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零九章 歸家 文 / 紫衫青衣
第一百零九章歸家
輝夜兩人把準備好的錢給了大牛媽，星夜估計的很對，大牛媽能一個人把孩子拉扯大，經歷了這樣的打擊還能屹立不倒，她實在是一個好強的女人，一個偉大的母親，她說什麼也不肯要，直到輝夜說：「大媽全當是借給你的路費，大牛非常想你，有機會去看看他吧。」
聽到這話大牛的母親不再爭執了，她可以吃糠咽菜不覺得苦，可是她抵擋不住對兒子的思念，以前有癱瘓在床的婆婆要照顧，沒有辦法去看兒子，婆婆去世後的這幾個月她都在攢錢，只要夠去的車票錢，她就會義無反顧的去看兒子的，哪怕回來的時候沒錢坐車一路要飯。
輝夜和星夜與大牛媽告別，大牛媽一直送他們兄妹倆坐上出租車，離開村子很遠了，星夜還能看見大牛媽那模糊的身影。
車子顛顛簸簸終於開上了省道，一路上二人都沒有說話，其實兩人這時候都不好受，心中有一種對現實生活的無力感。
回到省城他們住宿的賓館，已經晚上8點多了，在賓館休息了一夜，兄妹二人坐火車回到了縣城，在縣城兩個人買了些東西，打了一輛出租車，回到了羅家寨。
羅家寨基本上沒有什麼變化，青山環繞，安靜佇立在山腳下。
午後的小街上人很少，星夜與輝夜攜手來到自家的房子前，房子還在可是人卻已然換了。
星夜已經跟輝夜說過自家前面的門臉房已經被租了出去，現在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家小小的超市，或者叫它雜貨店更合適些。
「進去吧」兩人站在門外良久，還是輝夜先說到。
兩人進屋驚動了店主慶良從後院出來，看見站在店裡的兩個人，沒認出星夜來，看兩人帶著行李，疑惑問道「你們要買什麼東西嗎？」
「慶良大哥，你不認得我了，我是羅星夜，我和我哥哥回來了。」星夜連忙說道。
「啊，」慶良不過和星夜見過兩面，這仔細看才認出來，可不是人家房主回來了嗎，忙招呼道：「真是羅家妹子，你看就跟變了個人似地，我都沒認出來，這是你哥吧？回來了，好呀。」
「我們要回房間去看看。」星夜笑道。
「應該應該，快進去吧，一切都沒動，你走時什麼樣還是什麼樣，」慶良說道，看著星夜與輝夜進了後院，心中暗想，這租期還沒到呢，人家就回來了，可別是自己的生意要做不成了。
輝夜穿過院子，來到正房，真的還保持著原來的樣子，就連他自己的房間也和三年前自己入獄時一樣，只是一年多沒有人住了，到處都是厚厚的塵土。
星夜放下行李就想打掃，被輝夜拉住了，「我想先去看爸爸媽媽。」
一句話說的星夜眼淚沒掉下來，「嗯，我們一起去看爸媽去。」
輝夜從家裡拿著一把鐵鍬，擔著十幾掛鞭炮和一大兜水果，星夜提著香燭，紙錢等物事一起去了羅家祖墳。輝夜強忍著淚水將父母的墳地清理了一下，星夜將水果擺好，香燭點燃，兄妹跪了下來。
「爸！媽！兒子回來了，兒子對不起你們啊！」輝夜說著頭碰著地大聲的哭號起來。
「爸爸媽媽，你們泉下有知，哥哥來看你們了！」星夜也止不住的哭了起來。
哭了一陣，兄妹倆的心情漸漸平復下來。
「爸爸媽媽，請你們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妹妹的！」輝夜堅定的說道。
星夜看看一臉認真的輝夜，心中默默的祈禱著「爸爸媽媽，我也一定會照顧好哥哥的，請你們保佑我們吧！」
這時候，羅家三叔、三嬸聞訊趕來，還有羅家阿婆等老鄰居都過來了。
「輝夜回來了啊，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羅家三叔一邊說著一邊拿起輝夜帶來的鞭炮和紙錢。
「三叔」
「三嬸」
「阿婆」
輝夜倆人和大家打著招呼，眼睛止不住的又紅了起來。
三叔幫著把輝夜帶來的鞭炮點燃，三嬸和星夜將紙錢散開燒了，辟辟啪啪的鞭炮聲與在山間回音交互糾纏，彷彿在歡迎遊子歸來。
三嬸拍了拍輝夜肩膀，憐惜的拉著星夜的手，眼睛濕潤了。「孩子們，回家吧！我和你三叔都準備好了。」
在三叔家，三叔和輝夜講了輝夜出事後發生的一切。
輝夜越聽心情越是沉重，不時的看看星夜，星夜從沒有和自己詳細的說起這些，母親病重，星夜輟學，父親發生意外死亡，還沒有得到什麼賠償，是星夜據理力爭要來了補償款，伺候病危的母親歸天，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星夜一肩擔起來的，突然一下子擔負那麼多，也許就是這些使星夜一下子長大成熟起來了的真正原因吧。
