怎麼和孩子爭，有兩個已經夠多了，現在還冒出一個或者兩個出來，就算爭了來以後做後媽也夠嗆，算了！我不想再提這個事了，你也沒必要再和我聯繫了。」
「你唉！我早說你可以先懷個孩子，你不聽我的，現在讓鄭念雲搶了先」金倩茹語氣裡充滿了遺憾。
鄭亞莉撇了撇嘴沒出聲，看了一眼喬治，後者正滿臉喜悅地打著電話，不知道是打給誰，但多半是在找人分享自己的喜悅。
「其實也不是沒辦法啊，如果那孩子沒有了不就成了嗎？」電話那邊又響起了金倩茹的聲音，但幽遠綿長，帶著幾分不真實感
「你說什麼？」
「你這麼驚訝做什麼！不是才懷上嗎？現在這麼多人流產的，還有人難產的，誰知道她能不能生得下來啊！」
鄭亞莉默然，好半天才說：「等我爸手術一過，他們就要回去結婚了，生不生得出又有什麼關係！」
「哼！你可真是沒出息，也難怪會得不到青煥了，結婚又怎麼樣？就算是結婚了，也不一定就能過得開心」
「算了！晚了，我要睡了，我已經準備見喬治家裡人了，這次我們會有很隆重的訂婚宴，青煥的事和我沒什麼關係了，你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去。」鄭亞莉說完也不等金倩茹回話就匆匆掛了電話，並關了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