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66章 小男孩 文 / 小改
第66章小男孩
總部！
秦羽飛幾人正在商量入住上海的事，一個小弟跑進來，道：「太子，有人找你。」
所有人同時轉頭過去，在場的可都是一些牛逼上天的人物，真正龍幫的高層，被這麼多人同時注意到，這個小弟頓時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身子也微微開始顫抖，特別是老虎手底下的一群猛人，哪一個不是從刀山火海當中歷練出來的，別說是手裡沾滿鮮血，把他們說成是在鮮血當中浸泡出來的，也不為過，被這麼多猛人盯著，如果是一個普通人，估計立刻就會被嚇得癱軟。
秦羽飛點點頭，道：「帶上來吧！」
過了片刻，就看到一個衣衫破爛的小男孩，臉上滿是污漬，看不清楚本來的面容，不過那一雙眸子裡面滿是靈氣，就算秦羽飛這樣的人看到都忍不住驚歎一聲，就連老虎這些不懂風花雪夜的大老爺們，一個個都錯愕起來，更不要說陸雪琪、夏蘭冰這樣的女人，手裡包著一個東西，還在不斷的蠕動。
「小弟弟，你找我？」秦羽飛笑著走過來。
小男孩眼中閃過一絲警惕的神色，退後了兩步，看到秦羽飛停下來，才點點頭，道：「你就是秦羽飛叔叔麼？」
「叔叔？」秦羽飛啞然失笑。
自己的年紀今年也不過才18歲，竟然成了這個五六歲孩童的叔叔，秦羽飛點點頭，小男孩才將懷抱裡面的東西遞出去，道：「白鬍子爺爺說，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秦羽飛接過來，打開一看，竟然是一隻才睜開眼的小狗，頓時想到，當初那個半佛半神仙甚至還有點半瘋癲的老爺子說過，要將一直守山犬送給自己。
「白鬍子爺爺說了，守山犬和藏獒一樣有靈性，第一眼睜開看到的人就是他的主人，一輩子都不會變的，所以用布擋住了他的眼睛，從來沒有看到過其他人。」
秦羽飛深深吸了一口氣，摸了摸小男孩的頭，道：「麻煩你了。」
小男孩搖頭。
一個堂堂龍幫的太子，抱著一隻才生下來沒有多久的小狗，的確有點滑稽。
「太子哥哥，他還沒有吃東西吧！我先帶他下去吃點東西，洗個澡，」看到夏蘭冰走過來，小男孩整個人也後退了兩步，彷彿有些怕生，往秦羽飛身旁靠了靠。
秦羽飛摸了摸他的頭，溫柔的笑，道：「姐姐不是壞人，就和她先下去洗個澡吃點東西。」
小男孩這才點頭。
經過一個小插曲，龍幫也沒有再商議上海的事。
本身就商議不出一個結果，只是一群元老坐在一起聊天而已，半個小時後，就看到夏蘭冰領了一個乾淨的小男孩走出來，那一張臉，那一雙眸子，充滿靈氣，不少人看到他的時候，甚至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他就是那種乾淨得讓人連碰一碰都捨不得的人，帶著小男孩來到一間小酒館。
點了一桌子的飯菜。
菜是夏蘭冰點的，基本上都是大魚大肉。
看到這些飯菜的時候，小男孩一臉苦相的望著秦羽飛，秦羽飛笑了笑，道：「快吃吧！」
小男孩這才拿起筷子，低著頭，一口一口的吃著飯，菜一點都沒有夾，夏蘭冰卻是滿碗都給他夾滿了菜，看到他一點菜都沒有動，兩人相互望了一眼，一臉錯愕，夏蘭冰才笑著，道：「不喜歡這些菜。」
小男孩苦著臉，搖搖頭。
秦羽飛深深歎了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憐惜，把老闆叫上來，道：「換一桌素菜。」
老闆聽完也是一臉的錯愕，不過顧客就是上帝，這三個人，每個人身上的裝扮都不像是騙吃騙喝的主，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只能當成是有錢人的惡趣味，素菜用的時間不多，半個小時就看到一桌素菜做上來。
