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如城篇 第189章 往事何解 文 / 霽六月
第189章往事何解
一切記憶如浮煙漂過
「彭∼」的一聲,在周圍響起的聲徹震天鞭炮聲,奏樂聲,還有一聲一聲的賀喜聲中猛然驚醒,之後便是洞房裡的紛糾,從那一刻開始了此世的糾結,想到這裡,南洛瓔輕歎了一聲,她瞄了一眼一側的裴彬玢,還記得當年,那時候初見時他對自己的不屑,還有之後兩人的紛爭
南洛瓔雙目慢慢的閉上,望著這裡的一切有一種莫名的悲傷,好久好久也說不出話來。
江大人久候不待,又是一拍驚堂木。南洛瓔這才抬起頭,淡淡的瞧了他一眼,輕聲說道:「我這個身子不經事,過去的事情,時而清楚,時而糊塗,要是江大人懷疑我不是南家的小姐,大人也要拿的出確切的實證才能讓小女人信服。」
江大人氣的又是的拍驚堂木,大喝道:「你這個大膽的賊婦」
「大人,請注意你的用詞,小婦人雖是不才,卻也是皇上親封的誥命,沒有確實的證據之前,請您還是對小婦人保持一點點尊重。」南洛瓔站定身子,瞪著雙眸,瞧著江大人,一字一頓的說道。
「啪」江大人又拍了一下驚堂木,然後停了停,這才說道:「好,我看是不見黃河你不死心,便讓你與柳兒對質便是了。」這時候一個小役走到江大人身側,小聲嘀咕了幾句,江大人皺了皺眉頭,終是說道:「也罷,先退堂,來人啊,裴夫人是貴客暫移居本府後堂歇息,還押再審。」
裴彬玢雙目一睜,正要說話,已聽到江大人搶先說道:「退堂,本府親送裴將軍出去。」
南洛瓔被動的站在那裡,由著人推動著自己走進了後堂,瞧著裴彬玢還站在原地未走,卻也沒說話,只是瞧著南洛瓔不語。江大人在他身側,微垂下身子,不知道輕聲說著些什麼。
南洛瓔只覺得心裡好像讓人擰了一下一樣,只覺得千頭萬緒,卻怎麼也理不清,自己這一刻的感受。只是木然的讓人帶著走到了後堂的一間屋子裡,一進去,那人便反手將門閉上,自外反鎖上了,南洛瓔一人坐在這屋裡,只覺得又陰又靜,只是心裡有事,也不曾多想些什麼,只是坐在那裡,默然不語。
心中更多的是回憶自己來了這個世上以後的種種,裴彬玢與她的糾結自是想的最多,浴室裡的那一次尷尬,還有因為中毒暈迷在他懷裡以後的種種,還有在如城裡的那段歲月,以及之後的分離,雖然一起走過了這麼長的時間,但在這一刻,這一切的記憶,只是在那一瞬間突然的湧上心頭,原來也只是一瞬間便已過完
還有細娘,柳兒,雲非煙,長孫書亭,方陌悠等等這些在自己生命裡的過客,南洛瓔想到這些活著的,或是已是已經逝去的人,還有一直一再一再怨恨自己的柳兒,南洛瓔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她是那麼的恨自己,不論到了何種情況,都不忘記要報復自己,想到最後,南洛瓔只覺得頭沉的像要裂開了一樣,她揉了揉自己沉暈的頭,最後只是無力的坐在了椅上,然後仰起頭,靠在椅上,瞧著天花板上的雕花,輕輕吐出了一口悶氣。
正在這時候聽到門「咯」的一聲,輕輕的響了起來,南洛瓔感受到有一個人推開門走了進來,只是她卻不願意抬起頭,只是還是如開始那般仰著頭,只是不言不語,一直感到那人在慢慢的走近,慢慢的走近,然後南洛瓔看見一張皎皎如玉的俊顏在自己上方,這張臉確實極俊,卻也極是冷漠疏離,而且在那眼裡,有一份傲視天下的孤絕,他有些如琉璃一般微微泛著棕色的眸瞳,輕輕的微轉了一下,瞧著南洛瓔,淡淡的說道:「傻了嘛?」
南洛瓔怎麼也沒曾想到會看到這個人,確實是傻了一下,好半天才說道:「王爺。」
「咳,還不行禮。」廣陵王爺輕咳了一聲,駕式實足的冷然道,然後大馬金刀的坐在南洛瓔身側,似乎正等著南洛瓔伏在他的腳下,那一雙眸子瞧也不曾再瞧南洛瓔,只是睜著前方不語,只有手裡的玉骨扇子輕輕的搖動了一下。
南洛瓔愣了愣,這才慢慢的站起了身,瞧著廣陵王爺,再看見已讓閉上的大門,屋裡,居然只有他與她兩人,心裡只覺得有些怪異的感覺,但還是微微福了一下身子,不冷不熱的說道:「王爺安好。」
