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山海時代 第10章 隱情 文 / 左右仙人掌
第10章隱情
金色的光團從遠處衝來，龐大的能量帶動空間發生了輕微的曲折。
風景秀麗的雄偉高山上，清風徐徐，風和日麗，碧水微微泛動輕漪。色彩斑斕的百鳥圍繞著華貴的鳳凰翩翩起舞，一派鳥語花香，寧靜脫俗的氣象。
吳起飛身而下，關切的吼聲瞬息驚飛了井然有序的飛禽，四散逃逸。晨曦瑩白的俏臉昂起相望，白裙隨風舞動，青絲四散，浮現微微不快的神色。
慕然間，晨曦似有所覺回首翹望，不由大驚失色，只見金燦燦的流星循著似直非直說不出詭異的軌跡正飛速往這片山峰飛來，其中蘊含著強大的能量，根本無法相抗。
山峰古樹林立，樹葉依舊搖擺不定，似乎也覺察出大氣中的異常，可惜沒有長腳長翅膀什麼的，根本無法逃離，只能激起陣陣林濤，好像也在急促地表達著什麼。遊戲世界的異變，奇山異樹，靈獸秀禽，或多或少也得了些好處，而且天生對自然界的變化有著比人類更為敏銳的察覺，自然也覺得不對勁。
隨著龐大危險能量氣息的迫近，秀麗的仙山頓時陷入慌亂之中，不安的吼叫聲四起，密林之中是密密麻麻踐踏斷枝丫的聲音，還有忽扇翅膀飛速四散的飛鳥們。
飄飛在晨曦身側的鳳凰此時也做出了警戒的姿態，鳳眼神光四溢，停滯空中展翅散發五彩斑斕的光彩。
吳起大喝之後數息之間，山上局勢已經發生了截然不同的變化，像被未知的手撥動一般，從安逸祥和陷入極度的混亂之中。
「晨曦，抵抗不住，快走……」吳起飛身而下踏在池水岸邊綠草之中，心中閃過一絲遺憾，可惜了這麼好的風景，不過金光所帶的能量威勢越來越強，正色朝晨曦喊道，同時快步靠近。
鳳凰側頭看了吳起一眼，倒也不以為意，展翅高高飛起到了空中，翎羽帶動細碎的彩光，同時發出了清脆徹天的鳴叫，龐大的體形將半空映得霞光燦燦。
晨曦看著吳起，眼神中快速閃過一絲陌生迷茫的感覺，閉閉眼之後，很快又明亮透徹地點了點頭，惋惜地環視四周，姿態優美似緩實快騰飛到了空中，落在鳳凰背上，飄逸脫俗，恍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同樣悅耳甜美的聲音縹緲傳來：「可惜了這麼美好的景色，走罷！」
異變之後的世界似乎每個玩家都發生了變化，隨著能力的提高，也有氣質上的提高，吳起一時不由看得呆了，微微怔神之下，感覺晨曦怎麼好像哪裡不對一樣。不過這時候不是思考的時候，趕忙化做流光隨著晨曦往高空中飛起……
高空之中，疾風陣陣從身側刮過，碰到護身的氣罩自動分為兩股從邊上劃過，帶起迷濛的冰霧，吳起迷茫地看著出落得更加俏麗的晨曦，隱隱覺得很不對頭，是陌生感？確實，天上方一日，人間已千年，遊戲裡沒有那麼變態，但說起來，跟晨曦的離別也有一段時間了。不過也才十幾天而已，不至於到有這麼感覺的地步啊。
晨曦蓁首微側，清澈漆黑的眼睛關切地凝視底下的仙山，額頭輕蹙，透露出無奈的關切……，竟然沒有預料中的寒暄和問候，吳起張開的嘴巴也只好無奈訕訕地合上，心底流過少許的苦澀。
吳起歎了口氣低頭察看，金光瞬息攔腰擊中山峰半腰，紅光疾捲而退，電光火石之間，無聲的空間震盪波紋傳遞而至，眼前金光絢爛，緊接著身體跟撕裂了一般，先是撕心裂肺的痛苦，然後是舒服的無邊無際飄飄蕩蕩的感覺。
某山脈地底深處，巨大的實驗室中的某間房子中，幾個人圍著大會議桌正在對話。
「無的規則已經開始創造遊戲世界了。變化相當的大，遠遠超出我們的預期！按照監控的情況來看，很像傳說中的山海經時代，公測的玩家也紛紛出現傳說中神的能力，我們還注意到遊戲世界也開始按照既定規則產生各種npc，比如吸取天地精華後進化出來的妖怪和天材地寶之類的靈藥！」
「當然，原本的npc也更加人性化了。可以推測，再過一段時間，裡頭的npc人類和玩家的區別根本就分辨不出來。」
「呵呵，真有意思，我們可沒有給規則設定任何東西啊，難道只是一個巧合？不過出現這麼劇烈的變化，我們外面的公司可就麻煩了，前期大量的廣告投入算是白費了，現在還要面對玩家的起訴！」
「嚴格按照法律來說，遊戲的不穩定性已經違反了法律，不知道外面的公司要怎麼應對這些麻煩，哈哈！」
「咦，你有些幸災樂禍，不太好吧。」
「哈哈哈哈……賺錢享福都是他們的事，埋頭苦幹的都是咱們，給他們找點麻煩不是正好嗎！」
