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0 東海水上漂 379 中天北極紫微大帝 文 / 十三滴水

    莫談說完，轉身就走，直到離了軍帳，走出『虎狼殺破陣』，莫談、朱玄靈、盛凌波三人也都沒有說話，或沉思、或皺眉、或無奈，採藥卻是一臉隨意。

    半晌，高真方才不滿的道：「明明自己也有求於咱們，還得瑟個屁呀，我堂堂量天道親傳弟子來訪，盡足了禮數，百里之外就按落遁光，一路屁顛屁顛的小跑，他不但不親自來迎，還一直跟他那什麼狗屁殺陣連成一體，壓的人家都喘不過氣來了，最後扯來扯去的，明明知道咱們是來請他的，也不說出手，可惡，不識好歹，不知禮數……」

    旁邊朱玄靈陰沉著臉接口道：「極道劍宗多行不義，遲早作法自斃！以前只是耳聞，今日切身體會，果然如此，若非顧忌師門囑咐，定然與他做過一場。」

    採藥聞言，掃了朱玄靈一眼，心中不屑，他倒是有不同看法——

    極道劍宗向來是以實力為尊，這是人所周知的事情，自古以來一直如此，單看門中弟子的劃分，什麼外門弟子、內門弟子、真傳弟子，也都是靠著修為晉陞的，只要修為高，便是一切。殺手鑭煉罡修為，一身白虎殺破罡氣，偌大的名頭，看不起幾個『道體』都沒修成的小輩是很正常的事情，與禮數無關，這是人家的道，況且又正值北伐之前，練兵之際，難道還要他散了兵陣，列隊相迎不成？」

    採藥心中暗想著：「不是人家看不起你五大道門。而是你們不夠份量！」倒不是說他對殺手鑭有什麼狗屁好感。只是事實如此罷了！

    旁門左道或許是隨波逐流，隨遇而安，入鄉隨俗，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一丈，只要你敬我，我便敬你，但極道劍宗是一個道派，不是一窩散修。

    「為今之計，引出鬼手才好！」莫談淡淡的轉換了話題。

    高真惱怒道：「即便鬼手那廝真去了南方。天下這麼大，咱們如何半路埋伏？」

    盛凌波無奈的道：「殺手鑭明顯是不屑與咱們合流，以多為勝，若是傳出去。豈不是天大的笑話，但咱們找上門去，他也不好明說，只是暗示咱們，他對鬼手身上的金錢子勢在必得，如此而已！」

    高真恍然大悟，惱怒道：「原來如此！這麼說，他說朱雀綾在南方，鬼手得到了消息必定也要去的話，意思就是說讓咱們滾去南方耍子去。別牽連上他，是也不是？」

    本是高真自作聰明的話，卻讓所有人心中一凜，半晌，盛凌波苦笑道：「恐怕，是這樣的！」

    朱玄靈冷笑道：「鬼手明明就在左近，他卻要把咱們遠遠的引開，分明就是要親自對付鬼手，得到金錢子，在北伐之中多一分活命的指望！」

    高真大怒道：「我回去找他算賬。咱們還圖謀他極道劍宗的東西不成……」

    「不對！」莫談一把拉住高真，皺眉道：「我五大道門親自來訪，他如何會騙咱們？況且，本門一位師兄與他交好，我小時候還曾經得到過他指點劍術。他應該不會欺我！」

    「那如何解釋……」朱玄靈頓了頓，接著道：「如凌波仙子說的。朱雀綾是鬼手的紅顏知己，殺手鑭也說兩人臭味相投，這話應該不假，但朱雀綾在南方的話如何傳到鬼手的耳朵裡去？」

    「莫非……」莫談若有所思的道：「殺手鑭已經知道鬼手已經去了南方……」

    「那又如何半路埋伏？鬼手一脈向來以速度取勝，我朱玄靈不才，生來帶有神宗魔門的血統，遁地還可以，飛天不是我所長！」

    見到兩人又是皺眉，又是苦思的，盛凌波好笑之餘，瞥了無辜的採藥一眼，頗為不忍的道：「說不定，殺手鑭自有辦法通知鬼手，咱們先去半路埋伏著就是了！」

    朱玄靈歎氣道：「天下這麼大，去哪裡埋伏……」說到這裡，他遲疑了一下，以不確定的語氣說道：「神州劍會之期將至，天下劍修齊聚昆吾山，此去南方，正是順路，我想，殺手鑭的意思，應該就在那裡。」

    ……

    虎狼殺破陣內，採藥等人剛走不久，帳後忽然走出一人，金甲、面具、雖然兩手空空，但渾身也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看身形，俊拔挺秀，正是皇甫繡，如今，當然是早已李代桃僵，被採藥煉化了陰神，奪了肉身的明秀。

    白朮頭也不回，遙遙望著剛剛幾人走遠的方向，雖然隔著大帳，但他眼中的神光，彷彿能穿透一樣的犀利。

    「你找鬼手，是為了金錢子，那他們找鬼手，卻是為何？」

    白朮眼中神光收斂，也不回頭，淡笑道：「知道的太多，可不是什麼好事。」

    「好奇而已，你若是告訴了我，此次北伐，我皇甫繡此人全聽你的，雖然我是鍾大同安插在你身邊的人，」他口中的明秀二字咬的極重，說的也十分清晰，似乎生怕白朮搞錯了名字一樣。

    但聽到白朮的耳中，卻彷彿另有深意，不屑的回頭掃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什麼好奇，我看你是識時務者為俊傑，有那個自知之明！」白朮說罷，停頓了半晌，淡淡的道：「據說你與鬼手交情不淺，可曾聽說過『一輪明月照大江』？」

    明秀很乾脆的搖頭道：「沒有！」

    「這一輪明月照大江之法，就是鬼手一脈後天階段神魂運轉法門，這『明月』二字，代表的就是神魂，把『大江』二字，比作全身經脈，到得先天之後，陰神凝聚，能感應天地，這天地，自然就是大千世界，所以，就變成了『一輪明月照大千』，天下道門要立天庭，行天道，自然是要監察天下，把他逮回去，據說就於此有關，至於是煉成法寶，還是殺了滅口，或者只是犯了忌諱……我也不知。」

    明秀奇怪的問道：「天下練氣士都能感應天地，難道他這一脈的法門有什麼奇妙之處？」

    白朮凝眉搖頭，雙手負背，朝帳外走去，便走邊道：「周天派的紫薇老道算無遺策，尤在聶先天之上，更是離天仙大道僅有一步之遙，據說已經定了天庭『紫薇大帝』的位子，他既然派了弟子出來，自是有些說道的，不過只是幾個小毛頭，小丫頭片子，應該也是歷練的成分居多，誰知道呢……」

    明秀鍥而不捨的跟了上去，又問道：「周天劍派成了天庭之主，那其他四大劍派呢？難道就這麼聽話？」

    白朮似乎有點不耐煩了：「天庭五帝四師，周天劍派不過是臨時佔了一個『中天北極紫微大帝』位子而已，其他的還沒定呢……」他說著，停下腳步，想了想，隨手甩給了明秀一冊玉書，淡淡的道：「這是下一階段虎狼殺破陣兵法，我不在的這些時日，你要全復心神主掌練兵之事，不可怠慢！」

    「大帥要……」明秀伸手借了冊子，還要再問，見白朮滿臉冷淡的盯著他，不由點頭：「我知道了，全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