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65章 面具 文 / 小改
第65章面具
素幫的前身是古代的鹽幫，在華夏的歷史上也是鼎鼎有名的，然後就這樣被一個少年，一個青年的裡應外合給徹底摧毀，特別是雷鳴，這一生的戰績完全可以出一本書，所以到死，秦羽飛對他都感有一些悲涼和一絲敬佩，能夠熬到今天這一步，本身就能夠說明他的一切，雖然消失在歷史在洪流，但是在歷史上，也注定會留下他重重的一筆濃墨，沒有人可以否認他這一生的奮鬥。
上海，一座充斥著銅臭的城市。
但是誰又知道，如果不是這些所謂的銅臭，就不會有今天這一座繁華的城市。
一塊極大的蛋糕，而此刻卻有兩個野心勃勃的人，都在守望著這一塊蛋糕，顯然接下來就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無論是秦羽飛還是雷風，都絕對不會心甘情願將這一塊蛋糕放棄掉，處理完雷鳴的事，原本是盟友的兩股勢力，相互警惕起來，沒有人知道，這所謂的盟友，什麼就會爆發一場爭奪利益的大戰。
雷鳴這一生，收的義子絕對不少，十幾號人，年紀從大到小都有，沒有一個庸人，在各個不同的領域都很出色，然而最出色的顯然就是眼前這個心機深沉，臉上不知道戴了多少張面具，偶爾張狂，偶爾心機深沉，偶爾又懂進退的男人，望著地上的那一具屍體，才對著秦羽飛笑，道：「太子，雷鳴的屍體就留給我吧！」
秦羽飛知道，雷鳴在最後的時候，稍微打動了一下雷風那一顆滿是野心的良心。
點點頭，沒有開口。
談判！
沒有點破，都是聰明人，不需要畫蛇添足，等整個會議室被打掃乾淨，屍體也經過一些特殊的渠道處理之後，雷風才淡淡的笑，道：「太子到這裡這麼久，還沒有到過我們青鸞會所的頂樓吧！」見到秦羽飛點頭，這才笑著將秦羽飛帶到青鸞的頂部，和整個青鸞不同，如果說青鸞是一座金碧輝煌的皇宮，那麼這裡只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平民家，一個一百多平米的天台，上面種滿了花草，沒有那種嬌貴的玫瑰、海棠，只是一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生命力甚至頑強地可怕的蘭花。
偌大的一個天台，只有一個老者在細心打理著花草。
雷風望了一眼老者，才淡淡的笑，道：「這裡是平常我最喜歡呆的一個地方，每次來到這裡，都能夠讓我很快就平靜下來，再從這裡眺望一下大半個上海，那一顆疲憊的心馬上就會充滿動力，所以只要是能夠看到大半個上海的地方，基本上我都去過。」
「上海的確是一個充滿誘惑力的城市。」
雷風點點頭，轉頭望向秦羽飛，從身上掏出一包煙，秦羽飛記得，第一次見到雷風的時候，他喝的是八二年的拉菲，抽的是最正宗，甚至已經開始減產的古巴雪茄，穿的是意大利著名設計師卡瓦爾德。彼得親自操刀設計的服裝，偌大的一個世界，這樣的衣服也只有一件，絕對沒有雷同。
煙只是十三塊一包的利群。
拋了一支給秦羽飛，自己才取出一支點燃，深深吸了一口，吐了一個煙圈，才淡淡的笑，道：「在小的時候，被義父收養的那一天，我就知道，我的人生路，恐怕就是要又這個我所謂的義父來安排，所以從小我就要學會殺人，不光如此，還得和其他學生一樣，擁有變態的成績，任何一點做得不好，等待我們這一群人的就只有淘汰，我現在都清楚的記得，當初，我們一個訓練基地有七十二個和我們一樣的同伴，一個月之後，就只剩下六個人，兩個月之後，又來了一批新人……」
雷風說得很輕，雲淡風輕。
秦羽飛站在一旁靜靜聆聽，沒有打岔，彷彿一個最忠實的聽眾。
