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一百四十章 轉道咬魂 文 / 火焱兄
第一百四十章轉道咬魂
從鳳西邊塞到斷克連山,兩地相隔的直線距離不過六百公里,可這路它是曲溜歪拐的,騎兵行軍最快也要半個月才能抵達。
半個月,對墨功成來說,等得及。
斷克連山,關牆高大雄偉,牆體都是幾噸幾噸的巨石砌成,結實至極,哲圻大陸最犀利的攻城器械都無法對它造成破皮傷肉的損壞,最多震落點石屑而已。
當年砌關時,並不困難,原因是材料現成。周圍全是大山,大塊山石漫山遍地,鑿巴鑿巴,用滾木等工具推上去擺砌就成。
起重工具方面,哲圻已經發明出滑輪和槓桿原理的器械了,聽說最牛的可以吊起二十噸的份量。當然,吊得不高。
而且,哲圻的施工隊伍裡存在著一種半武者工種,叫「舉士」。這些人一個個身材健碩,力大如牛,專門習練負重類的玄法。他們不善打架,但絕對能抬能舉,四人抬起一噸重大石可以徒步行出百米才歇。雖然是靠力氣吃飯的搬運工,但僱傭他們的價格卻是不菲,所以都挺賺錢。地球上搬家公司的兄弟們,每日那般辛苦,收入卻是可憐,若是會了這些玄法,該多好……
有了這些,斷克連山,建成!
不好意思,說著說著守關的墨功成,卻又扯上了搬運系統。咱這思路就是這般沒順序,諒解……
話回前路:半個月,對墨功成來說,等得及。
因為斷克連山幾乎無法強行攻克,只能採取把守關兵力慢慢耗盡的方式。有話說:沒有五倍兵,斷克不通行。
不過,世事無絕對,就看墨功成有多少料了。
此時的我,正在整理思緒,合計著帶旅遊團先去哪處轉轉,讓鳳老三再次單獨領軍趕路。
東氏宛國那邊早已集結完畢,好似在靜等某個契機或是某種訊息,一直與雷擊破部遙遙對峙,未有任何攻擊之舉。
直覺告訴我,最大的危機之處,恰恰在東氏宛國邊境線上。當然,沒有我的鳳翔可稱之為危,現在嘛,一趣處而已。
成,那咱的旅遊團就先去雷擊破處溜躂溜躂!
我的意思一傳達,旅遊團再次缺一票通過。缺票者,水心。
鳳老三早就料到我不會老老實實地陪他行軍,瀟灑揮手道:「拜拜!」
噫?這麼快就從老算計那裡學會英語了?真是好學生!
一直在救治傷員的水心被老婆們強行綁架塞進了她的馬車,單靠她自己累死了能治幾個人?況且,她最擅長的外傷醫術傳授了這麼些日子,已經讓軍醫處收穫巨大了。
我們當夜就出發了。
凌晨,我從海島基地把君不憶接來了。我打算讓咱妹妹與水心住一車,超級大善女水心同志一定會教導好不憶的。
旅遊團成員早上睡醒,梳洗完畢,才發現越野車裡有一個年輕的小姑娘在隔窗對著他們揮手歡笑,而且那模樣一看就知道是我的親人。
不憶的到來受到了空前的歡迎,不憶的天真得到了全團女性的寵愛,因為她是咱的妹妹。
除我外,只有哈司烈炎和老算計知道不憶的前身是誰。其他人,包括對老婆們我都沒有一句多餘解釋,只是微笑地介紹道:「這是咱的親妹妹,君不憶小姐!別看她長得大,她才五歲。」
這就行了,足夠了,沒人會再問什麼。她們都很尊重咱這個假神仙,從不過多探究咱的**。
哈司烈炎和老算計是什麼人,立即就把我對不憶的潛在感情想明白了,他們才不會多言半字。
把不憶接到身邊照料也是應該的,海島上除了呆板的機器人,就只有一條不說話的大長蟲陪著她,時間長了也不是那麼回事兒。唐詩寶貝兒不與咱恩愛時,不是繼續研究科技,就是忙活她喜歡的哲圻商業擴展,哪有興趣陪不憶玩樂!
不憶的出現,順便把怕怕的存在光明化了。
她倆的精神年紀差不多,正好能玩到一起,怕怕變成了一個玩具型女娃娃在不憶身上蹦來蹦去。
不憶的嘴裡笑得咯咯咯,怕怕的思維也笑得咯咯咯咯。挺好!
