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章 兩個愣頭青 文 / 玉七
第一章兩個愣頭青()
在蘇北的一個鄉下，有個叫玉莊的，武風很勝，幾乎家家的小媳婦老婆婆都能拿個大頂舉個朝天蹬什麼的。縣裡的每年一度的武術比賽，幾乎就沒別的村人拿過冠軍！村裡武術最好的，是玉老爺子的二兒子玉武強，村裡文化最高的，是玉老爺子大兒子玉文強，村裡最搗蛋最調皮的，就是玉老爺子的小兒子玉七了，這都是村裡公認的！玉老爺子在村裡德高望重，一輩子急公好義，排優解難，在玉莊跺下腳地都抖三抖，咳一聲天都變三變。偏偏拿這小兒子沒轍，這小子不是打破了鄰家兒子的頭就是砸了誰家的玻璃，有一次跟村裡另一個孩子竟然推倒了村西頭麻爺的院牆，差點沒把麻爺給砸死在底下。
為這些事，玉老爺子沒少揍這個小子，這小子偏偏就是屬木頭段子的，這邊剛挨完揍，出了家門就忘個一乾二淨，該幹啥幹啥，能搗蛋的事絕對少不了有他的影子。
寫到這，大家應該都知道了那個玉七就是我了，呵呵，我家兄弟多，我媽生到我這，上面已經六個哥哥，三個姐姐了。我爸也懶得給我起名字了，直接就叫玉七了，不過也好，這名字好記，寫起來也省事，起碼比王天寶少寫好幾筆劃，呵呵。說起王天寶，我得介紹下，這小子跟我從小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雖然從小就比我胖，比我勁大，可頭腦沒七爺好，二十來年下來了，還什麼事都聽七爺我的，想到這我就得意！
十歲那年，我跟胖子去水庫游泳，同行的還有其他幾個小夥伴，正當大家打鬧正酣的時候，胖子的腳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劃破了，一個猛子扎到水裡，竟然摸上來一個金耳環，正高興的準備上岸去送給他老娘，忽然腳脖子被什麼東西一把抓住，拚命把胖子往水裡拉，還好我發現的及時，但是我們幾個合力也沒把胖子從水中拉上來。
我「撲通」一聲就跳了下去，一下水馬上感覺自己腳脖子也被什麼東西一把抓住，拚命往下拉，我情急之下學著電影裡那些江湖漢子的口吻喊道：你他媽有種等我們上去把衣服脫了下來跟你幹，我們現在身上有衣服在水裡不得勁，你就算贏了我們又算什麼好漢！話音一落，感覺腳脖子一鬆，我馬上拉著胖子拚命爬到岸上，馬上把衣服穿穿跑回家去了，笨蛋才會再下去跟那東西打呢！
回到家跟我家老爺子一說，一開始老爺子不信，後來看了我們倆腳脖子上的淤青和胖子摸的金耳環，才帶著大家去把水庫的水給放干了，結果水一放干，在水庫底下竟然發現了一具女屍，渾身泡的都爛了，肚子鼓的跟揣了個皮球一樣，果然只剩下一個耳環，跟胖子摸上去的哪個一模一樣。從那以後，我們再也不敢去水庫洗澡了。
大概到了十二三歲這樣吧，又發生了一件事，我跟胖子去放鴨子，一天兩人忽發奇想竟然把一隻鴨子捉住拔了毛架了一堆火烤烤吃了，當天就被胖子老娘查出來少了一隻鴨子，胖子松蛋，幾下一打什麼都交代了，害我也被我家老爺子揍了一頓。奇怪的是第二天我們去放鴨子回來又少了一隻，因為有了第一次的例子，我們兩理所當然又被揍一頓。第三天、第四天依然如此，一天少一隻。
這下我火大了，這樣下去，百十隻鴨子沒了，我們倆估計也被揍死了。第五天早晨，我們倆把鴨子數清楚了，一路走一路仔細的看著，結果鴨子經過村東的老柳樹林的時候，出來後就少了一隻。我忙跟胖子跑回去找，在柳樹林轉了半天，找到一大堆鴨毛，旁邊是棵大柳樹，樹根部有個碗口粗的洞。
我讓胖子看著，跑回去把平日裡我們釣黃鱔的鉤子拿了來，穿條蚯蚓放了下去，剛放下去，感覺手上一震，我一拖鉤子，沒拿出來，裡面不知道被什麼咬住了，力道很大。好不容易拿出鉤子來，已經被什麼東西咬斷了。這下我更火了，這鉤子可是我二哥給我弄的，平時釣黃鱔可好使了，氣的我跟胖子跑回家，找了根小指粗的鋼筋，跑到鐵匠三叔家，求半天鐵匠三叔才把鋼筋彎成鉤子。
這次我學乖了，在鉤子後面拴了截尼龍繩，把繩子一頭拴在另一棵柳樹上，才把鉤子上穿個塊豬肝下到洞裡，果然又被一口咬住，我們兩拚命拉繩子，那東西拚命往洞裡縮，幸好繩子拴在柳樹上，不然就又完了。繩子被繃的筆直，起碼過了兩個多小時，才鬆下來，我們倆慢慢拖了出來，竟然是一條扁擔長的火赤煉蛇，頭有二哥的拳頭大小，肚子馬上都有我大腿粗了，大概是失血過多死了。我們兩抬著蛇就回村了，村裡人都跑出來看，老爺子也知道錯怪了我們，村裡人更是都誇我們兩命大，說這麼大的蛇要是竄了出來，活吞了我們倆絕對不是問題。從這兩件事後，胖子就一直都聽我的，到現在都一樣。
