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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京華煙雲,楓葉情 第19章 笑紅塵 文 / 清秋

    第19章笑紅塵()

    府裡早已張燈結綵,喜氣連連。丫環們端著飄著沉香木氣息的盤子進來,盤子上放著嫁衣是大朵的金絲繡線色芙蓉花,大紅底子,精緻而華貴,那一套手飾則是富麗堂皇,金碧耀眼,最後一個盤子裡盛的是胭脂水粉,鑲金嵌玉的小盒,處處透著皇家的氣派。

    而秋冰月,洗漱過後,此刻正坐在銅鏡前,任由一幫宮中誥婦擺弄著,先是一宮婦用毛刷子沾了花瓣漿子在手上,面上細細敷了,這是貴婦人家的開臉。接著又上前一人將冰月臉上的花瓣漿子輕輕擦了去,才開始上丁香膏,然後才打開珠粉盒上往臉上細細抹了珍珠粉,這才打開了胭脂盒子,以羊毛小刷子細細點了粉,柔和地打在臉上。

    身後喜娘邊梳頭邊說道:「一梳早生貴子,二梳兒孫滿堂,三梳白頭到老。」

    「白頭到老?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可能嗎?」秋冰月揚起一個嘲諷的笑,或許在此之前,她是相信的。

    「會的。」喜娘慈祥地笑笑,「姑娘,你可是靖王府裡有封號的正室呢。

    秋冰月緩緩抬眼,苦苦一笑:「身再高,亦不過是紅塵中一小女子,也無非只是妻妾之一。」

    「姑娘,你可別這麼說,你是天子賜婚皇室官媒,天家下聘的靖王府正妃,你將來的孩子便是嫡子,嫡女,將來若是靖王爺納妾,你也別把自己和她們相提並論,折了自己的身份。你看我家老爺一樣妻妾無數,可我現在還不是兒孫滿堂,我們家老頭子這一輩子也待我好,你也會的。」

    冰月也懶得再說些什麼,這些妻啊妾啊的事兒,她壓根不願意放在心上。不愛,所以可以不在乎,更不會怨恨。

    「好了,娘娘,看下可還滿意。」

    秋冰月往鏡子裡看了一眼,不過是尋常千金出嫁的常見髮式,但經由喜娘的手梳來,卻分外的乾淨出挑。

    「很好看,謝謝你。」冰月狠狠一閉眼,終笑著說。

    妝面頭飾都打點好後,宮婦齊道:「請嫁衣…」幾名宮女上前來,把秋冰月穿在身上的衣裳先脫了,直到一.絲.不.掛,重新穿上新呈上來的裡衣,中衣,外衣,裙裾,整個請妝過程才算完成。

    「那老身就為小姐帶上這喜冠了。」喜娘極喜悅的說。

    喜冠是一幅富貴牡丹圖,純金打造,邊上還鑲了一圈紅色的寶石,被置在冰月的頭上,分外沉重。那喜娘又為她披上了紅色霞帔。

    「娘的小月兒真好看。」二夫人不停地抹著眼淚讚道。

    煙兒也跟著一起說好看。

    秋冰月也知好看,做新嫁娘的時候,是一個女子一生中最美麗的時候,又如何會不好看?只是女為悅已者容,而紅線的另一端,終不是她的悅已者,那麼一切,都將毫無意義。

    可是冰月也跟著她們笑,面靨如花,燦爛似星,紅蓋頭蓋上喜冠,也遮去了她的臉,所有的笑意在這一刻靜止。

    喜娘的恭喜之聲不絕於耳,秋冰月卻充耳不聞,拜別爹和娘時,聽到他們囑咐、安慰的話語,她也僅僅嗯了一聲做為回應,她用無聲來抗議這樁政治婚姻,雖然她很清楚,抗議無效。

    新郎並未前來接親,取而代之的,是威儀整齊的王府侍衛,和閣老府的豐富陪嫁,似乎她真的是他們的女兒,冰月沒有要陪嫁丫環,只帶走了煙兒。

    出嫁這天,天氣很好,陽光燦爛,秋冰月聽到了喧天的喜樂,看到了滿城的紅色,那一路隆重的鑼鼓喧天,艷羨歎息,卻始終貼熨不了她內心的冰涼。

    透過轎簾,看到街上百姓一張張透著興奮,羨慕的笑臉,冰月這時卻在想,就算不動心,日子就真的不苦了嗎?終究是嫁了人啊,日子就真能如她想像的一般過下去嗎?

    看著街上人們的笑臉,她多麼希望在人群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他飛躍到豪華的花轎前,輕輕對她說,跟我走,你是我的新娘。冰月想,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跟他離開…

    直到最後,她等的人終是沒有出現。

    花轎裡,她閉上眼睛止住淚水,緊緊地揪緊了衣裳,告訴自己,從今日開始,一切將會是另一個開始。

    隨後她看到了三個金燦燦的大字:靖王府。

    男主人並沒有在府門口迎接她,冰月被人攙扶到府內,直到兩扇銅門在她身後緊緊合上,隔絕了外面的一切,也隔絕了她的心。

    京郊湖畔,一個灰衣男子格外引人注目,他一會舞劍一邊高歌,沒有人知道他心裡有多痛苦,最愛的女子今天要嫁人了,但新郎卻不是他,為什麼不是他,「誰來告訴我一切都是為什麼?」葉聰仰天長嘯,天空卻沒給他回應。

    「聰兒,你…你要像個男子漢的樣子,身旁不遠處一個帶草帽的老者在勸說,我知道你心裡苦,但做大事總要有一點犧牲的,過了也就淡了。」

    「不,爹,你不懂,我與月兒從小相知相憐,彼此的心中早已不能沒有對方,月兒嫁與了別人,她是不會幸福的,而我,亦終身不會快樂。不行,我要去找她。」說著就要走。

    「聰兒,你如果想要你爹這條老命,你就去,你就去王府把她搶出來,我沒有你這個兒子。」

    老人拿刀就要抹向脖子,葉聰大叫:「爹,不要。」

    我該怎麼辦,他跪在湖邊輕唱,憂傷的歌聲迴盪在湖面上「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長夜漫漫,葉聰唯有對酒當歌。

    今天是她的大喜日子,他不能哭,只可以笑,他笑了,只是那抹笑容,卻帶著絕望,淒絕得如同泣血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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