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情債 第二章 致命誘惑 文 / 醉月舞
第二章致命誘惑
其實江湖上像他一樣的人豈止一個兩個，他只能把一肚子怒氣怨氣往別的地方撒。
「老子今天來了，豈能不在玉樓好好享受一番！」說著，就大步離開找別人發洩那滿腔慾火去了。
閔玥兒並沒有昏迷很久，漸漸轉醒後，發現自己在一個裝飾華美的小房間，身下是白玉床，白玉枕，床邊還有碧玉的桌椅，不遠處有一個雕刻精美的紫玉屏風。所入眼簾的器物，都與玉石脫不開干係，難道……這裡就是玉樓？
「妹妹，你醒了。」
閔玥兒驚慌地抬頭一看，只見一個身著鵝黃輕紗，朦朧顯露著曼妙曲線的女子正朝她走來，難道她就是……
「我便是玉玲瓏。」她莞爾一笑，清眸流盼，朱唇榴齒，散發著嫵媚無比的光彩，那光彩直叫閔玥兒不敢直視——這樣一個絕美女子，定然讓所有女人都自慚形穢吧。
「你，找我。」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倒顯得心虛。
「妹妹，我知道你很久了。」
閔玥兒記起在無名小鎮，裘海曾經說，肖然成親的真假，玉小姐也未必相信，那麼，她自當知道自己很久了。
「我本是要請你來的，不想萬喬山竟如此無禮冒犯了你，我跟妹妹陪個不是。」
她不禁再抬眼看她，萬堂主在她口中也被直呼其名，還被她差遣著做事，那這個玉小姐應該不是個普通女子了。而且玉樓是男人尋歡作樂之地，普通女子也不會出現在這裡。
「玉小姐，不知你找我所為何事？」她小心開口。
「我就是想看看你，想看看他的妻子是什麼樣的女人。」
閔玥兒一愣，她終究是要和她說起肖然的，不禁讓她有些抗拒。她本想知道的，在夜集上，當她從狄琨口中知道肖然要來玉樓，而那字條上也寫著玉樓——這玉樓，玉玲瓏，肖然便反覆盤旋在腦海裡，那一刻她真的想馬上問問清楚他，為何他要刻意瞞著她去玉樓呢？他是想去見玉玲瓏嗎？他和玉玲瓏到底有什麼樣的過往，為何連裘海都知曉？
他曾經要說給她的，可是她不想聽。她怕，是的，她是有些怕，怕那種過往是否深重到令自己顯得卑微呢？所以她有些逃避了。她只想感受著他此刻擁著自己的那份溫暖和悸動，便覺得足夠。然而……他卻終究將這過往從最深處生生挖出來，眼看就要袒露在她眼前。她怕了，真的怕。
肖然，我該相信你的嗎？你不止一次地告訴我，要我相信你，我也無時無刻地這麼認為。一直在爹爹的羽翼下成長，突然什麼都沒有了，我便如那剛剛破殼的雛鳥，第一眼便看到了你，就連你曾經刻意的逗弄和放肆的侵佔，也一點一滴地滲入我心裡每一個角落。是的，那是我想要永遠守住的，所以我不可以懷疑，除非……除非你親口對我說：「走吧，你離開吧。」
閔玥兒深深喘息數下，平穩住一顆紛亂的心，她覺得自己沒有理由再逃避。
「玉小姐，你是肖然的故友吧。」她試探地問。
「故友？算是吧。難道他沒跟你提過我嗎？」
「我最近才知道玉小姐您的。」閔玥兒相當誠實。
玉玲瓏面龐閃過一抹淒美的笑，想到昨晚乘轎路經夜集，真真切切地看到肖然和她兩人攜手同行，他張嘴吃著她送入口中的東西，滿眼的寵溺和驕縱——那情景讓她的牙齒幾乎咬碎了，這真的是那個永遠一臉平靜，波瀾不驚的肖然嗎？自己何時從他眼中看到那種疼愛的萬分之一？
她真的恨，恨自己不是站在他身邊，任他牽著手的那一位。為什麼要是她，要是眼前的這個人！
她的牙又咬得生疼，強忍著滿腹怨氣：「他，愛你嗎？」
閔玥兒一驚，沒有想到她會突然這麼問她，愛嗎？他從來沒有說過。
玉玲瓏看到了她的遲疑，竟有些莫名的快感，她一步步逼近閔玥兒，吐氣如蘭：「肖然他，也會熱情的吻你，激動的撫摸你，放肆的要你嗎？」
