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鳳凰歷練 第四百二十一章：緊急行動 文 / 水滸
第四百二十一章：緊急行動
年初二上午，東海省委召開常委擴大會議，就慶州地區的複雜形勢進行緊急研究。國家地震局和東海省地震局的專家們，經過三個多小時的緊急磋商，給出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結論，慶州地區地質變化存在異常，不排除發生大震的可能。
就是這麼一個很有水平的結論，讓東海省的決策者們大傷腦筋。專家們說了，慶州地區有可能發生地震，當然也有可能不發生，至於怎麼應對，專家們是搞科研的，接下來就是政府部門的事情了。
這個結論上報國家地震局之後，國家地震局原則認可專家們的會商意見，並且上報國務院相關職能部門進行備案。國務院負責自然災害應急減災工作的張長江副總理連夜召集會議，商討應對措施。
經過研究，國務院給東海省委省政府發文，慶州地區在近期內存在地震危險，但又具有極大的不確定性。根據慶州目前的實際情況，國務院要求東海省委省政府對該地區密切關注，並且制定切實有效的防範措施。具體如何實施，請東海省人民政府按照《地震減災法》酌情處理，並將具體方案上報國務院。
經過實地考察，韓秦已經拿到了第一手資料，慶州地震隨時有可能發生！在給李志華做匯報的時候，韓秦這次沒有拐彎抹角，而是直接給省委***建議，政府應該迅速在慶州地區設防，動員民眾躲避地震，各工礦企業、科研單位應該將貴重設備儀器移至室外安全地帶，盡量減少損失。
在慶州考察的時候，韓秦指令美女秘書就地震的震級、破壞範圍進行精密計算，以便在發佈地震預警的時候，能夠掌握大致範圍，不至於全省皆亂。
美女秘書經過詳細計算之後，給出了相對精確的數值。震級在六級半到七級半之間，超過八級的幾率非常小。震中在慶州南部的寧陽縣武家坡，按照最大七級半地震能量預算，以武家坡為中心，在八百公里半徑範圍內，應該有明顯震感。
在慶州地區，韓秦專門考察了當地民房的建築結構，讓胡玫評估這些民房的抗震能力。系統給出結論，這次地震由於震源位於地層深處，破壞能力相對受到抑制，在震中二百公里範圍以外，普通民房不會發生倒塌。
按照系統提供的相關數據，韓秦在地圖上進行了細緻作業。慶州地區位於東海省西北部，北面相鄰的是江北省，西南面是江南省。按照以震中武家坡為中心，二百公里破壞範圍計算，整個設防區域除了包括慶州全境外，還涉及到東海的兩個地市，江北省和江南省的兩個地市也將受到波及。
在省委常委會上，省委常委們就慶州地區如何設防、設防範圍，意見分歧很大。常委們對於地震專家們給出的結論非常不滿，這麼模稜兩可的東西，根本沒有辦法決策。地震會不會發生，有多大的幾率，震級多少，有多大的破壞範圍？這些關鍵數據全部沒有，怎麼設防？總不能全省總動員，停止一切生活生產，大家都到廣場上去躲避地震吧。
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齊大力主張馬上在慶州設防，有政府發佈地震預報，全民動員進行避災。即便是一場虛驚，一場誤報，哪怕讓慶州百姓在寒天雪地裡凍上一個星期，省委省政府也要放手一搏。
齊大力的發言得到了幾名常委的贊同。前來列席會議的廳局長們雖然沒有表決權，在發言討論階段，表現的都很積極，不少人都支持齊大力的意見，認為省委省政府應該當機立斷，馬上進行地震預警，寧願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如果省委省政府重視不夠，一旦地震大地震不期而至，悔之晚矣。
贊同這個觀點的官員們還有一點沒有明確表述出來，而且是至關重要的一點！慶州的群眾現在已經開始私下傳言，國家有關部門已經檢測到慶州將要發生地震，只是出於某些考慮，擔心引起社會混亂，決定秘而不宣！
萬一地震不期而至，給民眾造成巨大生命財產損失，這個謠言就成了鐵打的事實，無形之中給政府帶來極大的負面影響。國際上某些別有用心之人就要趁機對我們的黨和政府進行污蔑，調撥政府和民眾的關係。
省委常委、省政法委***宋發全不同意發佈地震預報。宋法全尖銳地指出，在我們國家的防震減災歷史上，雖然有著海城的成功例子，但那是在特殊時期取得的成績。當時地震專家們有著明確的預報，海城要發生七級地震，防災目標非常清晰。
現在慶州的情況卻非常微妙，國家地震局和省地震局的專家給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結論。而且從他們的措辭上來分析，發生地震的概率非常小。只有一個民間業餘人士堅信，慶州要發生強烈地震。在這種情況下，就等於讓省委進行賭博，而且明擺著獲勝的幾率不大。