看著星夜瘦弱的身軀，輝夜更加堅定了不讓妹妹再受一點氣的決心。
另一邊三嬸拉著星夜的手，抹著眼淚問道，「你這孩子走也不知會一聲，我們去你家時，就沒了你的人影，這一年多你去哪了？過的好不好？也不來個信，讓大家替你擔心。
星夜連忙道歉，把自己現在的生活說了一些，聽的大家點頭說星夜媽一看就是個有來歷的，難為她在小鎮上的這些年了。
「輝夜，你以後打算怎麼辦？要回鎮上嗎？」三叔問道，他看星夜現在好像在外面生活的不錯，畢竟只是個繼女回不回來問題不大，可是輝夜才是老羅家的正根呀，總要有個章程的。
「三叔，具體去哪裡，我也沒有想好，只是有個初步的打算，我還沒有和星夜商量」輝夜說道，「不過我想先不回鎮上了，趁著年輕去外面闖幾年，也許能闖出自己的一片天空呢！」
三叔點點頭，也想到了會是這樣的答案，鎮裡的年輕人還都往外面跑，爭著去打工呢，更何況開了眼界的輝夜。
幾人說著話，那邊羅阿婆家的兩個兒媳婦帶著新娶的孫媳婦已經幫他們把家裡，裡裡外外打掃了一遍，並搬來了新被褥，畢竟星夜他們家的被褥這麼長時間沒用了，那要用的話必須先拆洗晾曬了，肯定是來不及了。
「行了，讓他們兄妹倆先休息去吧，」羅阿婆發話了，羅家寨還真沒幾個敢不聽的，「晚飯不用準備了，就去我那吃，或者我給你們送過去好了。」
星夜道謝，母親病重那些時候，可是沒少吃阿婆家的飯菜。
兩人回家，看到煥然一新的房間，不由感慨，小鎮上也許生活並不富裕，可是這股濃濃的人情味，卻是喧囂的都市所欠缺的。
兩人拒絕了大家的晚飯邀請，準備就在自己家裡吃點，這樣好像各家今天的伙食都很好一樣，都給他們端來了飯菜，湊在一起雞鴨魚肉俱全了，星夜與輝夜相視而笑，多麼淳樸可愛的鄉鄰呀！
晚飯後，星夜去見了阿婆，把阿婆單獨拉到房間，星夜才把自己捎來的錦盒拿出來。
盒子裡就是秀秀送給星夜的那對小瓷鴛鴦，知道自己要回羅家寨星夜就把它也帶上了，去年星夜離家的時候，就是把它隨手放到了首飾盒裡，這回知道它的身價了，可不敢這麼隨意了，不但找了盒子，還在盒子裡填滿了軟布料，就怕旅途中有個什麼閃失了。
星夜向羅阿婆詳細說了這個小瓷鴛鴦的來龍去脈，當時秀秀給自己，自己也不知道這是古董，就隨手收下了，後來偶然知道了，這對小玩意值十多萬呢！就不敢要了，特意帶回來還給秀秀家。
尤其是星夜沒敢聲張這事，就悄悄的告訴了阿婆，雖然這當初就是秀秀的玩具，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十幾萬在小鎮上來說就是筆不小的財富，財帛動人些呀，阿婆有幾個兒子呢，一個處理不好就會讓弟兄反目的，倒是就是好事變壞事了。
阿婆看看星夜手中的盒子，拿出那對小鴛鴦看了又看，說道：「我怎麼看怎麼像對鴨子嗎？」
星夜笑了，「我們開始也把它當鴨子了，鴨子就鴨子吧，那也是值十幾萬的鴨子呀！」
阿婆拉了星夜的手，「傻孩子，給你的就是你的了，我們又不知道這個東西值那麼多錢，你不說誰又能知道了。」
星夜搖頭，「阿婆，做人講良心的，不說您一家幫了我們這麼多，但說這東西不值錢我也就要了，現在值那麼多錢，我再收起來，我這輩子心裡都會過意不去的。」
「傻丫頭，跟你爹媽一樣都是實心眼的，」羅阿婆說道，不僅又歎了口氣，低語道：「留下這個東西，還真不知道是好是壞呀！」
星夜看羅阿婆並沒有多高興的樣子，知道她在擔心什麼，說道：「阿婆，不然您就賣了它，錢給幾位叔叔分分好了。」
阿婆搖頭沒說話，星夜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告辭離開。
「星夜，」阿婆叫住要走的星夜，「這件東西值這麼多錢的事，先不要跟別人說。」
星夜點頭答應，畢竟是人家的私事。
第二天星夜早起，輝夜也同樣早早就起來了，兩人在院中見面相視而笑。
「走吧，我們再看看記憶中的小鎮。」輝夜提議，昨天太匆忙了，根本沒顧上看看。
星夜點頭答應，兩人出門，鎮子很小，可是有著童年回憶的地方卻是太多了，兩人邊走邊說，彷如又回到了小時候，小小的星夜追在輝夜身後，讓哥哥領著自己去玩，輝夜倒是不在意有個小尾巴跟著，到哪都帶著她，還總是驕傲的告訴別人，這是我妹妹。
輝夜再次看星夜，這是我妹妹，這是我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