將煙頭從頂樓丟下去，望著煙頭在半空中飛舞，直到再也看不到，才重新取了一支煙出來，點燃，深深吸了一口，臉上原本有些猙獰的神色也恢復如常，淡淡的笑，道：「我在裡面呆了三年，身邊的人走了一批又來了一批，每天我們都要殺人，我到現在都記得，第一次殺人的時候，雙手都在顫抖，殺完人馬上就吐了，那一次吐得天翻地覆，然後整整一個星期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想到那個死在我手裡面的少年，直到我是怎麼殺死他的嗎？」說完似乎根本就沒有想過要秦羽飛回答，自顧自的嘲諷，道：「我用手，將他的眼珠挖了出來，最後再用牙齒咬斷了他的脖子。」
看到秦羽飛微微皺起眉頭，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才，道：「是不是覺得，我們都不是人，而是畜生，是野獸？」
秦羽飛聽完沒有回答。
「你知道死在我手裡面的有多少人麼？知道我三年一共殺了多少的人麼？那不是訓練基地，而是一個地獄，一個真正的地獄，每天都要面對死亡和無情的屠殺，我們這些手上沾滿鮮血的人，都只是為了生存下去，能夠生存下去而已。」
「所以你才會那麼恨雷鳴？」
雷風聽完先是一陣錯愕，隨即笑，道：「你錯了，我沒有恨過他，如果不是他，我恐怕早就餓死在街邊了，上天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想要得到，就必須要付出代價，在基地裡裡面的日子，我付出得比他們所有人都要多，所以我才能夠一直活到現在。」
除了兩人，其他的人都站得遠遠的。
特別是渾身是傷的老虎，簡單的包紮過之後就沒有理會那變態的身體，轉頭望著一旁的諸葛長河，小聲，道：「諸葛，你說太子河那個2b在說些什麼？老子們龍幫死了那麼多的兄弟，才將整個上海拿了下來，要是不將上海分一塊出來給我們，老子第一個帶頭將這剩下的狗屁素幫全部滅掉。」
諸葛長河也算是跟隨秦羽飛比較長的一個元老級人物。
在秦羽飛的身上，他學到了很多的東西，最起碼一點，現在就算是泰山跨下來，恐怕也能夠面不改色，望著秦羽飛兩人的背影，淡淡的笑，道：「太子的打算，根本就不是我們能夠明白的，因為太子做的每一件事，都絕對是有理由的，所以我們這一群人，只需要跟隨在太子的身後，一起打下一片大大的天下就可以了。」
老虎點頭，咧開嘴，露出一口黃牙和虎牙，笑，道：「你小子活了一輩子，估計這句話才是你說得最好的一句。」
「滾。」
就算是脾氣再好的諸葛長河，在和老虎說話的時候，都會忍不住對他咆哮。
只可惜，除了武力值能夠追上他的人，其他人的冷嘲熱諷，對他都不會有半點用處的。
一群龍幫的成員虎視眈眈。
雷風的手下，則是一臉警惕，戰戰兢兢，畢竟龍幫的恐怖戰鬥力已經印入了他們的心裡，雷風似乎從來沒有和任何人訴說過自己的往事，一個都沒有，所以才會拉著秦羽飛像拉家常一樣的訴說，足足一個小時，雷風才訴說完，一臉淡淡笑容的，道：「謝謝你肯聽我這麼多。」
「都說，有種苦是苦到說不出來的那種苦。」
雷風點點頭，嘲諷般笑，道：「這二十多年，我一直活得像一隻狗，誰又能想到，一個苦b熬了幾十年，也有鹹魚翻身的一天，說起來好笑，在訓練基地的時候，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走出訓練基地，吃一頓飽飯，不用每天都在這種血腥的世界裡面苦苦掙扎，求著一條虛無縹緲的生存之路。」
「野心其實就像是一顆種子，會從小樹苗長成一顆參天大樹。」
雷風點點頭，一臉贊同的，道：「太子果然是一語中的，後面加入到素幫裡面，見識到另外一個世界，我就下定決心，一定要出人頭地，一定要給義父知道，他的兒子當中，我是最強的一個，」說完臉色變得有些猙獰的冷笑，道：「他那個兒子，不過就是一個草包，如果我想要他死，只需要動一動手指頭就可以了，只是我不動，義父為什麼將素幫交給他，都不交給其他我們這些為了素幫的發展立過汗馬功勞的人，所以我就決定，如果要將這個單子交給雷霆這樣的廢物，還不如索性將他殺掉……」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在聊。
