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烈火青春 第四章 被盯上了 文 / 南海十三郎
吳放歌在操場上被姜道富上尉攔了個正著,還沒怎麼著呢,就劈頭蓋臉的先被訓了一頓,正應了那句老話,有棗沒棗先打三桿子。
吳放歌人在屋簷下,只得忍氣吞聲低著頭硬挨,臉上被噴了不少唾沫星子。[搜索最新更新盡在lvex.]
就在姜道富上尉訓完了第一波,第二波還沒有開始的時候,指導員趁著姜道富上尉一口氣還沒倒上來,問道:「小吳,你還是先把昨天晚上的情況講一下。」
沒有人肯總被人壓制著,更何況是一名軍官。指導員大號劉夢友,平時看起來是個沒脾氣的人,可這個時候的一句話,卻有效地減輕了吳放歌所承受的壓力,同時也為自己掙回了一點面子。
姜道富上尉看了劉指導員一眼,只得說:「對呀,你把昨天晚上的情況匯報一下。」
吳放歌只得又把昨天晚上對陸參謀和劉幹事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姜道富上尉聽了以後又嚴厲地責備道:「軍人最忌諱的就是個人英雄主義,你是老兵,又和小週一起執行任務,為什麼不好好保護他?」
吳放歌一聽,氣得腸子都快吐出來了,都是一樣的血肉之軀,誰保護誰呀?原本他對周錫卿誤傷偵察兵這件事還有點內疚,畢竟是自己在山上先開槍,周錫卿手一哆嗦才走了火,可現在被姜道富上尉這麼一訓斥,那點內疚立馬煙消雲散,他抬起頭,語氣也不那麼恭順了:「報告連長、指導員,槍可是在小周手上啊,我是查線員,按理他應該保護,我和越南特工拚命的時候,他又在哪兒?」
姜道富上尉見吳放歌語氣硬了起來,怒道:「現在說的是你的問題,為什麼不虛心接受批評?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連長?還有沒有軍隊的紀律?」他喊的聲音很大,幾個從旁邊往來的參謀幹事都聽到了,忍不住往這邊看了幾眼。
一提到軍隊的紀律,吳放歌就不好回嘴了,軍隊可不是個講道理的地方,紀律和命令的權威遠勝於所謂的道理,特別是當你落到一個不喜歡講道理的長官手下的時候。所以吳放歌只得保持沉默。
姜道富見打壓了吳放歌的『囂張氣焰』,就趁勝追擊,又是好一陣子訓斥,到最後連吳放歌自己都覺得自己是該槍斃的罪了,不能不說這是姜道富上尉的本事。不過這也不是沒有代價的。雲南這個季節的天氣是早晚冷,中午熱,姜道富上尉頂著越來越毒辣的太陽訓斥吳放歌,也把自己弄了個口乾舌燥,喉嚨冒煙兒。劉指導員在旁邊聽著一直沒說話,後來逮著姜道富上尉嚥口水潤嗓子的機會,對吳放歌說:「小吳呀,前指打算怎麼處理你們的事呀。」
吳放歌說:「還不知道,不過陸參謀和保衛處的劉幹事讓我在會議室裡待命。」
姜道富上尉還想說什麼,不過嗓子一時不爭氣,張嘴還沒出聲的時候,劉指導員又緊趕著說:「那你先去吧,萬一人家找你找不到,還以為你潛逃了就不好了,呵呵。」
吳放歌知道這是劉指導員在幫自己,於是立刻敬了一個禮,轉身就走。姜道富上尉想攔,卻被劉指導員勸下,這裡是前指辦公室門口,來往的參謀幹事多,劉指導員與姜道富上尉軍銜級別一樣,所以在這裡姜道富上尉也不敢太讓劉指導員下不來台,只得自己忍著了。