摸了摸小男孩的頭，笑，道：「快吃吧！」
小男孩歡快的點點頭，狼吞虎嚥，風捲殘雲，夏蘭冰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生怕一不小心，就將這個小男孩噎得嗝屁，望著秦羽飛，一臉迷惑的，道：「太子哥哥，他又不是出家人，為什麼不吃大魚大肉，反而吃這些素菜？」
秦羽飛摸了摸小男孩的頭，苦笑，道：「一個苦b了的地方，哪裡吃過這些東西。」
聽完秦羽飛的話，雖然還是有些不理解，不過也能夠感覺到秦羽飛心中的沉重，看他連續吃了四碗，桌子上的菜梗是解決了一大半，簡直一小餓死鬼投胎，望著他那個小肚子，夏蘭冰就算是絞盡腦汁都想不出，那個不大的肚子到底是怎麼裝下去的。
「坐了多久的車？」
「三天多」小男孩咧開嘴笑，道，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夏蘭冰一臉震撼。
上一次到過那個偏遠的小山村，知道要從村裡出來，得走幾十里的上路，在坐幾個小時的大巴車趕到最近的一個城市，至於坐火車需要多久她不清楚，但是，一個五六歲的孩童，能夠走到這一步，給她的感覺只有兩個字，震撼。
「在火車上沒吃東西？」
小男孩搖搖頭，笑道：「白鬍子爺爺給了我幾個大餅帶來的。」
「白鬍子老爺爺還讓我給你一封信，」說完從身上掏出一封信，折得整整齊齊，秦羽飛接過信，打開信的內容，先是哪一筆書法，真正的氣勢磅礡，鐵畫銀鉤，信的字數不多，寥寥數百個而已，看完信，秦羽飛才摸了摸小男孩的頭，笑著，道：「你白鬍子爺爺說了，讓你跟在我的身邊，願意嗎？」
聽完秦羽飛的話，小男孩點點頭，一臉歡快。
「太子哥哥，今天反正沒事，我們就帶他一起去遊樂場吧！」
秦羽飛點點頭，帶著小男孩一起到遊樂場。
很小的一個遊樂場，看到那些小孩玩得開開心心，小男孩彷彿有些怕生，最後好不容易讓小男孩坐上了摩天輪，夏蘭冰才轉頭望著秦羽飛，道：「太子哥哥，剛看你看完了信，怎麼了？」
望著小男孩，歎，道：「他也是一個苦命的孩子。」
夏蘭冰點點頭，顯然，秦羽飛口中的苦命，和他理解的苦命不同。
「他沒名字，父親是一個賭徒，那個村子本身就是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只要是好一點的女人都跑了出去，光棍一片一片的，他父親當初贏了一點錢，就從人販子手裡面買了一個女人回來，很有靈氣的一個女人，生下他之後就變得瘋瘋癲癲的，一次趁人不注意跑出村子，掉到了河裡，就這樣閉上了眼，他那父親也因為欠了很多的賭債，被人活活砍死，就留下一個三歲的他。」
「啊……」
夏蘭冰甚至沒有想到，這個小男孩還有如此悲苦的命運。
「然後呢？」
「他就靠村裡的人，東救濟一頓，西救濟一頓的活到了現在，沒名字，他那母親或許知書達理，不過生下他就變得瘋瘋癲癲，而他那父親，名字也只是一個狗蛋，所以就沒有給他取過名字，後面老頭子給他取了一個像樣一點的名字浮雲，不是大富大貴如浮雲的浮雲，而是天下大道，眾生於我如浮雲的浮雲。」
顯然，夏蘭冰並不知道兩句話之間的差距，對她來說，只要知道這個小男孩叫浮雲就足夠。
在遊樂場玩了一圈，夏蘭冰才道：「太子哥哥，要不就將浮雲交給我來照顧吧！我有一個熟人就是一間小學的校長，我去給他打一聲招呼，把浮雲這孩子安排進去，不會有人欺負他的。」
秦羽飛聽完搖搖頭，淡淡的笑，道：「他的一切都由我來教，我懂的我會的我交給他，我不懂的，我不會的，也交給他。」