𨪜今天剛在家又被我家老爺子教訓了一頓，屁股少說也被抽了三煙袋桿子，踹了四五腳，還好我跑的快，要不肯定還要多挨幾下。我家老爺子那煙袋桿子可是銅的，重四五斤呢，抽在屁股上跟鋼管差不多，賊疼！
我一邊揉著屁股，一邊跑到天寶家，隔著門就喊：狗日的胖子，昨天替你打架害七爺今天被我家老爺子拿煙袋桿子抽我，快出來給七爺踹兩腳。跟著就一腳踢開了他家那扇大鐵門，天寶正從房間裡出來，看見我就給我使了個眼色。我們兩從小就在一起，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他一抬尾巴我就知道他要下什麼蛋，馬上就住口不罵了。
𨪜我們兩個出了他家，來到村後面的小廟裡，這小廟是村裡求雨用的，平時沒人，就成了我們的集合地了。一進小廟我就問他：咋了？有什麼情況？七爺替你出頭挨了老爺子的揍，連罵兩聲都不讓七爺罵就拉七爺出來？胖子一臉神秘的說：我家來客人了，北京來的！我一聽就火大了，甩起來就是一腳：我呸！北京來的又怎麼樣！你當七爺我嚇大的？還不讓七爺說話了！胖子連躲帶閃的說：七哥你聽我說完啊，你不讓我說話我他媽比那個什麼母鵝還冤。胖子沒讀過什麼書，竇娥愣讓他說成母鵝，我一聽噗的忍不住笑了出來：你他媽的沒文化就少弔書袋子，還母鵝，那個冤死的女人叫竇娥知道不？出去千萬別說你胖子是我七爺的朋友，丟我人！
「快說，到底怎麼回事？」胖子說：我那有七哥你文化好，管他什麼鵝，反正是女的，女的不就是母的嘛！頓了一下，看我沒反對，又接著說：七哥，俺家那客人，是北京來的，是我一遠房表叔，在北京做古董生意的，老有錢了，這次來，是來帶我去北京的，說是他店裡缺個可靠的人，讓我去給他看店呢。我一聽興趣來了，就問胖子：北京大不？有俺們縣城大不？好玩的東西多不？胖子說：聽說可大了，比俺們縣城大了去了！好玩的東西可多了。這下我可不得勁了，丫的胖子要去北京了，長見識開眼界了！那以後就把七爺我比下去了，不行，我也得去北京！腦袋一轉，跟胖子說：胖子，你現在就回家，跟你那表叔說，把我也帶去，不然我就把你偷看二花洗澡的事告訴你爸。俺們鄉下，民風純樸，偷看女孩子洗澡那可不是小事，胖子這小辮子一直在我手裡抓著，要讓他爸知道起碼一頓暴揍。胖子一聽急了：七哥你別介，我回去給你蘑菇去還不行嘛，要不帶你去，我也不去了，我還真捨不得七哥你，俺兩這一二十年都天天泡在一起，冷不丁的分開，我可受不了。再說把我一人帶北京去，連個說話的都沒，還不把我急死啊。我一聽，胖子還有點良心，就狠道：那還快滾去還蘑菇什麼？胖子道：七哥你等我，我這就去。一溜小跑就回家去了。
大約1個多小時，我正急的頭頂冒煙的時候，胖子回來了，一臉的得意。我就知道成了，果然，胖子一看見我就大喊：七哥，事情俺辦成了，俺表叔那正好還缺個人，給點什麼獎勵吧！我對他翻了翻眼：昨天替你打架，害我被我家老爺子揍還沒跟你算呢，正好，扯平吧，我就不揍你了。胖子一臉鬱悶。
我跟胖子要去北京的事，很快傳開了。我那些小跟班，都來找我跟胖子要跟我們去，被我一頓臭罵給罵回去了，我心裡那個得意啊！那個爽啊！甭提了！
第三天，我和胖子就跟那個表叔走了，家裡的人送了一程又一程。我爸一再的叮囑我，到了北京要聽話，不要亂來，不要給表叔添麻煩。要是平時，我肯定早煩了，今天出奇的很，不但不煩燥竟然還有點傷感。大家一直送出了幾里路，表叔說：大家回去吧，再送都到鎮上了。大家這才又各自交代了幾句，依依不捨的轉回去。
我和胖子看著大家慢慢走遠，剛才那一點點傷感，很快就被要去北京的興奮替代了，一路上我跟胖子扯著破鑼嗓子吼了一路妹妹大膽往前走，表叔聽的直樂。
到了鎮上，上了輛破車，顛巴顛巴的開了半天，到縣城了。表叔帶我們兩下了頓館子，我跟胖子甩開腮膀子吃，一頓消滅了一隻燒雞兩條鯉魚一大碗肉丸子外帶一人四碗米飯，漲的肚子差點撐破了，在家裡只要過年的時候才有這些好吃的，難得逮到一頓還不要花錢的，還不往死裡撐。
吃完飯，表叔買了3張火車票，帶我們上了火車，我們第一次坐火車，看什麼玩意都新鮮，東瞅西看，就沒一刻消停過。坐了3天火車，到了北京。一下車，眼都傻了，丫的，這怎麼這麼大啊，人怎麼這麼多啊！3天坐火車的疲憊一下子被沖的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