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水上漂 232 比拳與論道 文 / 十三滴水

    232比拳與論道

    醉道人哈哈大笑：「看來你是打算踏著本道進去！」

    採藥不置可否，驀然欺身直進，手刀迸發，運氣成芒，一瞬間斬出三十餘記，嗤嗤破空聲中，身形急速一轉，繞到醉道人身後，又是貼身一記拳印打出，這還沒完，一剎那間，手刀化劍指，拳印化利爪，雙手掌指變化，凌厲金芒籠罩醉道人全身上下。，）

    「比拳腳嗎？嘿！本道說過樣樣精通，必定叫你心服口服！」醉道人說話間，雙掌一錯，週身紫色氣芒暴漲寸許，拳腳翻飛間，把採藥凌厲的攻勢一拳一腳實打實的接了下來，繼而大拇指一挑，一束紫色電光擊出，當真如電般快捷，直逼採藥髮髻而來——

    「看本道打你個披頭散髮……」

    ——採藥最擅長的就是貼身搏殺，五陰大擒拿演化五路散手，五陰大擒拿威力越大，這五路散手就越發精妙、殺招越多，醉道人紫色光束雖快，也不過被他揮手間，便即抹去，彷彿抹去一縷灰塵，意境十足，近身搏殺到了如此地步，已然近乎於道。

    清泉看的一臉癡迷，聶無鋒卻是哇哇大叫，指著醉道人：「人家與你比拳腳，你卻出神通法術，老小子你還要臉不？」

    醉道人嗤笑一聲，不屑作答，還是清泉見識廣，解釋道：「人家這是境界高……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我若能把劍芒離體殺出，也算本事！」採藥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手中劍芒乃是把一身內氣以精神凝聚、經過細密排布，運氣成芒，但他的劍芒若是離體，立刻就散，主要是境界不到，功候不足。

    聶無鋒又鬱悶了，嘀嘀咕咕半晌，眼睛一掃周圍八座石塔，再次揚聲道：「採藥你何必與他糾纏，這八座石塔，你找一個進去，看他如何阻你！」

    「那就是違反門規，追回道法，逐出師門！」醉道人勃然大怒，冷不防十六道白金劍氣圍了上來，醉道人護身紫芒剛剛阻了一阻，就被其後而來的一雙金芒手刀交錯斬破，一瞬間掌指變化，一指點在醉道人胸口。

    嗤……

    胸口衣袍破開一個指洞，但肉身卻毫髮無損，採藥收指後退，笑道：「我沒說過要比拳腳！」採藥話音剛落，碰的一聲響，一隻紫電繚繞的大手拍在自己肩頭，一絲絲紫體內，猛然爆發開來，頓時五內俱傷，一屁股坐在地上。

    「本道也沒說過停止比鬥！」醉道人雙掌一錯，擺個架勢，盯著採藥，道：「服不服？還比不比？」

    全場俱靜，一點點雪花飄落下來，這是今年第一場雪，採藥猛的一咳，一口血痰吐出，方才長長舒了口氣，起身道：「無所不用其極，這可是旁門左道壓，您老人家也真使得？不怕教壞了弟子？」

    醉道人扭頭看去，果然發現周圍站滿了人，卻是打鬥聲把開脈院的入門弟子都吸引了過來，包括去而復返的拾草，聽見採藥所言，拾草妹妹馬上符合，脆生生的道：「醉道長，你把我教壞了！」

    「少給本道打馬虎眼，本道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醉道人微微一曬，油鹽不進，手一招，地上的朱紅葫蘆飛起，遙遙拍出一掌，雖然未使內功，但掌風使的巧妙，葫蘆直直的飛向採藥，說道：「本道這酒通脈活洛，功能滋潤五臟六腑，專治內傷，喝一口，回去吧！倘若不服，那就養好了傷再來比過！」

    採藥單手一抓，把朱紅葫蘆接過，也不客氣，扒開塞子就灌，葫蘆雖小，卻是別有乾坤，酒量充足，這一罐，足足灌了半刻鐘方才停歇，抬袖抹了抹嘴，站在原地愣了半晌，方才把酒葫蘆扔了回去。

    醉道人伸手接過，高興的道：「此酒如何？本道的酒，喝過的，沒有不說好的，看你如此豪飲，想來也是酒道中人……」

    醉道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採藥打斷：「濁氣太重，不如不喝！」張口一吐，一股酒箭噴出，撒了一地，剎那間，酒香四溢。

    醉道人看的眉頭大皺：「無知小兒，安知酒為何物？」

    採藥冷笑：「清濁黃湯罷了！」

    「既知清濁，安知玄門吞清吐濁乎？」醉道人已經看出來了，這小子竟然不知好歹，拳腳上輸了，想在口舌上殺自己一個措手不及。

    採藥不答反問：「酒是口腹之慾，與色*欲等同，長老早已辟榖，自稱樣樣精通，兼且教化一方，擔掌院重任，為我等表率，為何不戒？」

    醉道人不屑道：「非是本道倚老賣老，而是小兒實在無知，別人紅塵煉道心，本長老酒肉穿腸，道在心中，為何說與你聽？」

    採藥一把拉過拾草的手，朗聲道：「我與拾草妹妹情投意合，也想在色中煉道，道長樣樣精通，還望教我……」採藥的話被拾草狠狠一掐打斷，繼而甩開採藥的手，臉紅通通的跑了。

    醉道人好笑道：「什麼情投意合？是你一廂情願，垂死掙扎罷了。」繼而臉色一沉：「門規不許！」

    「門規允許吃酒嗎？」

    「本道是長老！」

    採藥頹然歎氣，敗下陣來，不顧周圍或善意，或惡意的哄笑，擺手道：「我內傷很重，明天再比！」

    「與我論道，不知好歹！」醉道人微微一笑，自覺威信大漲，初期目的已經達到，同樣擺手道：「明天見！對了，明天比什麼？」

    「比劍！」採藥毫不猶豫，眨眼走的沒了蹤影，其實，他就是打算尋個山洞休養生息，半夜化身鬼手打上門去，最好把醉道人打成重傷，明天的比試必然穩勝。

    開脈院依山而建，他出了開脈院，就直奔後山而去，讓他想不到的是，這裡還有一處後院，很是幽靜的樣子，院中有一小屋，屋子窗戶大開，一個少年端坐其中，手捧一冊古卷，正在用心研讀，顯的極是用功。

    「莫不是醉道人私生子，這老小子樣樣精通，還真有可能。」採藥心中一轉，也覺的好笑，身子一晃，輕輕躍下圍牆，就在此時，屋中的少年忽然扭頭看來，黑白分明的眸子閃著亮光，彷彿天上的星辰，讓採藥莫名的生出了絲好感，這少年一身青布道袍，與採藥同樣打扮，同樣也是十五六歲的樣子。

    「你是醉道人私生子吧！」採藥雙手一背，一步跨越七八丈距離，袍袖一拂，屋門打開，踏步而入，打算把這小子趕走，報得醉道人一掌之仇。

    「醉道人是我記名弟子！」少年放下手中古卷，看著目瞪口呆的採藥，微笑伸手，道：「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