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一百零八章 哀傷森林6 文 / 火焱兄
第一百零八章哀傷森林6
那那發威，君賜長斬碧光大漲，刀尖暴吐鋒芒近米，長斬橫向一揮，近前幾十根籐蔓整齊斷掉兩米有餘，再一揮，一道刀氣脫鋒而出，半圓形向外激盪，刷拉拉一片，又斷掉稍遠的一百多根；
鐵錘發威，右手短刀一收，左右兩錘先後凌空擊出，右拳勁撞左拳勁，烈焰火氣「轟」聲狂暴，淡紅色的爆焰將身前二十幾平米內的籐蔓瞬間震成了飛灰；
另四位也先後發威，眼前一空，一千多根觸手一般舞動的籐蔓眨眼不見，斷裂的部分掉下深不可測的洞底。
但，這還是沒有多大效果。先前說過，斷掉幾米對這些籐蔓來說，是沒什麼區別的，呼呼聲中，它們又衝了上來。
寶貝們，這樣不是辦法啊。我滋溜了一口烈酒，微微搖頭。
對面的自賞透過籐蔓空隙看到了悠閒狀態的我，狠狠地白來一眼，視線落到我手中的火焱時，卻是猛地一亮，嬌喝道：「姐妹們，用火燒！用火燒著試試。」
都是聰明人，一點就通。
那邊，還是宗師發威，紫雲三女從手鐲裡掏出十個火油罈子，擺在了地上，如嫣小腳一掃，將十個火油罈子踢進籐蔓堆裡，鐵錘遙遙一拳擊出，罈子炸碎，火油呈霧狀均勻漫灑在目標上；
這邊，三千金和百留一火力掩護，那那從容不迫地拿出了六個罈子，右手虛揚，罈子們也飛進了籐蔓堆裡，破碎漫灑。
虎蛇的火箭同時準備就緒，嗖嗖兩箭射出，將兩邊的沾油籐蔓都點燃了。「轟」一聲熱浪四射，所有人都必須玄勁護體，腳下凝力，才能頂得住這爆炸性的衝擊波。
唐詩製造的火油就是先進啊，耐燒火旺還無煙，上千根燃燒籐蔓聚在一起，好像一把超大火炬，騰騰火焰的橙紅色光華與洞裡的綠光混合在一起，變成了一種奇怪的黃光，挺眩挺好看。
籐蔓自身著火，超高的溫度下，當然無法去感覺周圍的其他生命體，所以，它們帶著火焰呼呼下撤，速度很快，沒用幾秒，下方黃光一暗，又徹底恢復了綠色照明。
女戰士們稍待片刻，確定暫無異狀，這邊的那那戰絲再吐，繼續飛渡。
大家會合後，互道平安，沒有過多囉嗦，繼續朝我指的方向進發，每個人都加快了行動速度。誰知道那些煩人的籐蔓會不會再來，不抓緊時間能行嗎？
又渡了幾次，我細聲細氣地喊了一聲：「停！」女戰士一起看來，我繼續道：「諸位表現得很好，配合得也不錯，現在，第一個方位已經到達，該垂直向下了。」
她們實在是懶得和我計較了，連白眼都沒有送來，湊到一起合計最簡易辦法。
僅僅是垂直下降，辦法太多了，連普通人都難不住，有根繩子或布匹垂下去就行了。這些東西，鐵錘多得很。以前不是說過嘛，她那手鐲就是一家大型超市，有備無患能裝就裝好像是哈司家族的傳統，我都是跟他們學的。
鐵錘啪啪扔出三捆大繩道：「三捆繩子，咱們分成三組。比如，我和名雲姐姐一組，一人扯住繩子的一端，名雲姐姐在上面拽住，我先下去找好落腳位置，再讓小芸小晴下去，名雲姐姐最後往下跳，無須停頓直接超過下面的我們三人繼續下落，那就變成我在上面拽著了，這樣反覆，速度應該最快。」
嗯，這辦法的確不錯。兩名宗師扯一根繩子，輪流飛降，弱者順繩攀下便可。這對她們來說，一點都不難。
大家紛紛道好，鐵錘隱顯得意。這小東西，真是可愛。
