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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6 惑主 文 / 冰痕

    6惑主

    憐容嚇得心頭亂跳,住了口,只低著頭不敢去看他。過了良久,韋臻忽輕喚了一聲:「韞兒?」

    憐容慌亂地答道:「臣妾在。」

    「韞兒?是你麼?真是你麼?」韋臻聽她應聲,陡然急切,如溺水的人想抓住最後一片浮木,「你終於回來了!你終於肯回到朕身邊來了!韞兒,再也不要離開朕,再也不要!朕只有你,只有你了!」

    憐容不知該如何回答,已被韋臻一把拉入了懷中,熾熱的吻雨點般印在唇上,但面頰上卻有冰冷的液體落下,冰與火交織,驚得憐容一跳,想要呼喊,被韋臻鐵鉗似的手臂箍得透不過氣來。那吻很快變成了粗魯的嚙咬,唇齒之間激烈糾纏,然後一路向下,在她的脖頸上留下一串串灼熱滾燙卻又疼痛的印記。憐容迷惑中已忘了該怎樣迎合,韋臻卻開始粗暴地撕扯她的衣服,憐容不敢阻擋,很快身上只剩下了一件月白色的肚兜。寢宮裡的炭火早已熄滅,憐容打了個寒噤,低聲懇求道:「皇上,求你……不要……不要在這裡……」

    韋臻俯身橫抱起她,穿過重重幔帳,將她放在寬大的龍床上,合身便壓了上去。灼熱的氣息噴在臉上,耳邊卻傳來不住的呼喚:「韞兒!韞兒!」,悲傷狂亂,像是黑暗叢林中野獸在一聲聲哭泣。憐容益發慌了神,只沉默著不敢應聲。韋臻緊緊地抱住她,壓迫得她難以呼吸,一陣陣窒息前的暈眩。

    直到四更過了,韋臻方筋疲力盡,漸漸平息下來,仍是將憐容壓在身下,雙手環抱著他的纖腰,就這樣赤身裸體地摟在一起,頭靠在她的肩旁,沉沉睡去。憐容一動不敢動,甚至也不敢合眼,只清楚地感到肩頭有一片濕冷慢慢擴大,韋臻睡夢中喃喃地似訴說著什麼,卻聽不分明……

    冬日裡夜長晝短,天亮得很晚,外面又是風雪交加,漆漆的長夜似永沒有盡頭。憐容睜著眼躺著,全身一點點冷下去,幾乎快要凍僵時,終於望見一絲極淡極薄的蒼白晨光透過窗欞,若有若無照在床前。

    憐容已被他壓得腰酸背痛,仍是不敢動。而韋臻這兩日一步不曾出寢宮,更不曾上朝,外面守著的李嚴等人自不敢喚他。待到天色大明,韋臻終於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憐容見他雙目紅腫,眼角尚有淚痕,擔憂地道:「皇上?」

    韋臻這才發現自己竟還伏在一人身上,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望著眼前的人,思緒仍停留在昨夜的狂亂之中:「韞兒?」韋臻下意識柔聲喚道。

    憐容不敢再答應,只道:「皇上,是臣妾。」

    韋臻仔細一看,才發現竟是憐容,臉上的柔情霎時間消退殆盡,「怎麼是你?」韋臻道,聲音裡掩不住深深的失望。

    「昨夜……昨夜是臣妾服侍皇上……」憐容小心翼翼地稟道。

    「是你?」韋臻一驚,發現自己此刻仍是全身赤裸,昨夜的絕望和放縱猶然在目,自己做了些什麼?說了些什麼?韋臻深吸一口氣,先抓過一件外袍罩在身上,又看見憐容的一件月白色織錦肚兜已被自己撕碎了扔在床角,她全身上下更有激烈**過後的斑斑青紫痕跡。韋臻腦中發暈,扯過繡被蓋住她,口氣不豫地道:「怎麼是你?你幾時來的?」

    「臣妾,」憐容不敢看韋臻的臉色,「臣妾聽說……聽說皇上兩日未進膳食,擔憂皇上龍體,昨夜特準備了晚膳,前來探望……皇上即要臣妾侍寢……」

    韋臻確實也想不起最初究竟是怎麼發生的,只記得後來的狂放……韋臻知道自己定是大失常態,心下悔之莫及,只得盡量平靜地問:「那朕有沒有說什麼?」

    「沒……沒有,」憐容慌張地道,「只是……只是臣妾曾聽皇上喚一個人的名字,好像是『韞兒』什麼的,臣妾不知道是誰……」

    韋臻的眼眸中有一絲陰戾閃過,隨後罩上一層薄霧般的厭棄,聲音轉為冰冷:「朕知道了。朕這幾日有公務要忙,未得宣召,你不必再來了,先回宮去吧!」

    憐容輕嚙薄薄紅唇,縱然千般委屈,也不能和韋臻頂撞,只得應聲「是」。韋臻喚人進來,吩咐將憐容送走。憐容的衣衫都已被韋臻撕破,韋臻只催促快走,李嚴也不及再找衣服為她換上,只得將憐容一絲不掛蒙頭蓋腦裹在一床大紅錦被中,抬進守在門外的輦車,送回沉魚館去。

    眾人退去,寢宮內又恢復了寂靜,外面的雪仍舊不停地下,韋臻雙手枕著頭,睜著眼躺在床上,一夜的混亂,如宿醉後的頭痛欲裂,卻毫無睡意。寬大的龍床上凌亂不堪,歷歷記載著昨夜狂歡的痕跡,此時卻如退潮後海邊空曠的沙灘,只剩下廣漠的荒涼,所有的一切都已被浪濤捲走……韋臻渾身的力氣似已被抽光,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都不願去想,也不能去想……韞兒?韞兒是不會回來了,永遠不會,她的影子只存於夢中的幻想,抓得再緊,鬆開手仍是永恆的虛空。自己的心已缺了一塊,再怎麼放縱,再怎麼狂歡,也無法補上那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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