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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如城篇 第132章 夏日陽光 文 / 霽六月

    第132章夏日陽光

    月兒抽泣了一會子,似乎也明白眼淚是幫不了自己的,索性也拭了拭淚,只是說道:「少夫人,大少爺,你們不信婢子也要信雲姐兒啊,這事兒婢子可是先稟過她的,不信你們先去問問。」

    裴彬玢冷哼了一聲,便對南洛瓔說道:「你押著這丫頭去非煙那裡問個究竟。」

    南洛瓔躊躇了一下,磨嘰的說道:「你若有什麼話,何不當面問她讓我去來回傳話幹嘛。」

    「什麼叫讓你來回傳話,這是內院裡的事,不是你問,難道讓我這麼晚去請母親來問話嘛,我一個大男人要是總這般與婦道人家糾纏,傳出去不是要笑掉別人的大牙?何況,這丫頭不可靠也是你說出來的。」說到這裡裴彬玢深吸了一口氣,平了平有些不穩的氣息,這才說道:「不要多說了,你去問問非煙這是怎麼回事,這個丫頭是留是送走,便由你示非煙說的話來決定,我也乏了,就不等你了,先去睡了。」

    南洛瓔聽到這句話,這才勉強的應了一聲,便喚進人來,帶著月兒前去雲非煙的屋子,方走幾步,卻聽細娘貼在身邊說道:「瓔姐兒,這可是姑爺給你一個立威的機會呢,一個小妾,怎麼也不能憑得讓她坐大了。」

    南洛瓔皺了皺眉,歪望了一眼身後的從人,雖是隔了三四步的距離,卻也不能不防著讓人聽見這樣的話來,便輕聲道:「細姨,這些話,我們回屋再說。」

    細娘這才醒悟自家失言了,趕緊向後退了幾步,沒有再像之前那般貼近南洛瓔,一行人方進雲非煙的院子,卻瞧見她的院子裡早就點好了燈,雲非煙讓人扶著迎了出來,一瞧見南洛瓔便說道:「少夫人,非煙院子裡的小丫頭不懂事,惹得少夫人不痛快了,以後非煙一定會嚴加管束,還望少夫人這次能念在非煙身乏無力約束,小丫頭年幼無知的份上,原諒一次。」

    南洛瓔輕歎了一聲,瞧著雲非煙,溫和的說道:「妹妹身子這般重,現在又正懷著咱們裴家的將來,要是有個閃失,我那裡擔的起,還是早些起來,回屋裡坐著說吧。」

    「哎呀。」雲非煙嬌嬌怯怯的輕聲呼了一下,旁的清霜趕緊說道:「雲姐兒,可是小少爺以又踢你了。」

    「胡說什麼,只是腰有些抽筋而已。」雲非煙一邊這般喝訴著清霜,一邊回顏對南洛瓔笑道:「少夫人,夜已深,非煙的小事惹得少夫人不痛快,已是大罪,現在再因此事引響了少夫人休息,真讓非煙寢食難安。」說到這裡雲非煙垂下頭,好像有些難受的撐起了腰,又慢慢說道:「少夫人屋裡請,來人給夫人上茶。」

    南洛瓔本來不想多管雲非煙與裴彬玢之間的事兒,這會子卻讓雲非煙這副做勢給弄的心裡極不痛快,她的臉色不由自主的就陰了下來,悶不出聲的進了屋裡,坐在了上席,與雲非煙又說了幾句客套,要讓雲非煙坐下,但雲非煙幾次堅不肯受,南洛瓔也就不再繼續要求了,只是自己坐定不語,這時候月兒也早就讓人押了進來,正跪在屋中間。

    南洛瓔看著這一切,突然心裡有些荒唐的感覺,好半天沒有說話,過了良久,方才示意旁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自己與雲非煙,便是細娘也讓南洛瓔硬生生的推了出去。

    雲非湮沒成想到南洛瓔會這般做一時有些不安的眼,在那裡左右的轉動著。

    南洛瓔瞧著她那副樣子,這才笑道:「坐吧,你要是想賴我讓你流產的這時候可是最佳的時間,四下無人,又是我讓大家出去的,嗯?你要不要這麼做?」

    「少夫人說的是什麼話,非煙為什麼要這麼做,非煙懷了大少爺的骨肉,心裡不知道多開懷,會像痛惜自己的眼眸一般的珍惜這個孩子。」雲非煙怯怯的說道,好似有些嬌怯的垂下頭。

    「哼,你不想就最好了,其實你心裡也該明白,一但流了下來,那四五個月大的嬰孩,和才受孕的嬰孩,大小絕對是有差異的,明眼的穩婆一眼就能看出來。」南洛瓔淡淡的說著,指尖輕輕的拔弄著自己指間的戒花,一下一下,那金屬的串絲縷花,發出微微的輕響,很是動人。

    雲非煙聽到這樣的話,立時睜大眼望著南洛瓔,激動的喘息著,好半天才說道:「少夫人這般污水沷在非煙身上,非煙那裡還能活在世上,現在便一頭撞死在這裡,好讓大夫剖開非煙的肚子取出裡面的嬰孩與大少爺滴血認親,不知道這般是不是可以還非煙一個清白。」

