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二百九十一章 殺或救 文 / 風起閒雲

    第二百九十一章殺或救

    「轟」地一聲巨響。

    一座高達數十米的墓碑就此塌崩。

    墓碑下方，方燦緩緩張開雙眼，看了眼已然徹底風化的墓碑，嘴角掛起一抹淺笑喃喃道：「這是自己踏足神魔墓園後遇見的第三百六十六座墓碑……」

    「這魔之一族的修道法門果然大異於神族一脈，前期速成不說，更是包含諸多損人利己的詭異功法……雖然自己未必用得到，但用作參考倒是不錯……」

    身處不滅空間的年餘時間內，方燦孜孜不倦的探尋著深淵內一切可發掘的墓地，及至今時今日，已然不知吸收了幾多大宇宙神話時代神魔強者的宿世神識了。

    雖然前後一共僅吸收了六名天聖境強者的畢生所修，但這並不代表旁的墓碑內蘊藏的強者神識對方燦是無用的。

    畢竟能夠在神魔墓園之中自建墓碑的，至少也是大神通境強者，任何一個放到如今這個時代，都是一方河系排得上號的絕強人物。

    事隔年餘，如今方燦舉手投足間所彰顯出的氣勢已然異於從前，由於對太極劍意的深入參悟，以及博采眾長，神魔不忌的修道方式，令得方燦如今的實力已然連晉兩級，儼然達至小神通境，此等駭人聽聞的進步速度，只怕縱然是在大宇宙神話時代亦是難見。

    不過對於一個能夠擁有百次生命，且能夠有機會暢遊於神魔墓園中的傢伙而言，此等宛若坐上火箭般的實力提升還真就算是很正常呢。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自己如今已是耗去了九十九次復生的機會，若是再死上那麼一次，難道真會如程式系統警告的那般，會將自己逐出不滅程式空間。且永遠沒有機會進入其中嗎？」

    「但是就算自己能夠不死，這終究也不是一個解決之道啊！究竟要如何才算完成試煉，直到如今仍是沒有一個頭緒，眼看著自己都快將偌大的深淵逛了個遍，除了那幾處存有『皇』級惡魔地地域未曾敢去，當真是來了個神魔通吃……」

    誰讓方燦身上的活人氣息能夠令埋葬於此地的『神魔』靈魂體們擁有一次暫復往昔記憶的奇效呢，雖然方燦也因此做出了不下數十個承諾，但回報遠遠是付出百倍乃至千倍。

    不過奇怪的是。聽聞在此間進行的第一次神魔大戰中掛了三個至尊境強者，方燦卻是沒有尋找到他們的陵墓。

    「難道真要冒險一次，突入『皇』級惡魔盤踞的區域……說不定完成試煉任務地關鍵亦是隱藏其中……」

    收拾一番情緒，方燦的目光投向了遠處一座高有兩萬餘米的插天巨峰，那處即是某只『皇』級惡魔盤踞的區域，亦是令如今已至小神通境實力的方燦都心生畏懼的所在，畢竟如今的他只剩餘最後一次復生機會了。

    要知道在這年餘時間內，方燦每一次死亡都是緣於深淵惡魔之手。隨著實力的愈漸提升，方燦在遭遇深淵惡魔後地存活率亦是愈漸提高。

    但凡『王』級以下的惡魔，包括『王』級惡魔在內，方燦已然可以穩勝，但若是遭遇到『帝』級惡魔。方燦卻是輸多勝少，不過要逃得性命卻也不難。

    可是如果闖入『皇』級惡魔的領域，那很有可能連逃命都難了。

    「拚死無大礙，不滅程式對自己的幫助已然夠多的了。縱然因此今後再也無法利用到不滅程式，卻總好過一直被困在此地地好。」

    方燦心念至此，終是下定決心，就此騰身而起，化一道飛虹朝那處某只『皇』級惡魔盤踞的巨峰飛掠而去。

    天王星，此刻的班德正跪倒在一名看似中年人模樣的人身前，從班德恭敬地神情上不難猜出，這個中年人正是基努家族自混沌星歸返的老祖宗。一個據傳在混沌星修煉已有數百年的強者，至於他的實力去到幾何，卻是無人能知，因為這位老祖宗自混沌星歸返後，還真就沒有展現過真正實力的機會。

