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10 身世 文 / 緋珋
110身世
「三十年前，我和同鄉的一個女孩子一起進入樂家做幫傭，也因此認識了你的父親。她是見我過的最了不起的男人，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這輩子視線再也離不開這個男人。可是我心裡也明白，我和他是永遠不肯能在一起的。他是天空中驕傲翱翔的雄鷹，而我不過是個膽小的麻雀。半年後，樂家與香港銀行家曲氏聯姻，振藩與曲氏長女曲莫舞結婚了。而我也在這個時候被分配到了他們的新房負責打掃。每日看著他們兩個琴瑟和諧的甜蜜，我的心情很複雜很矛盾。可是好景不長，因為曲莫舞不能生育讓老爺和太太對這個賢淑的兒媳婦心生不滿。也因此曲莫舞和振藩商量找個代理孕母為樂家繁衍香火。可是這個代理孕母並不是那麼容易找得到的，他們找了三個月也沒找到合適的人選。於是……」
郁蓮看了看眼神越發玄寒的樂無殤，沉默了一會兒。「我主動提出做這個代理孕母，也得到了老爺和太太的允許，但條件是生完孩子之後我就必須離開樂家，從此消失。我答應了。我沒想到我會和夢想中的男人成就一段露水姻緣，我當時心存無限感激。後來我生下了你之後，老爺和太太並沒有趕我走。他們說樂家三代單傳，所以希望我再給樂家生下一個男孩。之後我生下了無疾，讓兩位老人高興不已。可是這也到了我離開的時候。我拿著老爺給我的撫慰金離開了，但是我不捨得離你們太遠，所以我並沒有按照老爺的吩咐離開a市。之後我在一家證券公司上班，做清潔工。也因此認識了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邵晚心。阿晚是望山的妹妹，也是公司老總的秘書。阿晚是大家公認的美人兒，所以公司裡很多男同事都在追求她。阿晚人很好，很照顧我，有時還會教我英文。因為阿晚的關係，我和望山也成為了好朋友，還認了他做哥哥。」
邵望山站起身踱步到窗邊，輕輕歎氣。樂無殤凝視著郁蓮臉上悲慼的神色，或多或少猜測到了一些。
「我每天下班後會和阿晚一起回家，這樣我也省下了房租，將這筆錢交給了望山。三個人的伙食費湊在一起，生活條件倒是改善了一些。可是溫馨舒暢的日子沒過多久，突然有一天阿晚失蹤了。我和望山找了她三天三夜才在家附近一個廢棄的工廠找到阿晚。當我看見阿晚的時候，我簡直難以接受……我……」郁蓮忍不住哭了出來，每每想起當年見到的一幕，郁蓮總是以淚洗面。「後來阿晚懷孕了，我們才知道她是被公司的老闆……後來阿晚生下一個女孩兒，我們給她取名為若晚。她卻因為難產而大出血。在若晚十天大的時候阿晚撒手人寰了。她臨終前囑咐我和望山這輩子都不能將若晚的身世說出去，希望望山將若晚視為自己的孩子將她撫養成人。所以我和望山便成為了一對假夫妻。」
樂無殤深吸一口氣，他沒想到他的晚晚竟然有著這樣的身世。
「無殤，我請求你千萬不要告訴小憂她的身世。如果你真的愛她，我和振藩都不會再阻止了。」郁蓮抹去臉上的淚水，原來將這個苦守的秘密說出來心裡的壓力減輕了不少。
樂無殤寡淡的神情染上一抹柔和的溫暖，點了點頭後又問到：「你是怎麼和爸爸結婚的？又為什麼一直不告訴我和無疾你是我們的生母？」
郁蓮吸了吸鼻子，才說到：「後來莫舞得了重病，自知不久人世，所以她找到了我，希望我可以回到樂家親自照顧你們。當時又正好碰上望山出事，所以我自然是願意的，這樣也可以為小憂提供衣食無憂的生活。後來也不知道莫舞用了什麼法子說服了樂老爺和太太，他們答應了讓我進樂家。但也有一個條件，就是永遠不准告訴任何人我是你們的生母。所以原來樂家的傭人都被辭退了，除了老陳和陳嫂。」
「現在你都知道了，我想請你對無憂好一點。」邵望山走過去，將無憂的日記本放在了樂無殤的辦公桌上。「郁蓮，我們走吧。」
郁蓮收拾了一下悲傷的心情，默然的低下頭跟在邵望山身後向辦公室大門走去。
門才一打開，邵望山和樂振藩迎面對視。郁蓮一下子頓住了腳步，別過頭去。
樂振藩看了邵望山一眼，情緒複雜地說到：「我會保守這個秘密，不讓無憂知道。」邵望山面帶感激地看著他，連聲說著『謝謝』。
樂振藩和郁蓮對視一眼，剛才所聽到的內人讓他心中一陣震驚。當年他問過郁蓮，是否想清楚了後果，而郁蓮給他的答案是她永遠不會後悔。此刻他才知道原來她早就愛上了自己，而當初自己只是為了妻子能夠留在樂家才會勉為其難的接受她。如今想來愧疚更是深了，一股難以言狀的情愫在心底蔓延，許久只聽他說到：「阿蓮，我只希望我還有很多時間來彌補你。」
郁蓮眼眶通紅，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再次滾落。「我不介意的，其實這些年你待我很好。」
樂無殤靜靜聽著門邊的聲音，心裡也有著深深的愧疚。三年前知道了郁蓮是自己的生母的時候他還曾侮辱她是勾引自己父親的情婦、二奶，如今看來他錯得有多離譜！可是說出口的話再也收不回來，就像那天面對無憂提出的復合他沉默以對一樣，難以挽回。
天氣有些陰沉，像是要下雪了。無憂被elaine拖出家門去商場shopping，大肆血拼打折貨。
從商場出來的時候，天空中飛舞著零星的白色小花朵，令無憂和elaine都興奮不已。「下雪了……」無憂攤開手心接收住那一朵朵嬌小可愛的雪花。停落在手掌手，漸漸化為一滴滴小水珠。
「請問是樂無憂小姐嗎？」身後傳來一個陌生中年男子的聲音。
無憂和elaine同時轉身看向來人，詫異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