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帝君 361章 失控 文 / 短刃
361章失控
嚴格來講,許正陽目前作為東方蒼天庭的帝君,實在是不夠資格。
簡單些來說,這就好比是歷史上某些戰亂年代裡,自立為王的梟雄們。是,沒錯兒,自己搞的像模像樣的登基為帝了,可除了自己手下的人之外,其他各路梟雄誰把你當個菜啊?也就在自己的地盤上蹦達吧。
說白了,就是實力不夠,地盤不大。
問題是許正陽這種特殊的情況下,沒有別的梟雄,獨他一份兒。而且負責分配地盤大小的天條和九州錄,也不得不無奈的認可了他的存在。
所以說,實力上不足不要緊,反正沒人跟他搶奪這個位子。
重要的是,這些地盤是他的,那才是最重要的問題。
若非是因為這個原因,許正陽吃飽了撐的才會去跟天條、九州錄這種大牛的神器玩兒愣充橫耍不講理。
不管是正式的還是暫時代理吧,起碼現在許正陽已經有資格自作多情的私底下對著鏡子裝模作樣的說兩句「朕如何如何,怎樣怎樣……」,當然了,他也知道,這種話早晚都得抖摟出來,不是為了裝逼,而是為了方便管理。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嘛。
到京城那天晚上,和高官們聚在一起討論商量好了接下來的對策,眾人就在那套特殊的建築群裡簡單吃了頓飯,隨後許正陽和老丈人就一起回了景石山區五環外的那處別墅區裡居住。
當天晚上,許正陽一宿未睡,在臥室內躺在床上神識出遊至州隍府中,聽取著各方匯報過來的訊息,思慮之後再下達命令,安排各鬼差及代理神職官員去執行任務。
時間確實不夠用,人手又太少。
目前經過粗略的統計和預估,全國上下「道仙功」邪教組織中中心骨幹及被迷惑的百姓,總計數量起碼超過了十萬人以上。這且不說,畢竟十多萬人中,絕對不會超過三分之一的人會去因為心目中的這種很不切合實際的信仰而作亂。
需要擔憂的是,這些人中有許多小的頭目都在暗中受到一些從境外過來的遙控指揮,從而去執行任務,挑唆信徒們做一些違法冒險的事情。
在如此嚴峻的情況下,僅倚靠各城隍府的鬼差及幾名代理神職的下屬們去執行震懾打壓行動,顯然是不夠的。因為現如今的通訊聯繫,實在是太發達太便捷了,網絡,電話,短信,各種各樣的方式層出不窮,堵都堵不住啊。
凌晨三點多的時候,許正陽無法靜下心來,起身走出臥室,到陽台上抽煙思考著接下來的問題。
他對於國家部門的配合調查,實在是沒有太大的信心。
雖然知道這些工作交給他們這種專業的精英們來做的話,早晚總會刨根究底順籐摸瓜的查出來。問題是……真要等你們查出來的時候,黃瓜菜都涼了。
剛剛抽完了一支煙,將煙蒂掐滅,腦海中九州錄提醒,州隍府執事功曹李海東有事情稟報。
許正陽稍稍想了想,便問道:「說吧。」
「大人,據目前所知的情況,各處非法『道仙功』的組織成員,都在通過網絡通訊或者移動通信方式,進行聯絡,他們都受到了境外人員的遙控指揮。」李海東沉著的吩咐道。
「你現在還在海廈市?」
「是的,就在剛才,海廈市警方驅散了一批半夜到市政府門前打坐聚會鬧事的道仙功信徒。」李海東說道:「我和其他方面聯繫過了,包括有我們城隍府所管轄區域之內,目前都有許多原本不是組織者的人,都通過網絡或者電話聯繫,接到了境外實力的指示……」
許正陽眉頭一皺,說道:「能不能查到境外那些勢力的藏匿地點?具體是誰?」
「這個恐怕很難。」李海東為難道:「即便是我們和世俗人間的相關部門取得聯繫,在現如今的科技通訊中,如果對方刻意的想要隱藏的話,很難查到對方的行蹤。」
「你通知下去,抓幾個重要的頭目!」許正陽心一橫,道:「可以取命奪魂,實施酷刑!」
李海東怔了一下,繼而立刻應道:「是。」
