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39 生病 文 / 緋珋

    039生病

    許久，當憤怒的男人抽身而退，無憂虛脫地沿著牆壁滑倒。

    「做個乖女孩，別讓我再提醒你。」說完，樂無殤頭也不回的整理好身上凌亂的衣服，拉好了西褲的拉鏈。門被人用力地打開，樂無殤頭也不回地走了。

    房內，一個全身赤裸的女孩子將自己蜷縮在牆角，渾身瑟瑟發抖。胃部一陣翻湧，無憂忍不住狂吐了起來。等到吐完之後，無憂終於全身無力地倚著牆壁昏睡過去。

    清晨露珠兒才乾涸，第一道刺目的陽光穿透雲層，小鳥已在枝頭鳴唱。

    顧嫂一推開門就聞見一股刺鼻的難聞氣味，再一看渾身一顫，驚嚇不已。「邵小姐，邵小姐？」推了推無憂，但是沒有等到她的回應。顧嫂急忙打電話給樂無殤，可是電話那頭卻傳來冰冷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正在顧嫂心慌意亂的時候，門再次被打開。樂無殤一身酒氣地走了進來，瞥了眼欲哭出來的顧嫂。

    「邵小姐病了。」就這樣靠在冷冰冰的牆壁上一整夜，不著涼發燒才怪呢。

    「嗯？」樂無殤這才看見無憂靠在牆壁上，臉色慘白，就連平日不點而紅的嘴唇也失了血色。雙手緊緊地抱住雙腿，就這樣不著衣物地靜靜地坐在那裡。「晚晚！」

    消毒水嗆人的味道侵入鼻息，佔據著肺腑。無憂輕輕咳嗽了兩聲，才皺著眉頭醒了過來。天色已黑，左手還打著點滴。右手邊有一隻溫熱的大掌緊緊地包裹著她的小手，不用看也知道是誰了。

    「醒了？」樂無殤平靜無波的聲音裡還是洩露出一絲緊張和內疚，今早將她抱在懷裡的時候一眼看見那條項鏈的時候，他真的很有衝動狠狠抽自己一通。她不過是和伊致出去吃了一頓飯而已，他竟然懷疑她和伊致有著什麼更密切的關係。就像小時候，因為無憂和一個同班同學每天一起上學一起下學，還不聽他的話繼續和那個男孩子做朋友，他一氣之下接受了父親的安排去讀了寄宿制學校。在走之前，他還特意趕走了那個男孩，讓他們一家都移民了。

    「痛……」渾身上下沒有一個不痛的地方。無憂蹙了蹙眉，懶得再說話。

    病房外，徐赫滿臉寫著『你小子腦子被門框卡了吧』的神情看著樂無殤。「她……呃，那個啥嘔吐是因為是因為暴飲暴食，然後呢又受到外力摧殘，加之精神上受到刺激，於是她就很自然而然地出現在了我面前。」

    樂無殤冷眼瞪他，「她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大概明天早上吧。」徐赫突然玩世不恭起來。

    「你是不是醫生，大概？」樂無殤惱怒不已，無憂一直在呼痛，他覺得自己的心臟被人活生生捏碎。

    「我是醫生，可是不能左右一個病人的意志！」徐赫歎氣，「都跟你說了暴力無用！你沒長腦啊？」

    「滾——」樂無殤不忍再打擾病房裡的忽睡忽醒的無憂，於是輕聲的喝道。

    「現在知道憐香惜玉了？可惜晚了。」徐赫精緻細膩勝過女人的臉不時出現痛心疾首的表情，「我要是女人也不會愛上你，誰會喜歡虐待狂，誰會喜歡做受虐狂！」除非，那個女人真的是骨子裡透著一種叫作『賤』的執著，將愛情融入骨血裡一輩子移除不掉。

    「那麼喜歡玩，以後我多介紹你幾個女高手，保證讓你盡興。」徐赫不滿地回瞪他，「樂無殤，我等著你站在樂氏大樓頂上大喊三聲『樂無憂，我愛你』。我更期待樂無憂鳥都不鳥你地走掉，更更期待她和另一個男人雙宿雙棲，留你一個人淚流滿面！」徐赫大氣不喘一個地說完，才覺得心情爽了不少。

    樂無殤有些不耐，腦海裡忽然出現伊致和無憂甜蜜擁吻的畫面，心情更加煩躁。「你可以滾了。」

    徐赫挑眉，「這裡是我的醫院，你讓我滾哪裡去？」

    「滾回家去。」樂無殤額頭上一排黑線，沉聲說到。

    「哎，有些人吶枉有高智商，連自己都搞不清楚。」徐赫恨不能一言驚醒夢中人，可惜夢中人不給他機會了，早走進病房去陪另一個夢中人去了。

    「別裝了，吃點東西再睡。」樂無殤打開保溫瓶的蓋子盛了些白粥，「你現在只能吃一些流質。」說完，拿起勺子舀了一湯匙放到嘴邊吹吹涼才送到無憂的嘴邊。看到她的極度不情願，樂無殤才生氣的憐惜轉瞬又被怒氣取代。「你是想讓我通知郁蓮來餵你喝粥？」

    無憂無力地看了他一眼，只好乖乖張開嘴巴。一碗白粥下肚，胃裡也不似先前那麼難受了。護士取走了點滴瓶，無憂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樂無殤看了她一眼，覺得醫院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實在不利於病人康復，於是樂無殤決定在這個半夜三更的時候抱著無憂回家。無憂睡得昏昏沉沉的，感覺到一股暖流靠近自己，於是往他懷裡鑽了鑽。下巴抵在他堅硬的胸膛蹭了蹭，像一隻饜足的貓咪。睡夢中的無憂覺得週身的暖流緊緊包裹著她，很像小時候抱著teddy熊時候那種毛茸茸的觸感帶來的溫暖是一樣的，很幸福。

    樂無殤有些失神，她的嘴角竟然揚著笑容，梨渦淺淺，是那樣恬靜。忍不住低下頭吻了吻她的額頭，抱著她坐進車內。

    漾圓錦都的公寓內，顧嫂一直沒敢回家。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候消息，早上一進來看見的畫面到現在還讓她心內忐忑不已，好不容易清理好了房子裡的的污物，熬好了白粥趕到醫院卻只看見邵小姐還在昏睡。「哎，做的什麼孽啊！」顧嫂自言自語著，想到無憂身上那駭人的紅痕，顧嫂連連搖頭。就算樂先生再有錢也不能這麼糟蹋女孩子啊，哎！

    樂無殤抱著無憂回到家之後，顧嫂靠在沙發上都已經睡著了，聽見門鎖開了的聲音立即驚醒了過來。看見無憂在樂無殤懷裡熟睡的樣子，顧嫂一時之間都說不清楚心裡是什麼滋味了。

    「先生，電飯煲裡還有粥，我還買了一些醬瓜和肉鬆。」顧嫂再看了眼無憂，「我先回去了，早上再過來。」

    樂無殤點了點頭，回到臥室打了個電話吩咐司機來接顧嫂。

    樂無殤抱著無憂始終不捨得放開，她熟睡的樣子真是惹人憐愛。忽然寂靜的夜空裡，響起一句輕聲的低喃：「爸爸，晚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