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輾轉篇 第一百六十七章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文 / 神初2
林煙問這小子為什麼想拉他進傳銷，他說他其實不搞傳銷，只認識這方面的人，因為手頭緊，才想介紹林煙去，從中獲得一點介紹費，本以為林煙小孩子愣頭青好騙，卻不想碰了個硬釘子，遭罪。
這人名叫方向北，自稱二十五歲單身。手頭緊的原因也因為光棍，看上了一個在夜店認識的學生妹，想求交往瀉火。
林煙因為他介紹工作的緣故，加上如今眼界變高，也就豪爽地借了他一千。這人覺得林煙實在，也就真心實意地保證說一定還，大家交個朋友，同時勸誡他別與傳銷掛鉤，那太陰損。
林煙現在的心態本就不在小資小利上面，他只是以玩票性質的心態獲取社會經驗，外加一些別的原因，就算這方向北跑了不還錢，他也無所謂吃虧不吃虧。
現在的他沒壓力，找不到瘋狂掙錢的理由。
這在沒得到奇遇之前，是斷然不會這樣的。那時林煙小家子氣，五十塊都不捨得借人，生怕不還且惡了原本良好的關係。
所以說，心態與經歷，怎麼都脫離不了關係。
不過也得看順不順眼，如果方向北因為他那一拳事後找人堵他，他肯定會將他修理得更慘。
同時，林煙還仔細觀察了方向北，覺得他不像某某勢力派來監視他的。想必那些人也覺得這沒意思，不再搞這一套。也有可能是想玩平衡，亦或者別的原因，誰知道？
對於謝婉然林煙原本還有幾分念念不忘，但當他猜想她極有可能懷著其它目的接近自己的時候，就果斷地將她從心裡抹殺ko了。
超市的保安工作特別簡單，就穿固定衣服，手拿對講機，站大門口，觀察來來往往的男女老少，看有沒有小偷。遇到警報器叫，就上前堵人，然後抓到保安室搜查。
林煙猶記得初中政治道德篇的好幾個例子，說的就是超市被搜身問題，號召人們人身受侵犯後拿起法律的武器……
實際上，就算被搜身且懂法的人，也很少去某某局投訴發飆。
浪費時間。
最初林煙還嫌懶得站七小時，且還是倒班制，但這人嘛，都習慣性動物，林煙也不特別厭惡這一行，時間一長，找到幾個自得其樂的方法後，也就無所謂了。至於工資，夠用就好，林煙現在主要追求的還不是這東西。
工作雖然單調，但餘下時間卻是頗為精彩。這方向北來從小在北都市長大，周邊地區熟得不能再熟，黑白兩道也都認識幾個人，同等墮落的死黨更是不在少數。林煙和他住的旅店可以長住，且相對便宜划算。每每林煙在家被方向北看到，都會被他拉出去絕不公然違法地四處混跡。
方向北人長得不帥，但自有一種讓人信任的特別氣質，加上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頗高，還真以低成本獲取了那妞的青睞，可惜方向北總在背後對林煙說這丫頭不地道，可拉手可親嘴可摸上半身就是不准下一步發展，不然就永遠不見。方向北雖有霸王硬上弓的想法，但也不敢做這方面的畜生，怕萬一女方較真，把他送進局子被爆菊。只好一步一步來，希望有修成正果或毫無結果的一天。
林煙見過幾次這看似文靜實際風騷的大學生妹子，只第一眼，就沒一點興趣，雖說身材還可以，模樣也過得去，但林煙眼高手低，本性難移。
跟著方向北去過幾次夜店，也和幾個mm玩過曖昧，其中居然不乏謝婉然級別的紅粉尤物，林煙雖覺得挺有意思，但也張弛有度，並不深入交流，明顯脫離了見美女就上的低層次眼光。
天下美女何其多，要上，還得找裡子對胃口的，不能光看外表就衝動。這是林煙如今的個人原則，與他人無關。
一晃就近兩個月過去，天氣已然轉冷，林煙為照顧周邊人情緒，即便不冷，卻也早已穿上了外套。