將一直憋在心裡的一些事情全部都說出來，雷風臉上的神色也恢復了當初那種殺伐果斷，瞇著眼望著秦羽飛，道：「這一次真的是麻煩太子殿下了，如果不是太子電話，恐怕我雷風，就算是一輩子，都無法撼動義父建立的這個龐大幫會，所以為了答謝太子電話，龍幫這一次損失的兄弟，我們素幫都會折算成錢，全部算給龍幫。」
秦羽飛自然知道。
雷風這樣做的目的只有一個，只要龍幫不佔據上海這座城市，他就算付出再多的代價都沒有問題，秦羽飛聽完，淡淡的笑，道：「這一次素幫損失的人也不少，我們畢竟是盟友關係。至於賠償不賠償的，我看就算了，以素幫現在的狀態，恐怕根本就無法將整個上海都牢牢抓字啊手裡，到時候恐怕也會便宜別的幫會，南方的幫會再怎麼爭鬥，也不過是內部之間的矛盾，但是如果便宜了別人……」
雷風聽完，眉頭也緊緊皺起來，一臉警惕的望著秦羽飛，道：「不知道太子打算這麼做？」「分出一半的產業給我們龍幫，從今以後龍幫和素幫攻守同盟，共同捍衛上海，一起抗衡外面的勢力，怎麼樣？「
秦羽飛的答案似乎沒有超出雷風的預料，臉上沒有閃現出驚訝的神色，只是眉頭微微皺起來，深深吸了一口煙才，道：「好，三天之後，你就可以派人來接手。」
雷風的回答讓秦羽飛也微微一驚，而一旁那個種植花草的老人渾身也是一震，眼角的餘光望著雷風，眼神之中滿是不解的神色。
沒有意料中的撕破臉皮。
雷風用三天時間來將整個素幫掌握在手中，而秦羽飛的人三天之後才能來接手素幫的一半產業，所以沒有多少停留，直接帶著龍幫的成員離開青鸞會所，等到所有人都離開後，老者才將手裡的花壺放到一旁，微微皺起眉頭，道：「龍幫不是一頭龍，而是一頭狼，你答應讓龍幫進入上海，恐怕遲早都要被他們吃得連骨頭都不剩，剛才為什麼不讓我出手將這些人全部都解決掉？」
「你確定你能夠將這裡的人全部解決掉？」
聽完雷風的話，老者眼中閃過一絲凝重，這些年，雷風也招攬了不少的好手，而眼前的老者就是其中一張底牌，就算對付雷鳴的時候，也沒有使出這樣一張底牌，其中還隱藏了多少的底牌，恐怕整個世界也只有他一個人知道，望著每個月都要出一百萬美元，甚至還有三個處子的老闆，老者瞇著眼，道：「他有那麼厲害？」
「雷鳴都死在了他的手裡面，如果拚死，能夠爆發出多大的戰鬥力我也不知道，最起碼的一點，就算我今天能夠將他們留在這裡，勢必也是一個兩敗俱傷的局面，」說完眼神逐漸變得冰冷起來，冷笑，道：「雷鳴手底下的那些兒子，又有哪一個是省油的燈，如果我和龍幫拼得兩敗俱傷，到時候就是他們漁翁得利了。」
「留下龍幫才是最大的隱患。」
雷風聽完笑了笑，很自負，從天台上望著大半個大上海，高樓大廈，小車樓閣，車水馬龍，盡顯繁華景象，手掌在一盆蘭花上面摸索，表情平淡的笑，道：「在很多年以前，我就一直在想，什麼時候，上海才能夠匍匐在我的腳下，像一個貴婦一樣，，為了這一個目標，我就一直奮鬥到現在，而且和龍幫合作，還有很多你想不到的好處。」
「什麼好處？」
「南方黑道盟。」
「你要和南方黑道盟作對？」說到南方黑道盟的時候，老者眉頭也緊緊皺起來，眼神之中甚至露出一絲驚慌。
「哼！」雷風冷聲一聲才冷笑，道：「不是我要和南方黑道盟作對，而是南方黑道盟，一定會找我的麻煩，雷鳴死了，南方黑道盟一定會找另外一個人來接手雷鳴的產業，就好像被許褚繼承的少帥一樣，奮鬥了一輩子，也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我雷風好不容易得到這一切，誰也不要想奪走，其他那幾個虎視眈眈的兄弟不要想，龍幫也不要想，黑道聯盟也不要想。」
「老大，不好了。」
「怎麼？」雷風沒有轉頭，淡淡的問，道。
「雷鳴剩下的所有義子，全部聯合在一起，說雷鳴死在了老大的手裡面，現在帶了不少人過來，說要給雷鳴報仇。」
「哦？我還沒有去找他們，他們就找上門了，」雷風淡淡的笑起來，只是那笑容卻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整理了一下身上那有些凌亂的衣衫，拿出一張手絹，小心翼翼的擦拭著一些地方的血跡，才點點頭，道：「走，我們也去看一看，他們到底想要玩出什麼花樣。」已經離開的龍幫。