擺脫了姜道富上尉的毒舌,吳放歌如卸重負,一路小跑就回到了會議室,一直熬到吃飯的哨子響也沒敢露頭,不過又等了一段時間,也不見人來叫自己去吃飯,不但何建、陸參謀沒來,就連衛生所的衛艷和珍珍也不見蹤影。這讓他想起幾句被人惡搞的話來:齊抓共管就是誰也不管,人人有責就是誰也不負責。看來關心自己的人實在太多,所以弄到現在誰也不好插手了。可現在又覺得餓得緊。於是他就從會議室往外偷看,見操場上只剩下了姜道富上尉一個人繼續乾坐著,而劉指導員卻不知所蹤,說不定被機關的某個老鄉拉去吃飯了,偏偏就撇下了姜道富上尉一個人。看來不管是做平頭老百姓還是當官,都得對別人好,你對別人好了,別人才會反過來對你好,雖說這世界上也有小肚雞腸和恩將仇報的人,但畢竟是少數,你要是一直對別人刻薄,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
吳放歌正看著,忽然發現姜道富也在朝他這邊看,趕緊把頭縮了回來。現在姜道富上尉正在氣頭上,還是退讓三分的好。可惜還是讓不過,眼睜睜看著姜道富上尉從椅子上站起來,朝這邊來了。
連長找上門,作為部下當然沒有拒之門外的道理,畢竟在未來的幾個月裡,還得在這位手下討生活呢。
發現了吳放歌昨晚再會議室的椅子上湊合了一晚之後,姜道富上尉對他的態度稍微好了一些,算是找回了一點平衡,甚至還酸溜溜譏諷道:「還以為你昨晚再招待所睡的呢。」
接下來兩個人的對話基本上成了姜道富上尉一個人發言,吳放歌的任務就是強顏歡笑,唯唯諾諾地伺候著,這下好了,會議室有的是開水,至少不用口乾舌燥了,還能灌個水飽兒,頂頂餓。
不過餓著肚子說教也不是件輕鬆的事,正在姜道富上尉自己都覺得說的無趣的時候,救星來了。
「吳老兵?」隨著怯生生,脆嚶嚶的一聲喊,胖嘟嘟的小女兵珍珍端了一個冒著熱氣的大飯盒子推門走了進來,她的臉紅撲撲的,還微微有些氣喘,很有可能是一路小跑兒從中灶過來的。不過她沒想到屋裡還坐了一個軍官,被岔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姜道富上尉一看有人送飯來了,當下也不客氣,伸手就去接,一邊還說:「哈哈,我正好餓了。」
珍珍是機關兵,軍官見的多了,因此也不把眼吧前這個軍官打上眼,可情急之下也不知道該怎麼應付,只是死死地拿著飯盒的一端不鬆手說:「是衛所長讓我給吳老兵打的飯……」
吳放歌一看弄尷尬了這筆賬以後還是要算在自己頭上,趕緊上前接了飯盒轉手遞給姜道富,同時對珍珍說:「珍珍,這是我的連長。」
珍珍見自己打來的飯,莫名其妙的就歸了一個不認識的人,心裡不痛快,氣嘟嘟的找張椅子坐了,一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姜道富上尉。而姜道富上尉也真經得住看,也不客氣,接過飯盒就吃,邊吃還邊說:「到底是前指,伙食就是好。」
珍珍見自己的凌厲的目光攻勢無效,氣的一頓腳,招呼也不打就走了,少不得要在衛艷那兒去告狀。
姜道富上尉一口一口的把原本屬於吳放歌的午飯吃的一粒米都不剩,然後對他說:「等會兒洗碗的時候仔細點兒,洗乾淨了才好還給人家啊……」
吳放歌一看飯盒,心說吃的這麼乾淨哪裡還用洗呀,但嘴上還是說了一聲「是」,然後站起來就要去拿飯盒,姜道富上尉臉色一變說:「你要幹什麼?」
吳放歌說:「洗碗啊,你不是讓我洗乾淨嗎?」
姜道富上尉厲聲說:「我說的是等會兒,現在你坐下!剛剛我話還沒說完呢。」
吳放歌暗自叫苦:這下吃飽喝足了,自己可是有罪受了。話說當年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啊……
