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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親之章 第二十三章 b級偵探 文 / 窮兄極餓

    睡地鋪的感覺果然不如在床上舒坦,週身疼痛不說,建於湖面之上這個房間裡潮濕得很,絲絲的水氣滲透過木製的地板游離在他的周圍,無孔不入般的向他聚攏,令李若芒很不舒服,折騰了一夜,翌日清晨卻又起了個大早。

    儘管渾身有一股難以抑制的痛苦感,可看到楊止水那副嬌憨、安詳的睡相,李若芒心中很是安慰,就連渾身的痛楚也稍稍有所好轉。默唸了一聲「習慣就好」後,便悄然出了房門。

    古釘山莊的清晨也是別有一番姿態,尤其以坐落在人工湖另一端的後山為尤甚,這裡暮靄浮現,青籐環繞。林間升騰起了一陣悠然的清霧,青青的、淡淡的,若即若離。腳下是一片鬆軟的綠色草甸,踩上去酥酥的、滑滑的,擠出些清澄的晶瑩露珠。

    李若芒立於「二張」經常用以聚會的涼亭處,盡情呼吸著這萬物的靈氣,只覺得身體百骸都有一種莫可名狀的舒暢感,當即盤膝而坐,依照《唔得吉》裡所述之法,安心修煉。

    「一日之計在於晨」這句話果然有其歷經千百年存活下來的理由,李若芒的這一次修煉可謂是效果奇佳,事半功倍。就在修行告一段落之後,他驚喜地發現方纔還是充盈全身的那種不自在的感覺已然悄無聲息的別君去兮再不復返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彷彿給人強行注入體內的力量,使得他總有一種想要仰天長嘯的衝動,試圖尋找一個得以發洩自己充沛精力的途徑。

    最終投標成功、有幸被他選中的年那個項目,是他最為擅長的暗器。李若芒在地上隨手抓了一把石子,選好既定目標之後便一粒粒的彈射出去,結果依然是令自己甚為滿意的全部命中,而多少有些意外之喜的是:總算能夠聽到一些附帶在石子之上的內力與空氣之間相互摩擦所引發的聲響了,這是對他內力有所進步的一個最好的註解和證明。

    自己總算有了點武林高手的感覺了!站在涼亭這一山莊最高點之中的李若芒不停的yy著,俯身鳥瞰,頗有一種一覽眾山小的美妙感覺。

    就在他將目力所及之處悉數看遍之後,李若芒的腦海中突然閃出了一個念頭:「不對啊,張鴻分明說他們是在山頂的涼亭處看到了身在石像一旁的呂懵,可我怎麼完全看不到哪裡有什麼石像啊?這裡面有古怪。」

    生平頭一回像偶像狄仁傑那樣靈光一現令李若芒大為興奮,可興奮之餘卻也夾雜著幾分恐懼感,彷彿本案的真正兇手已經趕在第一時間發現了他正在接近真相的這一事實,如此說來,自己的處境也就難免變得危機起來。

    上山時的身份只是一個平凡的遊客,而下得山來的卻是一位搖身一變後的私家偵探了,比之郭富城那個偶爾還要跟鬼神做做鬥爭的c+偵探,李若芒寧肯每天多燒它幾炷香,也不願意在剛剛出道便撞上這些不乾不淨的東西。至於說目前他所處的級別,如果能給他一個b級的話,他將會絕對的欣然接受。

    在山下的複雜地形裡尋尋覓覓的半天,終於在一處毫不起眼的地方看到了那尊所謂的石像,李若芒站在此處舉目四望,根本看不到那個涼亭的所在,這也令他進一步確認了昨晚「江東二張」在眾人面前說了謊言的這一事實:他們二人根本不是在涼亭裡看到呂懵的,說不定當時真正的相遇地點正是自己所處的這個位置。

    李若芒並未再作過多的細想,因為他此刻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眼前的這尊威武莊嚴的石像之上,通過石像旁的一塊石碑,他瞭解到,這座石像竟然有一個異常光榮耀眼、直至奪人耳目的名字,叫做太史雌,也就是只在傳說裡聽到的那位武學天下第一人。

    眼前的這尊石像,雖面無表情,卻是不怒自威,手握正欲出鞘的長劍,一副處斬妖魔邪祟之前的大義凜然狀。儘管只是冰冷的石材,卻因為「太史雌」這個名字而匯聚了一團正義之氣並長久將其附著在它的身上。