廣陵王爺微微揮了揮手,算是示意了一下,南洛瓔這才站直了身子,開始打量起了王爺,他還是亦如過去一般,著了一身玄色的常服,有時候南洛瓔都在想,這位王爺難道是喜好太過專一了吧,怎麼什麼時候都是一件這樣的顏色的衣服。
廣陵王爺卻不說話,只是用手裡的扇子頭輕輕敲打在一側的几案上,那白玉骨的扇子,一敲在桌上,便發出了一聲又一聲的脆響。
南洛瓔不知道他想要做些什麼,只得是立在一側不語。
好半天這屋子裡便只迴響著那白玉骨扇子敲在案幾上發出的「啪啪」的聲音。這樣沉靜的氣氛讓南洛瓔越發覺得壓仰著難受,卻也不敢多語,只是盯著王爺,細看之下,才發現,王爺的雙目較一般人來說更加細長,更添了幾分陰厲。大約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他才會讓人覺得十分壓仰吧。
想到這裡南洛瓔不由搖了搖頭,這都什麼時候了,自己居然還有心思想這些,只是若不是這般胡思亂想,卻又覺得那一聲聲扇子敲擊時發出的聲音好像催命符一般,只聽的人想要暴發。
不知道折磨了南洛瓔多久,廣陵王爺總算是停止了動作,緩緩的轉過頭,瞧著南洛瓔,然後不輕不慢,不急不燥的說道:「你怎麼不坐下。」
南洛瓔立時愣了一下,但還是應道:「王爺面前,那裡有小婦人的座位。」
廣陵王爺輕哼了一聲,然後淡淡的說道:「以前,只有我們兩人的時候,你從來不曾這般拘禮過。」南洛瓔一聽這一句話,立時心裡有些打鼓了,莫不成這位南小姐與廣陵王爺還真的曾經有過些什麼不成。
南洛瓔瞧著廣陵王爺,卻見他,突然間,也望向自己,然後,慢慢的露出了一抹笑容,那雙狹長的眸子立時如彎月一般,這一笑,頓時將他臉上的那份漠然與疏離如讓春風化冰一般給溶沒了,只是余一份親和,但那笑容很快便消失了,好像剛才不過是一個幻像一般。
很快,廣陵王爺又板起了一張臉,然後瞧著南洛瓔,好半天才說道:「你真的不是洛瓔。」
南洛瓔立時反問道:「那我是誰?」說到這裡,南洛瓔輕笑了一下,然後淡淡的說道:「自嫁進了裴家,我當然應該是裴家婦,那裡還是過去的南家女。」
廣陵王爺輕歎了一聲,然後瞧著她說道:「江成海說你是讓人假扮的。」說完廣陵王爺卻是一把扯過南洛瓔,將她擁在懷裡,南洛瓔立時掙扎不已,嘴裡剛欲叫嚷什麼的時候,廣陵王爺已經將她的唇用掌按住,然後附在她的耳邊說道:「你別怕,不會做什麼。」說話間,他將頭伏在南洛瓔的肩頭輕輕的嗅了一下,便慢慢鬆開手,南洛瓔一站起身,下意識的就揚起手,這一耳光還沒有扇出去,已讓廣陵王爺的扇子擋著,他淡淡的說道:「可曾想過,對皇族動粗,會犯什麼樣的罪。」
「你。」南洛瓔憤然的怒喝了一聲,終是緩緩的放下了手掌,只是悶聲不出,廣陵王爺輕歎了一聲,然後淡淡的說道:「我知道了,是你,真的是你。氣味一點也沒有變,還是帶著那樣淡淡的桔子花香的味道。」說完又輕輕的苦笑了一下。只是瞧著南洛瓔,突然間眸子裡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好半天才繼續說道:「你真的把以前的事都忘記了嘛?」
南洛瓔側過頭去,只是喘著氣,好半天才平息了心裡的怒意,然後冷然說道:「王爺,我若是記得前事,又何必讓江大人問的啞口無言。」
廣陵王爺輕歎了一聲,沒有繼續說話,雖然不曾說話,但南洛瓔的心裡也從他的舉動,還有那一聲長歎裡,聽出了似乎這個身子的南小姐與廣陵王爺之間有過一段曾經值得讓他回憶的往事,如果真是這般,以這位王爺的權勢,何愁娶不來南洛瓔,為什麼又會讓她嫁進裴家呢,何況以前曾聽柳兒說過南洛瓔與方陌悠之間有過一段說不清道不明的往事,那麼現在這位王爺又是怎麼樣的事情?為什麼從來也不曾聽細娘提起過。
想到這裡,南洛瓔只覺得自己不能想起以前的事情,實在是太多煩惱了,卻又只能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