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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如城篇 第184章 人心漠然 文 / 霽六月

    第184章人心漠然

    南洛瓔與裴彬玢兩人用罷早飯,南洛瓔想了想提醒裴彬玢道:「這事只怕要與彬珩說一下,讓他安心。」

    裴彬玢正接過四喜遞上來的暖茶,本理打開蓋子,正欲飲,聽到這一句,不由停了停,好一會子才說道:「本來告訴他也無坊,只是此事,事關多人,彬珩年少淺知,我怕他一不留意露出口風」說到這裡裴彬玢又停住了話頭,沉吟了片刻,方說道:「讓我在想想。」

    南洛瓔聽他說的嚴重,只得應了一聲,沒有多言。兩人又說了一會子話,便一同去瞧一瞧裴彬珩。一進院子,看見裴彬珩正讓書僮扶著在院子裡走動,裴彬玢方笑了笑說道:「便該如此,多走走嘛,書亭也說你的腿脆的傷了,要多走走方能血脈暢通。」

    裴彬珩原是在那裡慢慢走著,一聽到裴彬玢的聲音,這才期期艾艾說道:「哥。」又瞧了一眼南洛瓔,扯開了嘴,裂出一個淡淡的笑意,輕喊了一聲道:「大嫂。」

    南洛瓔趕緊回應著笑著點了點頭,算是應過,雙目轉動了一下,方是斟酌著說道:「你好生歇著,外面的事,自有你哥去想法子。」

    裴彬玢聽到南洛瓔這話,又瞧著裴彬珩一臉期盼的樣子,不由有些勉強的笑了笑,只這笑容卻是僵在了臉上,終是正色說道:「那是自然,只是封家女之事已與我們裴家無半分關係,萬事一沾上皇室,旁人躲也躲不過,你休要再提啥了,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裴彬珩原還是帶著幾分期盼的瞧著裴彬玢,一聽到這樣的話,立時那臉上原本擠出的笑意也垮了下來,只是用眼瞧著裴彬玢,囁嚅著說道:「哥,哥」一連喚了幾聲,終是說不出話來,最後卻是盯著南洛瓔,有些哀求的說道:「嫂子,嫂子,你勸勸我哥」

    裴彬珩立時打斷他的話頭說道:「此事,我們管不了。」

    南洛瓔在一側不由愣了愣,沒有人能比她更清楚,今天早上裴彬珩與她說過些什麼,也沒有人能比她更明白他做過些什麼,只是為什麼他卻不說,反是要做這樣的惡人呢?南洛瓔有些不解的望著裴彬珩,裴彬玢瞧見她的眼神,不由微微閉了一下眸子,雙眼垂向他處。

    裴彬珩只是瞧著南洛瓔一臉懇求,南洛瓔從裴彬玢那收回目光,正好看見彬珩那樣懇求的神色,好似世間唯一的希望,唯一的期待都是等著她再勸上一句的樣子,那可憐的樣兒,讓南洛瓔想起前生有一次她正走在路上正餓著,買了一個糯米雞,正準備吃,卻發現一隻流浪狗正可憐巴巴的瞧著她手裡的食物,讓她心裡生出幾分同情,一時不忍的將那份食物送給了流浪狗

    只是現在的南洛瓔卻不可能真的去幫彬珩說些什麼,卻又不能告訴他真相,最終南洛瓔只是無奈的輕歎了一聲,只這一聲,裴彬珩眼裡的那份期盼的色彩立時黯然了下去,他收回目光,只是漠然的看著前方,好半天才說道:「我知道,哥說的對,這樣的事兒,的確不是咱們能管的來的只是便是這般只能眼睜睜的瞧著她去死,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做,我真的做不到。」

    裴彬玢冷哼了一聲說道:「你便是去做,又如何,只怕你賠上身家性命,也不過是陪著她去死罷了,過去的已經過去,活著的人當為活著的人考慮。」

    裴彬珩聽到這一句話,猛然的一抬頭,那眼眸裡居然已含著淚光,他只是瞧著裴彬玢,良久不語,好一會子,才緩緩的說道:「哥,你已經變的和舅舅他們一樣了,只有官味,沒有了人情味。」說完便不再看裴彬玢,反是催促著書僮扶著他向前走去,裴彬玢瞧著他那副樣子,放在身側的手微微握緊了一瞬間,卻還是沒有多說一句話,只是瞧著他走遠。

    南洛瓔在一側看見他們兄弟間的那份疏離,心裡只覺得有一種又酸又麻的痛楚在慢慢的延展開了。

    良久良久,裴彬玢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這才繼續說道:「是你自己腦子拎不清現狀。」

    裴彬珩的身形頓了頓,卻沒有再回應,反是繼續走著,南洛瓔的唇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麼,卻是瞧著裴彬玢的神色,又說不出來,只是輕歎了一聲,裴彬玢對她使了一個眼色,兩人便一起自院子裡出來。