宋發全讓大家設身處地地考慮一下，一旦省委省政府下達動員令，將會引起什麼樣的社會後果！現在的情況和當年海城的情況根本不可同日而語，當時國家處於計劃經濟時代，交通、通訊非常落後，人員基本上沒有什麼流動，國家完全有能力把地震預警控制在一個封閉的地區！
時過境遷，只要政府已發佈動員令，這個消息瞬間就會傳遍全省、傳遍全國。汶川大地震以來，地震謠言本來就喧囂之上，政府一出面發佈地震預警，就給這些謠言的傳播提供了適宜的途徑。本來這是在慶州實施動員，如果控制、組織不好，就會引起整個東海甚至全國大混亂，社會治安面臨著嚴峻的考驗！
宋發全話音一落，不少官員禁不住微微點頭，表示贊同，的確很有道理！現在正是數九寒冬，慶州地區正處於一年當中最寒冷的時候，而且前幾天剛剛下了一場大雪，外面積雪尚未完全融化。慶州地區晚上最低氣溫達到零下十七八度，可以說是滴水成冰！
在這種極端嚴寒的氣候下，政府一旦下達地震預警，發佈躲避地震動員令，三個地市上千，到寒冷的室外去躲避地震。大家完全能夠想像的出，這是一個怎麼樣混亂和悲壯的場景。
農村地區有著大片的耕地，可以作為臨時避難場所，搭建簡易帳篷。需要動員的三個地級市，每一個市區的人口都在一百萬以上。在寸土寸金的市區，遍佈高樓大廈，操場、廣場這些可以避難的空曠地帶屈指可數，幾百萬市民只有到郊區避難。
在極短的時間內，要保證市民安全、有序地出城同樣是一個艱巨的工程，甚至可以說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工程。看一看交通高峰期道路上擁堵的車流，就能預測到市民們爭先恐後出城的混亂狀況。最壞的結果就是交通大堵塞，誰也出不去，引發大恐慌！
退一萬步說，只要能避開強烈地震，保證民眾的生命財產安全，任何困難和損失都不值得一提！現在最關鍵的是，我們並沒有把握，這個大地震就要發生。一旦只是虛驚一場，驚恐未定的民眾會不會有一種被戲弄感，如果僅僅罵娘也就算了，他們會不會一怒之下發生社會騷亂！
世界上的大地震並不罕見，有政府出面進行預報的，卻是屈指可數！很多人都有這樣的共識，在沒有百分之百把握的情況下，絕對不能進行地震預報。抗震救災，遠比動員避險要容易的多！
李志華聽著常委們討論個不停，一直沒有發言。在常委會召開之前，韓秦鄭重地向李志華建議，省委應該快刀斬亂麻，迅速在慶州設防。韓秦給省委***提供了詳細明確的預警方案，又有切實可行的操作性。
當然，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韓秦把大部分功勞都讓給了張慶川。對於這樣一個不圖名不圖利的老人，韓秦甘願充當幕後英雄。韓秦對省委***解釋，這份實施方案基本上就是根據張慶川的預報來做的，適當進行了一下文字修飾。
常委擴大會議進行了一個多小時，仍然沒有拿出任何有價值的方案。大家都清楚，就這麼討論下去，再有兩個小時也不會統一意見，大家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都看向了省委書李志華。在這樣的重大問題上，千人打鑼一錘定音，省委***的意見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李志華見大家都注視著他，清了一下嗓子，鄭重地說道：「聽了同志們的發言，我認為大家說的都很有道理，考慮的非常全面。地震預報牽一髮而動全身，是一項系統的工程，非常考驗我們的社會功能和政府組織能力！我也非常清楚，有政府發佈動員令，是一項風險很大的舉動，甚至是出力不討好。
但是，這次慶州地區的情況非常複雜，要發生地震的傳言絕對不是空穴來風，現在民眾都在看著政府怎麼辦，急切地盼望著政府能夠出來給他們說句話！闢謠或者是進行地震預報！在這種時候，選擇沉默就是對人民群眾極大的不負責！
經過慎重考慮，我同意大力同志的意見，立即在慶州地區設防！國家地震局雖然沒有給出明確結論，我們本著對人民群眾生命財產負責的態度，不能等不能靠，更不能有害怕負責任的心理！我主張有省地震局發佈預警，省政府發佈發佈動員令！
根據部分專家的意見，這次地震設防的時間為一個星期，以慶州為中心，與慶州相鄰的兩個地市，也要進入高度戒備狀態，同時要上報國務院，建議江北省和江南省同時採取防範措施。」
環顧了一下會場，李志華提高了聲音：「同志們，慶州防震減災工作，是我們今年的一場硬仗，是一場大會戰，是考驗我們東海省委省政府組織領導能力的關鍵時刻！我希望省政府各職能部門與三個地市密切合作，同心同德，取得這次會戰的最終勝利!