十二月四號是星期二，林煙六點起床，鍛煉了一下身體，然後望著窗戶嶄新的世界，自言自語道：「終於把心態放平了。」
強勢不羈的武術高手呂日照、神秘蠱物藏身的巫門久兒、扮豬吃老虎的道門王仙之、不知來頭且幻術超牛的白蓮王駱君、告別處男之身的**與心理障礙、與黑社會一場混戰……一切一切，交織在一起，在時間的淡化功能下，使林煙如麻一般的亂心，終於平復了下來！
七點，在超市外面的空地上像傻逼似的站一排，凝聽上司老大教誨。然後準時上班。
這一天，林煙眼睛賊一般，不放過路過的每一個人，不像以前，垂著眼瞼，只要警報器不響，就認真地偷懶。
快下班的時候，林煙敲開經理的門。
經理主動說道：「林煙，你工資已經結算好了，拿著吧。」從抽屜裡摸出一信封，裡面是工資。
林煙笑道：「那我就走了，多謝你這兩個月的照顧。」
「嗯，在其它地方也得好好幹，得有出息，衣錦還鄉！」經理英俊的臉上帶著幾分笑意。
「謝謝經理！」林煙說完，走了出去。
他辭工了。
黃昏的時候，幾天沒見人的方向北一臉興奮地推開林煙家門，對他大笑道：「昨晚上我終於把她弄上床了！」
林煙還以為他中五百萬了呢，一聽，翻了個白眼，說道：「這也值得你這麼高興？」
「那是，以為都是你這麼帥啊，不懂得利用。」方向北嘿嘿一笑，卻又神色一正：「你是不是辭職了？」
既然是他介紹進去的，能這麼快知道林煙辭職，也正常。
林煙點點頭。
方向北便問：「那你接下來打算幹什麼？」
「還沒考慮好呢！」
「靠，所謂謀定而後動，你都沒考慮好就辭職了？」
「這都小事。」林煙無所謂地笑道。
「算了，我這種游手好閒的敗類也沒資格說你。走，陪哥去喝酒，慶祝我這一炮打響，順便也幫你撮合一下，把你處男之身在今夜交代了，哥看著不爽。」
「你怎麼知道我處男？」林煙閃過一絲不自然之色。
「切，我是你猴哥，火眼晶晶啊！」方向北拉林煙開門，同時轉過頭看著他，說：「我猜你多半要離開這裡，這頓酒我請了，就當告別。你借我的錢，我等會兒也想辦法還你！」
林煙打了個哈哈，沒說拒絕的話。交情不錯是一回事，錢，既然是說借，那再少也得還。原則問題。
林煙的酒量也是水漲船高，越發能喝了。最開始遇上的時候方向北還能跟他拼，現在卻是被遠遠甩下。不過也沒關係，喝的是心情。
方向北沒有叫他馬子或其他人，就跟林煙兩人找了家明顯與黑社會有染的酒吧喝酒。
這時候酒吧人少，安靜。兩人就喝酒聊天。一直喝到滿室皆人的時候，方向北就帶著林煙去蹦迪。兩人技術垃圾，一點美感都無，純粹亂跳。
終於方向北受不了，就和林煙一起離開，沒泡一個妞。
涼風一吹，酒勁上湧，在巷子裡吐了一通後，方向北走出來，對沒事人一般的林煙說道：「哥們，謝謝你！」
「謝我？謝我什麼？」林煙納悶。
「謝謝你看得起我這種大好青年卻不思進取混吃等死只懂得投機取巧以不光彩的手段賺錢的混球！」方向北哈哈一笑，一口氣說一句。
林煙卻是搖搖頭，一本正經道：「其實，我沒有看得起你耶。」
「嗯？」方向北一愣。
林煙繼續道：「對不起，我只是利用了你。」
「什麼，我聽不懂。」
「我只是發現跟你一起瞎混的時候，很輕鬆，就跟你去了。你只是一個工具，真的對不起！」林煙微微一笑，人畜無害似的。
方向北似懂非懂，然後神色痛苦了一瞬間，說道：「哈哈，哈哈，沒關係，我欣賞你的坦白。」
林煙歎了口氣，說道：「或許你以前受到過什麼打擊，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夠正正經經地找份工作，安安穩穩地生活。我走了，你保重。」
「你也保重。」方向北看著林煙轉身，也一抱拳，好像武俠小說裡的「青山不改，綠水長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