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306 牛皮不是吹的——二 文 / 十三滴水

    能被自號玄門正宗的先天宮收為弟子，自是非同等閒，根骨、資質、心性、機緣……都是人中俊傑。

    而這先天八子，卻是經過先天宮道法的驗證，修行的考驗，又是聶先天親自從數百名三代弟子中挑選而來，或者說，所謂的先天宮三代，只是為了大浪淘沙，選出這八個人來。

    餘者特殊除外，皆是可有可無。

    所以說，叫他們『先天八子』，真個是毫不誇張！話又說回來了，他們這所謂的『先天八子』名頭，最初還是採藥給起的……

    不管怎麼說，他們的確配得上這個稱呼，而與這個稱呼相對應的，就是他們的實力。

    所謂實力，除了道行、修為，也包括智慧，而且，這還是最重要的一環。

    在採藥自覺『牛皮不是吹的，手底下見真章』，而與八人斗的如火如荼的時候，渾不覺一尊金色小鼎突然虛空出現，一個虛空挪移，攔住了他邊打邊退之路，隨後又是一個虛空挪移，撞上了他的後背。

    「咚……」

    洪鐘大呂般的一聲大震，悠長不絕，醒神又清心，似乎對修行者益處極大。

    採藥卻是一聲悶哼，不僅神魂一暈，被通靈寶物撞上後背，一身真氣更是被撞的大亂，進而失控……

    這一下，根基不穩的弊斷便暴露了出來，原本『太極互抱、八卦環繞』的本命道胎本就凝成不久。這一下。因為真氣的失控，使得道胎承受不住反衝，頓時崩散開來。

    採藥壓根就沒有想過符佩會來這一手，更沒有想到的是，這些名門正派竟然也學會了偷襲，甚至更高一籌，趁人不備，背後下黑手。

    「卑鄙！」

    這一次，忍不住口吐『卑鄙』兩字的卻是採藥自己，他終於明白到符佩當初的一些心情。緊接著符佩說出的一句話更是讓他還沒嚥下的一口老血狂噴而出。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對付你這樣的，就應該用這種方法對付你！」

    符佩腳踩金霞從鼎口現身。臉色微微發紅，強辯完之後，又接著道：「你的人情我已經還了，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我說過，下一次見面絕不留情！」

    「我呸！老子看錯你了！」先前被符佩滿口仁義道德的訓叱，採藥雖然不在意，但也憋了一點悶氣，此刻終於有個由頭髮洩出來，心情頓時舒坦了一些。神清氣爽之下，體內混亂的真氣也被暫時壓制住了，正欲重新凝聚道胎。

    猛然間，趁著採藥自顧不暇的功夫，先天宮八子腳踩陣圖，身形變換，採藥欲待躲避，卻力不從心，頓時被圈入『先天八卦圖』中間那片混沌之中，隨後明軒出口。微微皺眉：「什麼人情？你有事瞞著我！」

    符佩凜然道：「承人之情，忠人之事，我不會說的！反正答應你們的事我已經辦到了，告辭！」

    ——

    『先天八卦圖』中間那一片混沌採藥注意已久，但看起來模糊一團。神識也不能探入，甚至看不起到底是什麼。總之是一種莫以名狀的元氣，名之為混沌正是最佳。

    此刻被困入這團混沌之中，聽之不聞，視之不見，手足不能動，真氣不能行，兼且百竅不明，也就是說，週身三百六十五處竅穴與天地元氣的溝通也被切斷，就是念頭的轉動，似乎也有點呆滯，所以神智不明，幾乎如同小兒思考。

    他忽然莫名的感覺到，這『先天八卦圖』正在反轉、逆行……

    然後，他就發現，自己八卦根基直欲脫體飛出，似乎要融入這片混沌之中，而他此刻卻無法也無力阻止，頓時驚怒交集，因為神智不清，怒極之下，不思對應之策，而且也無力思考，只有一股莫名怒意直衝華蓋，身周混沌般的禁錮似乎也沖的一鬆，一句話白癡般的話脫口而出：「你們想幹什麼？」

    這下，他似乎也能聽到外面傳來的話了，只聽得明軒冷笑道：「你也是受過戒律的，違反戒律的後果你也知道，剝奪本門道法已然是最輕處罰，這還是因為你是大長老記名弟子，不過，這只是我們的決定，試一試這『先天八卦圖』的『九宮逆運』之法，等把你交到三長老的手中，是生是死，卻要由三長老來決定，你還有什麼話說？」

    怒意透華的一瞬間，採藥神智一陣清明，瞬間明白到自身處境，念頭一轉，數十種對應之法湧上心頭，同時也明白了明軒言下之意，就是想要剝脫了自己八法根基，成就了他們『先天八子』……

    「還真以為你是個人物了，奪人法力，老子是你們祖宗——五獄輪迴漩渦！」

    一點漆黑在採藥丹田一轉，隨即一分為五，瘋狂旋轉開來，『五獄輪迴漩渦』所過之處，採藥束縛盡去，內外清明，上下通暢，硬生生在這片混沌之中開出了屬於自己的一方天地。

    「沒有開天闢地之法，休想出來——八卦正行！」此刻殺伐決斷的明軒，彷彿已經成了八人的代表，隨著他聲音響起，原本已經被『五獄輪迴漩渦』撐開的週身混沌猛然再次壓上，這一下，卻不再是逆行，而是正轉，符合大道法門，『五獄輪迴漩渦』竟然被逐漸壓了回去。

    『五獄輪迴漩渦』，乃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門，原本以為可不戰而屈人之兵，卻不想，這『先天八卦圖』好生厲害，正應了那句『邪不勝正』的道理，雖然採藥所修法門出自旁門，但這『五獄輪迴漩渦』，還真就是邪門到極點沒錯，所以反噬極大，若是被這混沌壓制住不能擴張開來，必然要反過來把採藥連肉身到神魂全部粉碎吞噬掉。

    「開天闢地之法，你當我沒有嘛？我是你祖宗——煉獄無極旋——無極生太極！」

    生死關頭，採藥冒險嘗試從未試過的法門，只有在道藏上讀過的傳說……

    『五獄輪迴漩渦』猛然收縮，正是採藥配合五鬼散人四大分身收縮『五獄輪迴漩渦』的法門，只是這一下轉折太過生硬，收的太急，兼且只有他一人，肉身頓時承受不住，渾身血肉經脈處處破裂，爆起一團團血霧……

    隨著『五獄輪迴漩渦』瞬間回縮，又猛然旋轉開來時，已經變成了一道『煉獄無極旋』，無極旋轉，勢生太極，竟然是最正宗的一黑一白之象。

    以旁門法術而入道途，若能成功，還真就應了採藥先前那句話——牛皮不是吹的！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