諸葛長河，黃養浩，老虎和秦羽飛坐的一個車，老虎開車，秦羽飛坐在黃養浩和諸葛長河中間，黃養浩也聽說了所有的事情，沒有想到，一代素幫梟雄，竟然就隕落在了秦羽飛的手裡面，望了一眼閉目養神的秦羽飛，才皺著眉頭，道：「太子，這個雷風絕對不簡單，我們是不是要小心一點「。
「如果簡單，今天就是另外的人代替他了「。
黃養浩點點頭。
一個小弟的車開上來，對著車窗裡面的人，道：「太子，最新消息，雷鳴的其他義子，紛紛帶著人，將青鸞會所包圍了，打著要給雷鳴報仇的口號「，聽完，除了秦羽飛，其他人都是為我一驚，開車的老虎一聽，一腳踩在剎車上，一臉玩味的，道：「太子，要不要我帶人上去，給雷風那小子清理一點雷鳴的龜兒子？「
「別人自己幫會的事情，你去參與什麼？「秦羽飛笑著搖搖頭。
所有人在聽到素幫內鬥的時候，腦袋也產生了短暫的短路，現在聽完秦羽飛的話，一個個都笑起來。
經過秦羽飛的提醒，老虎也清醒過來，哈哈大笑，道：「最好是打得兩敗俱傷，到時候便宜我們龍幫「。
秦羽飛聽完，搖搖頭，道：「不可能，你們，我，甚至是雷鳴，沒有一個人能夠看得透雷風，因為他的臉上掛著，甚至很多張面具，隱藏的手段也不少，至於這些人的聯手恐怕早就想到了，沒有絕對的把握，他又怎麼可能會貿然出手，而且這些人全部一起上門來找他，恐怕還真是遂了他的心願，免得到時候要去斬草除根的時候，有人逃掉「。
「那小子有那麼狠？「
黃養浩點點頭，一臉沉思。
上海第七人民醫院。
一間特護病房，雷風身後沒帶一個人，手裡面拿著一束花，蝴蝶蘭，全部都是從山上自己採摘回來的，和在青鸞會所的時候不一樣，臉上換了一張面具，甚至可以說，這才是他不帶面具的神色。
病房裡面只有一張床，躺著一個五十來歲的老婦人。
將花插在花瓶裡，親自動手給老婦人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才坐到老婦人身旁，拉著老婦人那雙沒有知覺的手，淡淡的笑，道：「媽，可能你聽不到，但是兒子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上海，終於落到了兒子的手裡面，至於兒子的那些競爭對手，再過一兩個小時，恐怕一個個都會全部死絕，至於你的仇人雷鳴，也死在了我的手裡，他的兒子也沒有例外。」
「……」
「記得小的時候，你就告訴我，一個人出門，一定要帶很多的面具，我聽你的，給自己準備了很多的面具，還記得你說過，人無完人，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能夠將自己毫無秘密的展現出來，所以這些年，在雷鳴的面前，我是一個很有潛力，卻很聽話，沒有半點野心的人，在雷霆面前，我則是一個出謀劃策，有事情給他背黑鍋的狗頭軍師，在那些競爭者的面前，我只不過是一個狂妄的庸人而已。」
「媽，你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我真的想要問你，在另外一個人的面前，我不知道該戴什麼樣的面具，才能夠……」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出門總是帶著無數張面具的雷風，此刻也流出一滴真誠的淚水。
男人都有兩行淚，一行為蒼生，一行為美人。
然而，他的兩行。
為的卻只是一個過了幾十年苦b生活，苦得說不出苦的那一種，到頭來還像一個植物人一樣的躺在這裡，毫無知覺。
重新站起來，看到一個護士一臉同情的站在門口，露出一絲笑容的點點頭，然後才大步走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兩個小弟很自然的跟上來，停下腳步，才淡淡的，道：「把病房裡面的那個護士處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