聽完秦羽飛的話，夏蘭冰甚至可以想像，十年前秦羽飛蓋世無雙，十年後，浮雲再戰天下的局面，只是望著浮雲那一雙沒有半點雜質的眼神，心底似乎有些不忍。
傍晚！
秦羽飛、夏蘭冰和浮雲一起在一家館子裡面吃了一點炒菜，和中午一樣，沒有葷菜，所有的全部是素菜，望著浮雲那一身如玉一般，足以讓不少女人都羨慕嫉妒恨的肌膚，一臉感歎的，道：「回去看我那些化妝品，都該全部丟進垃圾桶，估計也只有浮雲這種吃素的精神和作風，才是最保養屁股的。」
秦羽飛聽完點點頭，笑，道：「不要過猶不及就可以了。」
「小浮雲，要不要姐姐帶你吃一回葷，保證你就喜歡上了。」
浮雲將嘴裡的一根青菜嚥下去，才搖頭，道：「不了，白鬍子爺爺說過了，我母親一生悲苦，是因為上輩子做了錯事，我父親這輩子做了錯事，下輩子就要悲苦，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只有我多積德，才能夠讓他們下輩子能夠生活得好一點。」
夏蘭冰渾身一顫。
想到那座孤墳裡面的哪一個足以稱為梟雄的人，眼眶紅腫起來。
秦羽飛望了一眼夏蘭冰，自然知道她想到了什麼，用手擦掉浮雲嘴角上面的飯粒，才溫柔的問，道：「你恨你父親麼？」
浮雲歪著頭想了想，才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道：「不恨，」說完吐了吐舌頭才，道：「以前挺恨的，如果不是因為他，我媽媽不會瘋，也不會死，一切都是因為他，但是後面就開始不恨了，白鬍子爺爺給我說過，那是上輩子的恩怨，與我這一輩子沒有多少關係，上輩子做錯事的人，都得到了懲罰，至於冤死的人，下輩子一定會投一個好胎，再怎麼不好，再怎麼畜生，再怎麼混賬，他也是我的父親。」
這一段話，從一個小哈地最裡面說出來，的確足夠讓人震撼的，雖然這一段話，未必是他自己說的，但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就能夠將整段話都記錄下來，一字不苟，恐怕聰明的程度，絕對不比秦羽飛這個大智近妖的人差多少。
聰明，懂事。
在有的方面，未必能夠和一些七歲作詩，八歲大學的神童比擬，但是有的方面絕對就算是一些成人都無法和他比擬，到底是人造就了生活，還是生活造就了人？
吃晚飯，浮雲就跟著秦羽飛一起回家，偌大的一個房間只有兩個人，秦羽飛親自動手給浮雲收拾了一間房間，才自己去休息。打開房間門，就看到地上那隻小不點低聲鳴叫起來，將它抱起來，顯然，現在的守山犬還看不出與藏獒之間可以相互抗衡的神犬，甚至在狩獵這一個領域，守山犬絕對是當之無愧的王者，對於守山犬，秦羽飛也瞭解過一點，一種體型如同土狗，但是生長起來極快，恐怕一個月就能夠發揮出它的一部分戰鬥力。
秦羽飛拭目以待。
和馬尾辮葉霓裳通了一個電話，電話是小強送的，當然，最後秦羽飛還是將錢給了小強，免得葉霓裳那丫頭就算用手機也用得心神不寧，果然，秦羽飛給了錢之後，用起手機，葉霓裳也輕鬆了很多，接到秦羽飛的電話，讓她明天開始，給小不點浮雲補習功課，自己也開始給浮雲做一份詳細的學習安排表。
華夏的應試教育，培養出來一批什麼樣的人，秦羽飛不知道。
但是他清楚一點，中國的教育，永遠都出不了一個比爾蓋茨，就算是一個再靈活的人，進入了教育這一塊圈子，恐怕很快就會被這一份教育給淘汰，所以秦羽飛才決定，不將浮雲這孩子送進學校，或許是因為那一條守山犬的緣故，報答那個老人一點恩情，或許是被他那母親的故事打動。
時間表安排得很滿，就算是一些初中生，高中生的程度都比不上浮雲這一份學習表。