姜道富上尉精神抖擻的正要向吳放歌發起進一步的言論攻勢的時候,會議室的門再次打開,
吳放歌開始還以為是珍珍告狀歸來,結果進來的人居然是陸參謀。
陸參謀進的門來,好像沒看見姜道富上尉一般,逕自對吳放歌說:「快走,吃飯去,許司令員和政委一大幫子領導都等著呢。」
吳放歌一詫:「不是說是中灶嗎?」
陸參謀笑著說:「你囉嗦個屁呀,讓你來你就來。」
吳放歌『哦』了一聲,用詢問的眼光看了姜道富上尉一眼,姜道富上尉說:「讓你去你就去呀,別讓領導等。」
陸參謀親熱地把手往吳放歌背上一拍說:「走啦,別瞎耽誤工夫了。」
姜道富上尉整理了一下軍容也想跟上去,陸參謀很不客氣的用手一攔說:「許司令員沒說喊你。」
吳放歌出門前特地用眼睛的餘光看了一下姜道富上尉,他的那個臉色難看的和死人一樣,眼睛裡卻透露著一股子怨毒勁兒。
走在路上和陸參謀聊了幾句才知道,這次被越南特工摸到了鼻子底下,從昨晚起無論是前指還是小前指,再到各個部隊,無不召開緊急會議,商議對策,通報情況。陸參謀上午就開了一上午會,以致午飯都耽誤了。小前指的許司令員叫上身邊的幾個「重臣」,又讓招待灶炒了幾個菜,準備中午吃好一點,也算是熬夜的一點補償。
陸參謀特地對吳放歌說:「許司令員可是點名讓你參加,你機靈一點,把握住機會哦。」
到了招待灶,進到裡間,一張大圓桌前已經圍滿了人,吳放歌剛要敬禮,一個掛著大校銜的軍官就熱情地招手說:「飯桌上就放輕鬆點,過來坐。」接著又有一個長的高高大大的中校一把把他按到了一把椅子上。吳放歌一看桌子上四碟子八碗兒,雖說都是家常菜,但也算豐盛。
然後陸參謀就為吳放歌一個個介紹這些軍官,不過人太多,一下子也沒全記住,只大概記了一下。最開始想吳放歌打招呼的那個大校就是小前指的許司令員,高高大大的中校是偵察營的營長,叫鄭保國
,外號胖鵝。另外還有一個穿著沒有軍銜標誌的老人也很引人注目。老人年齡大約在六十上下,精神很好,據介紹說叫邱克勇,是個老將軍,離休了還閒不住,在前指當顧問,一說話,吳放歌就聽出,昨晚來看自己的人裡頭,也有他。
等大傢伙兒都落了坐,許司令員開口說:「今天邱老也在這兒,我話就敞開了說。原本不打算管大家飯的,為什麼?因為大家太窩囊,被小鬼子特工摸到了鼻子底下,而且昨晚動員了那麼多兵搜山,連個**毛也沒搜著,大家還好意思穿這身軍裝?吃這碗飯?」
許司令員說完這番話,大家都低著頭,一臉慚愧。吳放歌也低著頭,眼睛卻直勾勾看著菜盤子……造孽呀……這才一會兒的功夫,已經兩次上演『看得到摸不到,心中如刀絞』的悲劇了。這不能怪他覺悟不高,實在是因為餓了。
許司令員似乎不餓,他接著說:「但是邱老勸我,皇帝都不用餓兵,更何況咱們是革命軍人,不能因為事情沒幹好就不管飯不是?畢竟咱們還是出了一個英雄吧。」他說著朝吳放歌這邊投過一眼來,這讓吳放歌的臉一時又發熱了。
這時偵察營營長鄭保國也站起來說:「許司令員批評的對,我都沒臉吃這頓飯,昨晚上我對手底下兄弟們說:你們以後出去別說自己是偵察營的,咱丟不起那人。」
這時秦政委適時地插話了:「知恥而後勇嘛。我同意邱老的意見,飯還是要吃,可吃了之後就得給小鬼子點顏色看看!咱們中**人怕過誰來,我提議咱們以茶代酒,來個小誓師,各位回去之後要把戰士們的士氣都調動起來,好好打個翻身仗!」
「對!咱們乾一杯!」大家群情激昂,都站了起來,吳放歌也跟著站了起來,菜一口沒吃,先灌了一杯熱茶在肚子裡。
