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22 無憂的祈禱 文 / 緋珋

    022無憂的祈禱

    梳洗了一下，無憂自以為很精神地走出了臥室，沒想到才走出去就被樂無疾奚落了一通。「喂，這位大媽，你從哪裡來的？」樂無疾眼神裡有些嫌惡，他不可思議地看著無憂濃重的黑眼圈，「這是最新流行的煙熏妝嗎？」

    無憂囧了，扁了扁嘴。「我也不想那。」哪有這樣的，一大早就損她，還叫她大媽，有她這麼年輕的大媽嗎？「我們現在去看爸爸嗎？」

    樂無疾搖了搖頭，笑得很陽光，卻或多或少讓人感覺沾染上了不少的匪氣。「我怕我爸好不容易醒過來了又被你嚇暈過去了。」

    無憂低著頭，她知道樂無疾只是開玩笑，可是心情還是變得更加糟糕了。樂無疾看著她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有些無奈，也有些不忍。「好了好了，我逗你玩呢。下去吃早飯，然後呢一起去看爸爸。」

    無憂猛地點了點頭，立即高高興興地跑下樓去吃早飯了。餐桌上並未看到郁蓮的身影，無憂有些擔心，問過陳叔才知道原來她由陳嬸陪著一大早就去了醫院。「那媽媽豈不是……」要和樂無殤單挑了？

    樂無疾看了無憂一眼，琥珀色的眸底湧起一陣駭浪。「小憂，吃過飯你就不要去了。我去就行了。」樂無疾的話語無疑讓無憂失落，可是也想到了更深一層的含義。樂無殤和媽媽不對盤，如果自己再去也許會更加容易地觸怒樂無殤。如果樂爸爸醒來了看到她和樂無殤都在，也許會賭氣地不理他。這樣就更加不好了。無憂微揚起笑臉，「二哥，我聽你的。」

    她的笑臉讓樂無疾有一瞬間的錯愕，眼底更是如一汪深不見底的黑潭，讓人看不清猜不透。「小憂，我要謝謝你，謝謝你和蓮姨一直照顧著我的外公外婆。」說這些話的時候樂無疾覺得很愧疚，「我會把你當親妹妹看的。」這也是外婆外公千叮嚀萬囑咐的事情，可是自己一直沒有聽他們的話。昨天發生了那麼突然的事情，讓他感覺到郁蓮對這個家和對父親的感情、對母親的牽念遠比自己和大哥要深得多。

    「你一直是我的親哥哥呀！」無憂笑得更為燦爛，得到了樂無疾的認可無疑是此刻最大的安慰。

    醫院裡濃重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讓人不適應，可是郁蓮卻堅持著忍了下來。樂無殤一整夜未睡，俊臉上佈滿倦意。「已經八點半了，大少爺你還是回家休息一下吧，公司還要靠著你打理呢。」陳嬸找了一個委婉的借口支走樂無殤，她實在是忍受不了病房中壓抑森冷的氣氛。

    樂無殤看了一眼仍舊睡著的樂振藩，還是決定離開。今天是星期天，陳嬸卻忘記了。

    「陳嬸，今天是週末，公司不上班。無殤回家睡一會兒，等你爸爸醒了我再通知你。」郁蓮柔軟親和的聲音讓樂無殤的身形一窒，他沒再說什麼便離開了。

    陳嬸歎氣，搖了搖頭，許久才默默地說到：「真是作孽。」

    郁蓮卻笑了，那笑容裡漾開了濃濃的苦澀。「只要振藩醒來就好。」

    樂無殤才走到醫院大樓一樓大廳就看見趕來的樂無疾和陳叔，說了幾句話就獨自駕車離開了。這時候陳叔才懊悔，「哎呀，那家裡不是只有三小姐和大少爺了嗎？」

    樂無疾邁開的腳步微微一僵，然後當作沒聽見似的走向電梯。

    半山別墅裡，傭人們像往常一樣忙碌開來，只是臉上沒有笑容了。無憂坐在鋼琴架前，彈奏起了巴達捷夫斯卡的《少女的祈禱》。

    「你很喜歡這首曲子？」樂無殤站在她的身後，她記得三年前他回國的時候她彈奏的也是這首曲子。「你在祈禱什麼？」這個問題他問過，這次問出口的情緒和心思和三年前完全不同。

    「現在我在祈禱爸爸快點好起來，我的兩個爸爸都病了，所以我要為他們祈禱。祈禱快樂、健康和幸福！」無憂邊彈奏著，邊說出了自己的心思。

    樂無殤坐在了鋼琴凳上，近距離地看著她一遍又一遍地彈奏著。「你很鍾愛這首曲子？」

    「是，這是我學的第一首曲子，巴達捷夫斯卡唯一出名的傳世之作。」無憂很用心地彈奏著，她不是很有天分的人，卻是很努力學習彈奏鋼琴的人。

    樂無殤閉上了眼睛，靜靜地聆聽著這首世界名曲。他看見了她眼瞼下深深的黑眼圈，也看見了有些憔悴的臉龐和倦怠的神情。當無憂演奏到一般的時候，樂無殤的身體重心幾乎都靠在了她的身上，毫無疑問的他睡著了。

    樓上沒有傭人，只有他們兩個和一架鋼琴。無憂收好譜子，將鋼琴用琴罩蓋好。「大哥……」輕聲地低喃著，樂無殤卻像是睡熟了，沒有聽見。

    無憂試著又喚了兩聲，他仍舊沒有回應。深吸了口氣，無憂看向他想著如何才能將他搬回他的臥室。他的黑眼圈似乎比自己的還要深，他的呼吸很沉穩亦很重，微微可以聽見鼾聲，看來他是真的累壞了。雙手環住他的腰，無憂強撐著站了起來，將他帶回二樓他的房間。下樓梯的過程無疑是艱難而又緩慢的，有好幾次無憂都踉蹌得差一點摔下來。無憂狐疑地看向樂無殤熟睡的俊臉，突然覺得很不可思議，他怎麼可能完全沒有反應。好不容易走下了樓梯，將他搬回了他的臥室。無憂卯足了全身的力氣將他甩到了床上，自己一個趔趄也掉在了他的king－size大床上。

    樂無殤一個轉身將她抱住，健碩有力的臂膀緊緊環抱著她讓她動彈不得。無憂氣惱，狠狠瞪向他。可是他的臉上沒有一絲狡黠的痕跡，他睡著的樣子像個孩子。無憂無奈，只好想辦法除去鎖在自己腰際的大手。

    「乖乖睡覺。」樂無殤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如果再亂動我可不保證我會做出什麼來！」

    「你——」他居然又算計她。而她還真的蠢的可以！「你再不放開，我就要喊救命了！」這裡是半山別墅，他怎麼可以公然做出這種事情。

    「你叫啊，我要讓他們知道你早就是我的女人了。」樂無殤的臉上沾染了不少怒氣，琥珀色的眼裡竄起了簇簇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