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88 一元十二會 文 / 十三滴水
木蓮子身為先天之物孕育而成的青蓮，號稱先天靈寶，卻終究沒有圓滿。甚至只是如初生的嬰孩一般，雖然是防禦法寶，終究還有其極限，需要再不斷成長。
這看起來似乎沒什麼特別，雖然這朵青蓮被人攻破以後還可以自發的吸收天地元氣還原，無需主人親自祭煉，但似乎也就只有這一個妙處了。
但千萬不要以為它名不副實，也不要以為它就如普通防禦法器一般。
雖然法器也能成長，也能昇華，最後變成法寶。但是這先天之物，天生蘊含著道的烙印，它的演化昇華，就是採藥劍法的來源，與演變……
逐漸的，以劍法來影響本身道法。
總之，先天之物演化成法寶的過程，才是這等先天之物最珍貴之處。
比如採藥現在，即便青蓮不出，使出來的劍法，防禦不輸青蓮，且攻守自如，更能仔細品味個中妙處，品味這種吸收道與法的得意感。
可以說，任何一個人，只要他得到一件先天之物，就相當於得到了一位老師，不只是得到了一件防身對敵之物那麼簡單，它是道的承載者，法的傳承者，重頭再來的好夥伴。
比如極道劍宗的黃符佩，五件先天之物，就是他重修的倚仗，可惜卻遭了算計，最後一件都沒落著。
反倒是他的隨身法寶通靈寶鼎不離不棄。
即便採藥，也因為福緣太淺，即使是機謀百出。得了個陰沉睿智之名，終因為沒有大智慧。從東海走到現在，也只剩下了這麼一件。更因為這五件先天之物，幾度險死生還。殺手鑭那次，更是捨了鬼手，保了性命。
鬥戰之際，還能如此悠閒的品味青蓮其韻，可見採藥勝券在握。
經此一戰，本命道胎運轉五行，直接貫通『木公劍法』，可以說。是把從青蓮中領悟出來的對道的領悟，全都都烙印在了本命道胎之中，道基更加完滿，氣機溝通全身，更顯圓融。
李秋水忽有所覺，自知無法取勝，對方五行道術厲害，手中劍印一收，已經被『六道輪迴』與『木公劍法』先後毀去大半的晶沙劍光忽然折返。退出採藥『絕地網』籠罩。
手中劍印變化，體內一元運轉，馭使十二萬九千六百氣機，頓時。晶沙狂舞，數量越少，反倒威力越大。萬千晶沙彷彿每一顆都被賦予了靈性，一瞬間分合變化。匯成十二支。
採藥心如明鏡，返照李秋水氣機。發現那十二萬九千六百道氣機被分化成十二支，每一支都有一萬八百之數，各自馭使一團晶沙，如星雲，一團團，成環形分佈採藥四面八方。
前，後，左，右各一團，東南，西南，東北，西北各兩團。
此乃一元所化十二會，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所化大陣可逆轉陰陽，化白日為黑夜，大陣之內，如另一世界，日月星辰天行四象，水人山石土地之五行，控天闢地盡在一念間。
便是儒家二十四節氣，據傳也是脫胎於此。
採藥身處其間，先是一驚，隨即朗聲大笑：「你一元之數殘缺了一半，唬唬一般人可以，與我賣弄，豈不可笑。」
「我一元觀不暇外物，一元便是根本，餘者皆是可有可無。」李秋水面色不動，自顧施法佈陣。
採藥嗤之以鼻：「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你師父來了或許還差不多，道門後起之秀，神州十三劍之一，哈哈，不外如是！」他乾脆收了『絕地網』，負手而立，傲氣十足。
如此蔑視，李秋水終於冷笑出聲：「我知你心思，你想要拿我做個磨刀石，我便要你吃點苦頭。」
採藥點頭不語，連掌中三尺木劍都化作木蓮花收入袖中。
這柄劍經過木蓮子持續洗煉，逐步改變質地，從普通木頭開始生化，如今早已非同尋常，但畢竟時日尚淺，用來悟道可以，殺敵卻還嫌差了。
這是從《木石經法》中記載的木修之法，乃是取平常土木，逐步登天之途，從平常事物的改變中，參悟天地造化。與先天靈寶配合，正是絕佳。
採藥的木公劍法，便是參照了此法。從最基礎劍法開始悟起，循序漸進。
曾經傳給田青的三招劍法，便是最基礎的入道之法，憑此三招劍法，那田青便能修成內功，借劍入道。
既然木劍殺敵不行，採藥也不捨一下毀了，乾脆收起。
李秋水中了採藥詭計，心中恚怒，擾了心智，尤不自知，反倒以為採藥中了他激將之法，只當採藥真狂妄到要見識他陣法厲害，因此放心施法佈陣，毫無防備。
「我先前一時不查，被你偷偷布下『絕地網』，不僅逃過我必殺一擊，反而毀了我道器。你我修為相差無幾，一招失算，自然大敗虧輸。如今也要你嘗嘗滋味，入我陣中，先機盡失，還不是任我宰割，哼，你黃藥師屠我青梅竹馬在先，羞我辱我在後，豈能是只讓你吃點苦頭那麼簡單……」
他剛剛想到這裡，突然心頭一跳，警兆遽升，腦海中不知為何反覆又響起了臨行前師祖所言的：不可強求，不可逞強，不可意氣用事的話來……
李秋水激靈靈打了個寒戰，靈台一陣清明，恢復初下山時的清閒道境，頓時一身冷汗，想也不想，遁法一展，頃刻間移形換位，原處只留下一道替死殘影。
殘影卻在此時，忽然被切成兩片，消散的乾乾淨淨。
這殘影本事李秋水閒暇是修習的一個小法術，以十二支中的子、亥交匯，光暗變化，依天時地利聚成的假身，一擊便散，毫無用處。
但這一次，卻救了他的命。
只見那黃藥師手中倒持一柄寒光，正立在他原先所裡屋簷之上，此刻微微一愣，旋即若無其事的把劍一拋，寒光也似的一道劍光脫手便化作無數粉末般的碎片，散落了一地。
這一口看似不凡的飛劍，竟然是被這一招劍式給硬生生的毀了。
霸道如斯的劍式，李秋水隱約聽說過，卻震怒之餘，一時想不起來。
「我這劍，還是從神翼宮得來的呢，本來已經不多了，卻不小心又折損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