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水上漂 236 道法自然 文 / 十三滴水
236道法自然
採藥本身百脈俱通，開闢內修小循環輕鬆自如，可以說任何一道內修法門到了他的手中都能一蹴而就。
借助棋之一道悟出兩門心法，還能同時修行有成，在丹田氣海凝聚成『雨、雪』兩道法力基礎。
無意間扭頭一看，卻見身旁還有兩人，一站一坐，一個仰首望天，一個盤膝端坐，卻是兩個年紀不大的少年。
仰首望天的那個似乎悟出了些什麼，正在呆呆發愣，另一個盤膝端坐的，卻是凝聚丹田之氣，正在打通經脈，開闢竅穴……
採藥也沒打攪，一步跨出石塔，朝著另一座石塔走去，路上遇上醉道人，醉眼朦朧的攔住他去路。
「出來的挺快，不過十天而已，悟性不錯！有什麼成果，拉出來給本道瞅瞅！」醉道人捧著個酒葫蘆灌了一口，擺手道。
「十天！」採藥心中詫異，旋即就是暗驚，三個月時間竟然已經過了十天，而他只不過凝聚出八卦中的『坎水』屬性法力，這還是運氣好，其它七處恐怕就沒這麼容易了。
一縷寒氣在採藥指尖浮現，隨手一指點出，逼得醉道人退開一步，欲待揮袖化解的功夫，採藥已經收手，身形一晃而過。
醉道人一臉憤憤然：「十天而已，拽什麼拽！不就是陰寒屬性嗎，有什麼了不起……唔，似乎還築就了根基，咦！」醉道人猛的咦了一聲，轉身衝著採藥奔去的方向大喊道：「你急著投胎呢？只要領悟出心法，開闢了經脈就可，以後有的是功夫築基，一定要走完『開脈塔』，不要辜負了本道對你的期望！」
醉道人說完以後滿臉的沾沾自喜：「『法』之一系首重悟性，我先天宮自開派以來，也只出了師父一個掌門，這小子名叫黃藥師，以後指不定就是黃先天，本長老今日指點有功，敢不叫他惦記著……」
春風拂面，秋風肅殺……
——
思及那篇《巽風春秋解》，採藥很容易的得出一個結論：「這裡是『巽風』方位！」
「所謂的《巽風春秋解》，應當就是從這裡參悟出來的吧！」採藥搖了搖頭，驅除腦中雜念，閉目凝神，細細感應周圍風的流動軌跡，陷入最深層次的冥想當中……
因為先入為主，提前看過《乾天風雲錄》、《坤元二氣經》、《坎水雨雪訣》、《離火陰陽變》、《紫電震雷法》、《艮山虛實道》、《巽風春秋解》、《兌澤上下篇》八門功法，所以，採藥踏入這處石塔空間，感應到風的流動，就直奔『春秋』兩字而去。
再加上他本身也算是勉勉強強的『太極為基』，對陰陽兩儀知道理解頗深，還有從李龜靈那裡偷學來的築基法門……又參悟過『坎水』變化，築就『雨、雪』兩道根基……
種種原因，使得採藥輕易的就理解了這處空間中的奧秘，根據周圍風的軌跡，在腦海中演化陰陽兩道符菉，氣隨意動之下，兩門心法在體內同時運起，一道溫和、一道肅殺。
玄門修行殊途同歸，符菉之道往往蘊含練氣法門，神通法術又大多暗藏符菉變化，符菉之道又多取自天地自然，如風的變化、火焰的跳躍，如山的氣勢……這就是道法自然的由來。
——
直到符菉貫通，心法圓滿，採藥適時睜開眼睛，扭頭看去，一個俊秀少年，青衣負劍，眼神斜睨，傲然挺立。
「翔金劍！鬼靈！」
採藥咧了咧嘴，忽然感覺這個莊不易與自己何其相像，莊不易為了提升修為，強行把劍中鬼靈與自身經脈合一，不僅修為大進，煉精化氣進階六重，兼且肉身經由鬼靈淬煉，極為強悍。
那塊九竅八孔的明黃色晶石也與他道基合一，這塊晶石能夠自動聚集天地靈氣，轉化戊土精華供他吸收，如此一來，引氣入體之功，堪稱古今罕有，修行速度之快，更是一日千里……
但他的一身修為同樣也為鬼靈所有！採藥此時一個念頭，就能召回鬼靈，奪了他的一身精華，叫他修為全失，甚至死無葬身之地。
「與我自己何其相似！」採藥歎了口氣，走出這座石塔，卻不想，身後的莊不易也跟了出來，身形一晃，手一伸，擋住他的去路，傲然道：「拔劍！」
「沒有！」採藥攤了攤手，頗覺有點無奈。
莊不易聞言，毫不猶豫的解下身後的翔金劍，一把拋了過去，採藥一把接過，熟悉的觸感傳來，頓時愛不釋手，這可是他的人生第一柄劍，也是他第一件煉器作品，若非另有圖謀，豈能任人使喚。
幸好，採藥早已把莊不易當成了自己的法器，甚至鬼靈、分身……這種感覺，讓採藥又想起了列缺子，還有那個明心，不由的打了個寒顫，打心底裡升起了一股寒意。
