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四十六章 生命堪憂 文 / 因紫衫
第一百四十六章生命堪憂
「是嗎?」池亦徹挑挑眉,「我去看看。牧也呢?」
「可能已經到後花園去了吧!」蕭蕭說著和池亦徹一起往後花園走。
連牧也已經在那了,坐在籐椅上,神情也有些怔忡的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室外的陽光,映在他身上,讓獨自坐在那兒的他,看起來有種難以言喻的孤寂。
「牧也,池亦徹來了!一會看完遲暮草後,你再讓他檢查一下你的身體。」蕭蕭跑到連牧也身邊。
連牧也站起身裡,兩個人簡單的打了招呼後,池亦徹的視線只落在那株遲暮草上。
他好半晌都沒有吱聲,只是定定的看著,上下左右的來回打量,眉心越皺越緊。
蕭蕭和連牧也不解的對視一眼,輕咬著唇不敢開口打擾他。
「這不是遲暮草。」最終,池亦徹開口。
一句話,像一盆冷水澆灌過來,讓蕭蕭整個人懵了懵,「你說什麼?怎麼能不是遲暮草呢?這和書上介紹的是一摸一樣啊!我哥也看過了,說是遲暮草。」
她激動得比手畫腳。
比起她來,當事人連牧也卻顯得平靜得有些失常。
聽到池亦徹的宣告,他只是閉了閉眼,失望,甚至絕望,卻冷靜異常。
這麼多年,他早已經有了隨時面對死亡的心理準備。
池亦徹的面色也很凝重,他蹲下身來,伸手拉著蕭蕭也蹲下來,「你看,從葉尖上你看到了什麼?」
蕭蕭定睛去看,「刺。」
「嗯。真正的遲暮草葉尖兒光滑平整,不會有這些小刺兒。在照片上也的確看不出來。你哥從沒見過真正的遲暮草,要辨別真假確實不是簡單的事。這株植物,之所以長得和遲暮草相似,是因為它其實是遲暮草的分家,暫時醫學上還沒有給它一個準確的命名。」
「那你的意思就是……它……根本不能解蠱……」蕭蕭倍受打擊,一臉的不敢相信。
雖然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但池亦徹還是不得不點頭,「是這樣沒錯。」
這就是說……
這支植物根本不能救牧也的命!
不願意相信這樣的結果,可是,池亦徹的醫學能力根本不容她懷疑。
心裡一陣難受,下意識朝連牧也看去。
連牧也卻只是抿著唇什麼也沒說,逕自掉頭就走。
蕭蕭難受的起身,想追上去安慰他,池亦徹卻探手一下子拽住他,「讓他一個人呆一會。」
「他一定很難受。」
「這麼多年,這種失望,他經歷過不下十次了。你放心,他的心理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池亦徹心疼的看了眼那孩子的背影。
蕭蕭沉下雙目,舉手就捶了下自己的腦門,「真是個笨蛋!我還一直在為終於找到了遲暮草沾沾自喜。」
「這不是你的錯。遲暮草原本就不是這麼輕易能找到的東西。更甚至,它到底還存在不存在,這都是很難說的一件事。你能找到這東西,已經很不容易了,不用自責。」池亦徹寬慰她。
蕭蕭眼眶有些發澀。
「現在沒有遲暮草該怎麼辦?連找都找不到!」蕭蕭沒料到最後會是這樣的結果,有些六神無主,她求助的看著池亦徹,「我不要連牧也死掉。我要他活得好好的,一直活下去。你想想其他辦法,好不好?拜託你了!」
池亦徹長歎口氣,「現在唯一的方法,只有再搜羅遲暮草的消息了。但是天大地大,要找到它並不容易。尤其,現在所剩下的時間並不多。」
說到這,池亦徹頓了頓,而後,沉痛的開口:「你還是做好最壞的打算吧。」
「最壞的打算?」蕭蕭緊了緊眸,連連搖頭,「我不要!」
「我應該去找連清北那混蛋,他一定有辦法的!不管怎麼樣,我都要救他!」她亂了陣腳,衝動的往外走。
池亦徹將她一把拽住,「蕭蕭,你冷靜點!」
「我冷靜不了了……」她眼眶突然湧出眼淚來,「他會變成現在這樣,我有很大的責任。他用生命救過我,用生命在愛我,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就這麼消失?」
她很清楚,連牧也有多愛自己。
這份沉重的愛她無法去回應,但至少他們是最好的朋友,她全心全意的希望他能幸福,能健康,能脫離過去的那些黑暗。
就如同她對花司炎一樣,無法回應他的愛情,卻比任何人都希望他過得幸福。
他們不快樂,她也開心不起來。
「蕭蕭,現在時間雖然緊迫,但並不代表一點希望都沒有。」池亦徹安慰她,「找連清北是於事無補的,我和南早已經偷偷調查過,他手上並沒有遲暮草這東西。他若真是有,也絕對不會拿出來,你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可牧也是他兒子——他親生兒子!他怎麼能這麼狠毒?」如若不是親耳聽連牧也說出自己那段慘痛的經歷,她根本不敢相信這世界上還有這種荒誕惡毒的事。
池亦徹冷笑一聲,「狠毒根本就不足以形容他,他要是有半點惻隱之心,當年也不會這麼對牧也。」
他看了她一眼,「你冷靜一點,這件事我和南會再從長計議。不能保證一定能救下他,但我們都會盡全力。」
蕭蕭整個人頹喪的坐在籐椅上,「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池亦徹看她一眼,沉吟了下,開口問:「你今天見到南了?」
蕭蕭撇撇嘴,「我心情不好,不想提他。以後再也不想提他了!」
「是不是覺得他比起之前,對你的態度變了很多?」池亦徹不聽她的,反而繼續說,「換句話來說,就是他好像不再愛你了,而是愛上了連恩靜?」
池亦徹的話,很顯然觸到了蕭蕭的心頭痛。
她細細的眉頭越皺越緊,浮起層層冷漠。
「你不要怪他。」池亦徹環胸看著蕭蕭那張淒楚的小臉,「他中了連恩靜下的蠱。」
「嗯?」蕭蕭驀地抬起頭來,「什麼蠱?」
「燃情蠱。」池亦徹回答。「燃情蠱,是會讓一個人快速變心的蠱毒。所以,他愛上了別人,也完全不是他自己能左右的。」
「那能解嗎?連恩靜為什麼要這麼做?」
「能解,但現在還不是時候。南有他自己的想法。至於連恩靜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們暫時都不知道。」
聽池亦徹這麼說,蕭蕭這才恍然大悟。
難怪費御南可以變這麼快。
心裡稍微好受些,可一想到他對連恩靜的呵護,心裡還是很不舒服。
他們現在是夫妻……
是不是晚上,他們也睡一起?睡她先前和費御南同睡過的那張床?
想到這個可能,蕭蕭頓時覺得心裡生了根刺似地難受。
等到池亦徹走了,蕭蕭才打起精神來,撥通了熟悉的電話。
「等你電話很久了,還順利嗎?」接電話的是黎燁。
「不順利。」蕭蕭無力的靠在廳裡的沙發上,視線怔忡的看著樓上連牧也緊閉的房間門,「哥,遲暮草被池亦徹給斃了。」
「什麼意思?」
「池亦徹說這根本不是遲暮草,救不了牧也。」
「怎麼會這樣?」
蕭蕭搖頭,「我也不知道,哥,拜託你,你再讓人幫找找遲暮草的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