吻我，是的，每一次的吻，或輕柔，或霸道，或纏綿，都清清楚楚，歷歷在目。還有那溫暖的手掌，撫著我的臉龐，甚至我的腰身，總惹得人無法抑制地輕顫……可是，要我？什麼是要我？如何要我？
閔玥兒被她逼得連連後退，最終又跌坐回床邊。
「這些，他可都曾對我做過，他沒有跟你說過嗎？他是如何與我在床上翻雲覆雨，他沒跟你說過嗎？」
閔玥兒頭腦一片混亂，她雖然不能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但仍然感到心口好痛，好像被人狠狠地叉了一刀。
然而，嬌媚的玉玲瓏竟像著魔一般，仍然不打算放過她。她的眸子忽變得神往：「妹妹，你知道被他壓著的感覺，只要有一次，便一輩子也忘不了嗎？」
閔玥兒驚恐地摀住自己的耳朵，那難以想像的畫面交錯重疊，讓她的腦子就要炸開了般：「我不要聽！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不要聽！」
「你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你當真不知道嗎？」
玉玲瓏看著她一副茫然與痛苦，不禁露出一絲詫異，但馬上就被強烈的滿足感代替：「我明白了，你還不是他的女人！你說，他有沒有要過你？」
閔玥兒根本無法反應，只是捂著耳朵猛搖著頭。
「你們根本沒有夫妻之實，是不是？他根本沒有要過你！」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覺得自己就要堅持不住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夫妻之實要怎樣，她不知該如何回答。
玉玲瓏突然咯咯地笑起來：「原來我一直就沒有猜錯！肖然怎麼可能會真的成親，他怎麼可能會愛上你，你這個小丫頭，根本就是個還沒熟的青果子。」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個聲音：「玉小姐，肖公子來了。」
閔玥兒的心突然一緊，肖然他，真的來見玉玲瓏了！
「還有一位公子與他同行，小姐可要他們一同上來？」外面的聲音繼續道。
「王媽媽你去告訴他，我只要見他一個人，他若不願意，你就讓他回去吧。」玉玲瓏有些惱，你若回去了，知道這丫頭在我這，看你要不要再來找我！
外面的人退了下去，玉玲瓏轉身看著正努力想要站穩身子的閔玥兒，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她伸指在她胸口，肩膀連點兩下，閔玥兒頓時覺得全身酥麻，手腳無力地倒在床上。她努力想要起身，卻無法動彈。她知道自己被點了穴道，大聲叫著：「你要做什麼？」
玉玲瓏伸手撫摸上她的臉龐，美麗的鳳眼清波流轉，看著她充滿無措的雙眸，幽幽地說：「小妹妹，你不是不明白嗎？那你就好好看看，一個男人是怎麼愛一個女人的。」
「你放開我！放開！」
玉玲瓏不顧她近於哀求的嘶喊，伸指再朝她咽喉處一點，令她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你只要聽，只要看，就夠了。」她笑了，笑的異常嫵媚。
楊奕霄正環視著玉樓上上下下，裡裡外外的精緻，看著那鶯鶯燕燕，男擁女抱的曖昧光景，頻頻皺眉。肖然只是微微低著頭，似乎心事重重。
那由庭院主樓上下來的王媽媽來到他們面前：「肖公子，玉小姐只要你一個人上去。」
肖然想到她必定難纏，心下又有些動搖。
楊奕霄上前：「這位媽媽，我只是想一睹玉小姐芳容，也不行嗎？」