旅遊團成員沒有太注意怕怕,都把她當成不憶的隨身玩具了。這也挺好!咱最不樂意做的事情,就是解釋。
昨夜的趕路,從西鳳出發,過了鳳西,出了戈壁通道,還多跑出了近百公里。
上午休息,因為變異馬再能跑,也需休息和進食。這些傢伙食量恐怖,沒錢絕對養不起!若是沒有手鐲給它們裝糧,那就必須遇城就進,然後大量採購馬糧,想想就麻煩死了。
停車處還沒完全脫離戈壁環境,沒啥好風景可言,但是午飯過程因為多了不憶的天真和怕怕的淘氣,吃得也是歡聲笑語。
怕怕很喜歡不憶,立即把她當作了最好的朋友。不憶想吃什麼菜,只需一指,怕怕在桌子上扛起叉子就跑了過去,捅上再挑著回來,喂!然後兩人一起笑得前仰後合,一個無聲兩個有形。
下午繼續趕路,晚飯時馬匹再休息,然後等旅遊團成員都睡了,再是一夜奔馳。如此急趕,一天可走六百公里。
不隨邊境線跑,直穿鳳翔腹地。
兩日三夜後的早上,來到了雷擊破坐鎮的咬魂中關。
鳳翔和東氏宛國間的邊境線上,可行軍入境之處很多,每處都建塞,塞塞都力薄。戰神鳳凰只立關三處,便將整條邊境囊括在內,分為:左、中、右咬魂關。
左右在前,中關在後,形成一個倒三角,如同大張虎口,入敵就咬。
這三關也叫「雷三關」。原因是,從一百五十年前開始,坐鎮此三關的大將就姓雷,一直到現在仍是雷家的子孫,雷擊破。
雷擊破出生在這邊境上,童年在這邊境上,少年時去國都上學,學軍事學兵法,青年時回到了這邊境,二十年錘煉終於成為軍震哲圻的一代名將。
東氏宛國懼他,恨他,也敬他,而且也敬他雷氏血脈。
咬魂中關扼守在進入鳳翔腹地的要道上,佔地面積如同一座小城,關牆高過普通城牆兩倍,厚度更過幾倍。
我通過衛星地圖初步瞭解了三關的佈局和之間的地形,感覺到:三關的確可咬人,但是也同樣不好防。沒點真本事的將領在此咬人,咬不好,嘴爛事小,腸穿肚爛可就事大了。
入了關,見到了雷擊破老兄。他腦袋依舊珵亮晃眼,鬍子的髮質保養得依然不錯。
我們的到來,將雷大名將驚了兩驚:
一驚陛下親至,隨行護衛人員僅僅幾百?胡什麼鬧?
二驚這邊還沒開戰,西元邊境竟然大捷了?滅敵六十萬,自損才五萬?這是真的?
帥部大廳內。
雷擊破因為自己失態站了立,大聲高了喝,對如嫣鞠躬告了罪,然後在我身前踱步洪聲道:「好,好,好!」三聲好完,坐回椅上,略一沉吟,沉聲正容道:「斷克連山有鳳王爺領軍十八萬支援,將成鐵壁;鳳老王爺的北疆暫看無事,其實內藏玄機,貫國臨國不多,敵國僅二,絕對不會只出兵三十萬,仍需密切提防;我處境內嘛……這麼說吧,邊境之防,若說有破,最大的可能就在我處……」
我插話道:「其實,我一來到這裡就產生的這個感覺,說不出具體,只是直覺吧。這樣,讓陛下去休息,咱倆一會兒慢慢合計,好吧?」如嫣到此也就是露一臉,總得打聲招呼吧。這些軍事上的東西她毫無興趣,就別讓她在這裡受罪了。
雷擊破起身鞠躬相送,如嫣微笑點頭,和那那一起在鬼衛的圍護下出了大廳。
我們兩個老爺們再回座時,可就隨意多了,還喝什麼茶!我當即掏出火焱兄弟,咱整烈的。
雷擊破見我翻手出壺,雙目一瞪,贊問道:「好寶貝!什麼酒?」讚的是咱的儲物寶貝,問的是壺內之酒。
「哈司烈炎的火焱兄弟,喝過嗎?」我晃了晃酒壺,誘惑之。
「聽過,沒喝過。來,我嘗嘗。」雷擊破從來都是這麼豪爽,劈手就搶了過去,茶水朝地上一潑,就杯倒酒。
一杯進喉再下肚,「浩~~~」一聲夾著烈酒火氣的讚歎聲從胸膛深處發出,他點點頭,給我倒滿,再給自己又倒一杯,再飲,再「哈~~~」,又飲又「嗯~~~」。三杯三動靜,聲聲不同,但是人家的讚歎,屬於正常聲音,與老算計以前的吱哇怪叫不是一回事兒。
「這酒,不親口下肚,僅靠聽說,再誇張的傳言也不足以道出它的猛與妙。好!」雷擊破言語讚歎完畢,將酒壺遞回給我,繼續道:「三杯足以。多了,以後若無它,咽酒將成苦。謝了,老弟。」
這才是真正的痛快人兒!我收起酒壺道:「哈司烈炎與計遠該博也在我的車隊中。走,找著他倆,咱一起合計合計正事兒。」
帥部前大院內,咱的馬車排成了一排在等待我出來。我們都不喜歡住這裡的房間,原因是條件太差了!邊關的軍營中怎麼可能有什麼好條件?不如找一寬闊處,自己再蓋一個四合院兒。
雷擊破雖然年紀比哈司烈炎和老算計小,但他的身份是大將軍,故此,大家平輩見禮。
鳳翔重武,大將軍這個稱謂,指的不僅是職位,還是一種軍事象徵。身上頂著這個稱謂的人,只可對國主施鞠躬禮,其他的,哪怕是對家中父母或是曾經恩師,都不許再行鞠躬了。
「你代表了國家利器,禮什麼禮?能打能殺才是根本!」這是戰神鳳凰的原話,甭管對不對,一貫強硬的她就是這麼規定的。誰敢不從?