從腦海中收回意識,許正陽又點燃了一顆煙,望著窗外深邃的夜空中點點繁星。
對於因為剛才所下達的命令,導致了九州錄和天條在腦海中不斷的提醒和抗議,許正陽皆拋開不去理會。
當初,為了升職,為了獲取更多的信仰,他曾經無所顧忌的對俗凡之人,實施了恐怖的鬼差打壓行動。並且四處宣揚「舉頭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的言論,令有所經歷者無不膽顫心驚,誠惶誠恐。
可是如今想來,這般方式做下去的話……
只會是惑亂了人心啊。
難道,真的要當面鑼對面鼓,實打實的站在媒體的面前,對外宣傳:「我是東方蒼天庭帝君,天庭有條例和規矩,俗凡人等,皆不可抱有希望成仙成神的希望,唯有踏踏實實做人,以善心而自發向上,才有可能下輩子輪迴投胎後享福?」
這顯然是不可以的。
可如果不這麼去做,不讓人心目中明確了這一點。那麼以現在社會中的人,只要肯定了神祇的存在,會有多少人想盡一切辦法的去試圖追尋天道及長生。
那就真亂了套了。
許正陽的心,亂了……
在京城又待了一天的時間,這一天裡,許正陽和李瑞慶以及相關安全部門的高官們在一起,一邊不斷聽取著各州隍府下屬的工作匯報,一邊和這些官員們商討著如何相互配合,怎樣去佈置接下來的工作。
針對各地部分「道仙功」組織中的為首人員抓捕的工作,文件已經下達。
相信以目前的通訊便捷迅速,各地已經開始實施了初級強硬的打壓手段。
成果自然是顯著的,然而許正陽此時卻抽調不出足夠的下屬成員去完成他之前所答應下來的事情,以非常規手段,逼迫這些「道仙功」組織的重要成員進行坦白從寬,並且親口承認「道仙功」的虛假。
而且因為有了境外實力的遙控指揮,似乎各地的「道仙功」組織中,沒有了絕對的領導者,任何一個沉迷其中被洗腦的人員,都有可能成為組織者。
都抓起來嗎?
經過緊急磋商,新的文件再次向各地地方下達,除卻要加強戒備,嚴謹這種聚會鬧事的事故再發生之外,還要派遣工作組,下去逐一的進行走訪,勸解,開導工作。如果有頑固抵抗,甚至暴力反抗者,立即予以抓捕。
在這種亂糟糟的局面下,偶爾莫名其妙死去幾個人,當然不會引起什麼人的注意了。
而且每一位死亡者在臨死之前,都會當著眾位道仙功信徒的面,並且敞開了喉嚨哀嚎著悔恨著自己不應該信仰「道仙功」,不應該自欺欺人再騙人啊!
何其恐怖驚悚的情景?
直接就震懾的部分人乾脆就放棄了修行道仙功,願意很簡單:一直以來我們的領頭者,修煉道仙功已經達到某種級別的人,竟然就這般殘忍的死去?那我們還練這個幹嘛啊。
從另一個層面上來講,道仙功的組織者,乃至境外勢力,也都對此種詭異事件不作出任何表達,並且不允許下面的信徒們對此做出什麼懷疑;而官方這一面,更不會過多的去關注,反正這類人死一個少一個,巴不得他們都死光了,咱們也心清不用整天緊張兮兮忙忙碌碌了。
一天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從每一個細小的地方看,似乎一天的時間裡,不足以發生什麼。
然而許正陽看的可不是細小的地方,而是整個的大局變化。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想來死去的這些人中,沒有誰能經得住城隍府內比地獄刑罰還要殘酷的折磨,乖乖交代他們所知道的一切。
不需要他們知道的太多,能夠把那個所謂的珈藍大師現在藏匿的具體地點交代出來,就夠了。
因為許正陽很清楚,指望著這些小人物們查出真正的幕後勢力,是不可能的。
這一晚,許正陽依然沒有睡覺。
他沒有一絲的睏意,一來是現在局勢緊張,二來如今自身實力達到了四御星君的境界,別說三兩日不睡覺,哪怕是三兩年,恐怕也沒事兒吧?
