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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32 閱折 文 / 冰痕

    32閱折

    「皇上……你這樣待我……你待我太好,我……我很不安……」莫愁嚅囁著,聲音斷斷續續,近乎耳語。

    「待你太好麼?」韋臻呵呵一笑,「我只是覺得,我原本就該這樣待你,我們原本就該這樣……你覺得有什麼不妥麼?」

    「不……可是……」莫愁一時語塞,原本就該這樣麼?可是我們已經……已經注定的結局,就是沒有結局……如果像以前那樣,打我罵我,我心裡倒還好受一點,可以心安理得,但你的柔情似水,我亦只能還君明珠……

    「可是什麼?我想……還不算太晚吧?對麼?」韋臻的語氣復又熱烈,「退一萬步說,就算太晚了,也是我心甘情願……」

    「可是……」莫愁彷彿只會說這兩個字了,後面的話無論如何說不出口,算了,就讓他存著一點幻想吧,或許這樣我們都好過一點……

    韋臻將莫愁送回長樂宮,又為她換了藥,已經四更。韋臻唇角含笑,親暱地道:「夜深露重,主人可願留宿我一晚?」

    莫愁大窘,忙欠身道:「臣妾腳上有傷,怕不便服侍皇上。」

    韋臻聽她忽換了自稱,便有些訕訕:「我不是要你服侍……只是想在你身邊躺一會,就陪著你也好……」

    莫愁聽那更漏點滴,再過不到一個時辰就該五更了,他若趕回乾元宮去,怕還來不及沾床就又要上朝,夜夜不眠,又怎能支持得住?莫愁撐起來:「皇上若不嫌棄,就在這裡安置吧!臣妾就在外面貴妃榻上偏一會就好。」

    韋臻邪邪地一笑,按住她道:「你說什麼笑話呢?我在你宮裡還要和你分床而眠?傳出去讓我如何自處?」不由分說,已脫了靴子上床去,莫愁只得往裡靠了靠。韋臻即在她身旁躺下,順勢將她一拉,攬入懷中,讓她枕著自己的!時候不早了。」

    「可是……」莫愁艾艾地小聲道,「這樣皇上睡不好的……」

    韋臻在莫愁的髮際輕輕落下一吻,幽香滿懷,韋臻深深地吸了口氣,道:「若在你身邊我都睡不好,那天下沒地方我能睡了。」韋臻說完,果然便闔上了眼睛,片刻後,已傳來均勻深沉的呼吸聲。

    莫愁靠在他懷中,耳聽熟悉的心跳呼吸,卻大睜著眼睛毫無睏意,思緒煩亂,怕吵醒韋臻,又不敢稍稍移動。莫愁就這樣僵直地躺著,不知過了多久,忽聽外面李嚴高聲叫道:「皇上,該起了!」莫愁慌忙閉上眼睛。韋臻騰地坐起來,雖是閉著眼,莫愁也能感覺到韋臻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臉上,也知道那眼中似水如火的深情,果然韋臻俯首又在莫愁額上親了一下,低聲道:「小懶豬,你別忘了答應過我,今天要去書房陪我,我下朝後就來接你。」莫愁只裝作熟睡不言,韋臻替她掖了掖被角,即輕手輕腳地去了。

    聽到李嚴侍候著韋臻穿上衣服擺駕離去,莫愁方長長地出了口氣,放鬆幾乎僵硬的身體,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喚聲「青嵐」。

    青嵐快步進來:「娘娘有什麼吩咐麼?」

    莫愁道:「你點一柱安息香來。」青嵐點了催眠的安息香,沉靜的香氣淡淡如細霧飄出,莫愁又按江楓教的內功心法,凝神靜氣,緩緩吐納,良久,終於朦朧睡去。

    一覺醒來,莫愁睜開慵懶的雙眼,忽正對上韋臻含情脈脈的目光,莫愁頓時嚇了一跳,一個鯉魚打挺想翻身起來,卻又牽動腳上的傷口,「哎喲」慘叫一聲。韋臻納悶地道:「你怎麼了?見著鬼了麼?」

    「不是,」莫愁有點驚魂未定,「皇上什麼時候過來的,我怎麼一點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目光無時無處不在,讓我無從逃避?聽他問是不是見了鬼,卻想起當年初見他時,自己便諷刺他是鬼,後來被他綁去侍寢,竟也睡著了……莫愁思及於此,登時俏臉飛紅。

    韋臻笑道:「你也不看看什麼時辰了?小懶豬。我下朝後就來了,你睡覺的樣子就像個笑嬰兒,我捨不得吵醒你。」卻不明白莫愁緣何突然羞紅了臉,便似塗了一層緋色的胭脂一般,紅暈如醉,一雙黑白分明的剪瞳亦迷濛如春水蕩漾,煙波繚繞。「怎麼了?看你一會你也會害羞麼?」

    莫愁抬頭凝視韋臻,這還是她自重逢以來第一次仔仔細細端詳眼前這人,他……較之當年初見那殘忍冷酷的君王,似乎有什麼不同了,完完全全地不同……但究竟是什麼,莫愁卻又說不上來。韋臻拉起她:「別愣著了,起床用早膳,不,該是午膳了,然後你陪我去明心殿。」

    莫愁在他的催促下,匆匆起床梳洗,果然已過了午時,韋臻便賴在莫愁宮裡用膳。莫愁本沒什麼胃口,但架不住韋臻不停地為她布菜,韋臻的理由很簡單,不能讓她回了宮比在宮外時還瘦。莫愁每每想拒絕,但一對上韋臻那深情的目光,埋怨的話全只好通通嚥下,只得埋頭苦吃。

    膳後,莫愁仍是陪著韋臻乘肩輿到了明心殿,一進內書房,見那御案上的折子又堆積如小山。莫愁蹙起眉頭,暗叫一聲苦也,若天天被他押來批閱奏折,豈不是慘不堪言,不由長長地歎了口氣。韋臻忙問:「怎麼了?」

    莫愁搖頭,唉聲歎氣:「我就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當皇帝?一天到晚和一群死氣沉沉的老夫子打交道,又要沒日沒夜地忙,簡直是自討苦吃。」

    韋臻聞言,不以為忤,哈哈大笑:「你這樣一說,我倒還真覺做皇帝沒什麼趣味了,不過,若我不是皇帝,又怎能遇得見你?」

    他這樣一說,莫愁想到自己兩次被迫獻祭的經歷,頓時黯了臉色,韋臻見狀,亦自悔失言,但太監宮女在側,又不便解釋。於是兩人不再多說,如昨日那般,韋臻分給莫愁一些奏折,若有疑難之處兩人便共同商議,間或也讓莫愁草擬幾份詔書。此時,遠征越西的軍隊業已回轉,韋臻又和莫愁討論建立儲備倉庫和訓練救災人員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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