雷擊破帶著我們來到帥部左面的一處小校場上,機器人們開始了拼積木建行宮。
我們四個男人在馬車處坐椅子等待。
雷擊破常年坐鎮邊關,在國都露臉的時日很少,這是第一次見到哈司大宗師和學淵老算計。即便如此,幾人也沒有客套過第二句話,直接談起了目前的形勢。
雷擊破首先出言道:「我在等東面來攻,而對方顯然也在等,他們在等什麼只能推測。我認為四國之間的配合是這樣的:西元的國力需要我國拿出最多的兵力防禦,綜合那裡的地形環境,西元軍很難進入鳳翔,但可以起到極大的牽制作用;斷克連山更是難以拿下,克亞和貫國的聯合應該是幌子,目的不出二者,一是遮掩,二是逼迫我軍向此處增兵;鳳老王爺的北疆,看似鐵桶,但是桶壁太薄啊!僅兵少這一項,便足稱危機。估計他們就是想調走北疆的兵力增援斷克連山,讓這鐵桶再薄三分;至於我處,更是他們眼中的突破口。我這裡兵力雖稍多一些,但是三關難守也是事實。咬三關,關鍵在個咬字上,敵少可咬,敵多,合不合得上嘴,都難說,況且我擔心左右兩牙中,有一牙會鬧蛀蟲。」
「嗯,內奸的可能性很大。你一定苦在,找不到懷疑對象吧?」老算計表示同意後又出猜問,見雷擊破點頭承認,繼續道:「聽你這麼一說,不難猜出大概了,四國定是把你處選作了首要突破口。我認為,貫國應該是將兵力一分為二,明一隊配合克亞攻擊斷克連山,暗一隊應該是早就來了這裡。意圖是抽走北疆兵力去西北的斷克連山,然後從東部你處進入鳳翔,北疆必不敢二度抽空兵力虛關來援。而其他方位的鳳翔軍來增援你更是趕不及了。何況哪裡還有什麼援軍可調呢?!至於他們現在的按兵不動,那一定是在等你的牙疼啦。」
雷擊破和哈司烈炎一起點頭。
我想起一事,問道:「不是還有武者聯軍嗎?他們去哪裡了?」
哈司烈炎和老算計一起對我翻出白眼,意思明顯是:你終於想起這茬了!
老算計擺出教導神態,耐心教導道:「武者聯軍,單人殺傷力是很大,但沒有軍人素質,缺乏整體配合與指揮協調度等等很多方面的訓練,甚至連這種意識都很淡薄,個個認為自己力能扛山刀能斷海,誰都不服誰,好多人之間還有著化不了的仇恨。真上了戰場,或許,被同等數量的騎兵一衝就散了。他們是很好的抵抗力量,卻不是防禦力量。我和老鬼,讓他們去了萊城。萊城距離東、北、西北三處邊疆都近,哪裡出現敵軍進入腹地的情形,就去那裡搞破壞,怎麼破壞隨便他們,他們也適合做這些。呵呵,明白啦?」
我毫不臉紅,壓根不在意別人的教育口吻和另一道諷刺眼神,轉臉問向雷擊破道:「咱不說這些亂腦子的東西,你就直說吧,你現在想搞到敵人的什麼情報,我幫你去搞!」
「對面到底有多少敵人?左右咬魂裡,誰是內奸?得此二者,我就能讓他們吃上一個大虧!」雷擊破目光爍爍地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