「不過遊戲出現這麼劇烈的變動，希望外面的公司能夠應付得了玩家的起訴，輿論的壓力，當然還有其他對手的落井下石，不然沒有玩家的參與，我們的研究不太好進行下去咧。頭，你怎麼不說話呢？」
坐在首位的老頭站了起來，背手跺到透亮的玻璃窗前，望著窗外虛擬出來的風景，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外面的事情不用我們操心，我們要做的是盡快完成我們的研究，創造出一個完整穩定的世界，挽救……！」
「時間，真要命啊！」老頭喃喃自語，輕輕歎了口氣。
會議室中立時陷入了沉默當中，每個人都明白這句話的重量。外面的人不明白，但是他們作為聯盟的核心科學家，自然掌握了最絕密的資料，危機就在眼前。苦心研究的虛擬世界不是為了供應外界的人們進行毫無意義的玩耍，而是為了解決一個絕大的難題。
突然在座的每個科學家都正襟危坐，眼睛前視，似乎在仔細聽著什麼。
「咳，咳，好極了，我們已經監控到遊戲世界裡頭的『芒果』已經實體化，並且分化出九大神器。」老頭突然顫抖地聲音道。
每位科學家通過實驗室自用虛擬頻道聽完傳來的最新匯報之後，不由紛紛興奮地站了起來，高聲呼喊，互相擊掌歡慶。
「太好了，研究終於又前進了一大步，產生了我們預期的結果！」
「頭，看來你的理論是正確的。果然不愧是號稱聯盟有史以來最聰明最傑出最威猛的……」
「呵呵，都老大不小了，值得這樣麼。對了，聯盟才成立多久，對我的讚美你是從哪裡聽來的？而且我們的存在，除了極少數人之外，根本沒人知道啊！」老頭認真地問道，滿是皺紋乾瘦的臉龐上的雙眼充滿睿智的光輝，但碰到這種玩笑話卻不大會聽了。
老頭話一出，立時贏得滿堂的笑聲。
「沒什麼，沒什麼，總之大家都這麼說！」
「好了，好了。理論第一步算是驗證了，希望接下來的第二步也沒有問題才好！」老頭這時候也醒悟了過來，嚴肅地擺手道。
「按照我們監控得到的數據看，遊戲世界將在現實三天後步入穩定的山海時代，到時候需要有盡量多的玩家參與。您看，是不是該通知集團，讓外面的公司執行呢？」
「不過按照目前的情況看，遊戲裡面的起點管理局工作人員還沒有掌握神器，這麼做是不是太快了。」
「嗯，要驗證第二步，毫無疑問必須開放遊戲，吸引盡可能多的人參與。你說的這點確實也是個問題，不過只要他們的工作人員能在這三天內找到並掌握『異世界分流器』，也就夠了。」
「沒錯，只要掌握了『芒果』分化出的這件神器，他們就能夠與我們提供的智腦建立聯繫，對遊戲中的信息進行統計，實現虛擬貨幣的兌換。只要這個體系能建立起來，遊戲的正常運轉應該沒有問題。」
「頭，這件東西對外面的公司能夠正常運行遊戲非常關鍵，而且對我們的實驗有至關重要的作用，沒有問題吧？」
「這件神器我們的資料最為齊全，配合我們提供的智腦，找到和使用這件神器應該沒有問題。有關的情況我會馬上跟集團聯繫，請他們通知外面的公司執行。」
「其他的神器難道就跟您說的，不管了嗎？」
「唉，不是不管，而是我們現在對它們的瞭解非常有限，而且不知道使用方法，就算全都找到了，按照目前掌握的資料來看，也會得而復失的。要知道，除非知道使用步驟強制使用，不然神器是有緣者得之的。」
「再說，在玩家手裡，我們一樣可以觀測到神器的作用，達到實驗的目的。」老者走回座位，閉上雙眼舒服地躺在靠背上，顯然這個消息帶來了很多歡樂。
「可惜我們同樣不能對遊戲進行控制，不然……」
「這是絕對不允許的！」老頭猛然雙眼，大聲道：「你們必須記住，我們任何強加於遊戲世界，或者是對無的規則的干涉都將毀了這個實驗。」
會議室一片安靜，剛才那人吶吶地道：「只是說說而已嘛，再說我們現在也只能做到監控而已。」
「好了，好了。今天的會就先到這裡，遊戲世界只需要觀測就行了，我們的重點還是研究那幾件東西。」
起點遊戲公司，會議室中。
「根據智腦回傳的影像顯示，遊戲發生的變化，讓玩家的財富剎那間化為灰燼。集團總部的指示是，遊戲世界的進化是正常現象，要求我們務必妥善解決由此引起的所有糾紛，並且要求我們在三天後準時開放遊戲！你們通通給我好好地想想，該怎麼做！」公司的董事長司馬雙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參會的公司各部門負責人面面相覷，遊戲發生的變化早就知道了，投訴的電話應接不暇，威脅告上法院的更是接二連三，相信更大的風波還在後面。這麼不穩定的遊戲按照目前的局勢看，趁著公測趕緊召回，然後對參與的玩家給予一定的賠償，是最明智的做法。沒想到集團竟然要求遊戲繼續運行下去，也難怪平時笑嘻嘻的，和顏悅色的董事長這麼氣急敗壞。