不過接下來他的好日子就來了,昨晚括偵察營的精英在內忙和了一晚上,未立寸功,反而折了兩個人手,這麼一對比,吳放歌擊退了越南特工的偷襲,還繳獲了一支步槍,這形象就高大了起來,連許司令員、政委、邱老,都往他碗裡夾菜,冒冒的一碗根本吃不完。還好今天誰也不敢提喝酒的事兒,不然最早一個灌趴下的絕對就是他。
既然沒有酒,又都是軍人,吃飯的速度自然飛快。飯後,許司令員看了一下手錶對吳放歌說:「小吳啊,你回去通知你們連長指導員,半小時後到政治處報道。大家吃完了各就各位,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
該幹什麼幹什麼,對別人說容易,可對於吳放歌來說就犯難了。看許司令員那語氣,姜上尉這次難保不挨批,就憑姜道富上尉的小肚雞腸,就算不認為是自己打的小報告,也難保不遷怒於自己,正犯難的時候,陸參謀湊到他跟前小聲對他說:「你別去通知,我看你們連長沒個做軍官的胸懷,我去,你留下幫著招待灶炊事班洗個碗啥的,弄完了再回去。」
吳放歌真的感動了,他覺得自己的運氣還是不錯的,遇到了這麼好心的一位軍官。
幫著炊事班料理完鍋碗瓢盆桌椅板凳,吳放歌才慢悠悠地回會議室,探頭一看,姜道富上尉果然不在會議室了,不但姜道富上尉不在了,就連珍珍送飯來的那個大飯盒都不在了,顯然姜道富上尉是不會洗的,要是珍珍拿去洗了,那可不好意思呀,雖然飯最終還不是自己吃的。
閒得無聊。吳放歌把會議室架子上的報紙全都拿下來看了一遍,直到陸參謀回來。
吳放歌見陸參謀一個人來的,心裡放不下姜道富上尉,就問:「我們連長呢?」
陸參謀笑著說:「他回去寫檢查去啦。這次越南特工都摸到咱們鼻子底下了,個個基層連隊都在加強警戒積極備戰,他倒好,拖著指導員來小前指,就為了那一個鳥兵,許司令員要去前指開會,沒空修理他,政治處於主任訓了他一頓,讓他回去了。」
吳放歌的腦子裡飛快地打轉轉:「看來自己以後是不好熬了,這過的還不如上輩子呢。」
陸參謀沒管吳放歌腦子裡想的是什麼,又說:「我查了你的檔案,你是超期服役的老兵,城鎮戶口。按說超期服役無非就是幾種情況,轉志願兵,考軍校,保送提干,入黨。你是城鎮兵,回去就能分配工作,所以前三種你肯定不在乎。可要說你超期服役是為了入黨吧,也不像,就你這張臉,怎麼也不像追求進步的樣子,呵呵。」
吳放歌無可奈何地說:「我也只想當完三年兵就回家啊,可是連長非要再留我一年。」
陸參謀說:「看他也不像想為你掙點什麼好處似的,那就是為了其他的事了。」
陸參謀只說為了其他的事,沒把話說細,畢竟兩人才認識不久,談不上是深交,身為一個軍官,自然不好在一個士兵面前說另一個軍官的壞話。
兩人就這麼淺談了幾句,然後陸參謀就把話轉到正題上來,說前指(大前指)保衛處還要瞭解個情況,管理科正在派車,馬上就走。吳放歌心想這事兒鬧大發了。
又等了一會兒,車來了,是一輛面車,塗了迷彩。陸參謀和吳放歌一起上了車,上車一看,政治處副主任和昨晚見過的保衛處劉幹事都在,穿著作戰服,腰上別著手槍;另外還有三個全副武裝的偵察兵,押著周錫卿,帶隊的那個偵察兵長的很白淨,有一雙鷹一樣銳利的眼睛。後來吳放歌才知道,別看這個傢伙長的斯斯文文的,卻是個不要命的傢伙,再加上他的名字很搞笑,居然叫『鄭常仁(正常人)』所以他在偵察營的綽號就叫『瘋子』。