    唯一能對其實力進行一番猜度的即是三個月前因班德達成絕世強者境界，凱撒帝國特使秘密來邀，這位老祖宗以一根手指將悄然潛入基努皇族駐地的特使得打成了重傷。

    很顯然，這是一個誤會。但也從中說明了些什麼。畢竟能夠成為特使的，至少也是掌握了真元力地強者。

    「老祖宗。請您出。」班德以極其堅定的語氣懇求道。

    「他是你什麼人？」中年人淡淡問道。

    「朋友，很要好的朋友。」

    「我的確有辦法將他救醒，但是卻必須耗費我三十年苦修之功，如果他只是你朋友的話，並不足夠……」中年人看了眼不遠處只存有微弱呼吸的方燦，依舊淡漠道。

    班德聞言不禁微微一愣，不過很快他便在心中拿定了主意，向中年人拜道：「老祖宗，他不但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恩人，如果沒有他出手，我如今怕是已經被人幹掉了。」

    「哦？」

    中年人本是閉起地雙目倏然張開，頓有一股令人心神震顫地莫大氣勢自其身周湧現，以班德絕世強者的實力，仍是不免在此等氣勢下微微顫抖起來。

    「說說詳細經過，以你如今地實力，銀河系之中能夠威脅到你性命的人應該沒有幾個人才是。」中年中似乎對此生出了些許興趣。

    接下去班德的一番陳述不禁讓中年人的眉頭皺了再皺，良久方才開口道：「你的這個朋友幹掉了一名小圓滿巔峰境的強者，而且還是擁有煉器的強者……」

    「是的。」

    班德應聲之際，取出了「碧落劍」呈上前去。

    中年人一指彈中「碧落劍」，頓有龍吟清音傳出，感受到煉器那獨有地能量波動，不禁令得中年人露出一絲凝重之色。

    「這的確是混沌星上才能獲取到的煉材所製。雖然品階低的很，但確實是一口煉器。」

    中年人肯定的說了一聲，旋而望定班德道：「此番在荒蕪星上幹掉凱撒帝國親王之事，除了你與他之外，可有第三人得見？」

    「絕對沒有。」

    中年人聞言點了點頭，掌心驀然升騰起一蓬深紫色火焰，數秒之中，在其手中的「碧落劍」竟是就此融成一灘鐵水。成了廢渣。

    「老祖宗，您這是……」班德見狀不禁驚愕道。

    「凱撒帝國不是我們能夠得罪得起的，從現在開始，你必須徹底遺忘荒蕪星上發生的一切。」中年人斬釘截鐵道。

    班德聞言不禁面色驟變，以他地智慧又豈會不明白中年人的言下之意，不禁萬分緊張道：「老祖宗，他是我的恩人，我可以用已故母親的名義起誓。我的朋友是絕不會害到我的。」

    「你以為我要殺人滅口？」

    中年人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右手虛空一探，便有一股無形之力將方燦拽到了他的身前。

    「班德不敢，還請老祖宗救他一救……」班德口中雖是如此說，但神情之間地緊張神色卻是瞞不過中年人。

    「能以初入小圓滿境之實力幹掉一名擁有煉器且趨至小圓滿巔峰境的強者。這等天賦異稟之人不知道是否值得一救呢？」

    中年人一掌按在方燦額頭，若有所思道：「小班德，你是我們基努家族的既定繼承人，肩負著基努家族未來的發展。就目前而言你做的都很好，你有天賦，也有實力，等你去到混沌星後修煉個百八十年地的回歸家族，必然能夠成為基努家族千年內最有作為的皇帝之一，對於這一點，我可以肯定……但是……」

    班德不等中年人把話說完，已然急切道：「老祖宗。無論如何我都要救他的，他是我地朋友，雖然我和他認識的時間僅有數日，但我們彼此卻是交心的朋友，他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我會一輩子不安的。」

    「小班德，你為何不聽我把話說完呢？」

    中年人按在方燦額頭的手並沒有收走，只要他願意。隨時都能置方燦於永不超生的境地。

    「請老祖宗賜教。」班德強壓心頭雜念。一字一頓道。

    「我想說的是，你雖然很優秀。但是在你身邊卻很少見到能對你有幫助的人，你能結識這樣一個實力強大地生死之交，我很欣慰。」

    「你先出去吧，三天後，我還你一個活生生好朋友。」

    說到此，中年人也不等班德發話，隨興的擺了擺手，頓有一股柔力，就這麼托著班德，將其送離了高塔。

    高塔之內，中年人盤膝坐定，按在方燦額頭的手始終未有挪開。

    「是殺，是救？」

    直到此刻，中年人仍未下定決心。

    「殺了一勞永逸，也不需擔心日後會有人將凱撒帝國親王之事聯繫到班德的身上……畢竟那個在幕後操縱凱塞帝國的勢力實在太強大了，銀河系中如是，混沌星中亦如是……」

    「但是如果自己這麼做了，只怕自己這個曾曾曾孫怕是要怨恨自己一輩子吧！」

    「人老了，心也軟了……」

    思忖之際，中年人掌心驀透異彩，隨著一股強大到無以復加的真元力透體而入，方燦那本是微弱的呼吸亦是漸漸粗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