「洪陸續，你的工程部馬上通知起點管理局的工作人員，配合智腦全力尋找『芒果』分化出來的神器『監理天神器』，然後裡外配合，按照發到你的保密信箱中的資料構建貨幣兌換體系。」司馬在會議室中來回跺了幾步，指著邊上的中年人道。
「是！」洪陸續老老實實的站起來答道，雖然平時跟這位老闆嘻嘻哈哈，但關鍵時候可不能亂來，聽說以前有位自以為跟董事長混得很熟的部門負責人在司馬生氣的時候開了個玩笑，立馬被開除回家，所以這時候的虎鬚是千萬捋不得的。
至於「異世界分流器」為什麼在這裡就變成「監理天神器」，恐怕就是那老頭搞的鬼了。
「策劃部呢？」司馬轉向另外一位部門主管。
「到！」策劃部主管趙清立刻站起來應到。
「你們，馬上把智腦的所有影像全部仔細研究一遍，根據進化出來的什麼『山海時代』重新搞出宣傳方案來。明天，明天一上班我要看到你們的宣傳方案。記住，要跟以前的宣傳銜接上，不能太突兀，有問題嗎？」司馬惡狠狠地把眼睛一瞪。
「這，沒，沒問題！」趙清是三十多歲的新時代女性，精明幹練，一天時間就要宣傳方案弄出來，也太強人所難了吧！不過，看老闆的眼神大有不行就換人的意思，認了，拚命也得干。
「還有，嘿嘿，法律部，你們都是赫赫有名的法律專家，好好研究一下怎麼應付接下來的起訴。」司馬反怒為笑，不懷好意地盯著法律部主管。
「客服部，記住，遊戲還要繼續正常運營，同時做好正式開放的準備，你們服務的態度質量只許提高，不許下降。」
「理賠部，提出一個合適的理賠方案。不需要愁眉苦臉，集團說了，財力上全力支持我們的理賠方案。當然，要做到合理適度。」
司馬命令一個接一個地發出，慢慢地心頭的火氣也漸漸緩解了一點，走回座位坐了下來，凝神注視著每位部門主管，面色表情稍稍和善了些：「很抱歉，今天脾氣大了點。現在我們討論討論怎麼善後，同時做好開放的準備！」
會議室中堅冰般的氣氛這時候才略有鬆弛，但平時趾高氣揚的每位主管這時候也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提出自己的意見和看法。
畢竟都是精英，經過一番緊湊扼要的討論之後，司馬採納了集思廣益的意見，總結道：「養兵千日，用在一時，剛才的意見對我們公司度過難關非常的好。遊戲是必須正常運行下去，不但要做，還要做好。我也知道這有難度，但集團的命令必須不折不扣地執行，所以在座的每個人回去後要動員所在部門員工的積極性，全力以赴。每個部門回去之後都把佈置給你們的任務寫個方案明天一上班就交上來。誰沒交上來，自己收拾好東西到人事部門把手續辦了，回家。」
「好了，今天的會就到這裡，散會！」司馬看了看表，整個會議持續三十多分鐘，不算冗長，轉身率先離開了會議室，留下尚沉浸在緊張氣氛當中的部門負責人們。
司馬一走，會議室中立刻議論紛紛。
「老闆今天看來是氣壞了。」
「可不是嗎，換成我也一樣。」
「完了，完了，我今天晚上的約會！」有人嘀咕道。
「你還好了，我本來下午就要休假的，這下泡湯了。」旁邊的人愁眉苦臉地道。
「唉，這樣的遊戲是不錯，但是不是太超現實了？」有人含蓄地說。
「還是你們客服部好，我們可慘了！」
「好什麼好，這幾天我們部門的美眉都快瘋了，我的耳朵都被快抱怨出繭子來了。」
「不跟你們瞎侃，趕緊回去寫方案。」
「啊！對，對，寫方案……」
一說起明天大早就要交的方案，立時會議室中走得人馬精光。司馬的性格每個人都清楚，說一不二。要是明天不按時交稿，說開除就是開除。就算交了，稿子要不好的話，一樣免不了要倒霉。
吳起沉浸在舒適的感覺當中，無憂無慮，四周是白濛濛的光芒，奇怪的是思維還很清楚，難道是所謂的瀕死體驗，這就算死了嗎？
不知道晨曦怎麼樣了，難道是一起被強大的金色能量爆炸產生的衝擊波給瞬間秒殺了？如果這樣的話，死在一塊，也算值得－儘管是在遊戲裡。
吳起胡思亂想著，突然覺得猛烈的劇痛鋪天蓋地席捲而來，剛才那種難受的感覺又重新湧現了出來，感覺眼前又充滿了金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