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一百八十章 雷禪 文 / 風起閒雲
第一百八十章雷禪
見老者一副黯然神色，方燦微有不忍道：「其實老伯你已經很厲害了，縱是無法與聖皇相較，當今之世也應屬最強之列了。若是旁的人遇上老伯有意收徒，一定歡喜都來不及的，我這人比較奇怪，所以還請老伯多多見諒。」
「我厲害嗎？」
老者擺了擺手，似是被方燦的言語勾起往昔回憶，笑歎一聲道：「我雷禪比段兵鋒早入武道二十載，在他初涉古武時，我強過他，當其修武十載時，我仍強過他，十五載時他與我齊平，在其修武二十載後，我已不是他的對手，當初選擇隱世修煉，也正是為了完成一個未嘗夙願，那即是有朝一日去到他的境界，感受一下大天位強者究竟是怎樣一個滋味……」
「如今想來卻是可笑至及，連收個徒弟都是不成，縱然在有生之年能夠去到他那境界又如何？」
說到後來，老者仿似自言自語的成份更多了一些，不知不覺中已然忘卻了方燦的存在，「是了，是了，縱然去到又如何，人家還不是比我早二百餘年修成大天位，沒有他那份驚才絕羨的天資，我雷禪算個屁，什麼都不是，還不如死了乾脆……」
說話間，但見雷禪身形倏動，竟是一頭撞向虛懸半空的「金星」，甚至連身周的領域氣場都是全數收斂，分明就是尋死作為。
方燦也未料到自己一時的堅持會令得老者如此情緒失控，突生變故之下，他業已不作二想的使動自創「縱雲」戰技，速度去到極致，堪堪在雷禪撞中「金星」前擋在了他的身前。
雷禪有心尋死。這一撞之力何其龐然，在不能傷到雷禪的前提下，縱然方燦有備也很難抵擋住這一撞。
方燦雙手平伸擋下雷禪去勢，瞬運吸星決化解強橫無匹地衝擊力，雖是盡了全力，卻也只能化去七成，餘下三成狂猛衝擊力硬生生將方燦撞開，宛若炮彈般撞上了身後足有百米方圓大小的「金星」。
這時候融合了不壞金剛身的領域氣場便顯出了它的強悍防禦力。不但護住了方燦週身，更是將這三成餘下的衝擊力消去大半，只有些許侵入方燦體內，令其胸口好一陣氣血翻騰，卻是未曾受傷。
雷禪落定身形，雙目掠過湛湛神光，似笑非笑的向方燦道：「你為何阻我尋死？」
「雷老，你這又是何苦呢！」方燦壓下胸口翻湧的氣血苦笑道。
「你已經失去了活著的樂趣。為何不能死。」
雷禪喃喃道：「一輩子屈居於他人之下，臨到老了，收個徒兒都是不得，一了百了，死了乾淨。反正這墓穴也已建好，也算死得其所。」
方燦生怕雷禪再一次重蹈覆轍，連連擺手道：「雷老，你如今只差一步便能達到聖皇昔日修武成就。就這麼死了，不覺得可惜嗎？」
「可惜個屁，就算我能達成大天位又如何，百年之後還不是枯骨一堆，無人傳我衣缽，不如死了乾淨。」
「那我給你介紹個天資絕佳地徒兒，你看如何？」方燦曲線救國道。
雷禪眼睛瞇起道：「比你如何？」
方燦頓時無言。
「雷老，你直說吧。如何你才肯不再自尋短見。」方燦算是被這古怪的老頭給折騰夠了，索性挑明道。
「很簡單，我要你傳我衣缽，修我雷族一脈古武並將之發揚廣大，且在三十載……不，以你的天份並不比當年的段兵鋒差，三十年太久，二十年內修至大天位境。」雷禪斬釘截鐵道：「若能如此。我便不死。」
「我說了不做任何人的徒弟。便不會改口的……」
方燦猶豫了一下，仍是堅定己見道：「同時我也不會看著你『自殺』。」
「那好。你就阻給我看看，我倒是不信你能阻我『自殺』。」
雷禪放聲狂笑之際，身周領域氣場驟然爆發，竟是覆蓋了方圓五十米範圍，連帶方燦都是一起被籠罩其中，一股無比強橫的粘勁瞬間將方燦的身形定住，任他如何催鼓先天內氣，也只能勉強動彈幾下。
「我這就死給你看！」