「這位公子，不是玉小姐要怠慢您，只是今日她和肖公子有要事要談，如果您不嫌棄，我可以讓玉樓最頭牌的幾位姑娘陪您喝幾杯。」說著就要去招呼，旁邊的幾個花枝招展的姑娘早就覬覦多時，她們往日接待的客官裡，何時見到過這般俊俏的公子。此時一見王媽媽招手，都如同採蜜的蜂似的圍攏過來。
肖然也看到了他一臉難色，他雙拳緊握，轉身欲走：「王媽媽，勞煩你告訴玉玲瓏，我們不打擾了。」
「肖公子留步。」王媽媽已是伺候玉玲瓏多年，玉樓上下也是她打點經營，對於很多事情諳熟於心。「肖公子，玉小姐知道你找她的目的，所以已等候多時，你就不想知道你要找的人的下落嗎？」
肖然的心頓了一下，楊奕霄一把拉過他：「既然來了，你就上去。」然後不由分說地隨便扯出一個姑娘：「就你吧，陪我在這兒喝酒如何？」
那被選中的姑娘喜不自禁，得意地接受著旁邊姐妹嫉妒的目光，緊緊挽著他，往一旁涼亭落座。
肖然咬咬牙，想那楊奕霄雖不知其中原委，但明擺著也是想幫他，正如他說，既然來了，就上去。可為什麼心中總有些隱隱的不安，似乎這其中隱藏著什麼莫名的威脅。他想不出答案，索性什麼都不想了。
閔玥兒無力地躺在床上，清清白白地看到由門外進來的男子。那挺拔的身姿，俊逸的面孔，不是肖然，又會是誰！
她明白了自己所處的房間只是一個小小的偏室，和外廳之間由一個鏤空雕刻的紫玉屏風阻擋，屏風之內沒有燈光，所以在外面的人，根本不會看到這偏室之內的任何東西，可是透過屏風，閔玥兒卻能將外面一覽無遺。
她有些明白玉玲瓏的心思，她就是想要她看看肖然和她相會的情景，她不知道一個男人是怎樣愛一個女人的，可是她不想看，一點也不想！
但是所有的已經由不得自己了，她無法動彈，就連想要將頭轉向內側都不能，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兩個人的身影一同出現在外面。
肖然踏入房門後，便止了步。眼前這個女子，正手執玉壺往一隻暖玉杯中淅淅瀝瀝地斟酒，唇角掛著嫣然的笑。只見她將兩隻酒杯都倒滿之後，一手擎著一隻，緩步朝他走來。那嬌媚的眼始終沒有離開過他的臉，她先將左手一杯一飲而盡，然後將右手一杯徑直送到他唇邊。
肖然的唇輕蠕了下，沒有張口。
「許久不見，連陪我喝杯酒都不行嗎？」她語聲低婉，透著似有似無的哀怨。
「你知道我不是來喝酒的。」
「可我就是要你喝了。」
她的撒嬌似乎沒有起到作用，眼底閃過一抹誘惑的光，抬手將那杯也一口灌進嘴裡，然後扔掉玉杯。伴隨著玉杯落地破碎發出的清脆聲響，她竟一把扶住他的臉龐，飽滿的紅唇就緊緊印上他的，那滿滿一口烈酒就參雜著她的醇香，逕直被送入他口中。她得逞地笑了，並未放開他，而是連同那酒一起，將自己柔滑的舌也探入其中。
顯然，肖然略略一震，伸手撐開她，觸電般地向後退了一步。
玉玲瓏漾起一臉媚笑，伸出粉紅的舌尖，舔舔自己唇角的酒滴，那萬般風情盡露無遺。她的確是美的炫目，他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我以為你當真不再來見我。」她不理會他的後退，上前牽過他的手，一直引到中間站定。「既然來了，你就別想再走。」
肖然抽出自己的手，有著明顯的拒絕意思，淡淡的道：「你既然知道我來的目的，也該知道我問完就會走。」
「你怎麼就知道我會知曉這件事呢？」
「如果你不知道，那我現在就告辭了。」他開始有些後悔來玉樓，後悔又招惹上這個女人，思及此，他轉身就要拔腿，卻被她一把從背後抱住。
她豐滿堅挺的酥胸，在輕薄的柔紗包裹下，毫無顧忌地緊緊貼著他的脊樑：「別走，我想你。」