女戰士們剛剛分好了組，正準備行動時，突然，「咯咯咯咯，呵呵呵呵」地一陣女性陰笑聲從下方傳來……
她們又同時看我，卻發現我正品著美酒，很老實地站在一邊，那笑聲顯然不是我整的。
我聳聳肩撇撇嘴，表示著自己的無辜。
「咯咯咯咯……」笑聲逐漸接近，感覺就要從下面冒出頭來時，又戛然而止，恢復了一片死寂。
四周的慘綠光線猛地一暗，一陣陰冷之風從背後突然吹來，所有人一齊回頭，卻什麼都未發現。
再轉回頭時，正前方的虛空中緩緩升起了一個女人。
她背對著大家，頭髮很長，一身灰裙在綠光下顯得格外怪異。她緩緩升起，直到與我們的高度持平，懸在空中不動了。
女戰士們全都屏住了呼吸，盯視著空中的女子，等待著她轉過身來……
這次，就連鐵錘和百留一都有些怕了，更別說紫雲三女了；小晴渾身的汗毛都直立了起來，沒有漏下一根。
仍是絲毫不怕的只有那那和虎蛇。虎蛇無聲上箭，箭尖指地，暫時沒有拉弓；那那然然神情依舊，從手鐲裡悄悄地將全自動步槍拿了出來。
那女人開始轉身了，她轉得很慢很慢……她轉了過來，但還是低著頭的，她又開始緩緩抬頭……她抬起了頭，睜開了眼，看向了我們。
和那些軍鬼一樣，她膚色慘白，臉頰凹陷，眼圈黝黑，她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們……然後，她的黑眼洞裡泛起了微弱紅光，逐漸增亮，再然後，她衝著我們笑了。
那笑容怪到了極點，陰森瘆人，不懷好意，好像我們都是她的獵物……
「砰砰砰」那那三槍點射發起攻擊，其他女戰士緊跟著掏出步槍一齊射擊，槍聲大作，空中女人那邊火光暴起，爆炸連連……沒什麼可交流的，就憑那笑容，就應該揍之。
上百發爆裂彈過後，最前面的自賞一抬手，女戰士們同時停止了射擊；對面的空中，煙霧散去，那女人完好無損，笑容依舊，她雙手平伸，十指大張著開始飄了過來。
收槍，出兵器，女戰士們排成了內弧戰隊，張開口袋一般等著那怪女人的到來。一旦開始了戰鬥，她們都沒有了一絲懼怕。
那個怪女人保持著攝人姿勢進入了包圍拳，還沒等她做出下一個動作，六位宗師的兵刃就光臨到了她的身上。
六道寒光一閃，那名怪女人無聲碎成一堆拳頭大的肉塊，散落在地，香氣再起。
這就完啦？女戰士們再次面面相覷，甚是不解：剛才那麼多槍都打之不動，現在只一下就幹掉了？
「君君，她是怎麼回事啊？她是鬼嗎？你就告訴我好嗎？」鐵錘嗲聲大起。
「是啊，老公，你透露一點嘛~~~」如嫣也是綿聲懇求。
其他老婆們紛紛目光期待，她們實在是太疑惑了。
「是這樣的，我給你們示範一下。」我腳踏虛無，瀟灑走進了半空中，懸停在怪女人剛才轉身的位置，朗聲而道：「剛才，我在下面五十米處發現了這位女士，看起來，她應該是一百三十年前那位王爺的妻妾。嗯，看五官輪廓，生前應該是大美人一位，體形也不錯……好，好，都別瞪眼，我不說這個了。她和大廳的那些軍鬼一樣，早就不是人類屍體，都變成籐蔓的一部分了。我怕你們無聊，把她背後的籐蔓弄斷，又製造了虛假女人笑聲，再把她浮了上來，至於子彈打之不動，當然是我在保護她啦！哈哈哈哈，好玩吧？」
「又是你搞得鬼？」「你這個壞蛋！」「你給我過來，氣死我了！」……對面怒聲暴起。