雷禪一語罷了，身形竟是很明顯地漲大了一圈，絲絲青紫雙色混雜的先天內氣自其身周毛孔中噴湧而出。
「散功自爆！」
方燦醒覺雷禪要幹什麼的時候，算是對雷禪的尋死的決心有了一個全新地認識，他或許是個瘋癲古怪的老頭沒錯，但他絕對是真心實意要收自己為徒的，哪怕一死都再所不惜。
「雷老，我有個折中之法，你先停下，你我商量下是否可行。」方燦心念電轉，乘著事情尚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前大喊道。
自爆中地雷禪哼哼了一聲道：「說來聽聽也好。」
「除了拜師之外，其它你需要我辦到的我都答應，並且答應你日後一定光大雷族一脈……」
「你不拜我師，我如何傳你古武。」雷禪散功之勢倏然而止，嘟囔著嘴道。
「誰說只有師傅才能教徒弟古武的，前輩指點晚輩也該算是一種合理的方式吧。」方燦有些底氣不足道。
沒想到的是，雷禪聞言卻是舉一翻三，仿似一下子想通透了，先是放生狂笑一通，旋而身形飛掠至方燦身側，一把搭上方燦的肩膀，樂道：「也不用分什麼前輩後輩的了，我和你結拜兄弟，如此一來你可以算是我雷族一脈半個族人，傳你古武也一樣名正言順……」
「哈哈，非但如此，這樣一來的好處還有一個，可以好好鬱悶一下奧加那小子。」
方燦顯然被雷禪不按常理出牌地處事方法給弄糊塗了，仍自茫然道：「這和武神又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關係，奧加這小子是段兵鋒門下最得意的弟子，能讓他吃癟我當然高興，我與段兵鋒平輩論交，而你又是與我結拜為兄弟，如此一來，奧加那小子就等於比你矮了一輩，日後你少不了要與他接觸，我在旁聽他喊你一聲前輩，一定會心情很好的。」
到此刻，方燦算是對雷禪的怪誕思維徹底無語了，喃喃道：「這樣似乎不妥吧。」
對於武神奧加，方燦還是極為欽佩的，想到要真如雷禪所言，自己還真就會過意不去呢。
「有什麼妥不妥的，輩份這種東西可是不能亂的。」
雷禪哈哈笑道：「我年紀是一定比你長的，那你就是我乾弟弟了，喊聲老哥來聽聽，讓我爽下。」
「雷老哥……」方燦哭笑不得道。
「很好很好，來，我現在就為你灌頂傳功，你如今地實力還是太弱，當年段兵鋒在你這年紀時，雖不如你，但他可是直到十六歲方才初涉古武地……」
方燦其實很想辯解自己是十八歲才開始真正接觸古武的，但一想到之後說不定還得因此而多廢一番唇舌解釋，便索性不提道：「雷老哥，再有三個小時我地時間就到了，武墓我是進不來了，灌頂傳功就算了吧。」
「哦，我都忘了這一茬了！」
雷禪拍著腦門道：「三小時的確不夠，我也不想壞了武墓的規矩，不如這樣，我隨你一同離開就是，然後我們再找個清淨的地方，我將我雷族一脈貫古絕今的古武盡數傳你。」
方燦實在沒想到雷禪竟會有此提議，不由動容道：「這樣豈不是擾了老哥的修煉……」
「還修煉個屁，我算是想開了，這輩子想要去到大天位境幾乎無望，你是未夠實力，無法體會到個中感受，否則我又何必自己鑽進武墓一心待死呢！」
雷禪感歎一聲道：「老哥哥我也不怕丟臉，實話說來你聽，縱然如今我已至古武二十六段顛峰境，仍不是奧加那小子的對手，我看當今之世，除你之外能有幸踏足大天位境者，恐怕也唯奧加一人了。」
不曾想雷禪竟是如此高看自己，將自己與武神奧加相較，方燦聞言淡然笑道：「既然老哥與奧加在同一境界，為何卻自認不是他的對手呢？」
「論古武我的確不弱於他，甚至在威力上更甚他一籌，可他卻有著一個我畢生無法能有的強絕優勢……」
雷禪不無感慨道：「你應該知道這世上尚有一類雙系修煉者的人吧？」