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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90 抱樸劍 文 / 十三滴水

    練氣士耳目通神。

    煉氣化神之後,真氣與上衝腦宮,匯入紫府,與本命神魂交融,把一身精氣神煉成一爐,漸漸修行,逐步貫通七竅,至時,眼、耳、鼻、舌、身、意自具靈明。

    在通神法眼之下,整個燕天王都全部都籠罩在一片上衝九霄的紫金色浩大王氣之中。

    以天王宮為中心,紫金之色最的濃郁,若有那道行低的,連天王宮的具體宮殿都看不真切,這種情況下,即便法眼通神,也反倒成了累贅。

    在這片堂堂正正的王道之氣籠罩之地,任何牛鬼蛇神不能在其中顯形作怪。有那天地鬼神,受人香火者,也不例外。

    即便旁門左道,只要進入王城,神通法力自然被壓制,幾乎是直接被壓回體內,一身手段十去其九。

    便是世人所謂玄門正宗,天地正統,身具開天闢地之大功德的道家子弟,也必須要有人王的欽賜榮譽,如天師職位,方能在人王腳下方便行事。

    無疑,一元觀便屬此列,但真正的天師,卻非是此刻與採藥鬥劍的李秋水,更不是這位突然鳴劍插手的宮廷高手、也即那位被採藥破了劍術的忘情宮的王太妃。

    真正的天師,乃是當今一元觀觀主,甲子前便即名揚天下的神州劍魁,亦即神州十三劍之首。

    當年號稱守禦無雙的「抱樸劍」,當今一元觀掌門人「抱樸真君」。

    其人真正的名號,似乎已經被人刻意遺忘。幽冥教所謂的化血神君之流,在他面前當真如土雞瓦狗一般。

    此人昔年之名頭。比之後今日之聶先天,當真是毫不遜色。

    須知神州劍會。借劍論道,雖有神州十三劍之名。卻無先後之別,也就是說,名義上,神州十三劍不分強弱。

    但此人昔年能得神州劍魁之名,分明就是得到公認,名頭之響亮,可想而知。

    與聶先天處處搶佔先機的高深莫測的先天易數比起來,此人擅劍、擅守,守而抱。抱而一元,與大道同……

    這『抱樸劍』自從坐了一元觀掌門之位,號稱『抱樸真君』以來,便即隱遁不出,只專心調教弟子,世俗難見。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這一屆神州劍會,果真又讓一元觀在整個神州大地露了把臉。

    李秋水雖然沒有這『抱樸劍』昔年成就,但總的來說。堂堂一元觀,終究是沒有被如日中天的先天宮給壓下去。

    不管抱樸真君是怎麼個想法,至少,在燕天王轄下。整個神州大地以東,靠近東海這一片,先天宮與一元觀。確有爭鋒之意。聶先天與抱朴子,也均非是等閒長生真人可比。

    同為道家正統傳承。一元觀雖有陽神祖師神遊太虛,但先天宮的諸葛先師亦是不知死生。總的來說,半斤八兩。

    整個神州道門,除去極道劍宗那等神州霸主,地仙傳承。五大道門均有仙師坐鎮,是為上門;而先天宮與一元觀這等有長生真人指導,又傳承久遠的算是中型門派。

    至於小型門派,卻已經算是神州道門主流了。

    或許清微派算一個,不說清微夫人那等練氣宗師,清微派名聲在外,還曾分裂為南北兩派,追根溯源也算久遠,還有神翼宮那長眉老怪,老奸巨猾,《彩虹經》也算大有來頭,都算是。

    而知竅子的符劍門與真形和尚的須彌道,都是這兩人新創,說是新型門派算是抬舉了些,套個不入流的帽子或許恰好。主要是沒有經典。這等門派多如過江之鯽,任意一個練氣士都能草創。

    大將軍王府坐落於王城之西,雖是將軍,卻也是王。

    若有那道行高的運轉目力看去,以大將軍府為中心,紫色王氣擴張,外接兵營殺氣,內繞整個王城,猛的看來似乎與燕王天宮的紫金色王氣融為一體,再一看,只是做了燕天王襯托,又細看,儼然已經把燕王天宮孤立。