    一出院子,南洛瓔便忍不住的說道:「你」聲方啟,裴彬玢已是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輕輕的說道:「寧可現在讓他早些明白官場的無情,需要明哲保身的道理,好過,他以後進去才發現。」

    南洛瓔聽到這裡,方明白裴彬玢的用心,但想到這兩兄弟之間的誤會,不由輕歎了一聲,無奈的說道:「可是這般,他只怕會怨你。」

    「便是怨我,也好過他以後受罪。」裴彬玢輕聲言道,只是言畢,自已先忍不住歎息了一聲,卻是無奈的苦笑了一下,方才說道:「兩兄弟能有什麼隔夜仇,過些時候,他自是會明白我的心思。」

    南洛瓔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麼,裴彬玢與她並肩走了幾步,只說是多日未向葉老太爺請安,便又領著她一起去見葉老太爺。兩人一起進了院子,稟過長輩,進了屋裡,正瞧見那位二夫人在一側站著伺候葉老太爺用飯,南洛瓔不由瞧了一眼她,只見她低眉順目的樣子,那裡還像那個給自己小鞋穿的老太太。原來這樣的女人在外面那怕如虎一般,到了給她一切權勢的男人面前,也是溫婉如綿。南洛瓔不由輕歎了一聲,這便是這個時代女子的悲哀之處,想到這裡,南洛瓔瞧了一眼自己身側的裴彬玢,不由生了幾分感歎,遇上這樣一個良人,自己是幸或是不幸,又如何得知,片刻間,思緒轉動,瞧著裴彬玢終是淡淡一笑,還是幸運的吧只是在南洛瓔出神的這片刻功夫,裴彬玢已說道:「還不給外公外婆請安。」

    南洛瓔趕緊斂了斂心神盈盈拜下,輕聲道了一句安好。

    葉老太爺眉眼不動的「哦」了一聲,算是應過,卻不讓南洛瓔起身,也不與她說話,反是瞟了一眼一側的二夫人淡淡的說道:「這粥淡了一些啊,昨天夜裡,你沒用上心管事吧,只怕是讓人熬出來的呢。」

    二夫人沒有接話,只是平順的笑了笑,裴彬玢卻是有些站不住了,想說話,嘴張了張,卻沒有說什麼,只是瞧著二夫人與葉老太爺。

    這時候葉老太爺才回過頭來,瞧著南洛瓔笑了笑說道:「成了,家裡不要這麼多虛禮,你們兩口子坐下吧。」

    裴彬玢這才拉起了南洛瓔,與她一起在末座陪著,葉老太爺也不多問些什麼,只是在那裡慢慢的喝著粥。反是二夫人瞧著南洛瓔好半天,突然說道:「彬玢媳婦兒頭上的釵子怎麼掉了一隻。」

    南洛瓔順著她的目光,下意識的摸了摸,這才醒悟起那對如意雙凌碧玉蘭花細點釵原是一左一右,一邊一隻才是,早上出來的急了,居然只帶了一個,不由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也不得解釋,只是笑了笑,好在二夫人也只是隨意問問,便也虛應的過了。

    幾個人便這般沒滋沒味的坐了一會子,一直到葉老太爺用過飯,裴彬玢這才尋了一個理由,逃也似的拉著南洛瓔退了出來,一出院子,他便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又走遠了幾步,他方與南洛瓔耳語般的說道為:「自小,我便怕看見外公。」

    南洛瓔雖也感受到這位葉老太爺,見一次便覺得累一次,還是不動聲色的問道:「為何?」

    「外公,心思太重了,好像在他面前沒有秘密一般,唉。」裴彬玢說著話,又歎了一聲氣,好一會子才說道:「只怕昨天夜裡的事,瞞不了多少有心人。」

    南洛瓔心裡「咯」的響了一聲,不論如何,昨天夜裡都是裴彬玢掩著那兩人出的城,要是真讓人知道了,誰知道廣陵王爺會要如何,要是棄車保帥,裴彬玢只怕難逃一個私放欽犯的罪名,想到這裡,南洛瓔不由皺了皺眉頭,卻還是自我安慰般的說道:「只怕是你多心了吧。外公又未曾說什麼。」

    裴彬玢看了看南洛瓔,唇顫抖了幾下,一副忍言又止的樣子,最終還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笑著寬慰她道:「應是如此吧。」兩人相視一笑,只是那笑意卻有幾分苦澀的味兒,卻又誰也不想多說這個話題,於是便這般一路無話的向他們入住的院子走去。

    只是還未曾走近已看見葉老爺與葉夫人兩人一臉匆忙的向同一方向趕過去,裴彬玢不由出聲叫道:「舅舅,舅媽,你們這是?」

    葉老爺停步瞧著裴彬玢不語,反是葉夫人說道:「你們倆去那裡了,你們屋裡出大事了,趕緊和我們一起去瞧瞧。」說罷瞧見裴彬玢不解的樣子,這才斂住聲音說道:「出人命了。」

    只這一句話,立時提住了南洛瓔與裴彬玢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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