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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一百八十三章 文 / 因紫衫

    第一百八十三章

    連清北微微偏過頭來,睨了眼對著自己大呼小叫的女孩,冷冰冰的低斥,「你是什麼人?沒大沒小!」

    「我看你就是沒心沒肺!」

    連清北冷嗤一聲,「什麼時候還輪到你一個小丫頭來訓斥我了?」

    蕭蕭覺得自己是白癡了,才會和這種人在這廢這麼多話。

    她也顧不得了,轉身往時維懷裡摸,時維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卻見蕭蕭逕自從她懷裡掏出槍來,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下,冷冰冰的槍口比上連清北的頭頂。

    此刻,蕭蕭的神情,冷峻得不可思議。

    原本那雙剔透而天真的眸子,騰起了濃烈的殺氣和冰冷。

    可愛的面具,被逼得撕碎,她瞇起眼,冷然的命令:「去抽血!否則,今天牧也活不了,你也別想好過!」

    連清北愣了一下。

    一旁,眾人神色都變得謹慎起來。

    連清北卻抬手,不以為然的將那支冰涼的槍管,從額頭上不疾不徐的移開。

    「要救他可以,你們把白兆炎叫過來。」

    眾人不知道他這是欲意何為,蕭蕭神色冷厲,「你又想玩什麼花樣?」

    現在把白兆炎叫過來,不是往連牧也的傷口上撒鹽嗎?

    連清北不吭聲,只是將手背在身後,神色凜然。

    這種情況,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

    費御南看了眼掉在床頭越來越少的血袋,當機立斷的朝阿信下命令:「去把白兆炎接過來。」

    阿信上前一步,俯首,在主人耳邊低語:「他現在正瘋狂的找連少爺。」

    「就說連少爺在我們這。讓他立刻過來!」

    「是。」阿信領著領命,立刻出去。

    病房裡的氛圍,格外的壓抑、低沉。

    蕭蕭始終坐在連牧也床邊,緊緊握住他越發冰涼的手。

    連清北的視線始終不曾看過床上的少年,只是將目光落在窗外,不知道此刻正在想些什麼事。

    「爸爸,你難道不想問問,牧也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費御南站定在連清北的身側。

    連清北別過臉來,「我對他的事情,不感興趣。他喜歡闖禍,也不是現在才這樣——你最清楚他。」

    「可這是他不是在闖禍。」

    「哦?是嗎?」連清北雖然揚了揚聲音,但仍舊是興致缺缺的樣子。

    「他替我拿到了白兆炎的死穴。」

    連清北怔了一下。

    費御南繼續,「我想,爸爸你也很清楚這麼多年,他一直和黑手黨有勾結。牧也昨晚就是替我去拿了賬本——我想,白兆炎的氣數該盡了。」

    連清北稍微沉吟了下,「既然白兆炎下了,那麼他的位置,那又該由誰來頂替?」

    費御南狀似思考的樣子,「靜靜前段時間有和我說,想要學著幫我。我原本是想將白兆炎的位置直接給她。」

    「你太寵她,太由著她的性子了。」連清北不動聲色的看一眼女婿,沒有忽視掉,他提到自己女兒時那不自覺流露出來的柔軟和寵溺。

    「靜靜現在還不成熟,可擔不了大任。」連清北似乎不贊同他的做法。

    「事實上,我正是這麼想的。所以,只好請爸爸幫忙了。不知道爸爸願不願意把白兆炎的位置頂替了——只是會太累,靜靜一定要說我不知道體恤爸爸了。」

    「雖然累了點,但現在這應該是最合適的一個辦法了。白兆炎下去,時局定然大變,必須得迅速的穩定局面。這種關頭,靜靜是不可能擔此大任的。」

    「那之後的事,只能有勞爸爸了!」

    「少爺,白先生到了。」阿信敲門進病房,此時,費御南和連清北結束了他們之間的談話。

    費御南看了眼床上的連牧也,又看一眼一旁的連清北,「不如我們出去談?」

    「不用出去了,讓白兆炎進來就是。」

    沉了沉目,費御南擔心白兆炎的出現,會刺激到連牧也,到時候情況只怕會越糟糕。

    「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有事趕緊談,談完立刻準備輸血!」池亦徹匆匆從外推門進來。

    就在此時,一抹身影突然從他後邊衝了進來——是白兆炎。

    他整個人看起來狼狽極了,滿眼的恐慌,顯然是賬本丟了讓他整個人失魂落魄。

    彷彿沒有看到眾人,他的視線一下子就落在床上的少年身上。

    瞇了瞇眼,他縱身一下子就撲上去,「你這小子,虧我一直對你這麼好,把你疼進了骨子裡,你竟然是打著主意要對付我!」

    他一下子就掐住了連牧也的脖子,掐得連牧也直大口大口的喘氣,彷彿下一秒就要窒息。

    大家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場景驚住了。

    率先回過神來的是費御南,他沉目,一步上前,長臂一下子就拎住了白兆炎的衣領,將他拉開。

    白兆炎像瘋了一樣,拚命的掙扎。

    費御南神色冷厲,就是腿腿,一腳踹在他身上。

    他原本神色不振,整個人踉踉蹌蹌的,完全沒有往日那運籌帷幄的風采,被費御南這一蹬,整個人狼狽的倒在牆邊上。

    見此,阿信領著兩個人,一步上前,就將他制服了,像頭喪家之犬狼狽的跪趴在地上。

    「混蛋!你敢這麼對我?連你爸爸都要讓我幾分!」白兆炎眼眶通紅,似乎是知道自己氣數要盡了,嘴上大罵著,但語氣已經明顯有些底氣不足,更沒有了往日的從容淡定。

    費御南只當麼聽到他的話,泰然自若的整理自己的上衣,而後將視線投向一旁的連清北,「爸爸,他既然來了,是不是可以開始抽血了?」

    「可以了。」連清北點頭,唇角扯出一抹別有意味的笑,他抬手朝白兆炎比了比,朝池亦徹開口:「你帶他去抽血,他的血倒是能救牧也一命。」

    顯然,大家都沒搞清楚他這話的意思,皆露出不解的神色來。

    只有一旁原本掙扎得很厲害的白兆炎聽到他這話時,陡然抬起頭來。

    那刻著些許皺紋的臉上,已經完全沒有血色。眸子瞠大,巨大的驚愕,讓他此刻的神情看起來極端的駭人。

    陰森可怖。

    連清北沒有忽視掉他的神情,突然仰頭高聲笑起來,那笑聲裡夾雜著報復的快感,近乎有些變態,「你猜出來了,是不是?」

    「不!不可能!」在大家驚疑不定的反應下,白兆炎臉色慘白,瘋了一樣的搖頭。

    「沒有什麼不可能,就是你猜的那樣!」連清北停住笑,下一秒,臉色陡然一變,變得鐵青而凌厲,泛著讓人不寒而慄的戾氣。

    他一步步朝白兆炎走去,閃爍著恨意的眸子,由上而下,高高在上的俯視他,「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當年和我妻子那些苟且的事。若不是幾年前我帶牧也在醫院做體檢,我還不知道,他竟然不是我的兒子!」

    「不過,顯然上帝是要懲罰你們!你這下流無恥的混蛋竟然看上了自己的兒子!我又何樂而不為?自然雙手把你兒子奉上。哈哈,白兆炎,上了自己的兒子的感覺,還不錯吧?你們父子可真是情深意長啊……」

    白兆炎被連清北這一番話震得當場傻在那。

    顯然是受了巨大的打擊,他蒼白的唇翕動了好幾下,卻始終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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