「劍給你用，我莊不易今非昔比，空手照樣拿你！」
莊不易雙手負背，看著採藥眼中的那種『懼意』，不由的大感暢快，不知道為什麼，他看這個黃藥師總覺得礙眼，尤其是剛來先天宮時受到的恥辱，讓他受盡了別人的嘲笑，此仇若是不報，實在是他修行路上最大的污點。
想到這裡，莊不易俊秀的臉蛋都扭曲的有點變形，腳步一錯，雙手一合，利芒吞吐，瞬間凝成一柄暗金色古樸大斧，狂笑道：「你若是怕了，跪下來給爺磕三個響頭，本少爺一高興，興許還能饒你一次……哈哈哈……」
「笑完了嗎？笑完就趕緊，我趕時間！」採藥手腕一翻，把連鞘長劍附在背後，單手一伸，淡淡的道：「還是讓你兩腿一臂！」
一隻暗金的大斧當頭劈下，聲勢駭人，凌厲狂猛之處，直欲開山斷海，霸道之極，隨著這一斧劈下，方圓十丈之內，草木盡成粉末，。
三板斧！
劈、挑、斬……
採藥心中一轉，知道這套法門雖然簡單直接，但用勁法門極為玄奧，若是被使發了，威力就會越使越大，雖然只有三招，但卻連綿不絕，一斧接著一斧，一斧更勝一斧，如同後浪推前浪，永無止盡，乃是極道劍宗土脈真傳——戊土刀兵大真力中，九大上古殺伐武學之一，配合九大神兵利器，專門行使殺伐之術，越級挑戰。
採藥不敢大意，腳下不動如山，拇指食指金芒璀璨，如同黃金鑄成，閃電般一下捏出——
鏘……
手指與斧刃交接，竟然想起金鐵交鳴之聲，凌厲斧刃被兩根指輕鬆捏住，但採藥卻是面色凝重，莊不易此刻只是第六重的修為，但他卻使出至少第八重的功力，方才硬生生拿住，也就是說，莊不易此刻起碼有第八重的戰力！
嗖……
凌厲斧刃水銀般流動，脫出採藥擒拿，猛的化作一柄暗金色三稜古劍，劍氣流轉，花紋密佈。
嗡的一聲，三稜劍尖急速旋轉起來，直刺採藥胸口，穿透力俱增三倍……
採藥大拇指一挑，同樣氣息內斂，拇指金黃，一指挑出。
叮……
莊不易連人帶劍被一指挑飛，採藥低頭一看，指尖破了點皮，知道三菱劍上的三條劍鋒旋轉太快，自己指頭碰到了劍鋒，這還是『戊土金剛力』極度凝聚、內斂的結果。
莊不易的面色驚疑不定：「你什麼修為？」
「吃我一拳再說！」話落，人已不見，一隻金黃色的拳頭直擊莊不易心口，簡簡單單一記黑虎掏心，卻讓莊不易躲無可躲。
咚……
一聲大震，仿若鐘鳴，金黃色的拳頭被一暗金古盾擋住，莊不易橫飛而出，大口吐血，怒聲道：「依靠修為壓人，算什麼本事！咳咳……」
「咦？沒死！」旁邊傳來一聲驚疑，醉道人大步走出，一把扶起莊不易，左看看右看看，一臉驚奇，扭頭看向採藥，不滿的道：「你小子不知輕重，怎麼才使九重功力，若是再加一重，這小子即便盾牌不破，也必定經脈寸斷，骨骼爆裂而亡！」
煉精化氣階段，每提升一重修為，攻擊力就能直接翻上一番，在原來的基礎上增加一倍，除非施展神通法術，否則絕無可能越級挑戰，而莊不易這……卻著實有點離譜。
聽到醉道人的調侃，莊不易吐血更甚，醉道人看的直瞪眼，連忙伸手把莊不易嘴堵住，一邊拍著他的背給他往下順，一邊急切的道：「別吐了，多可惜呀？」
採藥一陣惡寒，正想提醒他一句，那樣做是不對的，瘀血積於肺腑，是要人命的，吐出來才是王道！
卻不想，眼角餘光見得醉道人掌心浮現一抹血光，隨著他每一掌拍下，莊不易的臉色就紅潤一分……
「長老果然樣樣精通，連旁門化血之道都能使來！」採藥把翔金劍拋回，隨口道。
「這叫煉精化氣！」醉道人理直氣壯的辯解：「也屬玄門一脈！」
「精血的精吧！」採藥仰首望了望天色，旁邊的醉道人已經提醒道：「十一天多一點，有退步！悟出些什麼？拉出來瞅瞅。」
「道法自然！」採藥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話音方落，醉道人面色微變：「小心！」
卻見莊不易把手一指，一條金影飛出，沒入翔金劍之中，長劍如有了生命，唰的一閃，直繞採藥膀臂，採藥微覺好笑，但還是似模似樣的捏個法印，一條金龍飛出，把劍光敵住，嘴上說道：「我也懂法術，你奈何不了我！」
「三年之內，此仇必報！」
採藥點頭：「隨時奉陪！」不知不覺中，採藥與劍中鬼靈的溝通，卻更加緊密了三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