一小時後到了大前指,有保衛處的人分別問話,吳放歌有了昨晚的經驗,一五一十的又把昨晚對陸參謀說的話又說了一遍,所以沒多久就完事了。然後就出來找到陸參謀和瘋子等幾個偵察兵吹牛聊天等著。可周錫卿那一組卻總也問不完,大前指保衛處的幾個傢伙進進出出的換了好幾撥人,都搖著頭出來,有次出來一個劉幹事熟識的,上前問情況,那個軍官摘下帽子,摳著腦袋說:「你們從哪兒弄這麼個兵來?他那思維方式怎麼不像正常人?」
偵察兵們在一旁聽見了都笑,其中一個捅了瘋子一下說:「嘿!班長,看來你這外號要讓賢了。」
「滾一邊兒玩蛋去!」瘋子笑著罵道。
三混兩混就混的天都快黑了,裡面居然還沒問完,眼見吹了吃飯的哨子也沒人招呼管飯。劉幹事勸慰大家:別著急,保衛處的人也都沒吃的,等弄完了,大家可能一起吃。沒奈何,只得繼續熬著。
又過了一陣子,一個車隊開進大前指院子來,訓練有素的士兵紛紛跳下車列隊。有個偵察兵眼尖,遠遠的一指帶隊的軍官說:「那是胖鵝,是咱們的人!」
吳放歌跟著一看,果然是偵察營的營長鄭保國。原來這次被越南特工偷襲,弄得上上下下都挺緊張的,為了加強大前指的警衛工作,前指連夜召開了緊急會議,將散落在附近駐地的直屬部隊就集結到前指來,偵察營也抽調一個連用以加強到前指。被偵察兵們親暱地稱為胖鵝的營長鄭保國親自帶了這個連來報道。
「我這次虧大發了……原本我那兒就缺兵少將,還得先給首長們都配齊嘍。」鄭保國交接完了部隊,出門時遇到才開完會的許司令員,苦著臉大倒苦水兒。
「去去去,一見面兒就裝可憐,無非就是想在我這兒要人!給你人又什麼用,你們偵察營這次的人丟大了!我沒算你失職就已經給了你天大的臉,你還想怎麼著?」許司令員看著自己的愛將,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在前指開了一下午的會,他也沒少挨擼啊,也是一肚子邪火。
鄭保國說:「這次的事兒,我們偵察營是走了麥城,可眼下既要加強警戒又要抽調兵力保衛領導,好歹弄點兒人來讓我那幾個連……不說滿員,也得說的過去呀。」
許司令員說:「新兵還沒下連,你讓我到哪兒給你找人去?原本各部隊現在的戰鬥骨幹就少,沒那麼多二年兵給你!再說了,機關有人,可我上次調配機關幹部給你,你怎麼不要?」
鄭保國說:「我的領導耶,我那是偵察營啊,不是是個人就能去的,機關那些個奶油中尉不合用呀。」
許司令員說:「那你說誰合適啊。」
鄭保國說:「陸參謀就不錯……」
許司令員說:「你少打人家主意,陸昊是特招的大學生,東南亞語系的尖子,我留著還有大用呢。」
鄭保國嘿嘿笑著說:「那好歹調劑幾個老兵給我嘛。」
許司令員說:「行啊,機關那幾個公務員(註:此公務員與後來的公務員概念不一樣,性質相當於服務員一類的工作,多由義務兵擔任)在機關待了快兩年了,都待油了,正好放到你那兒夾磨夾磨。」
鄭保國連連擺手說:「那算了,還不如新兵呢。」
許司令員笑著罵道:「我看你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小前指裡裡外外就那麼幾個人,你羅裡吧嗦的到底想幹啥?
鄭保國朝吳放歌等幾個人休息的地方一努嘴說:「我看那個就不錯……給我吧……」
「阿嚏!」吳放歌莫名其妙地打了一個大噴嚏,他擦擦鼻子,遠遠地看著鄭保國和許司令員指手畫腳的聊天,忽然覺得一股子涼氣從尾椎升到頸椎,惹得汗毛倒豎,心跳也跟著加速。
「怕是要出什麼事兒吧。」他暗自尋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