    「我看不用了,長孫公子過幾天便要回來了,讓他來給你瞧瞧,自然就能確信了,他的醫術,想來還是能讓大夥兒認可的。」南洛瓔淡淡的說道。

    「他與少夫人是如何的關係?自是少夫人想讓他說些什麼,他便說些什麼,這話雖說非煙逾距了,但也是少夫人先有污我的心在先。」雲非煙聲色俱厲的說道。

    南洛瓔一時讓氣到極處,再也顧不得聲音的大小,有些激動的喝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便是字面上的意思。」雲非煙冷聲回道。

    南洛瓔心裡越發惱怒,卻聽雲非煙繼續說道:「長孫公子要回來,便是大少也不知道的事兒,居然先通知了少夫人,哈,這樣的事兒不知道大少會怎麼想,夫人會怎麼想呢?」

    南洛瓔這時候只想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原是想用長孫書亭來嚇唬一下雲非煙,沒想到卻讓她這般嘲弄,一時又氣又羞惱,好半天也說不出話來,正在南洛瓔心裡堵的難受的時候,卻聽屋外有一個聲音淡淡的說道:「我也想知道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吱」的一聲門應聲而開,屋門口立著的正是裴彬玢,南洛瓔一時有些愣了,便瞧著他緩緩的走進屋裡,扶起雲非煙,凝著她,一字一頓的說道:「說啊,怎麼不說話了。給我說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還在門口的墨書見機趕緊退到了一側,並隨手閉上了門。

    南洛瓔瞧見裴彬玢正在逼問雲非煙,臉上的血一瞬間便落了下去,只有蒼白……不是因為心虛,而是因為那種不被信任的羞憤。

    雲非煙聽裴彬玢問話,卻將頭別過一邊,有些侷促的說道:「非煙真的沒有特別的意思,只是就事論事……」

    「哼,就事論事,你不如直說你瞧著他們兩曖昧不清是不是?」說到這裡裴彬玢一抬手鬆開了雲非煙,轉過身,低聲怒喝道:「你這個賤人。」

    南洛瓔瞧著正與自己對面對而站在那怒喝著賤人的裴彬玢,氣到了極處,拿起手邊一側的杯子便朝他砸去,揮出去的那一瞬間卻聽到他繼續說道:「以後要是再敢亂說話,我便將你送給錢少爺……」

    聽到這一句,南洛瓔已知道自己誤會了,只有妾方能送人,妻卻只能是休離,知道之前裴彬玢所罵的賤人是指雲非煙,可是卻也只能看著那白玉似的瓷杯朝著他的方向飛去,然後在裴彬玢冷不設防,正在說話的時候,迎上他的臉,訊速的靠近……

    南洛瓔有點不敢看的閉上了眼,只聽見「呯」的一聲脆響,這才睜開眼,有些歉意的瞧著裴彬玢,只看見他氣的嘴唇哆嗦的樣子,南洛瓔已經怯怯的不敢多說話了,只是那般瞧著他,裴彬玢也不說話,只是陰著個臉,在一邊的雲非煙更是不敢哼聲,好半天才小意說道:「我去喚人來把地上的東西收拾一下吧。」

    裴彬玢眼眸微瞇了一瞬間,方是冷冷的說道:「去吧,不過,你要記住一件事,長孫是我的兄弟,你如果再敢這樣糊言亂語,讓我知道有壞了他名聲的話語自你嘴裡崩出一個字來,便想清楚了我之前說的話。」說完瞧著已讓嚇的一臉煞白的雲非煙冷聲道:「還不去。」

    雲非煙方出門,裴彬玢這才揚了揚袖子拭了拭自己半邊臉上的茶水,一步一步重重的走到南洛瓔面前,盯著她說道:「你居然用茶杯砸我?嗯?」

    南洛瓔嚥了一口口水,瞧著裴彬玢,勉強的苦笑了一下,為自己解釋道:「真是誤會,誤會……」

    裴彬玢悶哼了一聲,隨手將南洛瓔一側的椅子移到了她的面前,大馬金刀的坐定,然後指著自己身上讓茶水沷到的痕跡,還有那一地的碎片,沉聲說道:「你看看,你看看,這那一點是誤會了?」

    南洛瓔囁囁嚅嚅了半天,終還是實話說道:「當時聽你那般叫罵,我氣不過……才會……」

    裴彬玢讓南洛瓔的理由氣到極處,反是笑了起來,一臉哭笑不得的說道:「我罵她,你氣不過什麼?她那般說你與長孫,我罵她,你還氣的要拿茶杯砸我?」

    南洛瓔垂下頭,雙手絞在一起,小小聲的說道:「我以為,你是你是……」

    裴彬玢瞧著她那樣子,不由皺了皺眉道:「你以為什麼?不要像個小媳婦似的,說話大聲些。」說到這裡,裴彬玢突然醒悟般睜大了眸子,然後笑了,輕聲說道:「傻瓜,你怎麼會那般想,我怎麼可能相信你與長孫有什麼不清不楚的地方。」

    南洛瓔抬起頭瞧著他正含笑的樣子,那笑容在冬夜裡,居然帶著夏日陽光一樣的燦爛,讓人看著很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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