我很瀟灑地甩了甩頭髮，儘管甩無可甩，寸長短髮紋絲不動，可意思到了就成。「知道我為什麼飄到這裡嗎？就是讓你們揍不到我。怎麼樣，我很有先見之明吧？」我在空中得意洋洋。
如嫣剜了我一眼，回頭道：「姐妹們，不理他，下！」
垂直降落行動展開……
她們配合得相當好，她們的速度相當快，十分鐘後，我們終於到達了最後的目的地，見到了這裡的真正主人。
超大超大空間的中心位置有一個超大平台，超大平台上趴著一個超大超大的毛毛球。
沒錯，它很像一個毛球，只不過，所謂的長毛就是那些討厭的籐蔓。它長著太多太多的籐蔓，看起來，好像是數都數不清。
念力數數，那是方便至極，不用一秒，我就數清楚了。64628根，比上次我來少了一千多根。
沒錯，我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來過三次了，第一次是和唐詩一起來的。
剛降落海藍沒多久，衛星就發現了此處。機器人在不傷害它的情況下無法靠近它，唐詩就讓我來幫她從這毛球主體上取了一點樣品回海島研究。咱的各種加強型針劑能批量生產，它的貢獻相當不小。
籐蔓自然是發現了我們，紛紛前來抓人，少說也有幾千根，都被我限制在了二十米外。
「寶貝們，哀傷的秘密到了完全揭曉的時刻了。都坐下吧，我給你們好好講講。」我把大靠椅再次拿出，正形端坐。
老婆們各自掏椅，鐵錘多拿了兩把給了虎蛇和百留一，她們如同小學生一般坐了下來，好奇地等我解釋所有。
我一指身後揮舞著籐蔓的龐然大物道：「它不是海藍生物，來自於外太空，隨著一塊巨大的隕石降落到這裡，砸出了頭頂的巨大土坑。它雖然是外來者，卻已經定居哲圻幾百萬年了。」
對面的小學生齊聲驚歎，一起注目我身後的百萬歲老怪物。
我笑了笑道：「沒什麼稀奇的，宇宙中比它年歲還大的生物有著許許多多，宇宙太大了！」我稍作感歎，繼續道：「它沒有思想，沒有智慧，它只是最原始最古老，也是最簡單的一種宇宙生物，它生存的唯一目的就是繁衍，一切舉動都圍繞於此，發乎本能。」
「那它為什麼要攻擊咱們？還殺死了那麼多人與動物。」小晴忍不住地道出提問。
我剛才故意停頓，就是要等她們主動提問，這才叫互動式教學，這才是好學生嘛！我回道：「我所知道的原因有二：一，它需要進食，它需要生長，它剛來哲圻的時候，應該是很小很小，小到肉眼都看不到。幾百萬年，它適應了這裡的土地，但仍然適應不了陽光中一些光線，它不能和普通植物那樣生長，所以，它需要吃；二，說起來，挺了不起的，它會從自己吃過的生物中找到適合的物種進行衍變，繁衍出新的物種，比如說咱們殺死的灰色人形小怪物。」
我想起一種動物，呵呵一笑道：「再比如說哲圻最受農者喜歡的獵鼠大蝙蝠，這種蝙蝠就是它根據某種老鼠衍變出來的，而這蝙蝠又只吃老鼠。有趣吧？不過，經它衍變出來的新物種，都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懼怕陽光。它們不是常年待在地下，就是喜歡夜間活動。哦，嘔吐沼澤裡見過的巨大泥蟲是從小蚯蚓衍變的……」
接下來，我又列舉了很多種哲圻人都熟悉的動物，全是身後這個巨大的原始生物創造的。它至少為海藍星增加了上千個物種，其中，有好有壞，有成功延續下來的，也有不少很快便滅絕了。