將學習表規劃完，已經是晚上11點，順手拿了一本《巴特爾。比蒙政治生涯》，已經看了一大半，還剩下一部分沒有看完，才翻開一頁，就聽到浮雲的房間裡面傳出來一陣輕微的歌聲，很輕微也很動人。
黑黑的天空流淚。
地上的玫瑰枯萎。
蟲兒飛，蟲兒飛。
你在思念誰？
風兒吹，花兒墜。
地上有一對才完美。
不怕天黑，不怕心碎……
第二天，馬尾辮葉霓裳就來到秦羽飛的房間，和夏蘭冰一樣，一眼就喜歡上這個比女生還要文靜秀氣，特別是那一雙眸子乾淨得有些離譜的小男孩浮雲，當她看到秦羽飛的那一張學習計劃表也是一陣咋舌。
就算是她這個天之驕女，學習計劃表也無法和浮雲的比擬。
毛筆，中文，英文，課外書，教科書，幾乎一切能夠學的，都能夠在這一張計劃表裡面看到，葉霓裳有些可憐兮兮的望著桌子上那個老氣橫秋，正在練字的浮雲，小聲對著秦羽飛，道：「他今年才五歲，這個學習計劃是不是……」
秦羽飛搖搖頭，一臉堅定的，道：「他和其他孩子不同。」
葉霓裳似乎還沒學會如何去抗拒秦羽飛，只要是秦羽飛說的一切她都會去做，雖然有些於心不忍，不過還是點點頭，道：「好的，從今天開始我就教他我會的所有東西，」其實葉霓裳沒有看到，另外一張計劃表計劃表上面，還有很多灰色的東西，如果不是秦羽飛本身還有很多的事情，恐怕真的會手把手的去教這個孩子。
一個本該是神，但是卻被神遺棄的孩子。
兩個小時的毛筆字。
每一筆每一劃都很工整，一絲不苟，就算是很多中學生，甚至大學生都比不上他，從頭到尾沒有休息片刻，站在一旁陪了他兩個小時的葉霓裳，親手替他擦了擦額頭上面的汗珠，才笑著，道：「累不累？」
浮雲搖搖頭，咧開嘴笑，道：「不累，以前在白鬍子爺爺家的時候，白鬍子爺爺就要我每天都練兩個小時的毛筆字，還要背一些我不懂的書，而且，白鬍子爺爺最喜歡聽二胡，所以每天我都會拉二胡給白鬍子爺爺聽。」
「你還會二胡？」葉霓裳一臉驚歎。
出去一趟的秦羽飛，回來的時候，手裡面多了一把二胡，遞給小浮雲，才笑著，道：「給叔叔拉上一曲。」
「叔，你要聽什麼？」小浮雲歪著腦袋。
「白鬍子爺爺最喜歡聽什麼？」
「《將軍挽月》。」
「那好，你就給我來一出《將軍挽月》。」
小浮雲點點頭，開始拉起二胡，就算是葉霓裳這樣的門外漢，也聽得出，小浮雲的二胡拉得很好，不過具體好在哪裡她不懂，她只懂一點，別人的二胡或許只是一個音調旋律的欣賞，但是在小浮雲的二胡裡面，她聽出了這個故事。
一隻守山犬長大，絕對是王者當中的王者。
就算面對幾百公斤的熊瞎子，一樣可以匹敵，這就是東北森山裡面的守山犬。
一個小男孩。
從小就被灌輸了很多很多的東西，承載了一個半佛半神仙的人的所有希望，正是這一份希望，讓秦羽飛不忍心讓他過上一種平淡的日子，望著小浮雲的清瘦背影，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在老爺子信中，有一段話，就算是現在的秦羽飛都有些不明白。
亞特蘭蒂斯的皇。
梵蒂岡的聖子。
西藏密宗飛佛子。
崑崙勝境的聖女。
只有這四句話，雖然秦羽飛也不明白其中的意思，而知道答案的老者，已經帶著答案離開了這個世界，但是秦羽飛相信，這無論是皇，還是聖子聖女，都絕對不是簡單的人物，只是以他現在的高度還無法去看到那一個世界。
但是他相信，老者這樣說，眼前的這個被取名浮雲的小男孩就一定有他的優勢。
至於老者又什麼樣顯赫的過去，是不是和自己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師傅一樣，他不清楚，但是有一點他知道，這人或許在村裡真的有一點半瘋癲，但是半佛半神仙五個字，在他身上絕對是恰如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