    石碑之上,「太史雌」三個大字之下,還另行刻著一行小字:「神威將軍太史雌鎮守此地,凡覷於寶藏圖謀不軌者,必遭天譴、萬劫不復,神威將軍必誅殺之。」

    李若芒心中驚道:「如此說來,此處便是山莊禁地了,二章、呂懵那三人竟然是在這裡碰得面,這可了不得了。」

    李若芒不想在此處滯留太久,免得給一些好事者無意間看到,憑空添加許多煩惱,連忙轉身離去,哪知剛剛行出不遠,還是給人撞了個正著。

    來人是周太,兩人之前接觸不多,屬於那種碰面時會相互打個招呼、平日裡即便呆在家中苦思冥想想到頭大都不會想到對方的那種關係。可是李若芒對此人印象不壞,周太雖看似五大三粗、彪悍異常,說起話來卻是有著與身形絲毫不能匹配的慢聲細語,會讓人產生這樣一種錯覺:已與他交流了半晌,你才會在四處張望之後驚異的發現原來這個文縐縐的聲音居然是從他那雙肥碩的嘴唇之間傳出。

    二人打了個招呼,周太終於還是用他招牌式的聲音問起了這個敏感的問題:「李兄弟一大早的便到此處何干啊?」

    李若芒笑道:「久聞山莊裡的大英雄太史雌有座石像立於此處,故而特來瞻仰拜會一番。」

    周太道:「說起來即便是像他這般的大英雄,只怕也早已仙逝、作古了。不過,李兄弟,我可得提醒你一句,石像所在的地方已屬本山莊名門規定的禁地,你不知情,誤闖了禁地倒也罷了,日後可一定要切記啊。」

    李若芒謝道:「多謝周兄提醒,小弟我是不知情,日後決不敢在跨越雷池半步。」

    周太憨然一笑,兩人又閒扯幾句。李若芒提出想要再到鐵匠鋪去參觀一番,周太沒有拒絕。

    走進彷彿兵器展覽館一般的鐵匠鋪,一股子尚武精神便從各個角落不住的洋溢出來。看著各式各樣、琳琅滿目的精緻兵器,儘管沒有一樣屬於自己擅長,可李若芒依然看的興致勃勃,就連一些藏在犄角旮旯的事物都要翻出來仔細玩賞一番。

    事實的真相往往就是在這不經意的搜索中誤打誤撞得浮現在世人面前,在這些犄角旮旯處,不光有一些飛鏢、袖箭之物,居然還有幾幅精美傳神的人物畫像,李若芒無意間翻看起來,大吃一驚,心道:「這不是我那個官方內定的『未婚妻』周夕嗎!」

    周太面部的顏色在一瞬間便達到了「小白臉」的標準,毫無血色不說,還尷尬、畏懼的無以復加。

    李若芒輕易的察覺到他面部表情的異樣,不動聲色的讚揚道:「周大哥,看不出來你的畫工如此之強,竟能將周姑娘畫的如此栩栩如生,小弟佩服。」

    周太愣了半晌,終於還是喘了口氣,緩緩說道:「李兄弟,實話告訴你吧,這些畫哪裡是我這個大老粗能畫得出來的,這都是出自呂懵之手。」

    「啊!?」比之周太,李若芒更加無法接受「呂懵和這些畫有著『直接的血緣關係』」的這一事實,因為在他看來,以呂懵這種週身烏黑的扮相,充其量也就只能去畫它幾幅「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裡的烏鴉」。

    李若芒驚歎道:「小弟我雖對繪畫知之甚少,卻也曾有幸見識過幾位中土繪畫名家的大作。說到畫人,當然首推吳道子、顧愷之、閻立本等幾位不世出的大宗匠了,這些大神們在畫工技巧方面堪稱無懈可擊,畫中之人也是頗為傳神。只不過,這裡的神僅限於畫中人物,至於說作者本身的內心世界,卻是絕少能夠得以體現。若是論起這一點,反倒是幾位近現代的名家更勝一籌了,當我看罷朱耷、徐渭等人的山水、花鳥作品後,我便認定,一個畫家只有借助非人以外的事物方可將自己的感情得以宣洩。可是今天,呂懵的這幾幅人物畫像,當真讓我大開眼界,不得不再次推翻自己先前的論斷。原來借助人物畫也是可以抒發出作者內心的真實感受的。這幾幅畫裡的周姑娘體態婀娜、千嬌百媚,一顰一笑都如同現實裡的真人一般,其畫工不可謂之不精。除此之外,他對周姑娘的深深愛意也能如此輕易的躍然紙上,讓人一眼便知根底。單憑這一點,呂懵他便超越無數的前輩後人,稱他一聲『畫聖』想來也不為過。」

    在一陣激情洋溢的點評之後,李若芒陷入了久久的深思,哀歎道:「似他這樣的天才人物,本該遨遊天下、逍遙自在,繼而揚名立萬、光宗耀祖的,像這般不幸損命著實令人惋惜啊。」

    歎息之聲尚未結束,李若芒卻猛然間質問道:「這些畫對於呂懵來說必定視若至寶,卻因何會流落到周大哥的手中?莫非你去搜過他的房間?」

    周太只覺得遍體發涼,頭暈目眩。那,是因為給人當面揭穿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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