小芸問道：「咱們上午殺死的人形怪物是通過人類衍變出來的嗎？」
「呵呵，當然不是，應該是猴子的變種吧，數量很少，屬於失敗產品，應該不需要太久便會絕種。」我目光四掃，期待下一位好學生。
「它如何把新的物種誕生出來，它會生育嗎？」這次的提問者是自賞同學。
我回道：「不會，它只能通過籐蔓把一些基因改變物質釋放到森林裡，讓接觸到這些物質的適合體自行去改變，這個過程相當相當的複雜和緩慢，而且成功率很低，低到了可怕的程度。所以，幾百萬年來，僅僅增加了一千多個物種，這還是包括了昆蟲與植物類。」
鐵錘讚歎道：「一千多個還少嗎？已經很偉大了，它簡直太神奇了！」
「偉大嗎？可惜，它自己不懂得什麼叫做偉大，一切的一切，只是它無意識中的本能而已，就像我們的呼吸一樣；至於神奇嘛，我沒覺得有什麼神奇的。它只是一種原始生命體，宇宙中有無數這種存在。我覺得，整個宇宙裡最神奇的東西，我們人人都有，猜猜是什麼。」我掛起了微笑，再次冒充著科學教授。
學生們紛紛思索，還是自賞最先想到了答案，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道：「智慧。」
「沒錯，是智慧。智慧累積到一定程度，可以創造出你能想像到的一切。」以上這些當然都是唐詩告訴我的。我站起身來，提高音量道：「好了，下課了，有問題也別問了，因為，我總共就知道這麼些，全吐出來了。今夜，我們就在這古老的生命身邊，好好地睡上一覺，明早回家。哀傷探險，結束了！」
我知道老婆們還有許多疑問，類似：這個超大空間它是怎麼挖出來的？那條甬道有什麼作用？……
可這些疑問我哪能解釋得通呀，唐詩也一樣不知道，說它衍變出上千種生物只是粗略估計，誰有那閒工夫花精力研究它。咱不是生物學家，唐詩的好奇心更是遠低人類，知道它的用處就成了。
像這種說神奇不神奇，說普通不普通的生物，哲圻之上它不是唯一，既然來了哀傷，就帶老婆們來看看，全當一樂，笑過鬧過新鮮過，轉眼就過。用如嫣的話說，來哀傷最大的收穫是鐵錘遇到了她所喜歡的號號。
轉天早上，我運用能量電梯把女士們快速帶到甬道口，開越野車出了甬道，在大坑邊召喚回了銀獠號號。
我們正準備登艇離開時，有幸聽到了哀傷森林著名的「悲之哀歌」。
這哀歌是從遠處的森林裡傳過來的，似吟似歎，好像是幾百個被拋棄的爺們湊到了一起，共同輕哼著失戀小調，低沉壓抑，充滿了哀怨情緒。
不要多，聽上一小會兒，就能讓森林中的迷路者鬱悶得想撞樹。
這哀歌在森林邊緣偶爾也能聽到，傳說紛紜，真正的原因一直成謎。
「不錯，挺有禮貌，知道我們要走，唱歌相送了。」我小聲嘀咕著率先走進飛艇，女士們也都聽清了我的話語。
老婆們跟進飛艇，紛紛要求去哀歌的聲源處看看，她們想解開歌聲謎團。
我搖頭道：「不去了，全都整明白，反而就無趣了。謎底我知道，但我是絕對不會說的。好了，回家！」話落，艙門關閉。
有些東西，還是不知道實情比較舒坦，就像甬道裡的氧氣為何那麼充足，這都是一些很噁心很影響胃口的……唉，咱這種強韌神經都不愛去想。
好幾張小嘴不滿意地噘了起來，我無動於衷，飛艇剛升便落，隔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