許正陽以及政府方面加緊布控的時候,「道仙功」組織在各地也紛紛加劇了他們的抗議行為,甚至極少數地方出現了打砸搶燒的行為,而且還有圍攻當地公安及政府部門的大事件。當然,但凡是作出這種蠢事兒的,影響力是擴大了,結果是當事人全部被抓了進去。
傻了吧唧的……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呢。
許正陽抵達京城的第三天上午七點多鐘。
京城城隍府鬼差隊長胡志鑫向判官李海東匯報了一個特殊的情況,駐京城城隍府的鬼差們查到了一個緊急情況,目前已經有從全國各地趕到京城的「道仙功」邪教組織的信徒,要到京城中心廣場及國家最高政府機關辦公中心大樓外打坐抗議示威。
這條消息讓李海東大吃一驚,急忙匆匆往京城趕去的同時,又緊急向許正陽匯報了情況。
此時的許正陽所乘坐的奔馳車已經駛上了京明高速公路,駛出六環路馬上要進入河東省地界了。
突然聽得這條情報,許正陽大吃一驚,翻了天啦?找死啊?
他當即給李瑞慶打去電話,把這件事說了一遍,又有些不放心,讓朱駿在高速出口下去,掉頭趕回京城。半路上,許正陽通過九州錄向李海東下達了新的命令:「立刻把蘇鵬、龔新豪、萬雲抽調回來,在城隍府對那些道仙功小頭目的靈魂進行嚴刑拷打,不得已之下,可以讓他們聚在一起,殺雞儆猴!務必讓他們交代清楚,哪怕是交代出一個上級算一個……然後,一個個追查下去!」
在李海東領命之後,許正陽又追加了一句:「限你們三天之內,務必給我查到珈藍這個混蛋藏身之地!查不到你們就全給我下地獄受刑去!」
也怪不得許正陽下達如此嚴酷的命令。
他著急啊!
京城是什麼地方?一國的首都,政治、金融、信息、交流等等,全球關注的焦點中心。
最初存在於京城的道仙功組織被迅速的控制,沒有製造出什麼事端,為什麼?保護力度極其之強。
一旦這裡發生了大事,那就會引起全球的矚目,甚或是引發更大的事件。
京城全部一百多名鬼差緊急運轉起來,再加上李瑞慶得到許正陽告知的情報後,緊急吩咐下面做好了準備,但凡是京城有備案記錄重點關注的「道仙功」成員,皆被嚴控起來。另外火車站,汽車站等等重要地點也加緊了不空措施,防止出現暴動事件。
鬼差們開始四處暗訪調查,搜羅可疑人物。
警方人員以及安全部門也都全體出動,各處重要地點嚴加布控,隨時準備應對意外狀況的發生。
然而……
事情還是發生了。
許許多多看似像是普通遊客的道仙功信徒們,在中午十點半的時候,聚集到了國家最高政府機關辦公大樓外,開始就地拉出橫幅,抗議,呼喊,並且打坐開始沉默應對示威。
一時間,本來就早有防備的安全部門及公安部門也束手無策了。
因為人數眾多達到了千餘人不說,還有境外媒體的記者似乎都提前得知了消息一般,架起了長槍短炮。
怎麼辦?
抓不行,打不行,驅趕不行……
高層的幾位脾性剛烈的人物暴怒之下,乾脆的提出了出動大批警察和安全部隊,先是勸阻,談話,不行就地驅散甚至抓捕,至於境外媒體如何報道……那且不說,總不能這般下去,這種情況下不採取斷然的措施,報道出去更加不利!
可是如果武力鎮壓的話,報道出去同樣不利。
這就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高層需要緊急拿出處理的方案來,怎樣才能盡量的讓事態影響力降低到最小。
在那處戒備森陽的建築物中,許正陽沉思著,並沒有參與到討論中。
在他們終於決定,立刻召見此次抗議行為的組織者,讓他們選出代表談判的時候。
許正陽起身說道:「先不急,讓我去跟他們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