肖然沒有回頭，深深吸口氣，伸手就想扯開她環在他腰間的雙臂，她卻糾纏得更緊。
「玉玲瓏，你何必這麼執拗。」他語氣中充滿無奈。
「我就是不讓你走，如果我說我知道聖蓮教現在在哪裡，你就留下來陪我嗎？」
他一把掙開她，轉過身：「這是你的條件嗎？」
「你只肯因為條件才要我嗎？」她眼中充滿了期待，可是肖然竟沒有答她，難道表示默認了？一種強烈的挫敗充斥著，她的餘光掠過不遠處的紫玉屏風，唇角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邪惡笑容。
「不錯，這是我的條件，你知道不管是誰有求於我，都要拿一件最重要的東西作為交換的。你不願陪我嗎？我就偏偏要你陪我。」
屏風另一側的閔玥兒將一切看得真真切切，她明白了肖然所說的那個知道聖蓮教和荷依下落的人就是玉玲瓏，而自己還在勸說他應該來找她。玉玲瓏想要肖然怎樣？就是陪她嗎？陪她做什麼？一個男人是怎樣愛一個女人的——這便是玉玲瓏想要他做的嗎？
心亂如麻的閔玥兒清楚的看到玉玲瓏慢慢靠近了肖然，雙臂揚起，鵝黃的輕紗竟順著凝脂般的肌膚飄然褪下，雪白的赤背展露無遺，只有一件瑩黃的抹胸和及膝裹裙勉強遮擋著無盡的春光，那粉嫩的酥胸呼之欲出，修美的長腿已經緊緊貼住他。
肖然別開眼去，刻意地屏住了呼吸。
玉玲瓏卻更加妖媚地用手臂纏繞上他的頸子，扶正他的臉：「肖然……你，不敢看我嗎？」她聲音有些低啞，散發著誘惑的性感，張開口咬了他的喉結，發現到他的輕顫，她笑的更加妖艷。
「你的呼吸變重了呢，不要違抗自己的身體……肖然……你是想要我的，對嗎？」她幾近瘋狂地緊緊吻上他的唇。
「吻我……要我，像四年前那樣……」她嬌喘著，伸手扯開他的衣襟，將自己的身體緊緊貼著他赤裸的胸膛。
閔玥兒已經被滾滾的淚水完全模糊了雙眼，朦朧中兩個癡纏的身影倒在了錦床上，耳邊全然是粗重的喘息和嬌婉的吟叫，像億萬蟲蟻啃噬著自己。
不要！肖然……不要……你忘記了你的玥兒嗎？肖然……
閔玥兒恨不得立刻死去，也好過那充斥耳畔的急喘。卻正在這時，感覺一個黑影壓來，頭上被蒙了個東西，便呼吸困難，眼前一片黑暗。然後感到自己被扛在什麼人肩上，一個失重，然後落地，再不斷地飛馳著。
她知道自己已經離開了那房間，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人擄了自己，一切都無所謂了，只要可以不再聽到那讓人心碎的聲音。
靡靡的錦床上，肖然突然翻身將玉玲瓏壓在身下，她嬌吟一聲，似乎在等待更狂熱的疾風驟雨。
「夠了！」肖然低沉的吼了聲。
玉玲瓏眼中迷離的妖媚仍濃烈地釋放著，感覺到他忽然的停滯，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的臉。「別停下……」
「我說夠了！」
她微微撐起自己的身體，顧不上遮擋那袒露的酥胸：「你什麼意思？」
「我已經不是四年前的肖然了，所以，別再用這樣的條件誘惑我。」
「你難道一點也不想要我嗎？即使不把這作為條件，你也一點不想要我嗎？」
「你該知道的。」他眼光冷的要凍死人，意欲起身。
「你愛她嗎？」
他一僵，轉眼看著她也變得冷冷的眼。
「那個還沒發育成熟的小丫頭，你愛她嗎？」
肖然渾身一震，一把卡住她的頸子，將她重重壓在枕上。「你休想對她打任何主意。」
她被他卡得生疼，卻硬是擠出一臉冷笑：「你不可能會愛她，你若愛她，怎麼不要她呢。」
「你錯了，我很愛她。我沒有要她，不代表我不愛她，就像我要過你，卻從來沒愛過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