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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親之章 第二十五章 說說不能說的秘密 文 / 窮兄極餓

    楊止水在垂釣方面雖沒有姜太公的那份灑脫,卻勝之於魚餌選材的得當性,剛才的這次出手可謂一擊即中,大合李若芒的口味。

    「什麼秘密?說給我聽聽。」李若芒咬線了。

    「既是秘密,哪能這麼隨便就讓你知曉了。」楊止水開始玩弄獵物了。

    李若芒負氣道:「不說也罷,她的事情我還是少知道的好。幸好有你作證,要不然我又得是有口難辯了。這一上午我也沒閒著,把這山莊的犄角旮旯處都走了個遍,看看能否發現些蛛絲馬跡。」

    楊止水空前熱誠的支持起他的「偵探」事業來:「四哥既然有心要幫她,那便索性幫人幫到底,盡快把殺害周漁的凶。」

    李若芒的驚訝程度不亞於在周正龍入獄後當真看到了傳說中的華南虎,新奇不已,感慨道:「那位周夕姑娘真有通天徹地之能啊,只不過聊了一個上午,便能讓你對她的看法改善到這種地步,真是了不起。」

    楊止水面露神似觀音大士的聖潔之光道:「誰讓我生來就是個心腸極軟之人,再說她也確實挺可憐的。」

    李若芒不假思索的反駁道:「那阿玟就不可憐啦?怎麼從未見你對她那麼和善過。」

    「阿玟」這個名字是目前最能刺激到楊止水腦部神經的一個外來因素了,「觀音大士」全然顧不得自己的儀態,更不要說再替周夕保守所謂的秘密了:「阿玟一向對你圖謀不軌,別當我看不出來。周夕卻不同,人家早就有心上人了,壓根就沒真正看上過你。」

    李若芒對於「圖謀不軌」一詞在此出現的恰當性頗有異議,可她所說的後半句卻立刻俘虜了他的好奇心:「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就是周夕的秘密吧?」

    楊止水發現,日漸安逸的生活正在將自己早先做殺手時的種種能力、習慣慢慢的吞噬乾淨,「守口如瓶」便是其中之一。然而,告別了那段生活、捨棄了先前的自我並未使她感到恐慌失望,相反,她很喜歡自己現在的這個樣子,更喜歡身旁這個親手幫她話別了過去的人。

    就像一個陰暗之中信步亂走的旅者突然看到了一絲光明的感覺,李若芒緊追不捨的問道:「那人是誰?」

    楊止水反問道:「這麼緊張幹嗎?難不成你還吃上醋了?」

    李若芒正色道:「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我估計此人與這裡的兩起命案多多少少的有些牽連,你快告訴我他是誰。」

    楊止水為難道:「我若知道他是誰自然會告訴你,可周夕她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那人的姓名。」

    李若芒刨根問底道:「那她有沒有說過什麼比較值得推敲的話,抑或是暗示的言語?」

    楊止水回想著說道:「她既不願告訴我那人是誰,又怎會主動向我暗示些什麼呢。可要是說起值得推敲的話,倒還真是有幾句。她說她很羨慕我,能能跟喜歡的人日夜呆在一起,還能讓他他知道自己對他的喜歡,我說其實是四哥不放心我一個人住才帶我過來的,我們其實」

    李若芒插嘴道:「打住吧,你所說的話將來寫本書給我留著慢慢看就好,我現在想知道周夕她都說什麼了。」

    楊止水對於自己的這次「跑題」大為窘迫,忙改口道:「聽她的意思,在她心裡面早就有一個心儀的男子了,只是儘管也算是朝夕相對,卻從不敢開口讓他知道,更深知自己這輩子恐怕都將與他無緣了。」

    李若芒的腦中彷彿設置了一個過濾器一般,將山莊裡的男子們一遍一遍的層層篩選過去,可由於楊止水所給出的線索實在太過籠統,導致他的這一先進的生產力並未成功決定到與其相匹配的生產關係,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兩人將所有找過面的山莊之人逐一懷疑了個遍,卻始終不得要領。