    那紫色王氣中央,若隱若現一點金黃,濃郁,有如活物,似乎隨時都要爆發開來,把燕王天宮整個湮滅,就像是一條遠古巨獸的眼睛,隨時都要睜開,讓金色的目光威臨天下。

    如此看來,這紫色王氣,豈不就是巨獸的身軀,蜿蜒盤繞了整個王城,甚或綿延出千里之外……

    無疑,抱樸真君便是那有道行的。

    他身高腹大,比常人高一個頭,寬兩個身子,彷彿懷中抱了個大球,整體看來卻是渾圓無暇,立在大將軍王府之外,仰首望天,如鶴立雞群,旁若無人嘴角含笑,更顯得和而可親,幾如神仙中人。

    雖然是站在地面上,但似乎整個星空都是他的眼睛,把整個王城都倒映在他的眼底。

    他的眼睛毫不出奇,黑白分明,但很澄澈,如初生幼童。

    他身邊站著一人,骨骼雄奇,魁梧高大,即便一身布衣也無法遮掩那堪稱完美的體魄,身高也幾乎與抱朴子等同,如此英雄人物,單獨看來自是如魔神一般,但與抱朴子站在一塊,卻總讓人覺得太過稜角分明了些,不是脫俗人物。

    「先王胡鬧,納那妖婦為妃,只是為了嘗嘗新鮮,換換口味。不想這小子卻受他老子荼毒,發揚光大,乾脆那認妖婦作了母后,無藥可救,若非天師阻我,本王早已殺入宮中,殺它個乾乾淨淨!」

    抱朴子搖頭一笑:「燕都王氣直衝九霄雲外,不管離的多遠,整個神州有眼力的都能一目瞭然,看起來好生威風。可惜,根基已損,污了根本,底子早已虛了,大廈將傾眨眼間,大將軍王何必著急,待得殺劫過後,自然朗朗乾坤。」

    大將軍王斜睨了抱朴子一眼,冷哼一聲,抬眼上望,劍氣化形的青蓮,劍化長虹的銀河,還有一道煉劍成絲的紅線穿梭震盪,如琴弦般奏出悠悠劍吟,三方劍術看著好生玄奇精妙。

    只可惜,在大將軍王的眼中,卻是返本還源,如粗漢看繡花,不過針和線而已。卻是直指本源。除了那個黑袍小兒需要吼一嗓子破去他那吞噬力量之外,另外兩個揮揮手就能打落下來,直接成了滾地葫蘆。

    他身為大將軍王,可不是那個坐在妖婦懷裡吃奶的小屁孩兒,雖然沒那小子舉手投足王氣隨身的天賦跟腳,但調動燕都王氣卻也在反掌之間,只要他想,更是隨時都能取而代之。

    只是,在天上幹架的其中一人是這抱朴子的愛徒,當著人家師父的面不好下手而已。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你一元觀弟子大舉入世,說是輔佐於我,不過是想要借我之手與那妖婦反對而已。不直接把那妖婦砍了,卻留到現在做成魚餌,引一大幫魚兒來了,然後你們再一網打盡,把我這裡當成戰場,省的亂跑還不安全,在自家地盤上做個地頭蛇的買賣,幹些替天行道好事,功德滾滾來,殺到手軟,好生實惠,對也不對!」

    抱朴子眨眨眼睛,啞然失笑:「說來容易,哪有那麼簡單。」他抬手一指那一朵乍開乍合的青蓮,惱道:「就比如這小子,我到底該如何處置!?」

    「當然是留著,好不容易有一個出頭的,你若是把他殺了,誰還敢來,以後誰還敢鬧,你找誰祭劍去?還修個毛的功德,順個屁的天道。只有留著,才能讓人覺得你一元觀好欺負,那妖婦才好約了人助拳。」

    話糙理不糙,大將軍王的每一句話都直指核心。

    抱朴子咳了一聲,又歎了一聲:「可不止此啊……」

    「忒不乾脆!」大將軍王呸了一聲,按劍道:「可是要我出手?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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