當然，我也希望這只是一場虛驚，是一次誤報！如果出現了這種情況，正是我們期盼出現的結局，就等於進行了一場演練！我相信，只要我們各司其職，組織得當，進退有序，就一定能夠取得這次會戰的勝利！到時候，我給同志們慶功！」
有了省委***的拍板，東海省委常委會迅速達成了決議，成了避震減災指揮部，有省委***李志華擔任總指揮，常務副省長齊大力、省政法委***宋發全、省委常委宣傳部長牛同意、省委秘書長魏先鋒、東海省軍區政委擔任副總指揮，省委省政府相關職能廳局的領導擔任指揮部成員，從省委省政府辦公廳抽調精幹人員組成辦公室，省委秘書長魏先鋒兼任辦公室主任，韓秦擔任副主任。
指揮部成立之後，按照韓秦提供給省委***的方案，東海省政府首先把避震減災方案上報國務院，通知鄰省採取相應措施。一旦東海這邊正式發佈地震預警，下達動員令，而鄰省沒有行動，勢必要造成當地社會次序大亂。
東海省避震減災指揮部給東海省軍區、省武警總隊發函，請求省軍區、武警總隊迅速抽調兵力前往慶州、太平、濟州三地市集結，協助當地政府做好重點工程、重點單位的安全保衛以及搶險工作。
省委、省政府辦公廳下達緊急命令，全省黨政機關立即結束春節長假，全部工作人員按照規定時間到達工作崗位，聽從當地黨委政府的統一調遣，做好避震減災期間群眾聯絡安撫工作。
作為辦公室副主任，韓秦自己心裡清楚，一場強烈大地震馬上就要襲擊西北三地市，居民房屋肯定要遭受嚴重的損毀，甚至被夷為平地。這裡的群眾這次從家裡搬出來之後，至少在一年之內都要住在臨時居住點。為了應付極端天氣變化，韓秦要求指揮部從全省調集大批帳篷、防寒衣被、防雨篷布，緊急調運三地市。
做好基本準備工作之後，指揮部通過慶州、太平、濟州三地市電視台、廣播電台，發佈強烈地震預警，下達避震減災動員令，號召三地市人民群眾在黨和政府的統一領導下，有次序地撤離居住地，前往空曠安全區域搭建臨時住所。
指揮部要求三地市黨政機關幹部，實行縣機關包鄉鎮、鄉鎮包村，層層負責的工作原則，一定要切實保證每一戶群眾安全撤離，採取一切措施，要保證每一名群眾不受凍、不挨餓、不淋雨。
向慶州等三地市發佈地震預警之後，指揮部又同時通過省電視台發佈移動字幕，移動通信公司、聯通公司向全省人民發送短信，這次地震的中心區域是慶州市寧陽縣，省委省政府已經對可能受到損害的區域下達地震預警，發佈了動員令，沒有下達地震預警的區域，就是安全的，請廣大群眾相信黨和政府，一定能夠帶領全省人民戰勝這場自然災害，不要相信任何謠言，安心生產生活。
地震預報發佈之後，慶州、太平、濟州三地市廣大城市鄉村陷入了短暫的恐怖慌亂之中。由於省委省政府提前做好了相關安排，在各級領導幹部的宣傳安撫之下，人民群眾很快就鎮定下來，開始往外搶運重要物質、在空曠地搭建臨時防震住所。
工作難度最大的就是三個城區，怎麼讓四百多萬市民安全轉移出去，並且找到合適的避難場所，保證市民的基本生活，成了指揮部最頭疼的問題！
韓秦再一次咨詢美女秘書，經過一番精密計算，胡玫給出了大膽方案。這三個主城區都在震中一百公里之外，由於城區都在多發地震帶上，建築設防在七級以上，按照這次地震的實際情況來推算，不會對這三個地級市中心城區的主要建築造成明顯損害。
按照這一情況，韓秦上報指揮部研究通過，除了城郊區簡易住房之外，城中心區域的鋼筋混凝土建築住戶無需出城避震。指揮部成員們都很清楚，如果連這三個主城區都被摧毀，這場地震就成了毀滅性的，連省城也在劫難逃！
東海省發佈地震預報之後，全世界新聞媒體頓時嘩然！這是新中國建國六十年來，第二次有政府部門發佈的地震預警，相對於第一次海城地震預報，意義更加重大！從中央到地方，全國大大小小幾百家新聞媒體紛飛派遣記者前往東海進行採訪，外國通訊社也向國家有關部門申請，希望能得到第一手的新聞材料。
進過一天的緊張行動動，慶州、太平、濟州三地市一千二百多萬農村人口全部從村內轉移了出來，並且搭建了簡易住所抵禦嚴寒，村民們還在陸續從家中搶運糧食、電器、傢俱等生產生活資料。
沒有發佈動員令的地市，雖然政府通過各種形式進行安撫，讓群眾不要慌亂，安心生產生活，但總有一批群眾放心不下，慌慌張張地從房子裡挪出來居住。經過當地幹部的勸說，大部分人都回去了，只有極少數人死活不願意回去，幹部又不好動用強制措施，也就只好任由他們在外面挨凍了！
從年初二晚上開始，全球的目光都盯住了中國慶州地區，心情複雜地等待著那個惡魔的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