    山莊連續爆發的人口流失事件,再加之體內新生命的不住騷動,在如此內憂外患的作用下,折騰得李心眉早已今非昔比,遲鈍到就連李若芒與楊止水的這一轟轟烈烈的「同居」事業都無視之。未時,李若芒到姐姐那裡前去問安。姐弟二人閒談了幾句,李心眉最終還是忍不住舊事重提,在一大段噓寒問暖之後毫不協調得頒布逐客令道:「四弟啊,你還是早日帶著夕兒離開此處赴京去吧。」

    李若芒「堅守陣地」的態度並不輸給一旦捕獲獵物便絕無松嘴可能的水蛭,在主動迴避了有關周夕的敏感話題之後,說道:「一日不將那兩個臥底抓出來,我便不走。再者,還有另一重大原因,讓小弟我始終邁不出離開山莊的那一步啊。」在姐姐滿是疑惑眼神的注視下,他露出「水蛭」本色道:「我總算品出了些吃白食的好滋味,哪能這麼輕易的捨棄了。」

    李心眉歎道:「今時不同往日了,如今山莊成了這副人人自危的鬼模樣,我怎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再這麼長此以往下去。四弟,你別忘了自己眼下的留學生身份,既是留學,那麼學校書塾才是你的真正歸宿。」

    李若芒啞然失笑道:「姐姐的思想還真是與時俱進啊,不久之前你可全然不是這般想法,那時候你還千方百計地打算將我常留於此呢。」

    在故作輕鬆的短短一輪嬉笑之後,李若芒不可避免的陷入了久久的沉思。姐姐說的沒錯,就眼下而言,學校才是他的真正歸宿。並無一技之長的他需要學校這個工匠為之打磨,方可有機會從一顆平平無奇的石頭走上向寶石逐漸靠攏的第一步,若不然,一旦將來不得不落入到社會這一濁水深淵,就只能像塊石頭一般迅速沉底,任憑千百年過去也不會給人發現,毫無閃光點的過著這種永無天日的生活。與之相比,寶石的命運卻又是大大的不同了,同樣是落水,它自身的光輝卻注定了它終將無法為人所遺忘的這一事實。

    正是由於想通了這層道理,李若芒不禁為自己長久以來的逃課行為倍感不安,一種可以被描述為愧疚感的東西迅速佔領了他內心深處的制高點,令他憂鬱起來。而更令他不安的是,自己對於赴京入學的使命感正在悄無聲息之中迅速淪喪,已達到了若無外界的鞭策督促便會將其忘在腦後的地步,看來杭州之行在磨礪自己的同時,也使得他在無形之中「野」了起來。若是再不收心養性、一心向學的話,即便真的到了月陽書院也是白搭。

    李心眉趁虛而入,開始為他勾畫行程道:「明天照例是山莊一年一度舉辦比武大會的日子,雖說這段時間莊子裡並不太平,卻也剛好能夠借此機會沖一衝晦氣。依我看,利用大會結束時的酒宴來為你送行是再好不過了。至於說夕兒,反正她現在也是孤苦伶仃、無依無靠的一個人,就讓她隨你一起去吧。」

    李若芒並未將「周夕已有心上人」的這一爆炸新聞和盤托出,只是一口拒絕,李心眉大為不悅,甚至都要出台明日便讓他二人成親的計劃書。姐弟二人互不相讓,最終不歡而散。

    當晚,在隔壁周夕清音雅律的伴奏下,李若芒向楊止水道出了逃學這一行為為自己所帶來的巨大負罪感,以及他對「古錠山莊殺人事件」半途而廢的不甘心。楊止水並未給與任何正面回答,只是規勸道:「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有如此美妙的音律在自己耳邊迴響,若是不知道好好欣賞那才真是可惜呢。」

    「也罷,明天的事明天再說。」李若芒聽到了周夕版的《藍宮調》,條件反射式的想到了周漁、想到了陸迅,但最終,還是迴避不了的、歸結性的把回憶的重心落腳在阿玟身上。在半睡半醒、朦朦朧朧之際,他在心裡寫下了這些文字:

    阿玟,你還好嗎?

    願鴻雁能夠傳書給你。

    不著一字,唯有螢火蟲附送。

    但願可以幫你照亮通往家鄉的長路。

    阿玟,你還好吧?

    願螢火蟲能夠傳遞溫暖給你。

    縱使炎炎夏日,卻能為你略顯陰冷的心靈添光加熱。

    但願你能在冬雪來臨之日依然在內心深處保留著那柔波一般的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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